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勁敵
250.勁敵
新同行不是一般的闊氣。抬個大型玻璃魚缸幾乎就把整個東區的路給堵住了，毛倩倩這門市部經理不得不趕來協調交通。
第五名先是謝了毛倩倩通的消息，又打聽起對面這家鄰居。
「上頭直接批的，沒在我那兒報備。應該是大主顧。」毛倩倩讓人把平日里不開的後門也打開，方便貨車進出。應對完第五名，又客氣地朝孫婷、鐵馬打招呼。
想到得知真相全虧有毛倩倩的幫忙，鐵馬、孫婷看向她的目光里就增添了不少善意。毛倩倩首次感受到倆富二代的平易近人，也有點受寵若驚，忽然覺得自己這無間道的路數大有可為，把替換下來的手機電池交給第五名後就翩然退場了。
鐵馬疑惑地看著那廢舊電池。「這是什麼？」
「真相小能手。」第五名笑了，一個漂亮的三分球，將廢電池投進垃圾箱。論對侯胖子日常習慣的熟知，還有誰能比過自己這個前助理呢？以為勾結高矮兩人坑了水族館，再把自己挖回去，就能順利讓孫婷事業倒台了？太天真了，這事兒還沒完！
文苑市場吐舊納新是個常態。鋪子開了一年半載干不下去，轉手包給他人卻紅火得一逼也不無可能，但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大聲勢的。門面大，布置還費事，從早忙到晚，只掛好了霓虹、放妥了魚缸。幾十上百隻大魚缸拼接成了四面牆，高矮錯落有致。看樣子是準備很久了，周長都是丈量過的，不然怎麼會如此嚴絲合縫？入夜也沒消停，連帶晃得玉立水族館這邊都燈火通明。
「是要開海洋館吧？」鐵馬看著門面外碧藍色的貼面，號稱在某國旅行時見過類似裝潢；還堅稱某個魚缸就是用來放海星的。
聽鐵馬這麼一預測，孫婷覺得好像有這麼個鄰居也不錯。雖然賣海洋生物也挺造孽，但總比那些倒賣犀牛角、象牙的喪天良要好。
「興許是澡堂子？」錢家兄妹也來看熱鬧；見那大罐車打後門進來，又提出了新思路。這玩意兒不都是給浴池拉水用的嗎？
這就扯淡了。忍不住又跑出去看，卻發現大罐車裡倒出來的全是淡水。
這麼昂貴的店面，得什麼樣的淡水觀賞魚能撐起來？鐵馬恍然大悟：「龍魚！這家是賣龍魚的！比你那些破錦鯉值錢多了。」
孫婷鄙夷地看了鐵馬一眼，「好的龍魚也就百十來萬。可頂級錦鯉有上千萬的成交記錄！」
這數字真嚇人。不管是不是真的，第五名都不敢參與討論了，可小錢臉上出現興奮之色：「哥，龍魚飼料咱也有啊！」
還是妹子聰明！自己光知道看熱鬧，妹子卻直接切入要害，當哥的臉上有光！錢哥立馬就上前找到個像負責人模樣的詢問，可對方竟一問三不知，只說自己是承包工程的，都沒見過老闆的樣子。
這可夠神秘的啊！反正不管是賣龍魚還是賣海星，對門這新鄰居都足夠豪闊。但當務之急，是怎麼解決眼前的困境。連討論帶圍觀的，三人終於聊出了些眉目，睡得便遲了。一大早上第五名還死豬似的癱在沙發里正打呼嚕，就被急促的電話鈴聲催醒了，毛倩倩讓趕緊起來去外頭看。
看什麼？第五名跑到落地窗朝外一瞅，嚇了一跳。這才不到九點鐘，市場里怎麼就人頭攢動了？幾輛五百萬級紅旗閱兵車開道，一條長長的紅地毯從市場西區直鋪到東區新樓這店鋪門口。
「壞了！」
「啊？」鐵馬睡得迷迷糊糊被吵醒了還抱怨呢。孫婷反應快，打裡屋出來，鞋都顧不上穿，光著兩隻白生生的腳丫跑到水族館門口。
什麼龍魚海星的，狗屁！全錦鯉！從一、二兩的小魚到三、四斤大傢伙，一應俱全，正朝對門鋪子里運呢！這就日了全銀河系了。「怎麼會是賣錦鯉的？」這麼大排場開在對門，誰還來玉立水族館看？第五名背後發涼，下意識看了眼孫婷。
孫婷掌心出汗，赤腳踩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面上也毫無知覺。這邊的錦鯉賣家都知道，沒一個有這麼雄厚的實力。難道是外來戶準備入侵西京城了？搭眼看去，光上好的成年錦鯉就上百條。
