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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篇 秘閣案 第四章 生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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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人者多方,成功者一路而已。

——《棋經》

天才微亮,程門板就醒來了。

他坐起身,覺著床裡頭沒有一絲聲息,伸手摸了摸,妻子竟不在。隨即便聽到廚房裡傳來火鉤撥火的聲響,妻子已經在給他備早飯了。他不禁咧嘴笑著嘆了口氣。

昨晚,他回到家,女兒和兒子正在鋪子門邊候他。他咧嘴笑了笑,將那包蜜煎遞給了女兒。女兒仍有些發怯,他又輕聲說了句:「拿去跟弟弟吃,給你娘也嘗嘗。」他想儘力溫和些,語氣卻仍有些硬澀。即便這樣,女兒怯生生的眼中頓時閃出亮、露出笑來,一手抱著紙包,一手牽住弟弟,歡跑著進去了。等他走到後邊,見那些蜜煎已經高高堆在一隻海棠紅瓷盤裡,一對兒女笑嘻嘻跪在桌邊凳子上,一起鼓著腮幫咂嚼著,手裡又都各拈著一顆。而妻子則站在門邊望他,臉上笑著,眼裡卻露出些驚異。他又咧嘴笑了笑,走進門,壓著聲氣說了句:「你念了許久,今天路過大相國寺,總算記起來了。」妻子目光一顫,頓時怔住,眼中似乎閃出淚光。她忙笑著避開他的目光,低下頭替他撣了撣衣袖上沾的灰,輕聲說:「飯菜已經備好了,你先把公服換了,我這就端上來。」說著扭頭往廚房去了,程門板見她腳步比常日輕快許多,背影也透著歡悅,心裡一陣感慨翻湧。

那頓晚飯,一家四口臉上都含著笑,卻沒一個出聲,桌上略有些尷尬,似乎一同偷吃了蜜一般。飯到一半,小兒子忽然笑著說:「娘的臉紅了。」妻子一聽,臉越發紅了,笑著罵道:「吃飯亂說話,當心歪了嘴。」兒子卻又小聲說:「爹的臉也紅了。」程門板一愣,臉登時漲紅,不由得嘿嘿笑了兩聲。妻子和女兒先是一驚,見他笑,才放了心,一起跟著笑了起來。他一邊笑,一邊暗自感慨,這才算一家人。

晚上,夫妻兩個回到卧房中,越發有些尷尬,目光一碰,便要一起笑一下,卻一個字都說不出。等吹燈上了床,手才試探著牽到了一處……想著昨夜的恩愛,程門板心潮又涌,暗地裡不禁笑了起來。他穿好衣裳,走到院里一看,盆架上已經舀好洗面水,於晨曦微光中飄著熱氣。妻子含著笑、端著托盤從廚房裡走了出來,上頭是熱鮮的羹湯、裹蒸和兩樣菜蔬。兩人對視,又一起笑了起來。

程門板覺著竟像是重新與妻子成親、從頭生養兒女一般,而且,這一回比上一回更加歡欣。

用過早飯,他想到身上一文錢都不剩,得帶些備用,只能跟妻子開口。可猶豫再三,這口都始終張不開。沒想到妻子竟取出三陌錢交給他:「我聽胡小喜說,府里這個月的月錢還沒關,這些錢你帶著。去蔡河灣來回幾十里路,你騎驢去吧,昨晚我已經跟對面轎馬店說好了,你過去牽就成。」

