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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所屬書籍: 蜜語紀

29、一起討厭她

決心下得好,並不代表工作就可以變得順利一些。

羅清萍變成了許蜜語最大的阻力。

許蜜語覺得用現代年輕人的時髦話說,羅清萍就像她的黑粉頭子一樣。

有時候對於沒有直接衝突對立的人,雖然討厭她,看不慣她,可是時間一長,這感覺也就漸漸淡了。

可假如在這過程中,有人不斷在一旁強調這種討厭和看不慣的情緒,這感覺就不僅淡不掉,還會變得持久下去、濃烈下去。甚至大家都不需要記住最初那個為什麼討厭她的理由,只記住討厭她就對了。

現在羅清萍就是這個不斷在一旁做強調的人。她盛滿憤怒與不甘,帶著大家和許蜜語對著干,不斷地煽動大家的對抗情緒,給大家支招怎樣不去服從許蜜語的工作安排。

她還打包票說:「別怕,就算她上面有人脈,也未必是個願意多管她的人,不然早給她弄去坐辦公室了,幹嗎還讓她苦哈哈地來做服務員啊?」

她還慫恿大家:「相信我,只要我們都不聽她的,她搞不定行政層的工作量,早晚得自己主動走人!你們別忘了,她可是剛轉正就騎咱們頭上了,憑什麼啊?」

大家倒也未必希望是由羅清萍當這個領班。可羅清萍說的沒錯,許蜜語剛來,酒店各部門的人都還沒認全,憑什麼是她領導她們?

所以在對許蜜語的工作安排上,她們聽從了羅清萍的號令和煽動,陽奉陰違地對著干。

*

許蜜語現在已經換了領班的制服。是一身黑色西裝,上衣裡面是件白襯衫,下身是修腿長褲。她腰身瘦,腿也細長,穿上這身新制服,腰是腰腿是腿,身形很好看,也很顯氣質。

她不再像前段時間那樣,行屍走肉似地過每一天。她開始恢復對皮膚的護理和照顧。

這樣穿上新制服、面色也白潤起來的她,看起來已經和從前判若兩人。

她已經對領班的工作有了整體掌握,尚欠缺的是實務中面面俱到地實踐和對突髮狀況的緊急應變。

但慢慢來,她想這些欠缺的地方,她總能補足它們。

早上許蜜語像以前的領班一樣,填好分房表,然後把印著分房表的工作單分派給每個人。

雖然大家對她的領導並不服氣,但萬幸領到工作單後,她們還是會按照上面的任務去做自己的工作。

只是許蜜語手還有些生,難免在分房的時候發生一點小疏漏。

這天上午兩個客房服務員同時在對講機里呼叫她。

「我說許領班,樓層最邊上這個套房,怎麼我的工作單上有,小杜的工作單上也有啊?那到底算我倆誰的工作量啊?」

許蜜語按住對講機回她:「小耿,不好意思,那就辛苦你打掃一下吧。」

小耿回話的聲音陡然高了八度:「憑什麼啊?我本來分到的房間就比小杜多啊!」

許蜜語只好說:「那就辛苦小杜打掃一下。」

小杜的聲音也一下變得高昂起來,像在和前一個人比賽飆高音一樣,誰腔調低了誰就是輸似的:「為什麼要辛苦我一下啊?我房間總數比她少但我臟房數量比她多啊,憑什麼要我來打掃這間?再說了,又不是我填錯了分房表,這應該是誰的錯誤誰承擔啊。我不管,反正這間房我不打掃!」

