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不能把大號廢了
「我知道，剖腹產就是切開肚子，把小孩拿出來。」劉思明看起來有几絲得意。
本來在走廊上聊得正歡的李雲階和何璐，雙雙轉身翻著小白眼。
劉思明轉著手裡的筆：「幹嗎呀，我說的是常識。」
「我們在這說悄悄話呢，你插什麼嘴，一邊去！」何璐推了劉思明一把。
劉思明大大往後退了一步，撞到了人。
他一回頭，那人正是薛老師。
薛老師拉長著臉：「這都什麼時候啦，一個個自由散漫的。」
「對不起啊，薛老師。」劉思明耷拉著腦袋。
「上課！」
「這不還沒打鈴嗎？」
劉思明話音剛落，上課鈴聲就響了。
李雲階和劉思明慌忙地跑進了教室，何璐倒是不緊不慢的。
王哲站起來，剛想叫起立，薛老師就揚著手示意他坐下，然後把手裡的一疊卷子重重往講台上一扔。
底下那些個竊竊私語馬上就止了，李雲階等連大氣都不敢出。他們知道，薛老師這是要放大招了。
果然，薛老師蹙著眉：「這次摸底考試，你們的成績一塌糊塗！特別是語文！以前哪次考試，我們班的語文平均分不是排第一的，這一次呢，直接掉到第四了！連前三都沒排上！叫到名字的，上來領試卷……」
李雲階成績平平，但真要論起來，她的語文成績還算是幾個科目里比較不錯的。但是這次，她也沒考好，光是作文就失了不少分。薛老師念到李雲階的分數時，表情顯得更嚴肅了。上課前還沉浸中表妹降生喜悅中的李雲階，這會兒，是再也高興不起來了。
熬到下課，還不得消停，王哲屁顛屁顛跑了來，開門見山：「雲階，上次我跟你說的，補習班的事你再考慮考慮唄。回頭你跟你媽說說，讓她給你報一個……」
「別煩我啦。」李雲階拿課本蓋著臉。
「喂喂喂，沒聽到嗎，別煩她。」劉思明也來了。
李雲階取下課本，怒目圓瞪：「你也別煩我！」
「李雲階，薛老師讓你去她辦公室一趟。」學習委員朱可馨走了過來。
這次考試，朱可馨的語文成績是全班最好的，此時，她的臉上有得意，也有幸災樂禍。
從教室到薛老師辦公室的這段路並不遠，不過是從一棟樓穿到另一棟，可是今天，李雲階覺得它特別漫長。漫長到，她不得不停下來歇一歇。
終於走到了。好在這間共用的辦公室里只有薛老師一個人在，李雲階長舒了口氣。
「知道我為什麼叫你過來嗎？」薛老師問。
窗外有陽光灑在薛老師臉上，那些細小的絨毛泛著柔和的光澤，這樣的她，看起來比之前在教室時溫柔多了。
李雲階這才壯著膽子跟薛老師對視，答道：「我知道的。」
「你這心思最近也不知放哪了，這都初三啦，要是再不努力，你爸媽該有多失望。還有我，真的，作為你的班主任和語文老師，我不要求你考第一，但也不想你落後太多。我讓你跟朱可馨同桌，就是希望在這初中最後一年，你能近朱者赤，把成績提上來一點……雲階，女孩子僅僅長得可愛是不夠的，我說這話，你能理解么？」薛老師一派真誠。
李雲階心裡更難過了，只喃喃說著：「能吧。」
「回頭我跟你媽好好聊一下。」
「別！」李雲階瞬時打起了精神，「薛老師，我媽最近挺忙的。」
「還有什麼比孩子的事更重要的？」
「有……」李雲階頓了頓，「另一個孩子的事。」
「什麼？」
到了下午，許夢安手邊著急的工作忙得差不多了，想起來要給於海打個電話，說說他跟婉真的事。當然，怎麼說，說什麼，這些都挺難拿捏分寸的。許夢安跟于海交情不淺，兩家人也走得近。可即便是這樣，那畢竟是人家的家事。
許夢安正打腹稿呢，薛老師來電話了，說讓她得空去一下學校。
「薛老師，有什麼就在電話里說唄。」許夢安道。
那頭沉默了一下，才說：「雲階最近的成績直線下降，心思好像也不在學習上了。我覺得有必要跟你好好聊一下。」
薛一曼是個很負責任的班主任，這一點，毋庸置疑。
還沒等許夢安說話，薛一曼又道：「我知道你工作忙。聽說雲階的外公病了，而且，你又懷了二胎……」
「薛老師，你怎麼……」
「我怎麼知道的，對吧？雲階告訴我的。」
「這孩子……」
「15歲了，就不能再把她當孩子看了。他們這代人，是在信息爆炸的時代成長起來的，好些事，他們比我們都懂。要二胎是你的選擇，我也不好說什麼，就是，你這練小號，不能把大號給廢了吧？」
許夢安眉頭緊鎖：「薛老師，讓你費心了。」
「光我費心有什麼用。」
「前幾天王哲媽媽給我推薦了個補習班，我正考慮要不要讓雲階去……」
「是啊，人家王哲媽媽對孩子的教育真得沒話說。你們只看到王哲學習成績好，但你們不知道，這裡面王哲媽媽付出了多少。雲階媽媽，這教育不單單是學校的事，有一大塊還是要你們家長來抓的。你是家委會成員，在孩子的教育問題上，就更應該以身作則、配合學校嘛。」
「是，是，」許夢安忙道，「薛老師，我回頭一定深刻檢討。」
「我要你的檢討幹嗎，現在我們首先要找出影響雲階成績的主要原因，只有把源頭找到了，才能對症下藥……」
薛一曼不疾不徐地說了一堆，等她那邊掛斷電話，凌美川便走了進來。
凌美川攤開手裡的文件夾：「許總，我認為這個方案存在著很大的問題。」
這就是凌美川呀，一個凡事都喜歡用「我認為」，很少會用「我覺得」的女人。
「認為」是篤定和堅定，聽起來很客觀；「覺得」是猶豫和自謙，聽起來挺主觀。
「既然我回內容中心了，就得把手裡的活干好，」凌美川又道，「我不想像某些人一樣和稀泥。」
許夢安亦不打算跟她客套，只說：「把你的想法和建議擬好，發我郵箱。」
「昨天就發了，你沒看到嗎？」
這是要給許夢安下馬威了？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
凌美川笑了笑，將文件夾放在許夢安桌上，轉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