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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所屬書籍: 清明上河圖密碼

馮賽眼含憂慮:「我那胞弟馮寶自然並非真紫衣客。」

「董謙、何渙、丁旦也不是。」趙不尤接道。

「王倫也不是。」陸青輕聲說。

「我這邊紫衣客是何人,還不知道。」梁興嘆了口氣。

「我這邊是一具屍首——」張用笑著道,「寧妝花的丈夫姜璜在應天府詐死,寧妝花將丈夫棺木運回汴京,途中,姜璜半夜跳水上岸。清明上午,那棺木抬下梅船後,卻被人劫走,棺木中屍首也變作了另一個人,身穿紫衣,生死不知,身份更不明。」

顧震忙問:「這麼說來,真紫衣客是你們這兩邊中的一個?」

「未必。」趙不尤搖了搖頭。

「皆是替身,一個真的都沒有?」

「眼下還無法斷定。只知這紫衣客無比重要,否則不會引動這五方來爭。」

「恐怕不止五方——」梁興搖了搖頭,「至少我這邊還有冷臉漢一伙人,他們與方臘並非一路,卻也為紫衣客而來。他們能買通軍中及朝廷中人,勢力也非同尋常。」

馮賽點頭道:「我這邊也一樣,即便趙棄東真是西夏間諜,僅憑他與少數同夥,絕鬧不出這般陣仗,似乎背後另有勢力。」

趙不尤也點頭贊同:「我這邊除了高麗使,也另有幾股暗力,造假梅船、換紫衣客。」

張用笑起來:「這麼瞧來,全天下都被這梅船紫衣客攪了進去。什麼人能有這天大來由?」

馮賽琢磨道:「能這般傾動天下的,恐怕只有一人??」

「當今官家?哈哈!」

趙不尤搖頭:「官家倒是符合,但一來,官家絕無可能這般置身險地,任人劫奪暗殺;二來,官家樣貌年紀也與那紫衣客相異甚遠。」

「那會是什麼人?」張用笑著又彈響了舌頭。

顧震忙道:「還有一人——」

馮賽接道:「林靈素?」

三、屍解

顧震點頭道:「清明後,我發了驛馬急遞去溫州永嘉,叫當地縣令去林靈素墓冢查驗。前天收到那縣令回書,林靈素墓室完好,但掘開之後,棺中只剩一件道袍,屍首不見蹤影。果真屍解飛升了——」

張用笑起來:「不過是造戲罷了。林靈素被貶回溫州,自然不甘心,便用這詐死屍解之計,來迷惑世人。清明又扮作神仙,現身汴河,打算再次誘動官家。」

趙不尤卻道:「雖是造戲,卻也極奏效。清明當日,河岸邊便有許多人跪倒叩拜,如今滿京城都在紛傳他這神仙異象,這異聞恐怕已傳遍天下。世間之人,易惑者多,獨清者稀。只看遍地寺觀神祠里,多少人求籤問卜、拜神祈福,便知他這戲法魔力難敵。何況這些年官家獨崇道教,深迷神仙之說,世人便越加陷溺難拔??」

顧震望向張用:「五嶽觀那道士,手腳被綁、面裹濕帕而死,你推斷他是受人迷惑,為求飛升而自盡。除了他,那同一天,另有四個道士也離奇死去。據萬福查問,五人都是林靈素親近弟子,都於寒食前離開宮觀,他們恐怕都去見了林靈素,而後被邪術迷惑自盡。這五人為求成仙,連性命都能捨棄,可見林靈素蠱惑之力的確難以抵抗——」

趙不尤點頭:「如今,汴京又五妖同現,四處施法殺人。這五妖又與梅船紫衣客緊密相關,看來林靈素並未罷休。」

顧震忙道:「市井間又紛傳這五妖,是前年那殺龍食肉的五個士卒所變,是龍王驅遣他們來複仇。各方勢力來爭奪紫衣客,難道正是因這秘聞?」

張用又笑起來:「五卒食龍那事,我當時便去打問過。那五個兵卒是偷了那茶肆的看戶狗,殺來煮吃了。店肆主人發覺,爭嚷起來,讓他們賠十貫錢。五個士卒自然不肯,說張口十貫錢,莫非你那條狗是天龍?店肆主人鬥不過他們,只得認冤。那五個士卒倒得意起來,四處誇耀自己吃了龍肉。這世間,真話人難信,假話傳千里。這吃龍肉的話頭便傳遍京城,越傳越真。恰好那年汴京又連遭暴雨,全城洪澇。兩下里湊到一處,五卒食龍、觸怒上天,便順理成章、因果扣連,那五個兵卒因這句戲言,被發配沙門島,如今不知死活。」

