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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所屬書籍: 將軍這樣不得體

「那你得失顏症,來找我麻煩幹什麼呀!」胡顏生氣的抖著宣紙,上面的眉粉和胭脂水粉大片大片都抖落,結果胡顏剛抖完,才記起來這是人家的畫。

「額……」胡顏居然有些內疚了,雖然這是畫的她。

暉哥驚恐的瞪大雙眼,生怕木齊突然發飆。好歹是個王子,不說是浮屍千里,但是殺一個人還是挺簡單的。

木齊很淡定的伸出手,將畫從胡顏手裡抽了出來。

「不需要了!」木齊親手將畫撕成了碎片。

胡顏有些肉疼了,這畫不說畫的多美,單說相似度,那也是一比一的還原啊!

當初她在京城時,就簡單的想要一副畫像,求了最差的畫師還要收五兩銀子。這好不容易有人給她主動畫了,結果還被撕了,這心情也是說不上來的難受。

「如果你喜歡,下次我畫給你!」木齊見她的神情,主動的提議。

胡顏唇角微勾,然後將心裡的那股高興又壓了下去。

「你說來畫就來畫啊?老娘不要賺錢的啊?」胡顏故作嫌棄的翻了白眼「給銀子的話我就考慮一下。」

木齊想也不想的答應了「好!」

胡顏一愣「十兩銀子!」

木齊「好!」

胡顏繼續愣「畫給我!」

木齊「好!」

胡顏持續愣「你能說句別的嗎?」

木齊「可以!」

胡顏突然覺得自己腦袋疼,這到底是什麼情況?眼前的這個人腦袋是不是摔壞了。

暉哥捂臉,他家王子這一套,不像是追姑娘的那一套吧?倒像是給別人送錢來了。

…………

一陣鈴鐺聲突然終止,凌上攻也從恍惚中醒過來,等她睜看眼時,發現自己赤著腳走到了營帳外面。

「族長,你怎麼不穿鞋子啊!」阿木驚呼,轉身就提著鞋子丟到她腳邊。

「啊?沒穿嗎?」凌上攻突然感覺腳底傳來一陣刺骨的涼意,她趕緊穿鞋。

阿木嘆口氣「你的腳受過傷,不能著涼的,還出來瞎跑。」

「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躺在床上睡午覺,結果莫名的就跑出來了。」凌上攻一驚「莫非是夢遊症?那太可怕了,阿木給我來點好吃的壓壓驚,這太可怕!」

「壓驚不應該是吃藥嗎?」阿木無奈「族長還是老樣子,想吃好吃的總是找無數的借口!」

凌上攻抖著身體回了屋子,她剛才是因為什麼出去的呢?她是看到了什麼?還是聽到了什麼呢?

衚衕客棧內,凌擎有一下沒一下的搖晃著鈴鐺。楚行雲不經意的看他一眼,只覺得這人頭腦有些問題。

「凌大叔,我並不覺得這麼遠,別人會聽到。」而且這還是個有了裂紋的半啞鈴,聲音不清不脆的。

凌擎搖了一會,又將鈴鐺還給了他。

「要讓她提前習慣。」凌擎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然後只看不飲。

「什麼提前習慣?莫非還能不受控制一說?」楚行雲一直對他的話半信半疑的,上次的事不過是湊巧罷了。

一隻鈴鐺就能控制一個人,想想都覺得荒謬。

凌擎對於這個問題,他只是淡淡的說「阿凌的拗勁兒,或許你比我更加清楚。或許真的不好控制吧!」

楚行雲對於凌上攻的拗勁兒一事,確實深刻無比。對於她想做的事,就是她爹也未必拉的回來。但是她不想做的事,刀在脖子上也不屈服。

這或許和意志力無關,有關的只是她願意與不願意。

「那這鈴鐺憑什麼能控制別人?」這才是楚行雲真正想知道的。

「一粒攝魂丹足夠!」茶涼了,凌擎一飲而盡「攝魂丹可以篡改人的記憶,讓她最在意的東西,變成另外一個,或者是改變事實。」

他突然望著楚行雲「這不是剛好可以順你的意思嗎?如果她改變了記憶,你或許就不用刻意迴避她了。」

楚行雲背脊一涼「你這是威脅我?」

「非也!」凌擎笑道「我只是提醒你,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而已,不要想著可以獨善其身,畢竟那件事你是主謀!」

楚行雲危險的眯起眼睛「趕盡殺絕的人從來都不是我,那把火,那些水……」

「我說了,推卸責任並沒有用。」凌擎再度提醒「可是人是你殺的,整個荻族的人都是你的人殺的。你可以說是為了自保,我提醒過你,荻族的人各個都身懷絕技。你本可以按照我的想法,將他們毒死的!」

楚行雲緊抿著唇,想到那一晚的殺戮,是他一生最黑暗的時刻。

很多時候,不是他想怎麼樣就可以怎麼樣的。

他不讓凌擎往水渠中下毒,是怕誤害了凌上攻。但是屠村亦不是他的本意,只怪他們中了軟骨散,還是能奮起反抗。

他想不到的是,那些族人為了守護村子,豁出去了性命,甚至放火燒了自己。

凌擎拍著他的肩膀「不要太過悲傷,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楚行雲嫌厭的看著他「至少我還有些良知!你而被凌氏的族人救了,卻計劃的害了他們全族。」

