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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所屬書籍: 將軍這樣不得體

就近的醫館內。

赫連赤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莫老頭在一旁嘆氣。

阿木雙目通紅的盯著他,緊攥的拳頭上布滿青筋。

「木姑娘,你怎麼了?」莫老頭回頭看到她的表情,嚇了一跳。

阿木收了收眼神「沒事!就是太累了!」

借口合理,莫老頭也就沒有在意。

莫老頭轉身準備藥劑,還是得救一救,別國大臣死在南朝算是怎麼回事。

阿木控制不住的走過去,她捏著一根銀針舉起來。

赫連赤睜開眼睛,看到阿木後,瞬間瞪大雙眼「你……你……」

阿木的手在下落之前,突然被人抓住。

「鬆手!」她對著來人吼道。

肖羽用力將她拽到一邊「他是該死,但不是現在。」

阿木奮力掙扎,兩人推搡了半天,肖羽將她按在牆上「如果他死在南朝,無辜的百姓就算是白死了。」

涉及兩國人員就是政治,涉及本國就是處事,這就是現實。

慕遠清推開門,阿木兩人迅速彈開,但過於曖昧的姿勢,還是落入緊隨其後的凌上攻眼裡。

慕遠清徑直走向床榻,看到赫連赤垂死的模樣,問道「他還有救?」

莫老頭點頭,慕遠清也不在過問。

「說吧!你們的計劃!」慕遠清坐在床邊,語氣平淡聽不出什麼情緒。

他本就沒想救赫連赤,現在讓其活著,就是想聽聽那個搶人計劃而已。

赫連赤大口喘氣,沒有要說的意思。

阿木全身緊繃,凌上攻覺察到她的情緒,上前拉著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慕遠清也不催促,他掀開被子,伸手搭在赫連赤腹部的傷口上。

「要把誰獻給你們的王?嗯?」他將手指按進傷口裡。

赫連赤本就是個耐不住疼的人,剛癒合的傷口被慕遠清生生撕開,一時間眼淚鼻涕齊飛。

「不……知……」赫連赤艱難的開口,但就是不說。

「嗯?」慕遠清加重手上的力度。

鮮血染紅床褥,赫連赤乾脆閉上眼暈了過去。

即便是他不招,結果也不會改變。

慕遠清將手上的血蹭到他胸口上,莫老頭本是將搗好的葯給赫連赤的。看到慕遠清手上的傷,扭頭從葯匣子里換了瓶好葯。

慕遠清拒絕上藥「待會還有事要處理,這些東西無用。」

凌上攻一直扯著阿木,總覺得鬆了手後,她就會衝過去掐死赫連赤。

肖羽一直盯著她,為了防止有大動作,甚至握著她的手。

終於還是阿木自己調節好了,她冷靜的望著慕遠清「將軍,若是這件事解決完了,這個人是不是可以交給我處置。」

「當然不能,兩國之事,你以為……」肖羽反駁。

「可以!」慕遠清伸手挑開窗帘「但是不要讓我知道。」

阿木微微一笑,布滿紅血絲的眼睛散發著嗜血的光芒。

宛城燃燒的煙火,倒是讓烽火台嚇了一跳,差點以為有人攻城。

好在這幾日無風,火焰即使止住,只是在胡記香油店這一條街,燒毀了七八個鋪子,燈籠失火也是造成人員受輕傷。

王知州舔了舔毛筆,在衙役背後寫了封奏摺。

內容瞥清關係,強調某人錯誤。

「本官就不信了,這封奏摺遞上去,你還能穩穩的坐好這把漠北第一大將的椅子。」王知州邊寫邊念叨。

師爺一臉憂愁勸道「大人,若是換下慕遠清,那由誰駐守邊關,威懾敵國呢?」

慕遠清的確是霸道獨行一些,但奈何慕烈軍統帥的身份和功績,是震懾別國的有力武器。

若是換了將領,邊境情況就要重新洗牌了。

王知州把奏摺寫好,威脅道「要是奏摺出了什麼問題,小心你一家老小。」

他自是知道這些後果,但即便是如此,那又怎樣?本來就是文官比武官地位高,奈何在這裡是反著來的。

「我就不信,沒了慕遠清,這漠北還沒人守了不成。」王知州恨恨道。

軍營的備用帳篷搭建了起來,收納那些燒毀店鋪的店家,以及受到波及的客棧旅客。

慕遠清親自搭建帳篷,凌上攻看到他受傷的血越來越多,不禁問道「其實你不用親力親為的。」

將軍的任務就是指揮的,將任務分配好就可以了。

慕遠清認真的拉著繩子「將軍和士兵都一樣,是戰友關係又不是主僕。」

凌上攻聽到這句話,看著他的眼神微微的變了。

回想慕烈軍軍營里的一切,主帥與士兵們的吃住待遇相同,全軍上下沆瀣一氣,沒有恃功而驕。軍法嚴明,也沒有欺壓百姓,反倒是把父母官欺壓了一下。

慕遠清停下手中的動作,側目笑道「我這張臉,你可覺得滿意?」

凌上攻臉一紅,佯裝不屑道「你現在這副尊容,和好看掛邊嗎?」滿意什麼和她有什麼關係?

