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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報應

所屬書籍: 多喜一家人

  辛向榮這孩子智勇雙全, 頗具少俠氣概,雖無乖張狂態, 但也不拘小節。當晚去表姐家借了一套合身的衣裙、一頂長假髮, 並化妝品若干,第二天放學後, 和珍珠來到電影學院。

  那金永盛想是昨晚沒獵到兔子不甘心,又把他的布加迪橫在了校門外。辛向榮連忙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換上女裝,讓珍珠幫他上妝。他容貌清秀, 發育遲,在女友高超的化妝技術下脫胎成嬌美鮮嫩的日系美少女,174厘米的身高,骨架還比較纖細,穿上大衣長裙, 幾能以假亂真。

  珍珠繞著他檢查兩圈, 拍手大笑:“真好看真好看, 像這樣的那色狼準會上鉤。”

  辛向榮讓她別再修飾,否則被真妓、女搶了先,今天就白忙活了。

  他用十指順了順假髮, 拽著淑女的優雅步姿來到藍色布加迪前,不慌不忙拿起車頭的礦泉水, 擰開瓶蓋喝了一口。

  車窗落下, 金永盛伸頭端詳他幾秒,老練出價:“2000。”

  做戲得逼真,辛向榮扭捏地豎起三根手指跟他還價, 示意要三千。金永盛爽快點頭,打手勢讓他上車。

  珍珠眼瞅車開走了,不禁為男友捏把汗,前往約好的合會地點等候。

  路上金永盛不時轉頭品評身旁的獵物,問坐姿端莊的“女孩”:“你是申影的?”

  辛向榮怕多話會暴露真身,盡量用動作代替語言,佯羞點了點頭,等他追問專業才捏著嗓子說:“影視藝術系。”

  “大幾了?”

  “大一。”

  “怪不得面相這麼嫩,小姑娘不該化濃妝啊,一會兒到了酒店趕緊把臉洗乾淨了。”

  金永盛很中意這種嬌羞文靜的款式,嘿嘿淫、笑讓辛向榮止不住火大,還得強忍著裝小白兔。

  金永盛越看越喜歡,以老大哥的語氣問:“夠靦腆的啊,第一次出來做這個?”

  看他點頭,又問:“還是雛?”

  辛向榮悄悄捏緊拳頭,微微頷首,並附上嬌羞的微笑。

  金永盛大喜:“那我可真是賺到了,放心,哥哥是厚道人,一會兒開、苞要真是雛,我給你加價到兩萬。不過你可別懵我,那膜是不是後來補上的,我一試就知道。”

  他愉快地吹起口哨,像普通人擰開可樂瓶看到瓶蓋內“再來一瓶”的字樣,興緻勃勃撩撥那清純的“小美人”。

  “別不吭聲呀,說兩句。”

  “……我嗓子不太舒服。”

  “是有點啞,先去買盒金嗓子喉寶,待會兒會讓你更啞。”

  辛向榮受不了他的淫邪,仔細察看沿路情景,尋找舉事地點。車開到十字路口,紅燈亮了,金永盛停車後等不及開始嘗鮮,右手肆無忌憚搭在他大腿上揉捏。

  辛向榮三屍乍魂,想當場打死他。見不遠處一個交警正朝這邊走來,認為時機成熟,猛地抽開惡棍的咸豬手,破嗓大罵:“你個變態!把臟手拿開!”

  他一亮真嗓就露了餡兒,金永盛驚呼:“你、你是男的?”

  “沒錯,男女都分不清,瞎了你的狗眼!”

  “你說,你是來幹嘛的?!”

  “幹嘛?小爺專程來讓你好看的!”

  辛向榮罵完,探出車窗大喊救命,路人駐足觀望,那交警則飛奔趕來,少年用力朝他揮手:“警察叔叔,這變態非禮人!您快救救我!”

  金永盛以為中了仙人跳,火冒三丈揪住他:“好你個臭小子,居然敢訛我!”

  他揮出老拳,挑起戰幕,二人先是在車內廝打,辛向榮練過跆拳道,動武絕不吃虧,怕這混蛋開車逃跑,揪斗中推開駕駛座旁的車門,將金永盛一拳一腳揍下去。金永盛一輩子沒吃過虧,盛怒下也不管被警察逮住會有麻煩,堅持與這壞小子對毆,自願做了他練功的靶子。

  交警叫來附近站崗的同事,將他倆分別制服,再由110巡警扭送派出所。

  到了那裡首先做筆錄,辦案民警是個三十多歲的男青年,面相剛正,一臉嚴肅地質問他們:“你們是什麼情況。”

  金永盛右臉腫成饅頭,像挨了野蜂針,後槽牙也冒血鬆動,指著辛向榮恨罵:“這兔崽子男扮女裝來訛我!”

