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口胭脂
在紐約這個大都市裡，只要有錢，什麼都能買到，只要為錢，什麼都能賣出，甚至
毒品、槍械、肉體……
她就是一個從事出賣肉體的女人，這一行里的同仁管她叫「公主」。公主有個四歲
的女兒。女兒是那樣的天真可愛，每當傍晚她將女兒託人帶給外婆照管，女兒總依依不
舍，她像許多母親一樣哄孩子：「媽媽要去上班……」
正當她準備出門，女友葛晶打電話來，葛晶也是個妓女，因為沒有上交150元保護
費，那個兇狠無比的保護人雷洛隨時找上她，她的處境可想而知。公主勸她加倍小心，
別輕易走動。
然而，雷洛還是找上門來。在他花言巧語下，葛晶開了門。雷洛闖了進來，他一手
揪住葛晶的頭髮，一手卡住她的脖子，「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婊子！你忘了，是我在火車
站發現了奄奄一息的你，教你打扮，教你掙錢，如今你想甩了我？沒那麼容易！」他把
葛晶摔到床上，把她的手腳綁在床上，然後把衣架拗成一條鐵鞭，朝葛晶的下身狠狠地
抽打……
掃「黃」小組組長霍斯在這地方和罪犯打交道已整整十年了。他剛來時總想通過自
己的努力，使生存的環境變得乾淨、清新，可是年月流逝，這批小小的罪犯並不見少，
而真正的大罪犯又難得「光臨」。他變得麻木了。
今夜，輪他當班，報話器傳來緊急通知：「霍斯注意，馬上到醫院去，那兒有案
情……」
他帶領小組成員趕到醫院，見到正在搶救的葛晶，她遍體鱗傷，奄奄一息，「誰干
的？」
葛晶不敢開口。霍斯從她那驚恐的臉上想起一個人，便追問：「是不是雷洛乾的？」
「他……」葛晶哆嗦了一下嘴唇，便斷了氣。
面對著這個被折磨得慘不忍睹的形象，霍斯發誓：「捉不到兇犯，決不罷休！」
不一會兒，公主被帶到醫院，「警察大人，有什麼交易？」
「去把雷洛誘出來。」
「不！我不敢！這傢伙殺人不眨眼。」公主趕緊回絕。
「你來看！這是誰？」霍斯掀起蒙在屍體上的白布，對公主吼道。
「葛晶！」公主一見好朋友的屍體，發瘋似地撲上去，嚎啕大哭。
霍斯將悲痛萬分的公主拖開，安撫她的背脊，給她安慰。現在毋須多說，他知道這
種女人的性格，憤怒會使她不顧一切地去干。
公主打扮得花枝招展，在一家小酒店裡招搖而過。雷洛正在酒店裡，他一下子被公
主的風度所吸引，立即上前搭訕：「你好像獨自幹活，這可需要保護了。」
「是嗎？你不怕我是警察？」
「你是警察，那我就是處女了。咱們是不是換個安靜的地方談談？先讓我看看你的
本錢，值不值得保護？」雷洛很在行。
公主狡詐地一笑，魚兒上鉤了。
他倆離去，這一切都在警察的監控之中。
不一會，雷洛將公主帶到自己的寓所。一進房門，他就急不可待地拉著公主上床……
隨著令下，早已潛伏在四周的警察破門而入。雷洛大吃一驚，但很快故作鎮靜：
「你們想幹什麼？有搜查證嗎？」「還用得著這個？」霍斯一揮手，兩個警察撲上去扭
住雷洛的雙臂。
公主從拎包里取出微型收錄機，舉到雷洛面前說，「證據都已錄在裡面了！你害死
葛晶，我要為她報仇！」
「臭婊子。你設了圈套來害我！」他猛地掙脫，想抓住公主當「人質」，可霍斯他
們眼疾手快圍撲上去，雷洛束手就擒。
雷洛被警車帶走後，霍斯帶公主來到一家餐廳，要了兩客三明治，算是對她的慰勞。
