無憂書城
返回 無憂書城目錄
無憂書城 > 歷史小說 > 清明上河圖密碼 > 妖篇 化灰案 第十三章 鐵絲、毒針

妖篇 化灰案 第十三章 鐵絲、毒針

所屬書籍: 清明上河圖密碼

夫戰,以猶豫為凶,以隱微為勝。

——《武經總要》

雷炮死了?!

王哈兒聽到消息,嚇得舌頭都險些脫落。他忙趕到汴河邊,雷炮的屍體已經被搬到廂廳里。他又忙跑到廂廳,卻被廂長攔住,不讓進去。只掙著脖頸看了一眼裡面的死屍,果然是雷炮。那臉又腫又白,還沾著些泥水,看著怕人。

王哈兒心裡被蜇了一般,忙扭過頭,不敢再看。昨天下午他還見過雷炮,活跳跳地,正在歡喜升補了禁軍,這會兒卻變成一塊死肉。雷炮會水,怎麼會淹死?他平日難得喝酒,喝也極少喝醉,更不可能醉倒在河邊。一定是被人溺死的。

王哈兒立即想起清明那天正午,雷炮去鍾大眼船上尋那個姓牟的,那船上有個人已經被人殺死,又有個冷臉人帶了幾個人上了船,要捉雷炮,雷炮跳船逃開了。溺死雷炮的,恐怕就是那伙人。雷炮又沒有招惹他們,有什麼,嚇唬嚇唬就成了,為啥要殺人?難道是怕雷炮想出法子,討回他爹的那些錢?

他正在尋思,忽然聽到身後有女子哭著趕過來,是珠娘。珠娘哭著要奔進廂廳,廂長几乎要攔不住。王哈兒忙上前拉住珠娘。

「我哥哥好端端的,咋就沒了?」珠娘見是他,顫著胖肩膀,哭得更凶了,「我爹不見了,就剩一個哥哥,也去了,我哥一定是被人害死的!」

王哈兒忙向四周望了望,都是這附近的熟人,沒有什麼陌生可疑的人。不過他還是不放心,忙攙住珠娘的胳臂,半扶半拽,扯著離開了人群,邊走邊低聲說:「你莫亂說話,我也猜你哥哥是被人害死的,但千萬莫嚷出來,那些人能殺你哥哥,就能殺了你我!」

珠娘一聽,頓時嚇得不敢哭了:「那些人是……前天那船上的?」

「噓……從今起,再莫跟任何人說這事,要命!知道嗎?」

王哈兒一直攙著珠娘的胳膊,珠娘只穿了件薄衫,胳膊又軟又熱,王哈兒已經許久沒親近過女子了,頓時血脈僨張,恨不得就勢抱住珠娘。可這時,曹廚子喘著粗氣迎頭跑了過來。他一眼看到王哈兒攙著珠娘,頓時吼起來:「你這是做什麼?」

王哈兒忙鬆開手,剛要開口解釋,珠娘已先惱起來:「肥痴,干你什麼事?我已經不是你家人了,他便是背著我、抱著我,你也狗看老鼠舔醋,白酸!」

王哈兒剛才一慌,竟忘了兩人已經離婚,頭回見珠娘這麼高聲大氣地罵人,他不由得睜大眼笑起來,攙著珠娘的手挽得也越緊了。

「你……」曹廚子臉頓時漲紅,嘴唇抖了幾抖,才憋出句話來,「我是禁軍,他才是個廂軍。」

「你便是太尉、宰相,也不關我一絲半繭兒!」

珠娘說完,頓時又哭起來。王哈兒忙趁勢伸手攬住她的腰,卻被珠娘一把甩開,哭著走了。曹廚子則氣呼呼瞪著王哈兒,兩腮的肥肉不住地顫。王哈兒不願跟他多話,扭頭見一個廂軍引著一個青衣老者匆匆走了過來,認得是仵作吳盤石。他便朝曹廚子笑了一下,隨即跟著那兩人走到廂廳門前,廂長放兩人進去,把門又關上了。

王哈兒臉貼著門板,透過門縫使勁覷看,見吳盤石蹲在地上,一邊查驗雷炮的屍體,嘴裡一邊報著:「肚腹沒有飽脹,並非溺死……脖頸上有勒痕,細而深,有血跡,應是被人用細鐵絲勒死,閉氣而亡……指甲斷折了三個,沾有血跡,死前曾與人拼力抓扯……」

果然是被人害死的!王哈兒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忙扒開人群,顧不上仍在路邊怒瞪著他的曹廚子,急匆匆進城去尋手下兩個兵卒。

梁興離開廂廳,在汴河岸邊四處找尋張擇端。

他和顧震一起查看了蔣凈的屍體,蔣凈後背果然有一個針眼,周圍一片烏青,顯然是被毒針刺中而亡。梁興頓時大鬆了一口氣,自己的殺人罪名總算是卸脫了。不過,一團陰雲隨即升上心頭:看來我猜得沒錯,果真是有人利用蔣凈設局,誘我上船,又隔著艙板,用毒針謀害了蔣凈性命。只是——這樣做目的何在?誣陷我?若是誣陷,事情已經做成,為什麼沒有聲張?那隻船反倒偷偷溜走,船上人全都消失不見。蔣凈的屍體是誣陷我的證據,卻沒有留下,反倒拋丟進水中,若不是下游有人偶然見到,這事恐怕從此再無聲息。這裡面究竟藏了些什麼隱秘?