  “他怎麼訛你了?”

  “他……”

  金永盛不能向警察坦白召妓行為,如同點不燃的啞炮,空冒濃煙。

  辛向榮算準他的心理才使這招,從容不迫道:“警察叔叔,我是友誼中學的學生,名叫辛向榮。”

  民警瞧他的裝束觀感也不佳,不客氣地問:“你一個男孩子幹嘛打扮成這樣?”

  “我是本市偽娘愛好者協會的成員,這是我的興趣愛好。”

  “什麼是偽娘?”

  “就是喜歡穿女裝,打扮成女孩子參加各種漫展和cosplay的男性動漫愛好者。”

  民警也算年輕人,對動漫和cosplay等常見辭彙不陌生,知道是正經愛好,態度和藹了一些:“哦哦,這個我懂。”

  辛向榮氣呼呼說:“今天我本來想和朋友一起去參加同好會,路過申州電影學院見這人的車頭擺著一瓶礦泉水,一時貪小便宜,拿起來喝了一口。這人就主動跟我搭訕,問我要去哪兒,說可以開車送我去。”

  金永盛吹漲的氣球一下子炸了,跳起來指罵:“你撒謊!”

  辛向榮理直氣壯詰問:“那你說我為什麼上你的車?”

  這問題比膠帶管用,瞬間封死了惡霸的大嘴。

  民警幹了十幾年公安,經驗豐富,心裡明鏡似的,斷定金永盛是去大學門外招妓,至於為什麼和這“小偽娘”起衝突,還需進一步調查,催促告狀者:“接著說。”

  辛向榮膽氣十足地瞪著咬牙切齒的色狼,沉著指控:“路上這人就不老實了,先是說一些下流話騷擾我,在剛才那個十字路口等紅綠燈時他忽然伸手在我身上亂摸,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流氓,很生氣又很害怕,見交警叔叔過來就大聲喊救命了。”

  民警記錄完他的供詞,轉問金永盛,請他先出示身份證。

  金永盛傲慢道:“我的律師馬上就來了,有話你跟他說去。”

  民警見慣橫人,饒是有錢的大款也不買賬,不卑不亢道:“不管誰來你都得先出示證件,這是規定。”

  土豪冷笑:“我怕我亮出身份會嚇死你們。”

  民警禮節性微笑:“那我更要看看你是什麼厲害人物了。”

  “你這種態度,興許明天就下崗了,可別後悔。”

  “我拭目以待。”

  碰上硬骨頭,金永盛也不屑跟小蝦米過分較勁,掏出錢包抽出身份證遞給對方,姿態很像大佬在打賞下人。

  民警上電腦登記,按慣例在公安系統網上核對信息,看到市局剛對該人員發布的即時拘捕令和禁止出入境通告,也就是說此人已是警方的追捕對象。

  他面不改色起身,對他們說:“你們稍坐一會兒,我去上個廁所就回來。”,出門直奔所長辦公室,去向領導指示。

  金永盛不知大禍臨頭,還尋思如何整治辛向榮,盯著這該死的小鬼威脅:“小兔崽子,敢耍老子,看我回頭怎麼收拾你!”

  辛向榮初生牛犢不怕虎,家裡也有點背景根基,不信這惡少能把他怎麼樣,效仿那民警凜然冷笑:“我也拭目以待。”

  十分鐘後律師先來了,金永盛不等民警回來,吩咐律師留下善後,大模大樣往外走。將出大門時剛才的辦案民警和兩名同事追上來攔住他。

  “對不起金先生,您暫時不能離開這裡。”

  金永盛見其中一人拿著手銬,驚訝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刻怪:“怎麼,你們還敢拘留我?”,回頭見律師也跟出來了,跋扈下令:“給他們馬局長打電話,立刻撤了這小警察的職。”

  不料遭那民警笑謔:“您就算給廳長打電話也沒用,我們剛接到通知,對您實施拘捕,還請您配合。”

  “什麼?你們憑什麼拘捕我?”

  金永盛像惡狗吃了一記打狗棍,骨頭立時酥軟,他是常走夜路的人,心中有鬼,風吹即慌,情知是往常犯的那些罪行事發了,忙按手機聯繫金永繼。

  大哥是靠山,他不倒,自己就還有救。

  金永繼手機關機,那“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的女性機器提示音好似催命符帖在他腦門,遑急吩咐踧踖的律師:“知道我大哥在哪兒嗎?快聯繫他啊!”