他望著妻子,費了半晌力,才說了句:「這些年,我對不住你。」

「莫亂說,趕緊辦正事去,一家全靠你呢。」妻子從他腰間解開錢袋,將錢塞了進去,又盯著他笑著說,「你若是覺著虧欠了我,就慢慢還,還到白頭。」

他說不出話,重重點了點頭。雖然他事事謹重,但從未如此時般鄭重。妻子仍笑著,眼中卻忽地泛出淚來。他忙抓住妻子的手,重重握了握,而後起身離開。

一路上,他胸中一直熱涌不止,原本孤寒僻冷之心,雪一般融盡,滲到心底,培出一顆種,並生出了根。當年讀《論語》,讀到「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他始終不太明白其中真義。這時卻忽然領悟,人心若沒有根,便永難安寧,更莫論有何建樹。而這心根,旁人無法給予,只能自己生出。《論語》那句講的是君子以孝悌為本,可他上無雙親,下無兄弟。他的本,不在父兄,而在妻兒。從前,他極不屑「仁者愛人」這句話,這時也頓時明白:愛人,實乃救己。由這愛,一己之心才能深入他人之心,並由此汲得氣力、尋得穩靠、獲得生長。

以往獨自行在路上,他眼中似乎蒙了暗霧,什麼都瞧不見,這時那霧忽然散去,頓覺麗日高照、暖風輕拂,這街市人群、河水草木竟都如此鮮亮明朗。自己前往去查的案子也不再是重負,驢鈴叮噹,身子輕晃,竟如去赴宴一般。

一路暢快,來到蔡河灣,他尋見了那座院落。從外頭瞧,那院落臨河而建,一帶青瓦粉牆,和一般高官富室的別院並無分別。只是院子一角開了一個水門,將蔡河引進了院里,又從另一角引出。他驅驢來到正門前,由於並非官戶,院門沒有門樓匾額,只有兩扇黑漆門板。他正要下驢,門忽然打開半扇,裡頭迎出個人來,一身皂服,正是王燴說的吳扁嘴。

「程介史,王副史吩咐小人在這裡候著您。小人五更天就趕了來,候了您足足兩個時辰,想著您恐怕不來了,正在猶豫,是再等一個時辰好,還是索性等到中午……」吳扁嘴四十來歲,年紀雖不小了,卻似乎缺些心智,生了一張寬扁嘴,一開口便亂滑亂溜,為吏二十來年,至今卻仍只是個五等衙皂。

程門板一向不喜此人,今天卻不願惡待任何人,便盡量放和氣問:「這院子主人是什麼人?」

「房主姓韓,造車子的那個鉅賈。小人有個遠房姑父一直想買他家的車,小人不許,一聽這姓,小人心裡便信不過這人,結果真被小人看準。瞧瞧,他這院里果然出了這等邪事。」

「那個『韓車子』?」程門板知道韓家世代造賣車子,這一代家主韓進,技藝越發精奇,宮中指南車、記里鼓車皆由此人所造,名列汴京「天工十八巧」。

吳扁嘴忙答:「就是他!家宅原在西城,偏生又在這南城河邊典買下這園子,蓋個樓,飛上天,如今人又不知游到哪裡去了。小人這幾天四處尋死了,都尋不見。昨天倒是碰見個姓韓的,卻是個種花匠人,小人的大堂妹最愛芍藥花,二堂妹卻只愛吃……」

程門板再聽不得,下了驢子,交給吳扁嘴,自己走進了那院子。裡頭十分寬闊,才平整過,尚未種花植樹,望過去有些空落。唯有中間開了一大片池子,從蔡河引進水,由一條彎曲水道將水注入池中,又由東南牆角流出。池子北岸,有一個大木台,水中用木柱支撐,架在水面。周回兩級台階,台上空空蕩蕩,木樁邊拴了兩隻小船。池子南岸也有一座木台,上頭則是一排新修的臨水房舍,前廳、中堂、耳房共有五間,門窗頂瓦俱全,構形極精巧。不過,全都是凈木料,尚未塗飾彩繪。

程門板回頭問:「這院中原先真有一座樓?」

「怎麼沒有?就在那池子北邊大木檯子上,跟池子南邊那排房舍一起修的,周圍人都說好不宏壯。姓韓的去年典買了這院子,將裡頭的舊房舍全都拆了,地也重新平整了,又引水挖了這片大池子。原先的房主是個造銅器的,他家的鈴鐺最好,小人岳父的驢鈴就是買他家的……」