破了一關,讓他鬥志更增。他邊走邊尋,一眼瞧見張擇端在汴河北岸力夫店門前,他忙過橋趕到那邊,見張擇端正在指著路中間一片空地,詢問一個力夫:「你當時就在這兒?」

那個力夫點了點頭:「嗯,清明那天我從岸邊船上扛了麻袋下來,才走了十來步,就聽見虹橋那頭有人嚷。先生是要把我畫進去?」

「嗯,多謝你。」

「謝啥?我這樣的人還能上到畫裡頭?嘿嘿,先生畫完一定讓我瞧瞧。」旁邊有人叫,那力夫咧嘴笑著走了。

梁興忙走了過去:「張待詔。」

「哦?梁教頭?」

「有件事要勞煩您,您能否跟我去廂廳認個人?」

「什麼人?」

「您昨晚說鍾大眼那隻船上當時一共有九個人,我卻只見到七個。昨天發現一具屍體,是那船上的一個,想勞煩您過去認一認。」

「又要認屍?」張擇端臉上頓時露出怕厭。

「若不是這事關係重大,絕不敢勞煩張待詔。」

張擇端面露難色,遲疑了半晌,才勉強點了點頭。

梁興忙要接過畫箱,張擇端卻說:「不打緊,我自己背。」

梁興只得作罷,引著張擇端過橋,來到廂廳後院,走進那間雜物房,再次伸手掀開蔣凈屍體頭部的布單:「張待詔,您只需看一眼就成。」

張擇端一進門,目光就躲向一旁,鼓了鼓勇氣,才小心瞧了一眼,隨即忙別過臉,低聲道:「是從梅船跳到鍾大眼船上的第二個人。」

「多謝張待詔!」梁興知道張擇端眼力無需懷疑,忙送他出了那屋子,在街口致謝道別。他正在想下一步該怎麼辦,卻見萬福也引著個人走了過來。

「張待詔認過了?」萬福問。

「嗯,他說蔣凈是從梅船跳到鍾大眼船上兩人中的一個。」

「蔣凈怎麼會在梅船上?哦,這位是汴河北岸譚家茶肆的店主,蔣凈在他店裡住過,我請他過來也認一認。」

三人一起走進那間停屍房,梁興第三次掀開舊布單,譚老秋也有些怕,匆忙看了一眼,立即別過臉,微顫著聲說:「這人不是蔣凈。」

「不是蔣凈?!」梁興和萬福同時驚問。

「嗯。我從沒見過這人。」

「你沒看錯?」

譚老秋又向屍體慌望了一眼:「絕不會錯。」

蔣沖又回到了汴京。

再次望見汴河虹橋,他不由得放慢了腳步。今早,他換上小和尚找來的一身舊僧衣,趁老和尚在念早課,偷偷離開了小寺,趕回了汴京。快到時,他不放心,又抓了些塵土抹在頭臉脖頸上,心想,自己現在這副臟和尚樣兒,就算是爹娘見到,一時間恐怕也認不出來。

不過,轉過彎,走到汴河北街,他仍有些緊張。一眼看見譚家茶肆門前站著個人,正是店主譚老秋。他越發心虛起來,忙給自己鼓氣,正好試一試,譚老秋若能認出我,那些惡人自然也能,我就得趕緊逃開,再另想辦法;他若認不出來,那就什麼人都不必擔心了。

於是,他壯起膽子走了過去,譚老秋手裡抓著件袍子,正在撣灰,見蔣沖走近,扭頭望了過來。蔣沖極力裝作沒事,微低著頭,迎著刺一樣,硬走了過去。譚老秋只望了他一眼,便低頭繼續撣他的灰。

蔣沖卻不敢鬆氣,走過譚家茶肆後,便是葉家小食店,那個店主葉大郎也坐在店首,正朝外張望著。蔣沖微低著頭,慢慢走了過去,眼角餘光能覺到葉大郎在看著自己,不過應該也沒認出。

經過這兩家店,拐到虹橋,他才長呼一大口氣:成了,什麼人都不必怕了。

他不知道要在這京城逗留多久,得先找個住處。客店是不敢住,他身上總共只剩了三貫錢,得儘力省著用,否則連家都回不去了。他在路上已經想好,清明那天閑逛時,看到護龍橋那邊有座小寺,先試著去借住,哪怕交錢也要少得多。