小杜回得斬釘截鐵。小耿也一步不肯多讓。

許蜜語沒有辦法,只好讓她們繼續做她們工作單上的其他房間。而那間被她重複分配的臟房,她只能自己親自去打掃。

她打掃那間房間的時候,有幾個服務員借口有事來找她。但其實都沒什麼拿得出的完整事。

許蜜語知道她們其實是來看她熱鬧的。看她明明已經當上領班,卻誰也使喚不動,還得親自動手打掃房間。

她脫掉西裝制服的上衣外套、解開襯衫袖口挽起袖子、蹲在地上刷衛生間浴缸的時候,羅清萍進來了。

她手裡拎著水杯,喝了口水,哎呦一聲:「許領班怎麼還親自勞作上了?」

許蜜語沒作聲,使勁刷著浴缸。臟漬被刷子刮沒了形,溶解在清洗液下。這是做衛生能帶給許蜜語的治癒感。只要靜心打掃,一切臟污都能被洗刷掉。

羅清萍得不到回應,興緻降了許多,提著水杯就走。

路過門口時,有其他服務員跟她打招呼。

「清萍,這麼悠閑啊,房間做完了?」

羅清萍回她:「做完了。」

那人誇她:「這麼快,真夠厲害的。」

羅清萍也自誇:「幹活利索,沒辦法。」

她們一起走開了,遠離了這個房間。

許蜜語刷好浴缸,又去刷地面。

這時她的對講機又響起來。

是前廳部那邊在問:「行政層怎麼回事?我給客人開了房間,客人一進去就說被子也沒疊、垃圾也沒倒,根本就是個臟房間,怎麼房態表裡顯示的是凈房呢?怎麼能出現這樣的烏龍事故?我這邊安撫住客人了,讓他先在大堂喝杯咖啡,領班趕緊派人去打掃一下!」

許蜜語心裡咯噔一下。

不管是誰改的房態表,這最終都算是她的工作疏忽。

她問前台:「可以給這位客人更換一間已經做好的凈房嗎?」

前台告訴她:「不行,客人每次來都要求住這個房間的。」

許蜜語只好安排人去打掃這間房。

她趕緊按住對講機叫羅清萍:「羅清萍,羅清萍,你房間做完了的話,現在就去做一下這間房吧。」她隨後說了房間號。

可她一連呼叫了好幾遍,都沒有得到任何迴音。

她只好又呼叫別人,但每個人都說,自己手頭上的活還沒有完成,走不開。

最後許蜜語只好又是自己親自去打掃那間房。

她一個人這也要做那也要管,沒有人願意給她搭把手,一天班上下來,她做得比從前還要累幾倍。

第二天主管楊凌就找許蜜語談了話。

她講話時的語調還是那麼老氣橫秋。

「許蜜語啊,最近怎麼回事,我怎麼聽好多人跟我反映咱們行政層的管理和衛生都不太行啊?你是在工作上有什麼困難嗎?」

許蜜語一方面很慚愧被人質疑工作不行,一方面猶豫要不要講實話告訴楊凌,下面的人不太服她的管。

猶豫間她聽到楊凌又問:「是她們很懈怠,不聽你話?」問到這楊凌正色起來,語氣也變得嚴肅,「許蜜語啊,你實打實地告訴我一句話,你管不管得了她們?你有沒有能力把這一層管理好?你要頭腦清楚一點,我們這一層可是行政層,不是下面那些標準間,客人層次是不一樣的,不能因為你對下面服務員的管教不利影響到客人的住店體驗,你明白這個緊要性嗎?」

許蜜語立刻打住想要告訴楊凌下面人不服自己管的話。

原來在職場上,示弱是沒有用的。示弱等於把自己弱點送出去給人拿捏,方便別人更快消滅掉自己。

她趕緊回答楊凌:「楊主管您放心,請您再給我點時間,我一定會管理好咱們這層的工作的。」

許蜜語在心裡默默補充,她現在說的這些話,真的並不是空話,只是她還需要一些時間的蟄伏。等她從蟄伏中站起來,一切會變得不一樣的。

*

第二天上午,行政層一起入住了兩個人,每人開了一間房。

但他們看起來像臨時有事,在房間里差不多都只待了半小時就退了房。

許蜜語把兩個房間分到服務員李婉那裡,讓她把房間衛生都做一下。

可不到兩分鐘,許蜜語就看到兩間房間的房態已經從「臟房」變成了「凈房」。

許蜜語立刻找到李婉,問她:「那兩間房間的衛生都做過了嗎?」

李婉回答:「做過了呀。」

許蜜語去檢查了一下,發現李婉的所謂「做過」就是把大床床單上被客人坐出的褶子抻了抻、把掀開的被子重新鋪了鋪。

許蜜語把李婉叫過來,問她:「小李,你是不是沒有換新的床單被罩?馬桶、浴缸也沒有重新刷吧?就是把床單被子重新鋪了鋪是不是。小李,這不符合酒店衛生清潔規定,就算客人只待了半小時,這房間里該換的該刷的也都應該重新弄一下。」