「那樓是何時蓋造的?」

「立春動的工,到清明那天,剛剛造好。誰承想,天一黑,那樓竟飛走了,附近許多人都見了。小人倒是沒有親眼瞧見,那時小人一家子正在城北,小人的堂叔在北郊有個莊子……」

程門板走到池子北邊,走到那大木台上,見木台極寬闊,長有六丈,寬有二丈。上頭散落了幾樣物件:一件綠錦褙子、一領白絹衫、一隻黑絲鞋、兩塊絹帕、一本舊書、幾張揉皺的紙。經了幾天風吹日晒,前天又淋了雨,都已萎皺灰敗。

吳扁嘴站在池邊高聲說:「這些物件都是那樓里人飛走時掉落的,王副史吩咐小人一件都不許動,小人自然知道其中緊要,連檯子都沒敢上,只在這檯子四周打轉兒。小人的娘常說,飯後消脹肚,莫如轉百步,小人吃過飯,常愛圍著桌子轉幾圈……」

程門板低頭環視,無論如何也不能信,這空台上曾矗立一幢新建的樓,而那樓竟凌空飛走……寧孔雀留在了應天府。

昨晚,她去老主顧陳家錦帛鋪,原本是去打問姐夫的病狀死因,誰知姐夫和姐姐竟都沒有去過陳家。而月初,姐夫姜璜是為送一批緞子給陳家,才來的應天府。姐夫走之前,寧孔雀還過去幫著查點過貨樣。

她姐夫姜璜是個錦帛商之子,家裡兄弟多,他又是側室所生,自小常受排擠。寧孔雀的父母因沒有子嗣,只想招贅一個女婿。他們見姜璜模樣端正,人也勤進,便請了媒人去說。姜璜早就知道緞子寧家,一說就肯,他幾個兄長也巴不得家中少個人爭財,幾下里攛掇,促成了這樁婚事。姜璜來到寧家後,事事都儘力爭著去做,尤其外頭那些生意往來,他一向慣熟,料理得比寧孔雀更周全。過了兩三年,漸漸接過寧孔雀的擔子。寧孔雀出嫁後,那個家裡外更得靠他,他自然成了家主。

寧孔雀一直慶幸能有這麼一個姐夫,這樣自己便不必再擔憂父親和姐姐。令她唯一略有些不喜的是姐夫那性情,或許是自小受多了欺壓,窩屈了許多年,如今總算能昂起頭,說話行事間,不時露出些悻悻之色、得志之驕。這雖算不得大過,有時卻難免招人厭嫉。

難道姐夫在應天府招惹了什麼人,遇了什麼歹事?他身子明明十分康健,怎麼會著病身亡?難道是去陳家錦帛鋪途中,被人打成了重傷,才不治身亡?

寧孔雀昨晚想了一夜,越想越不對。她一直以為姐夫是死在陳家,託人報信的也是陳家,因此沒有細問。可既然陳家錦帛鋪的人並不知情,姐夫的死訊又是誰送到汴京姐姐那裡的?姐姐扶了姐夫靈柩剛回到汴京,便被人劫走。這前後兩樁橫災難道是同一伙人做的?

她驚得坐起來,哪裡還睡得著?天一亮,她便去跟那船主說,自己不去楚州了,就在應天府下船,得退還些船資。那船主卻立即磨纏推脫起來,不肯退錢。寧孔雀實在沒有心思氣力爭,狠瞪了一眼,背起包袱轉身下了船。

她站在岸邊,左右望了一陣。姐夫遇了什麼不好打問,姐姐到應天府,下了船自然得去雇轎子。她便一個一個挨著去打問那些轎夫,問了一上午,居然真的問到了。其中一個轎夫說:

