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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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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麗莎白是十六世紀中葉的當政女王。她手下有名勇將埃塞克斯伯爵。女王十分寵
愛他,以至引起原來的寵臣,女王親衛兵隊長勞雷爵士的嫉恨。
這天,遠征西班牙的埃塞克斯伯爵凱旋歸來,倫敦爭道歡迎。重臣柏力勛爵深恐自
己大權旁落,與勞雷爵士勾通一氣,在女王面前,力訴伯爵出征時的過失,極力毀謗。
女工聽信讒言,下令降職埃塞克斯,其位由勞雷爵士替代。
埃塞克斯不服,深夜闖進宮闈,求見女王:「我像從前一樣,來侍候陛下。」女王
見英雄為自己的威嚴征服,不由自傲得笑了起來。伯爵見女王怒消,頓覺輕鬆。兩人舊
情復燃,倒在床前玉階。女王笑著警告伯爵:「西班牙的征服者,可別太得意。」伯爵
馬上辯護:「我沒有得意,相反感到沮喪,我不願在得勝之後反而降低了身份。」女王
又道:「可是,你不應該忘記,你是個伯爵;要忠於英國,也要忠於你的女王。你不能
超越我。我可以因你的功勛給你榮譽,也可以因你的過失給你處罰。」伯爵感到自尊心
受了傷害:「你這樣對待我,對我是一種侮辱。」女王也不禁勃然:「閉嘴,」伯爵轉
過身去,一句話不說,離開了女王。
伯爵賭氣回到溫士德自己的寓邸,發誓再不出來。他的好友,著名學者培根一天來
勸告他還是回到女工身邊,否則政敵將趁機暗算他。伯爵不肯:「除非女王親自來召我,
並為她對我的侮辱表示歉疚。」
不久,愛爾蘭發生政變,女王聽從培根上諫,親自下令召伯爵進宮,前去撲滅戰火。
一對情人重歸於好。
女王內心依戀伯爵,不忍讓他親去愛爾蘭征戰。但柏力勛爵和勞雷爵士卻存心慫恿
煽動,激怒了伯爵,他在金殿上向女王效忠,親自出征。
伯爵進軍愛爾蘭後,戰報都被勞雷爵士設法扣下。伯爵深入敵腹,失去朝廷援助,
彈盡糧絕,幾乎全軍覆滅。
伯爵知是勞雷、柏力從中作梗,但也暗怪女王不該聽信讒言。一個可怕的計劃在他
心中形成:他對女王有愛,也有恨,他是女王的忠臣,但也可以成為叛逆。他終於下定
決心,發動一場不流血的宮廷內部政變,除去政敵。到那時,再向女王說明表白。
但伯爵沒想到被勞雷爵士得知,趁機向女王告密。女王對愛她的人會背叛自己將信
將疑。
伯爵率領敗兵回倫敦,帶了幾個部下直入官殿,向女王宣布:「我的軍隊已全部占
領王宮和京城。」滿朝嘩然,女王心裡也震驚。但她剋制自己,保持著女王的尊嚴,冷
峻責問:「戰事怎樣?為什麼沒有軍報傳來?」
一句話,激起伯爵憤懣,禁不住埋怨道:「陛下的話我不明白。我想要明白的是:
為什麼你接到軍報沒有迴音,為什麼不遣派援兵?為什麼你身為女王卻將前線將士棄而
不顧?」女王被伯爵在滿朝大臣前當面頂撞,面子下不來,伸手給他一個耳光,伯爵頓
時從激動中清醒過來,低下頭。
正在此時,女王忽然命令大臣全部退下。殿上只剩女王、伯爵二人,既是情侶,又
是充滿敵意的君臣。
女王畢竟是女人,在情人前,女人的溫柔和戀情湧上心來。但她的第一句話竟是:
「我是女王,沒有懊悔做錯事的時候。」接著,又輕聲欲求:「可是,埃塞克斯,我剛
才那一下,太傷你的心了吧?」
伯爵跪倒在女王腳下:「我感情上依戀你,但理智上不能寬容你。陛下,為什麼你
要讓我打敗仗回來?」
女王終於知道,有人阻斷了他們的通訊。猜疑消除了,二人重溫柔情。伯爵走出宮
殿,命令部下散去。
可是,就在伯爵離開宮殿的片刻,女王思想鬥爭激烈:伯爵帶人包圍皇宮,宣布叛
變,為眾臣親眼目睹;現在突然變化,是否真意?如果自己宣布寬赦,眾臣必定不服,
日後如何禁止別人的反叛行為?女王心中愛情與權力衝突激烈,最後,女王的尊嚴和國
家的權力戰勝了一切,待伯爵遣散部下後回官,她便下令把他打入大牢。
伯爵對此早有預料,但他希望能再與女王一訴衷情,堅信女王會回心轉意。
女王心中十分矛盾,嘴裡說要早日對伯爵的叛逆行為定罪,內心卻希望法庭宣告他
無罪釋放。女王讓培根當審判官,希望培根為伯爵減輕其罪名。但培根卻以為女王是在
考驗自己,是秉公斷案還是徇於自己過去與伯爵的深情。他感到伯爵已失勢,也不願得
罪勞雷與柏力,便拿定主意。伯爵被判死刑,押回牢中。
女王沒有料到事情弄得這麼不可挽回。不禁心神俱毀,伯爵的生死,完全繫於自己
的一念之間。她幾次想收回命令,但一想到伯爵對自己的反叛,對王國的威脅,乃至對
自己愛情的變心,她的心又硬了起來。行刑期前三天:她再剋制不住自己,簽發了一紙
暫緩行刑的命令。但第二天,她在痛苦與煩躁中又命令刑期不變。
伯爵懷著一線求生的希望,在牢中將女王過去賜給他的「免罪戒」交給獄中一小卒,
托他轉交女王。但戒指被錯交到仇人的妻子手裡,她不動聲色地隱瞞了此事。
行刑前夜,女王通宵未眠,焦躁不安。一早,便迫不及待地召見斬犯埃塞克斯伯爵。
看著英俊的伯爵即將被斬,女王幾次想站起來撲上去。她說:「放棄你的軍機和野
心,我便赦免你。」伯爵表示:「不可能,除非你把王位讓我,由我處罰那些罪惡的敵
人。」
女王絕望了,她想饒恕對方,是為了愛情;而伯爵要求得生存,是為了王位,兩者
互不兩立。她沉痛地揮了揮手,讓侍衛將伯爵押出去。
劊子手舉起利斧。女王忽又反悔,但伯爵已在一瞬那間失去頭顱。
女王倒在寶座上,感到整個世界正在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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