慕遠清好奇的伸手摸摸臉,結果手一松,同扯著一條繩子的士兵沒拉住,直接飛出去,撲進了搭了一半的帳篷里。

凌上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慕遠清有些頭疼「怎麼辦?你要為我負責。」

凌上攻一愣,臉更紅了「明明是你自己鬆手的。」

「要是刺姑娘天天在將軍身邊,那將軍估計心都不知道飛哪裡去了。」一中年老兵說道。

刺姑娘?怎麼又改名字了?

「我是男的,而且我也不姓………」

「得了吧!」那老兵不屑「我是成過親的人,你哪小身板,我還不知道嗎?」

「將軍這是想娶媳婦兒嘍!」其餘人起鬨道。

慕遠清黑黢黢的臉突然燃出兩朵小火雲,他端著架子,沉著臉問道「你們活都乾的少是吧?」

「將軍,幹活累不著嘴巴。」

「只有親嘴的時候才累。」

成了親的老兵們集體調侃著,沒成親的倒是鬧了個大紅臉。

凌上攻被他們調侃的待不住了,扭頭直接跑了。

慕遠清只能看著她離開,無奈的嘆口氣。

他是好不容易鼓足勇氣的,怎麼比他想像的還難。

穆青端著綠豆湯,一股無名火竄上了心頭。湯水位置很近,他將剛才的那一幕全看在眼裡。

「偏將軍,您還喝嗎?」一個小新兵舔舔嘴唇,怯怯的望著他。

碗是共用的,所以小新兵只能排隊等著。

穆青將碗遞過去,語氣突然凶起來「穆將軍,下次不準叫錯。」

新兵端著碗縮縮脖子,喊他穆將軍?可是大將軍也姓慕啊!

凌上攻跑進醫館,本來她是幫忙做後勤的,現在真是羞的出不去門了。

這幫大老粗們,真是臉皮比城牆還要厚。

醫館內的傷者很多,大多是受到燈籠燃燒波及。凌上攻幫著處理傷口,結果就看見躺在角落哭鼻子的猴子。

猴子頭髮被燒焦了,看到凌上攻後,哭的就更凶了,他直接奔過來抱著她的大腿。

「老大,我對不起你。」猴子啜泣「我哥把我關起來,我也著急啊!看到你沒事真好!」

「你哥為什麼關你啊?」凌上攻捕捉到信息。

猴子怕鼻涕臟到她,就後退了幾步「我哥說,將軍在那裡有布置,就把我關到了米店雜貨鋪里,結果著火了,我才出來的。」

猴子是恨他哥的,他本來是想去稟告將軍,結果他哥非得把他關起來。

他也是兵!他來軍營是為了打仗的,不是躲在兄長身後的!

凌上攻的好心情瞬間消失。

「你是說,慕遠清看著我們進了香油店嗎?」壓著怒火問道。

猴子搖頭「我也不清楚,反正後來聽說,將軍一早就有埋伏,但是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大損失。」

所以……

就是故意看著她進入了香油店的了?

「老大,你的臉怎麼那麼黑。」猴子脖間涼颼颼的,女人變臉速度好可怕。

阿木一直在和莫老頭全力救治著赫連赤,只是阿木加的葯烈,莫老頭極力中和,故而藥性就在赫連赤身體里打了架。

赫連赤熱到發狂,但是肖羽卻很「好心」的將棉被蓋在他身上,甚至更好心的要了湯婆子,放進被子里。

「水……水……」赫連赤猶如脫水的魚,嘴巴大張。

肖羽猶如沒有聽到一樣,好心的替他掖被子。

莫老頭無奈的嘆口氣「這樣不利於傷口……」

然而接觸到一道犀利的眼神後,立馬改了口「這樣也不是不可以,我覺得還得加幾味葯。」

阿木一直在剋制著自己,只要多拿一錢,少拿一味,就能將赫連赤送下地獄。

可是她要忍,要在陽光下給自己一個交代。

赫連赤憤恨的瞪著阿木,原來她是慕遠清派到西戎的細作,怪不得馬會被偷走。

肖羽一巴掌拍過去「把頭傳過去,你眼大是吧!」

肖羽五大三粗的,赫連赤怕被打,乖乖把頭轉向一邊,但眼神依舊狠毒的看了阿木一眼。

肖羽雖行為上護著阿木,但心裡還是有所顧忌。

他是個粗人,又藏不住話,時不時的想問問怎麼了,又怕被打出去丟面子,憋的很難受。

災區的伙食提供方,是宛城第一酒樓黃鶴樓。葷素搭配外加水果,看起來得不少銀子。

凌上攻飢腸轆轆的走出醫館,就聽耳邊的士兵在討論。

「這黃鶴樓掌柜的真實在,居然會散財。」小新兵很新奇。

「那有什麼的。」二年老兵說道「這黃鶴樓是將軍的產業,要散財也是將軍散。」

聽完這句話,凌上攻的火噌的冒了上來。

怪不得那日點餐,慕遠清一點也不心疼。

不遠處的慕遠清看到凌上攻,笑著朝她走過來,結果對方頭一轉,根本不搭理他。

慕遠清「????」

這又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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