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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所屬書籍: 將軍這樣不得體

主將營中。

王知州氣呼呼的盯著面前的飯菜,而慕遠清卻一直低頭吃自己的,並沒有發言。

這樣的態度讓王知州更放心了,立馬沖外面喊道「來人啊!」

結果外面並沒有人搭理他,氣氛瞬間尷尬了。

王知州佯裝捋鬍子,結果門外就有人報告了。

「將軍,李將軍和大家在炊事營吵起來了。」士兵不敢進來,只在外面報告。

慕遠清慢條斯理的放下筷子,然後起身離開。王知州覺得有事情要搞,抬腳就跟了過去。

食堂里氣氛僵持不下,就差一個火苗,這場「食物之戰」就開始了。

就在一觸即發的關鍵時刻,慕遠清突然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將軍!」眾人紛紛行禮,而李沖只是很不服氣的應和了一句。

慕遠清沒有說話,倒是王知州先開口吆喝了起來。

「誰在這裡鬧事啊?要造反啊是不是!」王知州狐假虎威道。

眾人憤憤不平的瞪著他,到底是誰逼他們造反,心裡沒有一點數嗎?

吳什長捂著受傷的肚子走過來「將軍,今日的事,都是我一人的責任,與兄弟們無關。」

過了許久,慕遠清開口問道「是誰讓你改了菜單?」

眾人皆是一愣,將軍這是站在了與他們的對立面了嗎?

吳什長如實回答「是軍師。」

「居然是那個小白臉!」李沖罵了一句。

慕遠清毫不猶豫的說「將軍師逐出軍營!」

然後他掃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今晚參與此事的所有人,杖四十。」

眾人心情一下子跌入了谷底,他們終於開始意識到將軍的不一樣了。

李沖底氣更足了「聽見沒,杖四十。」

「所有人。」慕遠清盯著李沖,著重強調這三個字。

李沖身體一僵,這是想連他都打?

……………

凌上攻覺得那個縣主整日閑的發慌,不是親自盯著她,就是派人盯著她,就差如廁和衝進房門來了。

她尋思著,難道京都長大的人,腦子都這麼不好使嗎?

「老大……老大……」一陣急促的呼喚聲傳來,緊接著就是一道尖銳的女聲響了起來。

「作死啦!你居然敢撞本縣主。」李憐兒矯情的聲音又喊了起來。

凌上攻走出去,就看到猴子被人壓著跪在地上,火氣蹭的就冒出來了。

「縣主出門不帶眼睛,還要怪別人衝撞你?」凌上攻一把揪起猴子。

猴子則兩眼發青的看著她,嘴角還有一絲鮮血,胸前的衣服被扯的凌亂。

凌上攻恨鐵不成鋼道「你就讓別人這麼欺負你嗎?」

猴子更加委屈「她是女人……又是……」又是聖上賜婚的准將軍夫人,他怎麼敢得罪。

「衝撞我,在京都就該被處絞刑!」李憐兒疼的呲牙咧嘴的。

李憐兒腿因為挫傷,被人攙扶著走路,剛走了幾步就險些被猴子撞倒。

凌上攻笑了「你還知道這不是在京都。」她意外的是,周圍除了桃子,其餘的丫頭居然會些拳腳功夫。

慕遠清禁止她的侍衛進來,索性就從雲州派來了些女護衛。

凌上攻懶得打嘴架「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猴子捂著自己的腮幫「將軍要將軍師趕出去,老大快去勸勸吧!」

凌上攻擰眉「怎麼無緣無故要被趕出去?」

「是軍師擅作主張,調整了伙食單子。然後兄弟們因為這個,就和李大牙吵起來了,結果將軍說所有人都仗責……」

凌上攻點頭,這可是個大事了,怕是文清要誤會了。

「哎呦!一個野雞也把自己當鳳凰了!裝什麼裝啊!」李憐兒刻薄的說。

凌上攻認真的看著她「落了毛的鳳凰,還不如雞呢!」

………

校場上躺了一圈受杖責的人,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不服。

李沖被人抬著回了營帳,路上遇到喝的醉醺醺的陳河。

「喲!屁股開花了呀!」陳河抱著酒罈子,拍了下他的臀部。

李沖疼的呲牙利嘴「滾滾滾!你少幸災樂禍!」

陳河打了個酒嗝「還以為他慕遠清會睜隻眼閉隻眼,結果還是照打不誤。」

李沖爬在單架上,他早晚把這奇恥大辱討回來!

他慕遠清不就是仗著老子的家底,毛都沒長全的小子,還想當他的上峰。

「將軍,軍師自己騎著毛驢走了。」營門士兵有些擔心,軍師和將軍一向感情交好,這怎麼說破裂,就破裂了呢?

慕遠清像是沒聽見一樣,擺手讓他出去了。

凌上攻衝進來,氣息有些不穩定「你就這麼讓他走了?」

真坐的住啊!她明明知道他在下一盤棋,文清估計也清楚計劃,既然都心知肚明,為什麼會鬧的很僵呢?

