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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所屬書籍: 蜜語紀

34、託了她的福

回電鈴聲響起,紀封立刻把電話接通。

裡面的人回復他說:不好意思啊紀總,我剛才讓人下去問了一圈,這個行政層的許蜜語啊,她今晚喝多了,已經被人帶走了。

紀封放下電話,嘴角溢起一抹又氣又譏諷的冷笑。

虧他因為之前說她一句狠話還有那麼點過意不去來著,才想要幫她這一次。

沒想到她並不需要他幫。

如果她有心拒絕,她是不會讓自己在那種場合下喝多被帶走的——她不是沒有喝多過,喝多之後那晚最終是什麼後果,她自己難道不記得了嗎?還是說一.夜.情對她來說,根本就不算說後果?

而且他在那一晚之後的第二天一早就告誡過她,希望她以後長長腦子管好嘴巴,不要隨便喝酒。她當時還硬氣地回懟他說:那就讓他們各自長各自的腦子各自管好各自的嘴巴。結果現在,說過的話都成了耳旁風,她又喝多被人帶走了。

所以只能說,那個一.夜.情的後果是她自己想要的——和人滾一夜的床單,醒來就有機會再賺到二十萬。

紀封一下覺得特別憤怒,他憤怒那女人也無比自厭。

他不甘心段翱翔的惡意居然得逞,自己的初次居然是和那樣的女人。那樣不在意那種事的女人。

現在他只怪自己居然會心軟。

或許是被她那受傷的一眼看的,也或許是被她煙花下的笑容蠱惑的。

但她到底還是這麼沒原則不自愛,那就隨她去吧。

紀封看著窗外的夜景,看著地面渺小如螞蟻的車輛和行人。他握緊拳頭,告訴自己,如果再想到那不堪的一晚,他不如就從這頂樓上跳下去。

*

第二天薛睿去餐飲部找了一趟陳大廚,和他對一下最近一星期的食譜。回來時,他滿載著從八卦小分隊成員李崑崙那裡聽到的一些八卦——是關於昨晚行政層那頓飯局後半段的事情。

上了頂樓一進門,彙報完正事以後,薛睿就按捺不住體內的八卦洪荒之力,躍躍欲試地起話頭想把剛聽到的事情講給紀封聽。

他剛剛聽李崑崙講的時候,一邊聽一邊明白了,原來昨晚後面是發生了這樣和那樣的事。

他很想把這樣和那樣都講給紀封聽聽,因為他覺得這樣和那樣的發展都比較讓人意外。

但按照平常的**,他告訴紀封:老闆我有個關於許蜜語的事情想講給你聽。他知道紀封一定又會用那句「不許在我面前提那個女人」來彰顯他真真假假的不耐煩。

所以得用不平常的**,吊吊胃口才行——

「老闆,我剛才聽人說昨晚行政層……哦算了。」

紀封正在平板電腦上種地。聽到這戛然而止的話茬,他果然抬起頭,微眯著眼瞥向薛睿冷聲說:「我讓你活太久了是嗎?不想死就把話給我說全。」

果然上鉤。

薛睿看著紀封又低下頭去,繼續種菜。但他知道紀封的耳朵是在豎起來聽的。

他趕緊把剛剛從李崑崙那裡聽到的事情經過,繪聲繪色講給紀封聽。

*

上午的臟房數量比較少,每個人大多都是在住房和欲離房比較多。

在住房一般都是下午兩點開始打掃,預離房也是等客人退房後變成臟房再做。

臟房數量少時,大家做完房間後一般會回到客房部歇一歇聊聊天。

柯文雪發揮了她擁有一個餐飲部小夥伴的優勢,她拜託李崑崙煮了些暖胃的豆芽醒酒湯。李崑崙把醒酒湯用餐車推過來的時候,她們正好做完了臟房在歇著聊天。

李崑崙索性留下來,一邊幫姐姐妹妹們盛湯,一邊聽她們說起昨晚的事情。

柯文雪喝了半碗湯,長舒口氣,回了血有了點精神。然後她開了口。

「哎,羅清萍,」她直接點了羅清萍的名字,「要我說,你以後也對蜜語姐好點吧。昨晚她明明都已經走了,結果你一個電話,她二話不說就又回來了,不僅幫你還幫了我們。」

昨晚許蜜語回到包間後,見到形勢不太妙,一個個客人都很兇猛灌酒,一個個女孩都被灌得滿臉通紅醉眼迷離。

她趕緊找機會讓女孩們一個傳一個地傳下話:今晚這些人好像沒安下好念頭,大家如果想脫身,等下就得團結起來,用魔法打敗魔法——不想被這男賓客灌倒,那就先灌倒這些男賓客。