李婉一下笑出聲:「許領班啊,說句實在話你別不愛聽,你才在斯威酒店待了多久啊,你還能有我知道酒店實際操作習慣嗎?你說的那些都是紙面的規定,沒人真那麼傻,客人只待了半小時,就要把床單被罩全換新的、馬桶浴缸全刷一遍的,那不是閑的嘛。」她頓了頓,覺得剛剛的話說得可能有點難聽了,就往回找補了一下,「許領班,你相信我,咱們酒店以往都是這樣的,沒過夜,就不用換。」

許蜜語和氣地笑笑,但是堅持了自己的原則:「那從現在開始,別這樣了。」她不擅長反駁或者拒絕別人,但她告訴自己,現在得學會這些了。可她到底還是有些不習慣,於是在反駁李婉後她選擇幫李婉分擔掉一半的工作量。

「這樣,兩間房,你做一間,我幫你做一間,我們一起把兩間房的衛生徹底重做一下。」

李婉有點不情願地說了聲好。

許蜜語進了其中一間房,脫了上衣外套挽起襯衫袖子就開始幹活。

等她里里外外把房間和衛生間都清潔了一遍、鎖好房門去看李婉時,才發現李婉那間房,她除了撤了床單被罩,剩下的什麼也沒幹,連新床單都還沒有鋪。而李婉正坐在什麼也沒有鋪的床墊上看著房間里的電視。

許蜜語有點生氣。但她忍下了。

她覺得現在還不是隨便發威的時候。她隱隱知道,發威,也得把威力攢在一個合適的時候,把它發在刀刃上。

她於是心平氣和地問李婉,怎麼沒有鋪床。

李婉舉著只手告訴她:「領班,我剛才撤單的時候把手扭了,特別痛,我想等好一點我再鋪床。哦,我是為了分散疼痛的感覺才看電視的!」

許蜜語點點頭,什麼也沒說,開始自己動手鋪床單。

李婉站在一旁,看著她拉床墊、甩單、包單,動作乾脆利索一氣呵成,床墊被包得四四方方平平整整,不由開始誇許蜜語床單鋪得好。

許蜜語回頭對她開心地笑了一下。

李婉像是悟到了什麼,接下來一直不停地誇許蜜語活幹得好、幹得巧,直把許蜜語誇得開開心心不停地笑,也不問她的手還疼不疼能不能繼續幹活,直接連洗手間里的衛生都替她做完了。

甚至做完衛生退出去鎖門的時候,許蜜語好像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本來是李婉該乾的活,現在全都被她給幹了。

而這一切,就發生在李婉對她不停的誇讚聲里。

*

晚上許蜜語留在酒店值夜班。

過了晚上九點,外面突然變了天氣,下起了瓢潑大雨。

許蜜語坐在辦公室里聽著雨聲,心想這樣的天氣最適合窩在被子里睡覺了。

但她今天顯然沒有這個福分。

臨近半夜十二點的時候,有個上中班的服務員趙可樂過來辦公室找她。

趙可樂手裡還提著件男士西裝,那西裝看著有點狼狽,被雨水淋了個透,袖口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走夜雨路時刮到了哪裡,已經開了個口子脫了線。

「許領班,剛剛入住了一位客人,他被雨澆透了,然後脫了他的西裝外套給我,死活讓我幫他弄乾熨好,破的地方也要我幫他縫好,還有他的皮鞋上全都是泥,他也要求我幫他擦乾淨再打上油。他說他明天一早就要用,請我務必幫他做好。然後就把衣服和鞋都丟給我,自己關上門看電視去了!」

