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流筝的脚步停住。
她也很想知道昨晚到底怎么样……
只听里面一片安静,宁至谦沉默了嗄。
萧伊庭历来是个不正经的,见他沉默,言语间更多了戏谑,“不好意思说啊?那感谢哥啊!哥给你制造了这次机会!弛”
“你少掺和!”宁至谦不冷不热的声音终于响起。
“嘿,臭小子,这就过河拆桥了?”
“过什么河?拆什么桥?别瞎说!”
萧伊庭一愕,算是明白过来,“不会吧,昨晚你跟流筝什么都没发生?”
“你以为会发生什么?我送她回家了。”
“你……”萧伊庭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一个大律师被他噎得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憋了一瞬之后,突然奇异的表情,“宁二,你是不是……你跟哥老实说,是不是……不行了?”
阮流筝在外面听着差点差点爆笑,这次的误会不是她引导的了,不知道里面的他是什么表情。
不过,她想多了,宁至谦还真什么表情都没有,直接无视了萧伊庭这句话。
萧伊庭还以为自己说对了,凑上去很是关心,“喂,兄弟,真的?你自己是医生,你找个专家检查检查,看看啊。”
宁至谦本来还是不理的,但萧伊庭一双充满关心的眼睛一直期待地看着他,他终于忍不住了,咬牙道,“你知道我是什么医生吗?”
“知道啊!”萧伊庭点头,“神经外科啊!专门把人脑袋打开来看的!所以……你专业不对口啊,别自己折腾了,还是找个专科医生看看吧。”
宁至谦慢吞吞地说,“我想把你的脑袋打开来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萧伊庭在嘴仗这件事只有算计别人的,今天被兄弟算计了,有点不爽,“宁二,哥也是关心你。”
“行了,别操心了,我自己的事不用你们管!”
“你以为我想管啊?你等了六年了,再不抓紧,人就被追走了。”萧伊庭看着这个无动于衷的人,差点急得跳脚。
宁至谦再一次沉默。
萧伊庭本来就是个沉不住气的性子,这些年历练多了,正事上很稳,但在自家人面前还是容易炸毛的,一个炸,一个闷,立刻就起化学反应,把萧伊庭给点着了,“你倒是说话啊!”
宁至谦淡淡的,“六年,我并不是在等她……”
“你……”萧伊庭愣住了,“那你这么多年……你不是还想着……吧……”
萧伊庭渐渐弱下去的声音,和中间省略的名字,说话的和偷听的都知道是指谁。
“昨晚你喝酒的事嫂子知道吗?”宁至谦忽然转了话题。
“你……”萧伊庭再次被噎,“有本事你告状试试!”
阮流筝悄悄地退开了,在这些话以后,他们如果出来看见她就有些尴尬了。
她并没有觉得很难过,因为这是她早就知道的事实,她二十二岁那年嫁给他的时候她就知道,那时候都不曾难过,何况很久以后的今天?
从她第一次遇见他,爱他就是她一个人的事,对她来说,单恋是一件乐在其中的事,一点儿也不痛苦,而人之所以会有痛苦,不是单恋本身,而是人自己有了欲/望。
如果没有欲/望,再深的爱和迷恋都只是仰望,因为没有希望,所以也没有失望的痛;而一旦有了欲/望,就会在欲/望的海里越陷越深,而欲/望得不到满足的时候就会痛苦。
知道自己该要什么,不该要什么之后,是不会再觉得痛苦和难过的。
她静静地去了洗手间,再返回的时候,办公室里已经没有他们兄弟俩的影子,她找到了车钥匙,回家。
回家那条路,维修已经做完,畅通无阻,尤其进入小区那条道以后,车辆很少。
天黑了,她开着车,专注地注视着前方。
忽的,一辆跑车飞一般地从对面驶来,速度之快,完全超乎她想象,并且杀了她个措手不及。
她立即打方向盘,那辆车也发现了她,急拐,但两车还是不可避免地撞上了,只不过,因为这临时的急拐弯,避免了毁
tang灭性的的撞车。
她感觉到一股冲击力,整个车被撞到了一边。
她赶紧下车查看,她的车灯撞碎了,车身左侧受损严重,而对方的车好像更惨一些,撞了她之后,又撞到了路边的障碍物,那车差不多报销了。
对方司机从车里出来,一开口就高呼,“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全责!全责!”