  民警說:“如果您想找金永繼先生,現在已經聯繫不上他了,警方下午在杭州蕭山機場對他實施了抓捕,你們兄弟或許能在看守所碰面。”

  警方的行動事先沒有一點徵兆,對主要嫌疑人採取了閃電緝捕。巢傾卵覆,土豪魂懾色沮,被左右架住帶走時還倉惶高喊:“等等,你們憑什麼抓我,我犯了什麼罪?你們沒資格抓我!”

  辛向榮目睹他被警察押上警車帶走,吃驚地汗濕了手心,那民警送走同事回來知會他:“小同學你的口供錄完了,可以回去了,我們後續會聯繫你過來處理這件事的。”

  他試著打聽:“叔叔,這人為什麼被抓啊?”

  民警正色道:“這是機密,不能外泄,你出去以後也別對人說,否則會對你的生活造成不良影響。”

  這跡象顯示金氏集團犯了大事,大概過不了多久就會見報。他又喜又憂地去與珍珠回合,珍珠等得心焦火燎,不能吃冰淇淋就用三杯奶茶代替,遠遠地見他來了,連忙飛也似跑過去。

  “怎麼樣怎麼樣?成功了嗎?”

  “事半功倍。”

  “真的?快說說。!”

  她接到事成的消息就很歡喜,聽說金永盛兄弟被捕更是興高采烈,巴掌拍得極響亮。

  “他和他大哥都被抓起來了,肯定犯了大案子,否則警方不會隨便動他們。”

  辛向榮推測:“可能是經濟犯罪,也有可能和貪污腐敗案有關。”

  珍珠覺得只要能除害,刀砍槍打都無所謂。

  “總之這夥人要倒大霉了,我一直很討厭金家人,除了我姑父沒一個好東西,希望法院判他們重刑,看他們還怎麼囂張,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啊。”

  辛向榮提醒:“你姑父會受牽連嗎?他也是金氏集團的一份子啊,金永盛他們犯的事會不會跟他有關?”

  她自信滿滿擺手:“不會不會,我姑父從不管金氏集團的事,他父母出家以後他更是和金家的生意不沾邊了,不會有事的。”

  聽她這麼說,少年憂思頓去,笑著打趣:“那就好,我今天幫你出了這麼大一口氣,你是不是得感謝我?”

  珍珠也正想犒勞他,豪爽道:“請你吃飯,去伊勢丹吃你最喜歡的厚切三文魚。”

  說話就催他動身,辛向榮讓她別急。

  “我先卸妝換衣服。”

  她瞧了瞧他的臉,妝面還很堅、挺,調侃:“不用了,就這樣挺好。”

  “被人看出我是男的該多丟臉啊。”

  “沒事,有人問起我就說你是我的女朋友。”

  “什麼?賽珍珠,你的性取向不會有問題吧?”

  “暫時還沒有。”

  她搭住他的肩膀帶路,兩個人身高相仿,她剪了短髮,穿著機車服牛仔褲,他戴著長發,穿著女式大衣和長裙,走在夜幕下,乍看真是雌雄顛倒,男女易位。這種荒唐又刺激的快樂也只在青春期才能享有了。

  珍珠嘴快,回家就把金永盛被捕的情報當做大新聞宣布,家人們都很擔心景怡,催燦燦打電話問候,燦燦打了幾次老佔線,後來還是秀明先打通了,聽到老同學的聲音,他稱幸道:“你沒事啊,我們還以為你被抓起來了呢。”

  景怡接到大堂嫂打來的求救電話,得知大堂兄突然被捕,正忙著逐個接聽親戚的電話,聽他這麼說又吃一驚:“你知道了?”