於是,他過了虹橋,找見了那座寺,抬頭看門額上寺名,「爛」字認得,「柯」字只認得一半,他心裡有些納悶,爛木頭寺?怎麼會有這種寺名?寺門開著,裡面十分安靜,他小心走了進去。一株大梅樹,一座小佛堂,小院左角一間房裡響起一陣咚咚聲,他循聲過去,走到門邊,探頭朝里望去,是間廚房,一個年輕和尚正在砧板邊切一把腌菜,年紀比他要小一些。他輕聲喚道:「師兄,這位師兄——」

連喚了幾聲,那小和尚才聽見,忙放下手裡的菜刀,走過來,雙手合十,微笑著說:「只顧手底砧聲急,不聞門外遠客至。」

蔣沖一愣,這小和尚怎麼這麼說話?但他沒敢流露,賠起笑臉,儘力模仿僧人說話:「小僧法號滄沖,是從滄州來,四處遊方拜佛。不知道能不能在師兄這裡寄住兩天?」

「四方皆佛土,我門即汝門。小僧法號弈心,自然樂意之至。不過,得去問問師父,請師兄隨我來。」

小和尚引著蔣沖繞過佛堂,來到東邊幾間僧舍,走進最里一間禪房。一個老和尚坐在窗邊,面前竹几上擺著一張棋盤,老和尚一手拈著棋子,一手拿著卷書,似乎是棋譜,正在參研。

「閑庭燕泥落,靜院有客來。師父,這位滄沖師兄從滄州行腳至此,想在我們寺里寄住兩天。」

老和尚回過頭,上下掃視蔣沖:「有度牒嗎?」

「有,不過——」蔣沖忙說出想好的謊,「途中遇到兩個劫道的盜匪,將小僧的度牒背囊都搶走了。」

「哦?」老和尚有些起疑。

「小僧一路化緣到這裡,別處寺院都不肯收留,還請師父發發慈悲,容我寄住幾天,拜過京城幾座大寺,就離開,柴米錢都由小僧自己出。」

老和尚猶疑了片刻,總算點了頭:「弈心,你去安排吧。」

快傍晚了,王哈兒才找見手下那兩個兵卒。

兩人竟在香染街口聽彭嘴兒說書,王哈兒上去一人屁股上踹了一腳。

「你們兩個清閑,害我走遍了半個城找你們!」

「我們也在尋承局您呢。四處找不見,才回到這街口等您。」黃三忙道。

「再油嘴,讓你吃兩鞋底!」王哈兒帶著兩人走到城牆根下,「查出什麼了?」

「我們倆分頭去查問的。我把解庫店主和夥計兩人的親朋故舊全都摸了個遍,和曹廚子根本沒有一毫半毛的干連——曹廚子那邊,是吳七去的,也沒找見啥絲繭兒。」

「浪了一整天,就得兩個字——沒有?」

「有!有!您別忙著發火,他們之間雖然沒啥掛扯,不過他們和另一個人都有極深的干連。」

「什麼人?」

「軍巡鋪的雷炮。雷炮的爹放了許多錢在解庫里,前些時候不是忽然化成了灰?剛剛人們又傳說雷炮也死了。曹廚子又是雷炮的親妹夫。這不是天大的干連?」

王哈兒一聽,恨得又抬腿踹了黃三一腳:「讓你們查背後的事,這擺在街面上的事,還用得著你們說給我聽?」

「承局,您到底想查啥,多少得給我們透兩句啊!若不然,人有三萬六千根汗毛,您讓我們扯哪一根啊。」黃三摸著大腿哀求。

吳七也在一旁苦著臉連連點頭。

「要我把肚裡的屎全都掏出來喂你們?讓你們去查他們背地裡有沒有偷偷做些什麼勾當,這話還不清楚?」

「背地裡真沒查出什麼,不過,明裡倒有件事忘說了。」

「還不快說?」

「解庫夥計阿五常給他家店主嚴申跑腿買吃食,一般都愛往汴河邊跑,其中就有曹廚子幫工的溫家茶食店,他常去買他家的插肉面。」

「這也算個事?」

「您想想,這香染街一帶多少茶食店?為啥要跑那麼遠?」

「他就愛吃汴河那邊店裡的東西,不成嗎?」

「這個……」

「不過——」王哈兒轉念一想,「那個阿五去溫家茶食店,和曹廚子說過話沒有?」

「這個還沒去問。」

「你們就先去打問清楚這件事。兩人若沒說過話,看看還有其他什麼瓜葛沒有?總之,給我找出些東西來。」

「哦……」

「還有,這事不能讓別人知道,知道嗎?」

「哦……」

看著兩人哭喪著臉走開,王哈兒心裡一陣陣發焦。看來靠這兩個蠢卒不成,得自己想辦法。雷老漢化灰後第二天,曹廚子就休了珠娘,王哈兒得知後,立即就覺著其中有鬼。雷老漢攢了一輩子錢,那不是小數目,兩人恐怕是瞄著雷老漢的那些錢,先休了珠娘,好回去分家財,得了錢之後,再複合。雷炮似乎也看出來了,他家裡房宅雖然空著,卻不許珠娘回去住。