她叮嚀大家,等下喝酒都別太實惠,讓那些男的使勁喝,自己不要真喝,把酒要麼喝完吐到毛巾里,要麼趁人不注意倒在地上。一個人作弊吐酒倒酒的時候,別的姑娘過去幫忙打下掩護,分散下男賓客的注意力,比如去給男賓客敬個酒什麼的,但記得讓男賓客真喝自己不要真喝。

此外她還特意叮囑女孩們,今晚看來她是躲不掉、肯定要喝一點酒的,但最後無論如何,請她們一定把她帶回宿舍,絕對不能由她被別人帶走。

她把以上這些話快去告訴給身邊女孩。身邊女孩們一個傳一個傳下去,又一個傳一個地把話傳回給許蜜語,告訴她今晚保證無論如何都會把她帶回宿舍去。

然後酒局再繼續時,情況漸漸發生了逆轉。

女孩們以前被拉來參加這種飯局酒局,從來沒這麼干過——她們喝酒沒做過弊、也沒一起合起伙來反灌過客人的。

這次她們被許蜜語帶頭一出主意一鼓勁兒,迅速擰成一股繩兒,互相幫襯互相打掩護,竟前所未有地不僅自己沒被灌趴,還反過來把男賓客們都灌趴了。這對她們這些弱勢姑娘們來說,簡直是次反.殺。

只是許蜜語自己那邊,靠喝酒作弊也好,大家後來過去合夥給她打掩護也好,怎麼也沒能逃過徹底不喝,她還是喝下不少的酒。

但好在有大家團結一心的幫襯,最終還是許蜜語把那個油膩羅總給灌倒了。

「羅清萍,你說蜜語姐昨晚幫了你多大的忙,昨晚要是沒有她你估計早就被灌到昏迷了,沒準還得被扛走失.身。」柯文雪頓了頓又說,「說實在的,我要是蜜語姐,就沖你平時處處跟她作對、給她使絆子那勁頭,你就算把我電話打爆我都不會再折回來撈你的。這年頭,能遇到個以德報怨的傻子不容易了,你也珍惜一點吧。」

「是啊,昨天蜜語姐讓我們先互相幫忙,結果等我們合力把那些人撂倒的時候,她真是被那個什麼羅總硬灌了好些酒,我在一邊看著都覺得揪心,」趙可樂在一旁心有餘悸地說,「我感覺昨天那麼被灌的要是我的話,我已經死了!」

「對啊對啊!」李婉也忍不住開腔,「而且那個什麼羅總,一看就是個油膩的傢伙,總想在領班身上抓一下摸一把的,我在一旁看得真真的,他就是打著要把領班灌醉的主意想把她帶走佔便宜!」

「還好蜜語姐意志力夠強,」尹香跟著說,「我也真是佩服她,看起來那麼瘦瘦弱弱的,意志力怎麼能強成那樣?喝了那麼多酒都能強行控制自己不要失去理智。」

「……也許她是真的能喝所以敢喝呢。」羅清萍終於也出了聲。雖然話還是硬的,但聲音語氣都比平時服了軟。

「羅清萍,你要這麼說話我可就不愛聽了!什麼叫她就是能喝?你知道不知道,昨晚我和尹香把蜜語姐扶回宿舍以後,她直接衝到衛生間差點把腸子都吐出來了!還有什麼叫她敢喝?她敢喝那也是因為我們答應了她無論如何把她帶回宿舍不讓別人帶走她,她才敢破釜沉舟去喝的好吧!她根本不是能喝敢喝,她就是在強行撐著自己!再說她這樣都是為了誰啊?還不是被你一個電話叫回來幫忙解你的圍、解我們大家的圍的,你還說這種不領情的話,你這不是白眼狼嗎?」