  “剛才珍珠說,她同學今天在派出所親眼看到你那二堂兄金永盛被警察拘留了,還說你大堂兄也在杭州機場被抓起來了。”

  “……是有這麼回事。”

  秀明原想八卦幾句,見妹妹在一旁焦急瞪視,忙說正話:“不會連累你吧?燦燦怕你去坐牢,都快嚇哭了。”

  快嚇哭的其實是千金,他答應她不告訴景怡,才來了出張冠李戴。

  景怡忙說:“這事跟我一點關係沒有,你們放心,告訴燦燦,等我處理好手邊的事,明天晚上就去看他。”

  他匆匆掛線,秀明替他安慰千金:“老金說他沒事,他現在還是自由身,估計這筆賬算不到他頭上。”

  千金但願自己是杞人憂天,領著兒子上樓睡覺。燦燦見她愁眉不展,搖搖她的胳膊說:“媽媽您別自己嚇自己了,警察辦案講究實事求是,爸爸又沒犯法,不會有事的。”

  她癟嘴:“你爸爸是沒參與過金家的生意,但你爺爺奶奶有啊,要是被人算舊賬,沒準也會跟著進去。”

  “不會的,爺爺的智商比我差不了多少,做事又嚴謹,老說他現在無事一身輕,那就肯定沒事。倒是大伯二伯,估計要完蛋。”

  聽他口氣篤定,千金疑惑:“你為什麼這麼說?是不是你爸爸告訴過你什麼?”

  她再想不到當初是兒子親自竊聽了金永繼等人的犯罪機密,燦燦不想讓母親擔驚受怕,拿假話糊弄過去。

  千金失眠到半夜,老感覺不踏實,下樓搖醒沉睡的大哥。

  秀明正做噩夢,夢見佳音和朱百樂結了婚,還發喜帖請他去吃喜酒。婚禮上妻子打扮得如花似玉,懷裡還抱著一個大胖小子,說是她和朱百樂生的,教孩子叫他叔叔。他氣炸心肺,嘶吼著打砸禮堂……

  千金剛好進來,見他雙手抓空亂舞,以為發了夢顛,驚叫著將他搖醒。秀明詐屍般直挺挺坐起,雙眼圓瞪,熱汗狂流,魂魄不知飛哪兒去了。

  千金喊了好幾聲,急得音量全開,驚雷似的一吼將他震醒。

  “大哥,你怎麼了?是晚飯吃多了,還是白天在外面遇上了不幹凈的東西?”

  秀明抹著汗搖頭:“我做了個怪夢……”

  “什麼怪夢?”

  “……夢見穿越到了1939年,背著機關槍在南京城下殺鬼子。”

  “你神經病啊。”

  千金狠推他一下,覺得大哥傻得沒治了。

  秀明遮過丑,問她來幹嘛。

  妹妹扭捏地擺弄衣角,靦腆道:“大哥,你明天能不能幫我去看看燦燦他爸?”

  他隨口反問:“你自己怎麼不去?”

  被她變臉狠瞪,他立馬妥協:“行行,我去我去。”

  千金又火速變臉,笑嘻嘻抱他一下:“謝謝大哥。”

  他不耐煩地數落:“你到底什麼時候跟老金複合啊?聽貴和說你都原諒他了,現在又這麼關心他,還分著算什麼意思?是不是等他先來求你?”

  她忙否認:“貴和只跟你說了半截話嗎?我現在的首要目標是學習、創業,等有了經濟基礎再說別的。”

  他對前景不太看好:“靠做糕點真能發大財?那滿大街的糕餅店也沒見哪家大發特發啊。”

  落後觀念立刻被嘲笑:“你不懂,每個行業要做到上游都得有創新意識,多研製受消費者歡迎的新產品,再申請配方製作專利,久而久之就能累積出自己的品牌,到時再大面積推廣營銷,創出知名度,接著設法打入高端市場,那樣就成功了。”

  她近來不止鑽研業務,還抽空自學了一些網路遠程市場營銷課,已慢慢規划出創業方案的雛形。在“點金蛋糕坊”上班以來研發出的“南瓜蛋撻”、“椰奶西米雪媚娘”、“巧克力火腿蛋卷”銷路都很不錯,為自己贏得了充分的信心。

  秀明聽她說得煞有介事,樂於提供鼓勵,祝她“早日心想事成,馬到成功。”

  兄妹倆歡快擊掌,後半夜都睡得很甜。

  千金的擔心不無道理,景怡沒和金永繼等人同流合污,也受到了波及,次日一早市檢察院的人就上門了,一共來了兩個辦事員,年紀稍長的名叫朱百樂。

  他覺得這文雅的檢察官有些眼熟,沒能想起就是那位和佳音一塊兒吃飯,後來被秀明罵成“男小三”的青年,當此情形也顧不上思索旁的,友好接待了他們。

  朱百樂坐下便說:“金先生,很冒昧地打擾您,近日我們查證金氏集團涉嫌多起財稅、投標方面的嚴重違規操作,另外還涉嫌幾樁重大貪腐案,已對您的兩位堂兄金永盛和金永繼先生實施拘捕,目前二人正在秘密地點接受調查。不知您是否已經得到消息。”