慕遠清嘆口氣,從腰間掏出一塊木製令牌。

凌上攻上前就拿了過來,抱怨道「真是服了你們了。」

文清是輕裝上陣,毛驢跑的速度也不慢。城門那裡得到了命令,他輕易的就出去了。

回頭看看這座城,心裡百感交集。想當年他剛來時,恨不得把慕遠清拆了。

「真是冷血啊!」文清感慨,明明知道是計劃,但就是氣不過。

毛驢哼唧了兩聲,它打賭,走出去不到幾里地,絕對有人會追他回去。

文清一路聽著身後的聲音,有一點風吹草動就回頭看。結果走出去很遠了,也沒見找一個穿軍裝的人來追他。

「駕……」一陣急促有力的馬蹄聲。

文清興奮的回頭,然後看到來人,故意把臉拉長。

「怎麼是你?」

「為什麼不是我?」凌上攻停在他身旁,和他並行往前走。

文清咳嗽了兩聲,傲嬌道「別追我!我去意已決。」

「我是來給你送行的!」凌上攻翻白眼「想這麼多,真的好嗎?」

文清心情瞬間跌落到谷底,面上也不免煩躁了起來「那你也看到了,就回去吧!」

「耍什麼小孩子脾氣!」凌上攻笑了「你明知道他的計劃,你這樣跑路合適嗎?」

文清情緒激動「他想讓那些人作妖的一定境界,然後才收拾他們。但是有沒有考慮過,這樣戰士們會怎麼樣?天天吃糠喝稀的,還怎麼有戰鬥力?」

凌上攻想了一下才接話「你有沒有想過?慕烈軍已經很久沒有打仗了?」

文清一怔「你想說什麼?」

「也許慕遠清的目的,是想清楚那些沒有戰鬥力,或者意志不堅定的人,我記得十幾年前的城破,就是因為軍營里有了二心的人吧?」

這個套路凌上攻一眼就看明白了,變相的「捧殺」那三個人,就是為了清除軍營中的異心人,以及順便解決這三個草包。

文清早就想到這一層了,他只是生氣,居然是要將他趕出軍營。

他當年從京都來漠北,屁股都顛破了,毛驢從爺爺騎到孫子才來到這裡。

結果就這麼一句趕出軍營,將他打發了??

凌上攻嘆口氣,果然讀書多的人,都是斤斤計較的主。

文清的毛驢突然撕鳴一聲,然後揚蹄往前跑去。

凌上攻覺得那個毛驢發現了什麼,急忙跟了過去。

毛驢跑了一陣子,偏離了道路,在一棵梭梭樹旁停了下來。

文清跳了毛驢,蹲在梭梭樹旁查看異樣。

「是發現了什麼嗎?」凌上攻跳下馬,跟了過去。

這個梭梭樹很奇怪,半米高,大概是冒了個頭,還有一部分是在沙土裡。

「你信不信,這裡要出人命案了?」文清拍了拍梭梭樹旁的土。

凌上攻有些疑問「你是說……你的驢是狗鼻子?」

文清點頭「它爺爺就是學狗叫,才被我發現買下的。」

看他說的這麼自信,凌上攻也不好意思反駁他。

她捏了捏沙土,土質不算鬆軟,大概是前一陣子她施術整木拓時,恰好把這梭梭樹從沙土深處拋了出來。

「現在該怎麼辦?」凌上攻回頭望了一眼,這回城的路太長了,她真不想來回跑一趟。

文清從身上扯下來一塊衣服,然後從腰間拿出毛筆,舔了舔筆尖,然後在上面寫了一句「人命案,跟著來。」然後交給毛驢。

毛驢頭也不回的,就往城裡跑去。

凌上攻驚訝「該不會你的毛驢,是你從屠宰場找來的吧?」

文清一屁股坐地上「準確的說,它爺爺是我在屠宰場撿的。」

「能把毛驢訓練成這樣,你也是有本事的。」凌上攻無語,都是這麼閑得嗎?

也不過一個時辰,毛驢就帶著守城的幾個士兵奔了過來。

凌上攻也是佩服了,同時又想問「軍師,你為啥不去訓馬呢?」

文清站起來,拍拍屁股,理直氣壯的說「秀才不當馬夫。」

幾個士兵受到文清的指揮,對著半米高的梭梭樹挖了下去。

沙土鬆軟,加上士兵幹活利索,不一會一棵類似於朽木的梭梭樹榦。

眾人想用力將樹榦從坑裡搬出來,結果把樹搬出來的一瞬間,腐朽的樹桿碎了,一具白骨躺在了地上。

「這……」眾人倒吸一口氣。

這具白骨按照骨骼看起來,應該是個男性,身高的話也是少年之類的。

「好奇怪啊!」凌上攻拿了一塊碎樹榦。

樹榦是濕潤的,漠北不止有沙漠,還有土地。常年埋在地下,加速了腐蝕速度。

但是奇怪的是,為什麼這具屍體會在樹榦里,梭梭樹看起來還是棵活樹。

凌上攻看了一眼白骨,屍體真的腐爛的連衣服都沒有了。

但是無意的,她看到了白骨手上的紅線繩。

凌上攻胸口一窒,這個東西她眼熟的。

這是她親手做的,阿爹有,阿木有,還有一個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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