「我見過那位小娘子,寒食前一天傍晚下的船。眼睛哭得紅腫,身邊還跟著個使女。有人已備好了轎子,在岸邊接她。」

「哦?什麼人?」

「人我記不清了,只記得那個小娘子上了轎子,那個使女問前頭那個轎夫,是去哪裡,那轎夫說三井巷。」

「三井巷?」

范大牙一早便趕到虹橋,在橋頭等著牛慕。

牛慕說那人的女兒也被劫走,范大牙聽了,心裡一陣翻湧,有酸有苦,又有些快意。你拋棄了我們母子,娘卻難得怨你,反倒覺著是自己生來命孤,留不住人。你自自在在回鄉,娶妻生女,樣樣俱足,如今你女兒被人劫走,你卻知道焦心,四處找尋,這怕是老天責你負心忘義,特地來罰你。

然而,快意過後,他心裡又湧起另一番滋味。其實不止娘,他自己心裡也始終暗藏著一個念頭,一定是自己不好,才被父親拋棄。這些年來,他一直盡心賣力做事,想讓自己強過旁人。可費盡了氣力,也沒有什麼大作為,到如今仍只是個庸常之人。這令他極沮喪,卻不肯、也不敢服輸。一旦輸了這口氣,自認了庸常,那便不只是被父親拋棄,連自己都要被自己拋棄。

他想爭回口氣,替那人找回他女兒,將他女兒交還給他,當面告訴他:「你不配為人父。」

他正在思忖,牛慕來了。這個書生也是滿腹心事,瞧著有些失魂。范大牙心裡暗暗感嘆,這世上滿眼儘是失意人,恐怕沒幾個人能心滿意圓。

兩人一起來到甘家麵店,店門才剛剛打開,熊七娘拿著塊抹布,正在擦拭店裡桌子,瞧著也是萎萎頓頓、全無神氣,又是一個失魂人。聽到腳步聲,她扭頭望過來,見到兩人,眼裡頓時一驚,隨即露出厭懼。

范大牙板著臉進去,放硬了聲氣:「我是來查問清明正午綁劫婦人那樁案子。你若好生對答,便不將你記進案簿。那些綁匪一共幾個人?」

「一共八個。一個帶頭,兩個抬轎子,兩個趕車,還有三個沒去河岸邊,一直候在我店裡。那婦人和棺材過來後,一個用刀逼住那婦人,兩個從那棺材裡搬出屍首。」

「你以前見過他們沒有?」

「沒有。」

「真的沒有?這之前,他們還劫走了一個年輕女子。」

「真的沒有!我天天在這裡看店,那天是頭一回見那些人,悔不該貪那些錢……」熊七娘說著要哭起來。

「他們將那婦人和屍首弄到後門時,你在哪裡?」

「我在這店前頭。等前面那幾個抬了空轎、拉著空棺走了後,我才趕忙跑去後院,先從門縫裡張了張,什麼都沒張見,只聽見車輪聲,我忙打開門,探頭小心望了望,一輛廂車往西邊巷子口去了,只瞧見灰布帘子。」

「那廂車何時停在那裡的?」

「前頭那些人來時,我便聽到後頭有車聲,就停在了後門外。我那時還以為是對門那家搬貨,便沒理會,哪裡知道他們是用來劫人搬屍首的?」

范大牙聽了,犯起難來。這夥人顯然是早已謀劃好了。只是,被劫的婦人寧妝花雖說織緞手藝極好,在京城名頭頗響,但畢竟只是個弱女子,聽牛慕講,性情又柔善。要劫她,不難下手,何必做這麼大陣仗?更奇怪的是,這夥人為何要將那屍首也一起劫走?

他更在意的是他父親那女兒,也被這夥人劫走,但熊七娘之前並未見過這夥人。看來這夥人極謹慎,從不在同一家做兩回。那麼上一回,他們是在哪一家做的?這個恐怕不好查。

而且,他隱隱覺著,這夥人似乎不像是尋常劫匪,他們究竟是什麼來路?