見他生活如此簡樸，公主很驚訝，「你成家了嗎？」
「離婚幾次了！」霍斯答道，「誰願意嫁給腦袋拽在褲腰上的警察？」
公主心頭一沉，沒想到，這些專跟她這號人作對的警察，竟然也有不如意的命運。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他們之間的心溝通了。
「你還要去接客？」見公主起身告辭，霍斯關切地說。公主臉一沉：「我有女兒要
吃飯！」
霍斯聞言，心頭泛起一陣酸楚，立即從兜里掏出錢來，遞給公主。公主扭頭便走，
「你這幾個錢，還不夠一夜開銷的！」
當霍斯回到警察局的時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下屬報告：雷洛在押送途中，
擊昏警察，造成警車翻身，趁機逃之夭夭。霍斯很快意識到公主將面臨葛晶同樣的遭遇。
他立即召集小組成員，全體出動，追捕逃犯。
公主回到她經常營生的黃金大酒家。這裡有她許多姐妹，「可可」、「藍天使」、
「花衣女郎」，她們相聚喝酒，借嘲罵男人解脫內心的辛酸。
協助警方抓住雷洛後，公主接連接了兩次客，這時又有一個找上門來。在客房裡，
她機械地完成「服務」之後，那主顧竟把她打倒在地，把她錢包里的一夜血汗錢囊括一
空，「你浪費了我的時間，這些算作賠償費。」說罷，揚長而去。
公主欲哭無淚，只能忍受，強打精神，趁著夜色還未退盡，再拚命幹活。還算幸運，
她接到一筆好生意，上門為一個有錢的闊佬服務。
她前腳剛走，雷洛後腳趕到。他打聽了公主的下落，又匆匆追了出去。他在街角搶
了一輛白色貨車，把路邊尋客的可可誘入車裡，從她口裡逼問公主的去向。
霍斯找到被拋棄路邊被毒打得奄奄一息的可可，知道雷洛正直撲公主而去，趕緊指
揮人馬追趕。
公主離開闊佬的寓所後，在一家店鋪里給女兒買了一隻絨布小白兔，又到電話亭與
媽媽通電話，問女兒的情況。誰料，雷洛趕來發現了她，他一踩油門向電話亭撞去。藍
天使和花衣女郎見狀，連忙穿過馬路，去招呼公主。雷洛的車一下撞倒花衣女郎。公主
聞聲回頭，大吃一驚，躍出電話亭，奪路而逃。
雷洛將公主押上六樓他的另一個據點。裡面有床有各種刑具。他將公主推倒在床上，
以他習慣的方式去報復。當他剝去公主的絲襪時，公主雙腳一蹬，正中雷洛腹部，公主
跳起逃脫。但她還是逃脫不了魔爪。
雷洛重新逮住她，將她拖到床上，亮出匕首挑開她胸前的鈕扣，要她「品嘗」即將
到來的死亡是什麼味道。
此刻，霍斯他們趕到樓下。他發覺電梯的門已被雷洛鎖上，就兵分兩路，從樓梯和
消防備用梯包抄上去。
在六樓，公主的裙子已被挑破。雷洛舉起用衣架拗成的鞭子，猛力向她抽來，她發
出一聲慘叫。
霍斯用槍擊穿門鎖，衝進來。
雷洛發現不妙，縱身跳出窗口，沿著梯子逃到底層，開槍打傷攔截的警察，跳上白
色貨車，倉皇逃走。霍斯也追到底層，躍上警車追趕上去。
雷洛的車被逼到一堵大牆前，無路可走，急忙下車，端著槍，見霍斯逼近他，就舉
槍扣動扳機。槍聲響，倒下的是這條兇惡的豺狼。
受傷的公主被擔架抬出大樓。霍斯向她走來，手裡拿著那隻她為女兒買的玩具小白
兔。
公主現出一絲苦笑，對霍斯說，「你沒有改變街頭的罪惡，又為什麼要當警察？！」
霍斯望著公主被抬上救護車，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