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父愛如山，為母則剛
烽火越掐越緊，吳思淇漸漸窒息。
「住手！」
吳洋趕到，一把推開烽火，把母親從地上扶起來。
「洋洋回來了？」
烽火笑著，轉了轉被強行掰開的手腕。兒子力氣很大，手腕上只怕很快就會出現淤腫。
吳洋看了他一眼，冷聲道：「出去！」
「剛回來就趕爸爸走？洋洋，好不容易我們一家團圓。知道嗎，從拘留所出來，我就一直想過來看你們。思淇你也真是，兒子長這麼大了，還當了警察，你都不讓我知道。」
烽火儼然一副慈父表情，他朝吳洋走去，甚至還想伸手摸摸他的頭。
吳洋挺身擋在母親身前，「別過來！」
「洋洋，我……我是爸爸啊。」
「你不配。」吳思淇擦去嘴角的血跡，緩緩道，「馬成，你是魔鬼，你這種人不配有兒子。」
「就算我是魔鬼，但魔鬼也有感情！」烽火表情痛苦，「思淇，你可以不愛我，但求你不要把洋洋當做報復我的工具！如果我真像你想的那麼無情，那天他把自己當做人質的時候，我就不會束手就擒！」
「收起你那些PUA話術，每次你一說到愛，都讓我感覺噁心！」吳思淇冷冷道，「多少沒腦子的女人就毀在這個字上，被家暴、被劈腿……男人只要一說我愛你，多大的錯都能被原諒！」
吳洋指著門口道：「我再說一次，出去！你和媽媽已經離婚了，現在的行為屬於私闖民宅並且故意傷人，我現在要帶我媽媽去醫院驗傷，你等著法院傳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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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思淇極有法律意識，先打了110報案，讓派出所的同志把家裡被毀壞的財物都一一拍照留了證據，然後再去醫院驗傷，做了傷情鑒定。幸虧吳洋回來的及時，她身上多處軟組織挫傷，輕微腦震蕩，暫時留院觀察。
漫漫長夜，醫院觀察室里就母子兩人。
吳思淇看著高大的兒子，欣慰道：「洋洋，今天多虧你。」
「養兒千日，用在一時嘛。」
吳思淇笑了，「那你餓不餓？媽媽給你錢，去外面買點宵夜吃吧。」
「我不餓。」
「怎麼，有心事啊？」
「還行。」
過了會兒，吳洋輕輕道：「媽，要是我爸不是那樣的該多好！」
吳思淇笑，「怎麼，怪媽媽沒給你挑個好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唉！」他終於把那口氣嘆了出來，「我也沒想要特別好的，就一般的就行，可他也實在……」
吳思淇拍著吳洋的肩膀，「我這輩子做得最後悔的事兒，就是在你很小的時候離了婚，讓你成了單親家庭的孩子。可我這輩子做得最得意的事兒，也是和你爸離婚，沒有讓你受他一點點的影響。」
「媽，其實我一直都不太明白。」
「什麼？」
「你真的只是因為那個保時捷案和爸離婚的嗎？」
吳思淇笑了笑，「現在你長大了，告訴你也沒關係，其實當時很多人都不明白。那時候你爸只是一個普通小記者，既沒出軌，也沒家暴，沒人理解為什麼我會因為一個工作上的分歧堅決提出離婚，就算再有正義感，那也是別人家的事。可我還是覺得，一個為了博眼球能做出這樣喪心病狂事情來的人，絕對不能一起生活，更不能讓他成為你的父親。」
「媽媽，你做得對。」
「可當時並不知道啊。」她看著兒子，笑著嘆了口氣，「那時候我頂了很大的壓力，你姥姥幾乎要和我斷絕母子關係，身邊所有的人都在勸我，讓我為了孩子也不要離婚，說單親家庭的孩子容易缺愛，沒有家庭責任感，甚至還有戀母情結……」
「胡說呢！」
「我也這麼跟他們說，可嘴上再說，心裡還是沒底的，我一直擔心我給你的愛不夠完整，擔心你不能像正常家庭的孩子那樣健康快樂地長大。」
吳洋握著母親的手，眼中泛起淚花。
吳思淇笑中帶淚，「直到今天，我才真的能肯定，我的選擇是對的。洋洋，你很好，正直、勇敢，你的世界也很好，很簡單、很乾凈。」
「謝謝你給我撐起的世界。媽，以後我也會撐起你的世界。」
他輕輕擁抱住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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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煥然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他按著宿醉的腦袋起床，隱約還記得昨晚和父母爭吵的片段。他有些懊悔，拍了一下腦袋，打算去跟路長風道個歉。
客廳里沒人，書房裡也沒人。
路煥然走到父母卧室，敲了敲門，「爸，你在裡面嗎？」
沒人回答。
路煥然輕輕推開房門。
屋裡很整潔，中間的地上擺放著兩個28寸行李箱，像是有誰要出遠門。柜子里有一個收納盒打開著，最頂上一個熟悉的小玩意兒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個眼鏡盒，他初中時的手工課作業，做完後隨後送給了路長風，美曰其名說是給爸爸的禮物，送完後連他自己都忘了，想不到有生之年還會再一次見到。
他翻了翻那個收納盒，裡面類似的東西還有許多。
父親節畫的賀卡，競賽得獎的作文，成績單，體檢卡，初中、高中的畢業照……還有他成為男人後，爸爸送他的第一把刮鬍子刀，後來他改用了電動的，這把有紀念意義的刮鬍刀就又被路長風收藏了起來。
路煥然眼眶濕潤起來。
不知什麼時候，路長風和曹小芸進屋來。
「煥然，你起來了？」
「爸、媽，這些老古董你們都還收著？」
曹小芸道：「你爸年紀大了，就喜歡回憶，總想著你小時候的事兒，讓他扔了也不肯。」
路煥然囁嚅道：「昨晚是我不對。爸、媽，你們別生我氣。」
曹小芸笑道：「傻孩子，父子哪有隔夜仇？你爸早不生你氣了，這不剛騎車去給你買了新豐橋的豆漿和煎餅果子，趕緊洗漱一下，去吃早餐。」
路煥然偷偷打量路長風，「爸，你真的不生我氣了？」
路長風仍綳著一張臉不苟言笑，自顧自低頭往行李箱里放東西。
曹小芸無奈嗔道：「老路，快說句話嘛！孩子都認錯了，你還真得理不饒人啦？」
路長風悶悶道：「我收拾東西，你們先吃吧。」
路煥然從後面抱住路長風，親昵撒嬌道：「不嘛，我要爸和我們一塊兒吃！爸不吃，我也不吃！」
路長風無奈，「煥然……」
「來嘛，一家人就該一塊兒吃飯才對！」路煥然不由分說把路長風拉起來，推著他往廚房跑，「爸，你去哪兒呢？和媽媽去旅遊嗎？」
曹小芸和路長風對視一眼，「煥然，有個事兒沒來得及告訴你，你爸爸報名參加了援藏醫療隊，過兩天就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