馮賽接道:「林靈素被貶,也因此事。官家見洪水不止,命林靈素施法止雨,他去城頭設壇作法,燒了許多符紙、念了許多咒語,卻絲毫沒有應驗,惹怒了城邊抗洪的民夫,紛紛拿鐵鍬木叉追打。官家由此才對他失望,逐他回溫州去了。」

梁興忙問:「林靈素果真是來複仇報怨?」

張用反問:「他若是來複仇,為何要引得那四國和方臘來爭紫衣客?」

馮賽答道:「他恐怕是自忖勢單力薄,因此才將這消息傳給那五方,齊聚汴京,他好於亂中尋機。另外,趙兄提到紫衣客身上揣著一顆大珠子,那密信中所言,也並非要去劫奪紫衣客,而是要搶那顆珠子。難道那顆珠子有何神異?」

「龍珠?」張用笑起來。

趙不尤點頭:「倒也有些道理。各方若信了林靈素死而復生、屍解成仙,再加上五卒食龍之謠傳,自然也會信那龍珠傾天下之語。」

顧震忙道:「雖都是謠傳,但十個人中,恐怕至少有五六個信。尤其這幾天五妖同現,這謠傳便越發成真了。要破這謠傳,得先拆穿五妖真相。諸位各自遇見了一妖,除了訟絕,你們四絕又都是親眼目睹。這五妖不但殺人,更按五行遁法,在諸位眼皮下逃逸不見。那林靈素據說精通五雷法,難道這五行遁法便是來自五雷法?他各傳了一技給那五個紫衣妖道?」

張用笑道:「所謂五雷法、五行遁,不過都是障眼法,只是做得高明,暫未瞧破而已。」

「若真是障眼法,瞞得過一雙眼,卻難瞞過你們五位。就請你們五絕一同勘一勘,看能否尋出破綻來。還是由訟絕起頭——」

四、木遁

「我這邊是董謙扮作木妖,先隔著船窗,毒殺了船中一客人,繼而又穿過章七郎酒棧緊鎖之門,木遁而走——」

趙不尤緩緩講道:「前天傍晚,董謙故伎重施,在陳州門外駱駝巷一家院門外作法,那家主人在書房中被毒死。董謙則穿過巷底一座鎖閉院門,又無形遁走。那主人姓黃,是工部主簿。據侯琴講,吩咐他哥哥侯倫,誘迫董謙做紫衣客的,正是工部一個姓黃的主簿。董謙殺這黃主簿自然是為了滅口。我進那書房查看,黃主簿每晚飯後,都要在書房中焚香靜坐。他同樣並非被董謙施法毒殺,而是焚的那支香被人換作毒香。

「家弟墨兒和池了了分別打問出同一樁事——董謙木遁前後,后街曾經過一輛車子,那車子行到章七郎酒棧後門時,正巧迎面也來了輛車,它便停下來避讓。這兩輛車恐怕不是偶然相遇,而是設計安排。那車停在酒棧後門,車中人正可藉機用鑰匙打開後門,將董謙接上車。董謙應該便是如此逃離,但他是如何穿門而入,至今未解。」

梁興問道:「董謙遁走之前,是否展開了身披的大氅?」

「嗯。他先搖鈴念咒,而後展開大氅,盪了幾盪。隨後,那大氅落到地上,人卻不見了。」

「章七郎客棧那門在凹處,駱駝巷那門又在巷底。兩邊都沒有人,只須遮住身後的眼目。」

「但門高過人,那件大氅遮不全。若是裡頭有人開門,後面仍能瞧見門扇被打開,而且門鎖、門板都完好無損。」

馮賽搖頭:「不必開整扇門,只須開大氅遮住那一塊。」

「門板細查過幾道,四邊都嵌在門框中,絲毫沒有鬆動,也瞧不出哪裡做了手腳。」

「這個容易——」張用笑著說,「門板不必如門扇一般朝里推,橫著移開便可。」

「將旁邊木框鑿開一道口子?」

「嗯。我記得章七郎酒棧那門板分作上下兩片,中間用橫木框死。只須在門框一側鑿開一道豎長口子,便可挪動下面那片門板,董謙便可鑽入。不過,那酒棧的門兩邊沒有牆,嵌在兩根方木柱間,除了門框,那一邊柱子上,相同位置也得鑿開一道口子。裡頭預先藏個幫手,聽到鈴聲,趁董謙展開大氅時,便將門板橫著移開,還得伸出一根木杈,挑住那件大氅。等董謙鑽進去後,迅即移回木板,同時盪開大氅,收回木杈。再將那兩道口子鑿下的木條塞回去堵死,面上抹些陳年油垢,便瞧不出縫隙了。」