許蜜語這才看到趙可樂手裡還提著一雙掛滿了泥漿的鞋。

「這大半夜的,洗衣房都休息了,我上哪去找人給他熨西裝補西裝擦皮鞋啊!」趙可樂不樂意地嘟囔。

許蜜語知道,就算客人想熨燙西裝,也的確需要等到明天早上。斯威酒店確實沒有提供夜裡加急洗衣熨衣的服務。

她想了想,既然客人在看電視,就是還沒有休息。她趕緊撥打了客人房間的電話,向他說明酒店沒有夜裡洗衣熨衣、縫補和擦鞋的服務,希望他可以等到明天早上大家都上班。

但客人對許蜜語說:「可是我明天一大早就要和人去談生意,這套西裝和這雙皮鞋就像是我的幸運戰衣,只有穿著它們我才能把事情談成。所以算我拜託你們,想辦法幫幫忙好不好?衣袖那裡的口子,也請你們盡量幫我想辦法縫補好,不要太丑,拜託拜託!你們是五星級酒店,五星級酒店的宗旨,不就是急客人之所急、想辦法令客人滿意嗎?我明天能不能談成生意,就靠你們了!我等你們啊!你們弄好就給我送過來,我收到衣服和鞋子之後再睡。」

客人說完掛了電話,許蜜語有些無奈地嘆口氣。

她無奈做服務行業沒有對客人說不的權利。

她轉頭對趙可樂說:「那我們只能想辦法幫這位客人弄一下了。」

趙可樂立刻埋怨連天。

許蜜語讓趙可樂去洗衣房先把衣服烘乾,她來幫客人清理皮鞋。

她把皮鞋上的污泥清理掉,把鞋子吹乾,又仔細打上一層油。剛剛還是一副被泥泡過的鞋子,轉眼已經煥然如新一般。

鞋子弄好後,趙可樂帶著烘乾的西裝回來了。

許蜜語讓她熨一下,趙可樂推說:「要不領班你先把衣袖這的口子縫一縫,你縫好我再熨?我這針線活,肯定是不敢上手的,我怕客人明天睡醒看了直接讓我賠他一件衣服。」

許蜜語聞聲笑了笑,接過西裝上衣,找來針線,開始縫補。

總算她六年家庭主婦沒有白做,針線功夫還過得去。以前她給聶予誠補西裝的時候,特意學過怎麼隱藏針腳補衣服,現在這點縫補針法倒派上用場了。

她仔細地穿針引線補著口子,趙可樂在一旁看她起針落針手法熟練,不由開始誇讚她手藝好。

許蜜語被誇得開心,抬頭對趙可樂笑著說謝謝。

趙可樂於是誇得更起勁。

誇到後面,趙可樂對許蜜語說:「領班啊,你縫補技術真是不要太高超!你縫衣服都這麼厲害,那你熨衣服肯定也有一套,不如西裝由你來熨,我在旁邊學習學習手法怎麼樣?」

許蜜語點頭說好,於是就在趙可樂的誇讚聲里,開始親自熨西裝。

熨好後,她和趙可樂一起,把衣服和鞋子送去客人房間。

客人還沒睡,看到煥然如新的西裝和皮鞋,他整個人都很驚喜。再去翻看西裝袖子上那條刮破的口子,竟要很仔細地看才能發現縫補過的痕迹。

他簡直有些驚呆了,連連對許蜜語和趙可樂道謝。

許蜜語聽著這些謝謝,覺得這一晚就算累一點也值了。她笑得很開心。

趙可樂在一旁看著她,卻有點若有所思的樣子。

過了兩天的下午,大家都完成手頭的活以後,就聚齊在客房部里聊天逗趣。

聊著聊著聊到許蜜語。

李婉說:「哎,我發現一個事兒,這個許蜜語吧,她特別不經誇,一誇她兩句,她就開心得不行!」

趙可樂連忙賊笑兮兮地在一旁接茬:「對對對,我也發現了!許蜜語她就是聽不得好話那種人,一聽別人誇她兩句她就骨頭髮飄,這時候你讓她幹什麼都行,她都幫你干!」

李婉一下就興奮地跟她達成共識。

她們隨後又去和柯文雪、尹香對證:「許蜜語她這人是不是特別不經誇?」

柯文雪和尹香點了點頭,確認了許蜜語的這個特點。

「她是比較喜歡聽別人誇她、肯定她。以前我想騙她幫我打掃房間之前,都會講好話誇得她很開心,然後不管提什麼要求,她就都會答應了。」尹香給大家做出明確回答。

羅清萍在一旁說:「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們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在羅清萍的煽動下,大家都變得知道該怎麼做了。