凌擎的眼神變得陰森「他們撿我回來,就是當凌敬天的替死鬼的。」

荻族的族長都有與之相配的替身,作為影衛一樣的活著。

當年的凌擎還是沙漠中一戶普通人家的孩子,只可惜因為沙盜而滅門,獨留下外出嘻嘻玩耍的他苟活於世。

可是沙盜怎麼能放過他呢?正當他逃跑的時候,一支白羽箭擊中了追趕他的沙盜。

他抬起頭,一個和他長相十分相似的少年,正舉著一把金燦燦的龍形弓箭,一臉肅穆的望著他。

那少年很厲害,只是輕輕的一拉弓箭,不論沙盜跑多遠,他都能一箭射中,而那箭早就超過了普通弓箭的射程範圍。

後來他才知道那弓箭叫龍頭弓,是荻族凌氏的聖物,能用的人只有歷代的嫡系族長。

凌敬天救他,或許是好意,可是卻是凌擎心魔的開始。他被荻族的長老帶了回去,一言一行都在模仿那個少年。

凌敬天喝水吃飯,神態禮儀,舉止談吐他都要認真的學習,甚至為了趕上凌敬天的學時,逼著大字不識的他,用兩年的時間滿腹經綸。

他終於以為他學的像凌敬天了,可是一個女孩卻一眼看穿。

「你不是敬天!」尚紅袖笑道「他沒有你這麼急躁,你也沒有他那麼安靜!」

他是個人,他即便是影衛,也不能完全的變成那個人啊!

從那一刻開始,尚紅袖成為了他得到認可的執念。每當他與凌敬天交換身份外出時,都要往她那裡走一趟。

可是她總是搖頭說,他還是不像凌敬天。

「為什麼?」他質問。

尚紅袖從爐子里拿出一塊餅,然後丟給他。

凌擎穩穩的接住,接著紅袖笑了「他不吃餅,他怕燙。」

後來他也怕燙了,他也不吃餅了,紅袖卻又說他,至少凌敬天不會可以表現出來。

他努力學著凌敬天的一言一行,甚至瞞過了村子裡的長老,卻依舊沒有瞞過紅袖。

後來的後來,紅袖成親了。和凌敬天拜堂的時候,他只能躲在角落。

這一刻他明白了,凌氏救了他,只是把他推向了另外一個地獄,他只能永遠躲在陰暗的角落裡,不能見任何人。

終於,當他有機會用自己的身份見到紅袖時。

紅袖卻說「你可以不用學他的,為什麼要裝做他活著呢?」

他瘋狂了,他只是想聽一句她喚他的名字,想讓她叫他一聲凌擎。

那夜,嬰孩的啼哭身終究是沒有讓他得逞。

但是他的嫉妒終於還是殺了她。

初雪之下,茫茫的大雪積滿了一地。紅袖一身白衣站在雪地里,一把匕首狠狠的刺進胸口,任由那大片大片的血流淌下來。

紅袖仰頭望著天,雪染白了她的眉毛,霜白了她的頭髮。

「我曾想著和一個人一起相守到白頭的,原來過了這麼久了啊!」紅袖嘆了口氣「可你……終究不是他啊……」

第一次,凌擎有了除了紅袖之外的目標。他將紅袖的屍體帶走,讓凌敬天永遠找不到她。

他才是那個配的上與紅袖白頭偕老的人,凌敬天才是那個替身,凌上攻也只能是他的女兒。

凌擎收起回憶,他低頭又倒了一杯茶,杯中的茶水將他的倒影照了出來。

凌擎摸了摸自己的頭髮,不自覺得嘆口氣「人老了,可是頭髮卻怎麼也白不了啊!」

或許,這才是對凌擎的懲罰。苟且偷生了二十年,反噬和無盡的痛苦他早就習慣了,可是這一頭越來越烏黑的頭髮,卻是他最難過的事。

楚行雲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聽他喃喃了幾句「說好的白頭偕老,沒想到先白頭的人卻是你。」

楚行雲覺得眼前的人有些神志不清了,他猶如跌進了回憶里無法出來。

或許每個人都有難以磨滅的記憶,痛到無法呼吸,然而想著改變卻又是無能為力。

「少將軍,您讓我們埋的那幾顆木釘,在城中埋好了。」一個便衣士兵一身寒氣的走進來稟報道。

楚行雲擰眉「我何時讓你埋木釘了?」他好像沒做什麼吧?

「是我讓人埋的。」凌擎說著。

楚行雲不滿「我的士兵,你無權指揮。」

「我如果不指揮,我們的計劃就不能成功。」凌擎看著他的眼神格外明亮「你畢竟沒有荻族的血脈,若想啟動陣法又不受傷害,只能靠我的幫忙。」

「那是些什麼釘子?」楚行雲問道。

「幾顆和製造假龍頭弓材料一樣的金絲楠木。」凌擎可惜道「若是能找到真弓的材料,效果更佳,真是可惜了。」

楚行雲不想搭理他,只是對著士兵嚴厲呵斥道「下次你若是聽別人的,你也就不用回去了。」

士兵連忙點頭,然後匆匆逃了出去。

楚行雲走到窗前,出神的望著遠處。

他這一生到底是為什麼呢?

為舅舅報仇?還是報復那個高高在上的西戎王?還是為了凌上攻?還是為了一統天下?

這一刻他突然茫然了,為了這幾個為什麼,他似乎把自己的人生搭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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