羅清萍被柯文雪損得表情訕訕的。但這回她居然沒有和柯文雪對嗆,反而無聲地低下了頭。

尹香在一旁連忙打圓場:「好了好了,都別吵了,文雪你小聲點,別讓酒廊那邊的人聽見我們在這扯閑篇。還有清萍你也是,說真的,領班人不錯,也夠對得起你的了,昨天要是沒有她,我們能團結起來把那些灌我們喝酒的油膩男反.殺反灌趴下?這可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事,我甚至覺得很振奮!說實在的,現在對我們來說,領班是個很值得珍惜的人,所以請你以後也盡量對她好點吧。」

大家紛紛贊同尹香的話,紛紛表示因為有了許蜜語,她們這個小集體好像更團結更溫暖了,也更懂得互相幫助了。

羅清萍聽得低下了頭。半晌後她訥訥地「嗯」了一聲。

這時許蜜語走進來,她臉上還帶著昨晚狠狠吐過的蒼白。

大家看到她來趕緊都站起來,紛紛問她現在感覺怎麼樣。李崑崙和柯文雪搶著給她盛醒酒湯,尹香連忙給她搬椅子讓她坐下。連羅清萍也去給她擰了一條濕毛巾過來,讓她擦擦額頭上的虛汗。

面對這麼多關心和呵護,許蜜語覺得心裡暖暖的。她覺得自己昨天喝多一點也是值得的。她守護她們,她們也守護她。

許蜜語讓大家都坐下。她告訴大家,她有幾句話想說。

大家立刻安靜地都坐下了。

許蜜語看看柯文雪,看看尹香,又看看其他人,然後開口:「我就是想跟大家說,如果以後再有昨天那種酒局,你們當中有自己特別想去的可以去,不想去的通通都不要去。至於我自己想給你們的建議,是不去的好。畢竟那酒局對女孩子們來說,不是什麼正經的好場合,萬一被灌醉拖走毀的是自己。而且在那種酒桌上,也認識不到什麼能幫忙辦事的好大哥,他們十有八.九是奔著佔便宜來的。」

大家齊齊點頭說是,表示贊同許蜜語的話。尹香悄悄低下頭。去酒局能認識幫忙大哥的話是她說的。但現在她更認同許蜜語的說法。

「可是蜜語姐,如果下次這種酒局我們不去,馮經理找我們的麻煩怎麼辦啊?」柯文雪問出大家的擔憂,有好幾個人一起「是啊是啊」地附和著。

許蜜語看著她們,問了一聲:「如果我告訴你們——下次再遇到這種事,你們就直接拒絕馮經理,他要是來找你們的麻煩,我有辦法對付他——你們信我嗎?」

許蜜語沒有虛張聲勢,她是前後想好了一切,覺得有把握才會這樣告訴女孩們。

她說有辦法對付馮凱鑫,是因為她手裡有昨晚酒局的錄音。昨晚馮凱鑫他在酒桌上說的那些油膩噁心的話,來酒店之前她特意去諮詢過,構成對女孩們的性.騷擾嗎。

很遺憾,因為他昨晚逗女孩們時,女孩們沒有明確反抗,甚至有幾個傻女孩還有順著他話附和的,所以這些可以被他以沒有強迫大家都是你情我願為由,開脫掉法律責任。

但也不是遺憾到底,他那些油膩話可以鑽掉法律的空子,卻鑽不掉道德的空子。那些話如果被公布開,一定會讓他很丟臉很名譽掃地,他的妻子也一定不會饒了他。

所以許蜜語想好了,如果馮凱鑫以後再要求女孩們去酒局撐場子,她就會用這個錄音來談條件。

但不到萬不得已,她是不會用這個的。因為裡邊也有女孩子們的聲音,尤其有幾個傻傻的,別人講葷話逗她們時,她們還傻傻地笑,別人逗她們說你不喝酒晚上就得跟我走,她們為了不喝酒還笑嘻嘻說好啊——這樣的錄音公布出來對她們也沒好處,會被誤解投懷送抱和你情我願。但用它來拒絕馮凱鑫,還是足夠用的。