從這一刻開始,所有人都抓住許蜜語不經誇的這個特點下功夫。

她們當著面使勁誇許蜜語能幹,把許蜜語誇得笑眯眯地,誇得什麼活都由她自己親手去干,誇得連和其他部門有對接的工作,也都由她自己去跑腿做。

而背地裡,她們都把許蜜語當成傻瓜,一起熱火朝天地講她的笑話。

漸漸地,她們不只發現許蜜語這人不經誇,她們又發現了她生活中的其他秘密。

在許蜜寶又一次到了該還房貸的日子,焦秀梅的電話準時打了過來。許蜜語當時剛在客房部給大家開完一個小會,起身去了衛生間,而她的手機卻忘在了辦公桌上。

手機鈴響時,旁邊的女孩嫌聲音吵,想要把來電靜音,可是不知道碰了哪裡,胡亂操作之間,不僅把電話接通,還把聲音開成了外放。

焦秀梅的大嗓門在揚聲器里響得咄咄逼人:「老三,你弟這個月的房貸該還款了,你抽空趕緊把錢打過來啊。你大姐二姐那份昨天可就都給我了,就差你了。要是因為你一個人讓你弟房貸斷供了,看我不扒了你皮的……」

後面的威脅大家沒有聽到全套。因為許蜜語急急忙忙跑進來了。她把手機通話切斷,看著屋裡的人,青著臉抖著聲地問了句:「誰讓你們私下接我電話的?」

沒有人回答她。

許蜜語握著手機走出客房部。

她的背影看起來很荏弱也很受傷。可是房間里的女孩們卻用眼神彼此試探著,是更同情她還是想嘲笑她?然後大家一起開啟了嘲笑她的模式。

討厭一個人好像會漸漸喪失掉公正感和憐憫心。她們因為一直被羅清萍強調著,許蜜語太討厭了,太傻子了,憑她怎麼也可以當領班?

她們就變得讓討厭壓倒了一切。這種發生在別人身上的重男輕女慘事,明明會叫她們唏噓、同情,可發生在許蜜語身上時,她們壓下潛意識裡想要浮起的唏噓和同情,左右看看,原來身邊別人都在笑話她。那我同情她豈不是不合群?所以我也笑話她吧。

於是在許蜜語走掉的客房部里,所有人,都在笑話她在娘家怎麼也活得那麼窩囊。

*

行政層關於許蜜語的那點談資,很快經由柯文雪的八卦網傳播了出去,傳到了薛睿耳朵里。

在紀封喝下午茶時,薛睿先向他彙報了關於段翱翔的一些情況。

「老闆,按照您的部署,我們已經在泰國那邊截斷了段翱翔的好幾筆買賣。他現在在那邊基本屬於混了好多年結果全白搭的局面,他已經被他家老爺子怒罵一通拎回星城了。您這陣子,屬實把他收拾得挺慘。」

頓了頓,薛睿又說:「另外按您之前的吩咐,我們已經找到段翱翔原來那個助理阿倪了,也一併找到了他經手項目時違規操作的證據,就在昨天,您的私人律師已經走法律程序把他送進去接受調查了,估計會判。」

這消息讓紀封聽得很舒心。他愜意地喝起茶。既然他已經查清造成那一晚走向失控的最直接推手是那個阿倪,他就不可能會放過他。

黑過他紀封的人,不論是段翱翔還是阿倪,他都不可能給他們好過。

薛睿看著紀封,好奇心拱得他渾身不得勁。

於是他斗膽問了句:「老闆,您收拾段總我理解,因為他一開始就是沖著給您使壞來的;但那個已經被段翱翔開掉的助理阿倪,他值當您這麼把他當回事嗎?」這其中到底發生過什麼啊?薛睿簡直快要想破頭也想不明白。

紀封冷瞥他一眼,一句話就堵住了他的好奇心:「不該你問的就別問,問太多的人死得早。」

「……」薛睿把好奇心噎了回去。

但馬上,又有一撮拱到嘴邊的八卦讓他嘴癢不止,不說難受。

是關於那個許蜜語的八卦。

於是他趁著紀封全天最放鬆的這一時刻,忍不住發出了和那個女人有關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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