「那倆，那倆！」鐵馬忽然跳腳，指著不遠處過來的兩人讓孫婷、第五名看。
那不是高老闆和矮子嗎？！儘管臉上還帶著傷痕，可仍舊一副成功商人的模樣朝左右來賀的人們拱手致意。都是熟臉，當初玉立水族館開業見過的與販子；如今全變成對門的座上賓了。
「對面是他倆的生意？」第五名有些疑惑。孫婷倒霉前都沒這實力；這倆不如孫婷的怎麼能包得起對面整整一層？莫非……
鐵馬見孫婷眼裡透出恨意，趕緊一把拉住。「昨天怎麼答應得第五名，不許輕舉妄動……而且這會兒人證太多，不利於銷毀罪證……」說話間，看到高矮兩人恭敬地打豪車裡迎出一位。
「錦鯉俱樂部的老闆。」第五名對這慈眉善目的有深刻印象，想到那天擾亂了人家的生意還有些內疚。可看到錦鯉俱樂部老闆慈祥、深情致辭時，就感覺自己似乎要跟孫婷一起狂暴了。
在高矮左右倆護法的陪伴下，錦鯉俱樂部老闆特邀侯胖子一道當眾揭匾，黑底金邊的大字昭示著這家錦鯉鋪子的歸屬——錦鯉俱樂部！
「旗艦店開張前試銷一周。請諸位賞光！」俱樂部老闆團團拱手，和氣的嘴臉跟開除孫婷時沒有任何兩樣；但在第五名的眼中，已經完全變成了全臉塗白的大奸臣。感覺自己有些衝動，可就壓不下心裡的火氣。一氣提醒自己現在可是西太后了，不能幹違法的事。
鐵馬控制著孫婷，卻發覺第五名的情緒也有點兒高漲，趕緊給這倆人一前一後推進門去，又從裡面反鎖：「就裡面看。對面人多，咱打不過。」
「媽的！試銷是個什麼鬼？」第五名氣呼呼拿出手機，直接淘寶上搜索＇魚藤精＇三個字。
「那是人家還沒籌備好，趁這個時候給後面正式開業熱場子呢……」鐵馬這邊還解釋，就發現第五名已經給魚藤精下單了，嫵媚的捂嘴笑了。「哈尼，你終於想通了？」
想通個屁！第五名這才發現自己有點中邪，趕緊手忙腳亂的撤單，怕孫婷看見又要瞧不起自己。忽然覺得哪兒塊有點不對，「孫婷，你不是說錦鯉俱樂部只是個平台，怎麼也開始賣魚了？」
本以為這俱樂部跟淘寶似的，做的是中間生意，忽然一下變成了賣家就挺突兀的。
「平台做大了，還不許人家自營啊？」鐵馬懂這個，解釋了下自營的好處。就算高矮倆老闆的魚再好，終究比不上人錦鯉俱樂部的名聲和信譽；一旦開啟自營模式，逼格立即就提升不止一個檔次，不但給了買家信心拉動銷量，還能就此機會把會員範圍再擴大一輪，這就叫產業再升級！「就好比你在某電商購物，即便同樣的商品不也只挑自營的買嗎？」
這解釋讓第五名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跟這龐然大物競爭，相當於單槍匹馬殺到高級副本，別說BOSS，就看門小怪都能把你滅團。
「那高矮兩人為什麼還那麼高興？」這倆人也好歹是這行的翹楚啊，說起來也是做出來名號的大戶，怎麼就情願屈居人下了呢？
「兩害相較取其輕。跟錦鯉俱樂部合作還有條生路，難不成還等著讓金花擠死啊？」鐵馬看了眼孫婷，金花聰明美麗，但情商太低。有些事哪怕只能你死我活，也不能鋒芒太過。「弓滿則損,月滿則虧。這禍患八成就是重新開業那天，訂貨時候種下的。」
鐵馬要是不騷情的時候，還是很有一番才情的。訂貨那天的確拉風，當著高矮兩個人的面，擺出一副下、中、上三游的市場通吃的勢頭，這就太奪命了。可事到如今再怪誰也沒用……第五名有點絕望，才當了不到一天的西太后，難不成這就得下崗了？
「錦鯉俱樂部應該是分了股份給他倆。」孫婷對錦鯉的銷售運作上有發言權。「高矮倆人提供養殖和貨源；錦鯉俱樂部有渠道和客戶……」
聽了孫婷的話，第五名靈光一閃：「咱也有養殖場啊，咱也能提供貨源啊！」
「可咱不聽話啊！」鐵馬指著孫婷問第五名：「如果你是俱樂部老闆，是選孫婷這不甘人下的壞小孩，還是選……」
第五名秒懂，阻止鐵馬再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