「我當時也想到了橫移,用力試過,門板照理該能擠出邊框木條,向一邊移動,可——」

「門框上必定有木楔子,等門板移回原位,用木楔塞住。木楔面上,也用油垢抹過。這樣,門板便被卡死,再橫推,便推不動了。所謂木遁,不過如此,哈哈!」

「果真是作絕!」趙不尤展顏而笑。

顧震也高聲讚歎,忙轉頭吩咐萬福:「速去差個人,騎快馬去章七郎酒棧查看那門扇!」

五、水遁

「木妖解開了,現在便請你們來解解我那水妖——」張用將自己那晚所見細細講了一遭。

梁興頭一個道:「水中出沒,倒好辦。但在河面上奔行,腳底必有浮物。又是橫渡黃河,浮物極易被水沖走,得有人在水下潛游托住。照你所言,至少得閉氣橫渡大半,這恐怕無人能做到——」

諸人聽了,都各自細思起來。

陸青忽然輕聲問道:「船上兩個漢子,一個從岸上接到銀器章,扶著他上船坐定,另一個立即撐動了船?」

「是,片刻沒有耽擱。」

「除了撐船,前後再無其他動作?」

「嗯,船駛到對岸後,他便放下船篙,坐在船尾歇息,一直未動。銀器章兩人上船坐好後,他才起身,抓過船篙撐起船來。」

「船到對岸時,另一個漢子做了什麼?」

「他將——哦、哦、哦!」張用眼睛一亮,猛叫起來,「船到對岸,前頭那漢子將纜繩繫到了水邊那棵歪柳上,回來時,卻沒去解那纜繩,船卻毫無羈絆,徑直駛了過來!」

「他系的是另一根繩子!」梁興忙道,「你說瞧見那船前板上堆了一大捆麻繩——」

「居然被他們瞞過!這便是眼見為實,實了便是死了,被框死在人給你設的套子里——」張用大笑起來,「第二天早上,我去看那船時,只顧著銀器章,沒留意那捆繩子。現在回想起來,那捆繩子果然不見了。那應是個繩梯,一頭已先拴在這岸的棧橋樁子上。開船後,前頭那漢子坐在船頭,背對著我,恐怕不住將繩子放入水中,我卻瞧不見。到了對岸,有那棵歪柳擋著,船不必系纜繩,那漢子系的是繩梯另一頭——水中架一根繩梯,人便能在水上奔行,那時天色又已昏暗,我便瞧不出水中那繩梯——」

梁興笑道:「那人也不必潛水到河中央,只須躲在柳樹後,開船時,攀住船尾即可。到了河中央,再脫手,抓住水中那繩梯站起來。等銀器章死後,再潛入水中,那時離河岸已不算遠,一口氣大致能游到岸邊。」

馮賽接道:「那琉璃燈自然也已事先點亮,只須先用黑油布包住,到河中間解開即可。只是扮那水妖的,要在水中繩梯上奔走,得有些功夫才成,京城瓦子里便有這等上索雜伎人。」

顧震忙問:「那水妖並非梅船紫衣客?」

「看來不是。」

「銀器章坐在船中,卻溺水而亡,這又是何等殺人手法?」

諸人又一起默想起來。

半晌,趙不尤沉聲開口:「看來銀器章也知情,卻不知自己將送命。」

張用聽了,眼睛又一亮:「嗯!這非手法,而是戲法。銀器章先慘叫了一聲,而後再不動彈。若真是猛然溺水,哪裡能叫得那般響亮?他身上水是真水,死也是真死,但這聲慘叫卻是在演戲。」

「演戲?」顧震忙問。

「那時他並沒有死,只是裝死。阿翠恐怕跟銀器章說,安排這場水妖戲,是為讓他脫身,如同那飛樓一般。銀器章信以為真,便在船上裝死。」

「那銀器章是如何死的?」

馮賽接道:「張作頭看到那船靠岸後,便去拍門喚人,之後一夜都再沒去看那船。」

「嗯,這場戲叫我見證過後,我被卡在窗戶上,又睡了過去,他們便有足夠工夫去殺死銀器章。恐怕是那兩個漢子潛回到船上,將銀器章按在水中溺死。而後將水中那繩梯解下,若去那棧橋木樁查看,一定能尋見繩子新勒的痕迹。無行即無影,有為必有痕——黃河離這裡百里多路,不必差人去查,只開船未解纜繩這一條,便足以解釋——」

第十九章 元兇

泄其上源,無乃移患於下流乎?