  景怡實言道:“昨晚我大堂嫂打電話通知我,後來我再想聯繫她就聯繫不上了。”

  聽說大堂嫂已被檢察院的人請去配合調查,他暗自心驚,預感金氏集團會被連鍋端,拽住鎮定說:“你們不會連我也想抓起來吧,我從沒插手過金氏集團的經營管理,根本不知道他們都幹了些什麼。”

  朱百樂言行很規範,有禮有據說明:“您別緊張,沒證據我們不會隨意侵犯他人的公民權。是這樣的,我們對金氏集團的秘密調查已開展一年多了,今年四月中旬,金氏集團在清泉市東區一座剛開售的樓盤,一天之內同時售出了93套住房,當時房屋市值8100萬,首先登記的購買人是您。”

  景怡被人照後背捅了一刀,失驚:“我沒在清泉市買房啊。”

  “這個我們已經核實了,這些住房後來確實未登入您的名下,只是金氏集團的這個操作讓我們覺得很可疑,想向您求證,您是否同意他們以您的名義囤積房產?”

  “絕對沒有,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這麼做,你們直接去問我大堂兄吧,這事應該是他授意的。”

  “那麼金永繼是否跟您做過這方面的交涉?”

  景怡正在思索,年初他在勸阻金永繼參與清泉市土地圍標時,對方曾鼓動他搶先收購房屋,以待獲取暴利,莫不是大堂兄以為他鐵定會動心,先自作主張預留了房子,造成這莫須有的嫌疑?

  他謹慎試探朱百樂:“您能不能先告訴我,他們都犯了什麼事?”

  朱百樂笑道:“很抱歉,在案情查清前我們不能泄露有關信息。如果您知道他們有哪些觸犯法律的行為,還請儘早告訴我們,千萬別隱瞞,否則等將來案件查明就屬於知情不報了。雖然和犯罪分子的犯罪行為無關的知情不報並不構成犯罪,但假如嫌犯對您進行栽贓,情況將對您很不利。”

  景怡比他更了解堂兄一家的人品,只要能脫罪,他們會六親不認。

  “你讓我好好想想。”

  聽了這請求,朱百樂斷定能在他這兒取得收穫,和氣點頭:“好的,您慢慢想,我們先不打擾了,過會兒再來。”

  送走客人,景怡趕忙打電話向母親求助,母親處變不驚:“你爸早就料到會有這天,所以讓你和永繼他們斷絕關係,幸虧他有先見之明,不然你或許也會受連累。”

  “媽媽,檢察院的人讓我提供線索,我該不該交代清泉市投標那件事啊?”

  母親讓他稍等,去同父親商量,幾分鐘後父親親自回話:“景怡啊,永繼這壞小子用你的名義去囤樓,興許真會亂咬你一口,讓你幫他背黑鍋,你沒參與他們的計劃就配合警方的要求吧,儘力和他們撇清關係。”

  老人的聲音比以前蒼老了許多,但沉穩有力,宛如崗上老松,風雨莫摧,將一股力量注入景怡心田,幫助他恢復鎮靜。

  “爸爸,金氏集團會不會真毀在那兩個混蛋手裡?”

  他不稀罕巨額財產仍然深感惋惜,父輩們殫精竭慮創下的基業就要被不肖兒孫們斷送了。

  父親比他坦然:“要真那樣也是天意,你做好準備吧,也許真正的考驗馬上就會來了。”

  “什麼考驗?”

  “你別急,過陣子就知道了。”

  父母學佛後說話都喜歡打禪機,景怡知道問不出什麼,想去金氏集團的辦公地點查看,董事長和副董雙雙遭刑拘,公司怕不是已經亂套?

  他開車出發,在小區門口被朱百樂和同事攔下,這兩人一直守在這兒,定是怕他逃跑。

  “金先生,您要去哪兒啊?”

  “哦,我想去金氏集團,看看那邊怎麼樣了。”

  “集團還在正常辦公,畢竟是這麼大的企業,又是我市的納稅大戶,誰都不希望出現混亂。”

  朱百樂言辭依然謙和,沒讓他瞧巡捕的警戒樣兒。景怡猜目前是集團的股東在主持大局,這樣話能暫時避免倒閉的風險。

  他不想再做讓辦案人員起疑的事,將他們請回家中談話。

  “關於金氏集團的案子,您想到什麼線索了嗎?”