阮流筝听见这话心里舒坦了一些,那人拿了张名片给她,“不好意思,我见路上车少,飙车的瘾上来了,没想到闯祸了,我来打警察电话,我全责。”
她听见飙车两个字,顿时对这个人印象不好了,不经意打量了一番此人,发现是个年轻帅哥,长相气质倒也不输于宁至谦那一批人,年纪看不出,二十多?三十?这年头的年纪最是难猜。
她低头看了眼名片,名片上印着他的大名:薛纬霖,某大公司总经理。
后面的事,她倒没费什么心,仅仅只是在路边站着,全是他在打电话,警察来了之后也是他主动去承担了责任,然车被拖走修理,至于他的车,他自己说,拖走报废……
在路上终于清静以后,薛纬霖走到她面前,“不好意思,阮流筝医生是吗?有没有吓到?”
她刚刚在警察问话的时候,说了自己的名字和单位,他倒是记住了。
“还好。”她说。
“阮医生是去哪里?我送你。”他道。
“不用了。”这儿离她家已经不远,她可以走着回去。
“这怎么好意思呢?他看了下时间,还过几分钟,我司机开另一辆车来,我送你一程吧。”他十分歉意地说。
她仍然拒绝,“不用,我马上就到家了。”
她说话没留什么心眼,不留神说了“到家”两字,薛纬霖马上道,“阮医生是住前面的小区吗?”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头。
他大喜,“这么巧,我也住那!我是才买的房子,这段时间正在装修。”
她点点头,觉得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那我先回家了,薛先生再见。”
“阮医生,那我送你回家吧。”薛纬霖跟着她一起走。
“不用!你忙你自己的事去吧。”他的车是往外开的,他肯定是外出而不是回小区。
他笑,“我没什么忙的,不过是来看装修情况准备回家而已,我把你车撞了,这大晚上的,一个女孩子走路还是不安全,走吧。”
阮流筝审视的眼神。
他马上道,“我不是坏人!真的!我真是薛纬霖,不信你打这个电话试试看是不是我身上的手机响。”
他是薛纬霖她不怀疑,毕竟刚刚警察来的时候都核实了身份的,所以也没怀疑他是坏人,只是,这条路,她还没跟第二个男人走过,还是个陌生男人。
“要不这样,你走前面,我远远地跟着,看着你到家以后我就走。”薛纬霖以为她还是不相信自己的人品,提议。
“真不用!我先走了。再见。”这回她的确是走了,可她也知道,薛纬霖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这条路不是她的专用,谁走谁不走她没有全力干涉,是以只是加快了脚步,赶紧回家。
到家以后,她没有提撞车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爸爸妈妈担心。
阮建忠在听京剧,裴素芬则在她吃饭的时候一直笑眯眯地看着她,好像等着她吃完有话的架势。
“妈,您怎么了?有事吗?”阮流筝觉得这样的眼神看得她没法好好吃饭了。
裴素芬则笑道,“你吃,先吃,吃完再说。”
“妈,您现在说吧,这哪里还能吃下去啊?”阮流筝道。
“好吧。”裴素芬笑了,“筝儿啊,妈问你,你跟至谦真的不会再在一起了?”
“嗯。当然。”她无比确定。
裴素芬叹了一声,“还是可惜的,这世上难找比至谦更好的人了……”
看着她哀伤的表情,阮流筝刚想说点什么,裴素芬的神色立即又变了,“筝儿,既然真不打算复合也就算了,不勉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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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流筝暗暗奇怪,妈妈转性了?
“筝儿啊,不跟至谦了,咱们考虑考虑别的人选吧?你小姨有个朋友的儿子,三十三岁,长得那叫一个俊,大学老师,不如……你考虑先交个朋友?”——题外话——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