——宋真宗?趙恆

一、火遁

顧震大為振奮:「木妖、水妖已經解開,接下來該哪個妖?」

梁興身子前傾,笑道:「便請諸位幫我解一解火妖。」他將自己所見細述一遍,而後道:「我親眼瞧見那火妖全身燃著,升到半空,化作一團火,燃盡消失。」

馮賽問道:「他奔進那巷子,停住腳,先伸出右手朝空中舞弄了一番,才倒轉左手,將火把伸向後背,點燃了那件大氅?」

「是。」

「他不是在舞弄,而是在尋鉤子。」

「鉤子?」

「那樹頂恐怕用細鐵線垂下一根鉤子,火光之中不易察覺。他用那鉤子勾住道冠,旁邊院中幫手拽動鐵線,將他吊起來——」

「那得何等力量?」

「吊起來的應該並非他本人,而是個假殼子。你在灰燼中發覺的那幾片厚紙——」

「如軍中為節省錢財,造的厚紙鎧甲?」

「嗯,不過不必全身,只需後背,與那道冠系在一起,用紫氅罩著,便難察覺。紙中摻進硫黃,也最易燃盡。」

「難怪看他行動有些發僵。只是,被吊上半空的若真是紙殼,他本人又藏到何處?」

「這個我也未猜破。」

張用笑道:「巷底是門,左右是牆,都難藏逃。那便唯有腳底。」

「那地面我搬開青磚查看過,底下土都緊實,沒有挖掘痕迹。」

「磚縫裡可落了灰燼?」

「是。黑燼將那地面畫成了田字格。」

「障眼處應當正在這田字格邊沿處。」

「哦?」

「先從隔壁院中挖一個地洞,通到巷子底下。再沿著磚縫,將面上那塊厚土切成一個方土塊。火妖行至那裡時,洞底的幫手將那方磚和土塊整個搬下去,火妖勾好道冠,燃著背後紙殼,迅即脫身出來,跳進洞里。洞底幫手立即將土塊和方磚塞回,拿木架撐住,用土將洞底填實。那紙殼被吊上半空燃盡,灰燼落在方磚上,正好將磚縫填滿。就算撬開方磚,也瞧不見裂縫??」

「慚愧,竟沒想到這裡。」

「哈哈,有道理!」顧震大笑起來,忙轉頭吩咐萬福,萬福立即又差人趕往西興街那巷子去查看。

二、金遁

馮賽欠了欠身:「我這邊算是金妖,他殺了胡稅監之後,便轉身飛奔,前頭有輛車子正在行駛,他縱身跳上那車子頂棚,騰身飛起,撞向前面街心的一口鐘,旋即消失不見——」

諸人聽他講罷,盡都驚疑思忖。

陸青輕聲道:「車中那婦人??」

馮賽忙問:「那婦人有何不妥?」

「金妖飛離車頂後,那婦人從車窗中探出頭,望向前方空中那金妖?」

「嗯。」

「不妥處便在此。」

「有人跳上她車頂,她受到驚嚇,自然要探頭去望。」

「她在車中,只聽得到車頂被踏響,根本不知發生何事。通常來說,她探出頭,應當先望向車頂,而非車前方半空中——她早已知曉,空中會有妖道飛行異象。」

「哦?她與金妖一夥?是假意受驚?她為何要探出頭?」

「有人跳上車頂,車中人卻毫無動靜,路人見到,自然會起疑。」

「那車頂開了道天窗?金妖其實鑽進了車中?但空中飛的又是何人?」

張用搶進來問:「那金妖撞到鐘上,除了鐘聲,你還聽到砰的一聲?」

「嗯。」

「旁邊店裡人看到他那張臉僵冷冷、白慘慘、死人臉一般?」

「嗯。」

「地上掉的那頂道冠裡頭有根針?」

「嗯。」

「哈哈,豬尿泡!」

「什麼?」

「那件大氅里還有根竹篾?」

「對。」

「哈哈,那空中飛的並不是人,只是竹篾綳起的空氅,那張臉也非人臉,而是吹脹的豬尿泡,上頭畫了眉眼,再用面泥粘上鼻子耳朵,因此瞧著才似死人臉一般。」

馮賽恍然贊道:「果真是作絕。怪道有砰的一聲,是那豬尿泡撞到道冠里的針尖,被刺破!」

顧震和三絕也一起連聲讚歎,萬福又忙差人去那鍾架附近查找豬尿泡。

陸青臉上始終清冷,此時也露出欣喜之色:「四妖已破,只剩我這裡的土妖——」

三、土遁

陸青細細講述那天傍晚所見。

趙不尤聽後先言道:「那土堆自然是個假土包,底下已先挖好了一個坑。從土中挖出的那紫氅也非王倫所穿那件,而是用竹篾條蓬起,上頭用土掩住。紫氅中間裂了道縫,王倫正是從那道縫跳進坑裡。他也絕非土遁,坑中應另有暗道。」

「當時便有人跳進坑裡,細細挖尋過,並未發覺暗道。」

梁興忙說:「王倫鑽進暗道後,若是立即用泥土填死洞口,上頭又有鬆土掩埋下來,便不易發覺了。」

陸青問道:「他跳進那土堆不久,我們便已趕到那坑邊,他如何迅即填死洞口?」

梁興笑道:「不需他挖土來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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