大家聽著許蜜語的問話:你們信我嗎。

她們看著許蜜語的臉。

她臉上有種很安寧的篤定,這種篤定就像是在對重要的人交出一個必定會做到的承諾。

「我信。」一個聲音率先響起。

大家扭頭去看,發現第一個表態的人居然是羅清萍。

「我也信!」第二個是尹香。

「我也是!」第三個,是柯文雪。

「我也信!」「我也信!」

……

大家紛紛響應。此起彼伏的聲音里突然夾雜一道嘹亮男音:

「我也信!」

大家一起看過去,發現李崑崙也舉著湯勺跟著大家大叫出聲。

大家一下都笑了起來。

許蜜語也笑起來。這是她人生的第一次,收穫到這麼多人的信任。她心裡熱烘烘的。

「如果你們信我,就按我說的去做就好,馮經理如果再叫你們去酒局,你們可以直接拒絕他,就說我給你們排了班你們走不開。」許蜜語笑著說。

大家看著她溫柔地笑,不疾不徐地地說話,不知怎麼,就好像看到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圍繞在她身上。那溫柔的力量令她們信任她、願意依靠她。

大家一起對許蜜語回說「好的」,一起笑笑鬧鬧地舉起醒酒湯,以湯代酒般一起碰碗仰頭喝掉。

醒酒湯順著喉嚨淌下去,熨帖又溫暖每一個人的胃和心。

*

紀封全程面無表情地聽完薛睿的講述。

起初他還分心地一邊聽一邊手指不停地忙叨在平板電腦上的農場里。後來漸漸地,他點擊屏幕的動作慢了下來,直至最後停住。

儘管臉上表情欠奉,但其實他心裡思緒卻暗暗起落了幾個波折。

倒是叫人鬆口氣。

原來她沒有在別人的床上醒來,她竟然堅持到回了自己住處才允許自己倒下。這麼說她對別人倒是有比對他更多的意志力和控制力……嗯。

原來她重新返回去,竟是為了那些女孩,還有那個一直反對她的人。

這頓酒她倒不白喝,她連最後一個反對她的人都藉此收服了。

耳邊響起薛睿的提問聲:「老闆,您在思考什麼呢?」

紀封微挑眉梢,眼角頓時掛起譏謔嘲諷和嫌棄的味道。

「這個破酒店,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看起來富麗堂皇,實際上污穢不堪,連客房服務員都要被拉去酒局,簡直臟透了!」