  “……有一件事,我只是知道,但現在拿不出證據指認。”

  “您只要告訴我們詳細情況就夠了。”

  景怡心一橫,對著錄音筆說出當初勸阻金永繼,反遭他脅迫的經過,朱百樂聽罷點頭:“您反應的情況和我們掌握的證據差不多,很感謝您的配合。”

  景怡小心探問:“嘉恆和開元也會被追查吧?”

  這類大案通常瓜連蔓引,趙敏和梅晉是金永繼的同黨,無論如何脫不了干係。

  朱百樂誠心告誡:“這點我無可奉告,但請您切記別透露風聲,否則擾亂司法秩序,就真的觸犯刑法了。”

  景怡忙說:“您放心,我不會向他們通風報信的。”

  他懷疑自己已被警方監控,恨死堂兄等禍害,可是血脈相連,不能不在意他們的死活,再向對方打聽:“請問我堂兄他們最後會判多重呢?”

  朱百樂嚴謹道:“這個還不好說,法院會依據最終的調查結果進行判決。今天打擾您了,再次謝謝您對我們工作的支持配合。”

  景怡禮貌地握住他伸過來的說,連說:“應該的。”

  麻煩走了,他的心持續慌張,需要擔心的人太多,還包括大舅哥秀明。那蠢貨被趙敏的裙子兜了去,天知道有沒有被人下套,萬一成了人家的墊背,那才真是不白之冤。

  他準備叫秀明出來問問,秀明也正有此意,上午在工地幹完活,想約妹夫吃飯,景怡的電話先到了。

  二人在餐廳見面,他劈頭就問:“你堂兄犯了什麼法?肯定是大案子吧?”

  都說男人不愛八卦,實是謬論,他們只不好談家長里短,對時政很感興趣,尤其是哪個大佬遭殃倒台,廣大草根男勢必奔走相告,眾說紛紜中多少都懷著快意,這大約是雄性競爭意識造就的。

  景怡警告他小點聲,鬱悶道:“小案子動作能這麼大嗎?”

  “那你到底有沒有事?你也是金家人,沒跟著他們犯法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從沒在金氏集團上過一天班,我爸媽出家以後我跟他們就再沒有經濟上的往來了。”

  “那就好,不然你進去了,我們還得想辦法撈你。”

  大舅哥的特技是:即使表達善意的話也能說得分外刺耳。景怡露出冷漠臉,警示道:“你先擔心自己吧。”

  “我有什麼可擔心的?”

  秀明拈起花生米不聽往嘴裡扔,吃得賊香,聽他說:“這種案子涉及面廣,政府既然動了手就不會只查一家,金氏集團和開元地產合作密切,我估計趙敏也脫不了干係。”,花生霎時成了鐵豆子。

  景怡見他怔愣,緊張道:“你沒幫她做過違法勾當吧?”

  秀明急忙搖頭,景怡信不過他的智商,讓他好好想想。秀明想了又想,說他確實啥也沒幹,平時簽字的文書單據也認真核對過,出不了紕漏。

  景怡暫且信他,接著敲打:“等那個美術館蓋好了,趕緊跟她切斷聯繫,她向你提任何要求都別答應。這種女人我太了解了,外表美艷如花,內心毒如蛇蠍,男人就是她手中的棋子,沒準會拿你當替罪羊,到時你哭都來不及。”

  秀明已知道趙敏部分黑歷史,卻仍不願把她歸入十惡不赦那一類,尷尬道:“她不會做這種缺德事吧。”

  景怡怒發:“她做的缺德事多了……”,死命咬關穩了穩氣息,焦躁申飭:“算了,有些事知道了對你沒好處,總之你千萬聽我勸告,把自己搭進去還無所謂,珍珠小勇就太可憐了,你已經傷害過他們一次,以後得對家庭負責。還有,別傻乎乎去找趙敏打聽,打草驚蛇沒你好果子吃。”

  秀明此後久久恍惚,剛走進一座未知的富麗宮殿,又匆匆退出,那殿堂也跟著崩潰了。倒塌的轟鳴震得他耳鳴身顫,碎石亂磚七零八落壓在他身上,掩埋了他的思維。

  趙敏久在名利場打滾,污泥沾身,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等待她的會是什麼下場呢?

  他已斷絕了對她的慾念,卻還殘留著幾許情分,不忍見她遭報應,可這趟渾水太深,他一粒草芥難做渡船,搞不好救人不成反受其害。

  老金說得對,我得為孩子們著想,不該管的事別管,她犯了法,遭難也罪有應得。

  如此晝夜自我勸說,只當不知道這回事,就此閉目塞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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