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57章 李雲階越級彙報
李老爺子是次日到的H城，直奔兒子家去了。
他趕到的時候，李臨一家子才剛吃過早飯。
「爸，你怎麼來了……」許夢安不免詫異。
李老爺子瞧了李雲階一眼：「寶貝孫女給我打的電話，我不敢不來。」
說畢，他轉對李臨：「把病歷拿來我看。」
「爸……」李臨低頭，「什麼病歷呀？」
「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得病的？你們瞞著我，是覺得我老糊塗了？」李老爺子妄自坐下，「我說了，病歷拿來，我看。」
許夢安和李臨看向李雲階。
李雲階喃喃：「昨天媽跟梅阿姨說話，我不小心聽見了。我知道爸爸生病了……既然爺爺是醫生，那我就應該給爺爺打電話。」
「做得好！雲階你過來，你挨著爺爺坐著。我看他們誰敢罵你！」李老爺子拍拍沙發，「你過來！」
原來，昨天在李臨的學校，李雲階上洗手間時，路過梅一朵的辦公室，聽到了梅一朵和許夢安的談話。小女孩這才知道爸爸生病了，一時急得沒了主意，對父母的隱瞞更是忿忿，這才直接給爺爺打了電話。
李老爺子本來在蘇州旅遊的，一聽這事，連忙趕了過來。
既然瞞不住了，李臨只好將病歷拿給了李老爺子。
另一邊的許夢心家，這個早上也不安寧。
小西瓜撕了熊熊的作業本，兄妹倆正鬧呢。老賈心疼女兒，覺得熊熊太不依不饒。而賈母呢，她向來是護著孫子的，跟老賈大吵了起來。
許夢心左右不是，卻接到冬子的電話，說是有批貨給她，讓她去他倉庫一趟。她這就要走，熊熊拉住她的衣服，死活都不讓。沒有辦法，她只得把熊熊也帶了出來。
「作業本的事，媽媽會給你們老師打電話的。妹妹她不是故意的，她不知道這是什麼嘛，還以為是玩具呢。」許夢心安撫兒子。
熊熊撅著小嘴：「爸爸偏心眼！」
「那要這麼說，奶奶也偏心眼呢。」
「哼！」
「熊熊……」許夢心蹲下，撫摸著兒子的頭髮，「媽媽不想說什麼，你是哥哥，你必須讓著妹妹這樣的話。也不想說，你是男孩，你就必須讓著女孩。讓不讓，這要看你自己，媽媽絕對不強求。可是呀，爸爸和媽媽，包括奶奶，我們的精力都有限，有時候顧不了那麼多。你要是願意當我們的小幫手，照顧照顧妹妹，我們自然是很高興的。你要是不願意呢，我們也沒有這樣的要求。」
「我不是不喜歡妹妹……以前是不喜歡，但是，現在也沒覺得她討厭。」
「說起來，你還是生我們的氣，覺得我們沒顧上你，不像以前那麼在乎你。」
熊熊點頭：「是這樣的！」
「那以後，你心裡要是不舒服了，你得告訴媽媽。你不說，媽媽是不知道的。明白了么？」
「明白了。」
「我就知道熊熊是小暖男。來，給媽把包拎好了，陪媽去看貨。」
「媽，你是不是又要發財了？」
「必須的。」
「嗯，必須的！」
許夢心帶著熊熊來到了冬子的倉庫。冬子又是拿玩具，又是拿零食的，哄得熊熊特別開心。看著本來眼淚漣漣的兒子又有了笑容，許夢心這才寬下心來。
「吶，就是這批潔面儀，賣得很好，是爆款，外邊可都斷貨了。我留了一百台給你，貨是不多。不過你那網店剛開張，上了這一百台貨，也算是給你積累點人氣吧。」冬子指著邊上那兩隻大紙箱。
「這……」許夢心很感激，但是這感激裡帶了點無措，「冬子哥，我知道這款潔面儀，確實是爆款……可是，你把貨給我了，你自己這邊呢？」
「咳，我不差這個。我說了，我也是從你這個程度開始做的，對你呢，能幫就幫。你要再說有的沒的，可就見外了。對了，我這還有些面膜，進得多了點，正愁銷不完，你順便幫我帶一點。這樣啊，我們倆互幫互惠，這就算扯平了。」
許夢心笑著：「這個沒問題！」
「什麼沒問題！」李臨書房內，李老爺子正發火，「該手術就手術，有風險，那也說明有機會！可你要是保守治療，只會越來越嚴重。治標不治本啊，李臨！」
李臨垂手站著：「爸，我不是不聽你的，就是……我……」
「你要工作，你手上有事情沒做完，是不是？」
「是……」
「工作是做不完的！可是你的身體呢？」李老爺子嘆著氣，「我這輩子已經體驗過中年喪偶之痛了，我不想到了老，還要
體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好些事我都不在乎了，反正，你們總當我是老糊塗。但是，有些事我不得不在乎，不得不干涉。你這病情要是惡化，萎縮面擴大，到最後……你讓我以後見了你媽，怎麼跟她交代？她會恨死我的。」
一聽到李老爺子提及李母，李臨便沉默了。
「工作上的事，該安排安排，該交代交代，請個長假，馬上去北京，我陪你去！」
書房外，是悄然站立著的許夢安和李雲階。
李雲階吐著舌頭，面上有憂慮，也有一絲小得意。
許夢安颳了下女兒的鼻子，拉著她的手，走進她的房間。
「李雲階你可以啊，都知道越級彙報了。」許夢安道。
女兒的笑容很短促，她焦急地問：「爸爸真的有可能會失明？」
「是……不告訴你，是怕影響你學習。爸爸有一隻眼睛已經快看不見了，做手術，有可能能保住另外一隻眼睛的視力，也有可能……」
「也有可能雙目失明？」
「是。」
「那要是不做手術呢？」
「不做手術，暫時還能看見東西，可時間長了，影響的就不僅僅是視神經了。雲階，人的腦部很複雜，裡面有著影響各種感官能力的神經。做了手術，也許會失明，但至少不會再影響別的神經。」
「只要爸爸好好活著！」李雲階重重點著頭，「嗯，只要他好好活著。就算他什麼都看不見，沒關係，我可以給他當帶路。不管他去哪兒，我都牽著他的手。」
「好孩子，」許夢安看著女兒，「媽媽替爸爸感到高興，真的。雲階，你也聽到了，既然爸爸答應了爺爺要做手術，那我們就得去北京……」
「家裡有我呢！有我，有蘭香表姑，我們能照顧好小葡萄。」
「媽媽就當你答應我了，答應我，你會照顧好弟弟。」
「我答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