薛睿馬上附和:「可不是,這斯威酒店看著氣派,其實內部管理真是一爛到底。」

紀封冷笑一聲,低頭在平板電腦上往剛剛沒顧得上種的虛擬地塊里撒種子。

「讓家族派系做企業領導者就是這樣,早晚會讓企業淪為被親戚蛀蟲蛀空的危樓。」

薛睿順著這話感嘆:「現在看老闆您一直堅持住在這裡真是明智,因為在這裡待得越久,發現的問題越多。」

紀封皺眉交代薛睿:「等下去跟魏思源說,如果再出現讓女服務員陪酒這種爛事,收購事項就此終止。」

薛睿連忙說聲「好的」。

「還有,客房部經理這種人的名字都記下來,酒店裡哪些人是老闆親戚也都記下來。這些人以後都要肅清!」紀封又交代。

「好的我記下了。」

薛睿一邊回應著,一邊給紀封張羅著要泡茶:「老闆我給您泡點茶喝吧,別讓這酒店的污糟管理影響了心情,您看今天外面天氣多好。」

紀封順著他的話看向窗外。天氣的確不錯,陽光明媚,清風暢意。

倏然之中,一個念頭閃在紀封腦子裡——這個景緻,倒應該去二樓露台坐一坐看一看。

念頭閃過後,是他的身形閃過。他從沙發起身,外套也懶得拎就邁著步子走出去乘電梯。

薛睿一臉懵地撈起老闆的西裝外套快步跟上。

直到紀封從二樓走下電梯、直騰騰走去露台上的小茶室,薛睿還有點沒進入狀況——他還不明白老闆怎麼忽然就又下凡到了這裡來。

紀封在小茶室的室外卡座坐下,依然叫了壺不怎麼樣的碧螺春,依然一邊喝一邊嫌棄兮兮。

薛睿坐在他旁邊,還持續在有點懵的狀態里。他不明白最近老闆的情緒怎麼愈發難以捉摸起來,往往上一秒還在東,下一秒他就飄到了西。

「晚上應該是個晴天。」

薛睿忽然聽見紀封說了這麼句話。

他反應一下,沒有朝天看,卻按亮手機,飛快瞄了眼天氣,附和並順便拍馬屁:「還真是,今晚整晚都無雲。老闆您現在比天氣預報都准!」

紀封扭頭瞥了眼薛睿,眼神里有慣常的淡淡嘲諷:「你現在倒比和珅都會拍馬屁。」他又抬眼去看天。

不知道腦子裡哪根弦被風吹動了,他忽然就覺得昨晚綻在夜空上的煙火挺好看。還有煙火下那張笑顏。還有好歹他的人生第一次,不是落在一個很不堪的人那裡。

他馬上有了一個想法。儘管他自己也覺得這想法八成是見了鬼,但他還是對薛睿吩咐道:「去準備點煙火,把該走的手續流程趕緊走完,晚上就在這放。我要看。」

薛睿本來就有點懵的腦子,一下就像來往車輛死死堵在逼仄小衚衕里,堵得他半根腦弦都不會動。

紀封他要看煙火?

是什麼重要的、值得紀封高興的日子,他這個助理給膽大包天地忘記了嗎?

是紀封的生日嗎?不,不對,就算是他的生日他也不至於愉悅到想看煙火。

是他家裡的問題解決了嗎?更不對,前幾天他還因為家裡的事煩躁得到處找茬來著。

難道是,他玩那個見鬼的種地遊戲,滿十周年了??不,也不對,之前確認過,種地十周年大慶已經過完了。

所以到底是為什麼,紀封高興得想看煙火了?

薛睿小心翼翼地探問紀封:「老闆,晚上這場煙火秀,是以什麼名目放啊?」

紀封抬眼瞥他一下,嘴角溢起三分輕嘲淡笑:「沒有名目,就是我想看。怎麼,我想看個煙花還要想名目選日子嗎?」

薛睿立刻噤聲。

是是是,誰讓你是大老闆,活該你可以想看就看。

*

自從那頓兇險的酒局上,許蜜語靠意志沒能讓好色的羅總得逞,她就被客房部經理馮凱鑫有名有姓地記恨上了。

通常來說馮凱鑫是記不住基層服務員究竟誰是誰的,可那一晚許蜜語實在讓他記憶猶新。

這女人看著不是最年輕的,偏偏有種執拗的嫵媚勁頭,在那裡源源不斷地釋放,無聲無息地吸引人。外界給她的打壓力越大,她越韌,越有味道。搞得那個羅總本來對其他人都是可有可無,不過就是喝喝酒說說話解解悶就可以了,可偏偏被那個許蜜語的韌勁狠狠勾起了興緻,搞到最後反而欲罷不能,非要把她得到了不可。

可偏偏那個女人瞧著柔弱,一副別人用點力就能折斷她的樣子,最終卻倔得什麼似的,無論如何都不肯醉倒,最後到底是她先把羅總給熬趴下了。

羅總第二天早上一醒就直接去醫院掛了水,還憤憤不平地打電話告訴他:馮總,你瞧瞧你找的都是什麼人?到底是來陪我們的還是來耍我們的?把我們一個個喝得沒一個站得直的不說,喝成這樣我特么連個小手都沒有拉到!行了,咱倆要談的合作,我看就到此為止吧,我還是去找其他酒店的好。

牢騷發完電話就掛斷了。等馮凱鑫再打過去,已經是被對方拉進黑名單的短促嘟嘟聲。

馮凱鑫惱怒得恨不能剮了那個壞自己好事的女人。他好不容易找來的肥羊,差一點就能繞過營銷部狠狠賺上一筆外快了。

眼看到手的錢就這麼飛了,馮凱鑫對許蜜語簡直恨之入骨。

他隨便找了個茬,打算儘快開掉許蜜語。

可是不知道這女人到底走了什麼狗.屎運,非要在這個時候做了一回拯救酒店名聲的大功臣。

一時間,他居然還動不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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