胡小喜奔走了整整一夜。

他興沖衝去見阿翠的義父,原本想探探口風,好謀劃提親。誰知道竟問出一句謊話來:阿翠說清明前幾天在義父母家中養病,她義父卻說已經兩個多月沒見過阿翠。阿翠為何要說謊?

胡小喜慌忙離開了那個車鋪,茫茫然在街頭亂走,心裡又驚又涼。忽然想起了蘿蔔案中那個最先死的泥爐匠江四。自己帶張用去查看江四的屍首時,發現了一張帕子、一綹髮絲、一塊肥皂團、一盒胭脂。那張帕子是阿翠的,那綹頭髮難道也是阿翠的?還有那胭脂和肥皂團,都是新買的,是買給阿翠的?江四賃住在那戶人家裡,原本住得好好的,忽然便搬走了。難道是為了阿翠?清明前幾天,他們兩個難道在一處?若是真的,江四的死,必定和阿翠有關……胡小喜越想越怕,且覺著自己並非胡亂攀扯。阿翠說的那個小謊必定有緣故,小謊背後往往藏著大謊。

不成!我得把這事查明白!

他渾身抖個不住,在深夜大街上走了許久,走到州橋時,實在累極,坐倒在河岸邊歇了一陣,才漸漸平復下來。他又從頭至尾,將事情細細理了一道,凝神想了一陣,忽然想到一條線頭:江四的屍首是在封丘門外護龍河邊發現的,那裡雖不顯眼,卻也不隱蔽。兇手除非是為了掩藏證據,否則絕不會冒險費力將屍首搬到遠處,更不會隨意丟在那等地方。

另外,那幾天江四若真是和阿翠在一處,倉促之間,應該不會也不敢去賃人的房宅住。他們恐怕是藏身在客店之中,這樣才不易被人發覺和懷疑,而且,江四齣去買肥皂團和胭脂,自然不會走得太遠,應該是買好之後,返回途中被殺。他們所住客店應該就在封丘門一帶。

想明白之後,胡小喜立即爬起來,趕到了北城封丘門。那一帶城內外有不少客店,這時已近午夜,大半都已經吹燈歇息,他顧不得這些,一家一家敲開查問。幸而他穿著公服,那些店家不敢怠慢。城門內的客店挨家問遍後,東方已經微亮,卻一無所獲。他卻像是著了魔怔一般,毫無疲累,接著便出了城,又挨家敲門去問。一直問到一個小市口,終於聽街角一家客店店主說:「是有這麼一對男女。男的二十七八歲,穿著布衫布褲,模樣誠誠樸朴的。女的年紀二十左右,一雙水閃閃大眼睛,穿了件綠絹衫……」

胡小喜聽了眼睛頓時睜圓,至少樣貌對了,他忙問:「他們說什麼沒有?」

「兩人說是來京城投靠親戚。不過,住進店裡後,那年輕婦人整日窩在客房裡,關著門窗不出來。只有那漢子偶爾出來一回,出來也只是買些吃食日用,迅即就又進去關起了門。我瞧著有些古怪,可兩人又交足了房錢,不好多問。我那渾家偷偷去他們窗下聽過,說那婦人是個水火性子,一時『四哥、四哥』地甜口兒喚,一時又『你如何、你如何』地抱怨。

「寒食頭兩天,那漢子又出去了,可一去再沒回來。第二天,另有個男子來了我店裡,說來接他妹妹。他一說模樣,正是那年輕婦人。我帶他去了那間客房,連敲了幾下,那男子又高聲喚了兩聲妹妹,那婦人才開了門。一見到那男子,十分歡喜,忙收拾了包袱,兄妹兩個一起走了。」

胡小喜先聽著兩人同住一屋,心裡頓時酸攪不已。再聽到「四哥」兩個字,心裡一沉,自己恐怕猜對了,那漢子應該正是江四。他忙問:「她那哥哥生得什麼模樣?」

「其他的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一處,那男子看年紀不過三十多歲,頭髮卻已經花白了……」

「麻羅?!」胡小喜越發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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