瞅見這個人財兩得的好時機,王哈兒怎麼能不動心?不過,要想得到珠娘,先得壞了她兩口子的計謀。因此,他才生出念頭,設法在曹廚子和秦家解庫之間找見些掛搭,再攛掇雷炮,鬧到官里,把假休妻、圖騙財的罪名安到曹廚子頭上。不管這罪定不定得了,珠娘都再沒臉回嫁給曹廚子。我和她當年就有那情分,再多說些甜話,保管能勾回她的心,等她分到家財,再娶過來……誰知道,天爺亂伸歪腿,在這人間胡踢騰,把個雷炮眨眼間竟弄死了。

雷炮死了,當然再好不過,這樣珠娘就能獨得整個家財。只是我這計謀就得重新想想了,而且得快。不然的話,珠娘如今已經沒了父母兄長,婚姻全由她自家做主,她得了全副家業,再回嫁給曹廚子。我這買賣就虧折得太狠了。

他慢慢踱出城,經過軍巡鋪時,朝里望了望,院里不見那幾個禁兵,只有那個廂兵付九坐在小凳上,在忙著擇一大捆青菜。王哈兒不由得嘆了口氣,往常都是雷炮和付九一起整治夜飯。有時王哈兒借故進去,還能討一半碗吃。這往後,就再不用進這院門了。

想到雷炮的死,他忽又生出一個念頭:雷炮父親化成了灰,那些錢契又找不見,這兩件事雖說也不小,但都沒有憑據,就算做成也算不得大罪。但雷炮剛剛才死,這是樁人命案,若能設法扣到曹廚子身上,才能治死他。

想到「治死」兩個字,他心裡一顫,有些怕起來,真要治死曹廚子?但又一想,曹廚子這頭蠢豬從自己手裡搶走珠娘,霸佔了這麼久。他就算死,也不枉了。

於是,他大步向溫家茶食店走去。到了虹橋口一眼先瞧見黃三和吳七兩個坐在河邊那棵大柳樹下,一人拿著張餅,一邊嚼著,一邊和水邊小船上一個壯婦人說笑。兩個賊猻!王哈兒恨恨罵了句,這會兒沒有工夫教訓他們,先記著。

他轉身走進溫家茶食店,夕陽照進店裡,亮得耀眼,但冷清清的,只有三四桌客人,珠娘正在給兩個客人倒茶水,神色看著蔫沉沉的。他走到牆角靜處,坐下來等。

「吃面,還是吃酒?」珠娘回頭瞧見了他,走了過來,眼裡哀哀的。

「跑了一整天,喝點酒解解乏。」

「還是只打二十文錢的下等酒?」

「今天你哥哥歿了,得祭奠祭奠。打上等酒,再要一碟煎小魚,一碟鹽水豆。」

珠娘過去給他打了一碗酒,隨後將煎魚、鹽豆端了來。

「你也吃一盅?」王哈兒逗道。

「我心裡不耐煩。」

「為你哥哥?你不是一直抱怨你爹娘偏疼你哥哥,從來沒好生看顧過你?」

「誰是沒心腸的?畢竟只剩這麼一個親人。」

「不是還有我?」

「人心裡刀剮一樣,你還在這裡抹油嘴。」

「好,不耍笑了,問你個正事。昨天你這店是多晚打烊的?」

「有兩個客人喝酒,都快到半夜才走。怎麼了?」

「你一直守在這裡?」

「我不守誰守?」

「你那前夫呢?」

「那兩個客人的菜整治完後,他就去後頭房裡睡了。」

「你看著他睡了?」

「他又不是奶娃兒。」

「這麼說,他一個人去睡覺,沒人瞧見?」

「你這話是?」

「沒啥,沒啥。」

那頭客人叫喚起來,珠娘忙答應著過去了,臨走瞅了一眼王哈兒。

王哈兒裝作沒事,咂了一口酒,夾了顆鹽水豆放進嘴裡,慢慢嚼著,心裡暗暗得計……

無憂書城 > 歷史小說 > 清明上河圖密碼 > 妖篇 化灰案 第十三章 鐵絲、毒針

發表評論

看過此書的人還喜歡

1史記 2明朝那些事兒1:洪武大帝作者:當年明月 3明朝那些事兒7:大結局作者:當年明月 4三國志 5金甌缺作者:徐興業 查看圖書全部分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