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研究學者
「你不是上帝，你只是一個純粹的做學術的，相信你剛剛和我說的這些，都是別人告訴你的。」趙立看著侃侃而談的漢斯教授，突然之間笑了起來。
「那麼，你是承認我說的話是正確的，是嗎？」漢斯教授同樣的笑了起來，似乎在這一局上面，他勝利了一般。
「且不說你的觀點是對是錯，你先把你沒有說完的話先說出來。」趙立對漢斯教授的性格還是有很大的把握的，他不是一個能說出這麼多道理的人，想必在他的研究過程當中，也一定會有人給他灌輸了許多這些方面的話語，以漢斯教授的鑽研性格，他不太可能能夠辯倒對方：「讓我知道一下，那些人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看來你很了解我。」漢斯教授對趙立突然說出來的這話，有點猝不及防。趙立忽然改變了陣地，讓他有點無所適從。
「相信我，你真的只是一個純粹的研究人員，和我說這些，不是你的本意。」趙立依然還是保留著那個論斷不鬆口。
「好吧，我們繼續。」漢斯教授也不打算在自己的性格上面和趙立一論短長，同意了趙立的要求。
「首先，人類生活在這個世界上，首要的就是滿足生存的需要，這是最基本的。」漢斯教授開始扳著手指頭，給趙立數說他被灌輸的那些觀點：「除了這個之外，在滿足了其他的精神需求之後，那麼，長壽也將是一個十分迫切的需求。」
「沒錯。」趙立點頭同意，誰不想活的長點？包括自己在內，沒有人喜歡短命。雖然身為軍人，命令一下義無反顧，可是，能活得長點，總歸還是好的。
「修鍊可以滿足一部分的長壽的需求。但是，這需要看各人的身體素質和修行程度而言，修為高的，壽命會相對長一點。」漢斯教授同樣指出了修行上的一些弊端：「對那些資質差的，或者修為低的人來說，通過某些方面的基因改造，能夠得到更長的壽命。」
「這個要求不過分，或者說，如果以這個為研究對象，我同樣不會反對。」趙立在這方面，還是和康洪元一脈相承，能夠很快的接受反對的意見。
「另外，針對那些修為低的人來說，擁有某種程度的力量，也是一種需求。」漢斯教授見趙立能夠同意他前面的觀點，很是開心，馬上繼續下去：「在這方面，相信你也知道，基因改造在這方面有比修行更加高效快速的解決方案，而且在改造之後，還不影響繼續修行。兩者可以互相補充。」
「針對所有人嗎？還是只針對軍人？」趙立在這個問題上，有他自己的考慮，所以才會問的這麼詳細。當然，這個問題，也包含了詢問漢斯教授目前技術突破水平的意思。
「針對所有人。」漢斯教授也飛快的給出回答：「看各人的身體素質情況不同而有所區別，天才學校學員這種，可以直接改造成相當於九級中段的水平，而普通人，就是只能修行最普通功法的，像康洪元這樣的，也可以通過改造，變成一個七級的高手。」
「這是他們原有的水平，還是你的功勞？」趙立皺起了眉頭，這樣一來，的確是很讓人心動，所有的普通人都能擁有七級的實力，嚴格說起來，這項改造的確是大大的增強了人類的整體素質。
「他們那也叫研究？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蒙古大夫，妄想著通過融合其他動植物的優勢基因來提高人類的攻擊力，捨本逐末。」對這個問題，漢斯教授一臉的不屑：「如果不是我，他們還在和那些怪物較勁呢！」
「其實，教授，你和他們不一樣。」趙立聽完這些，後面的也沒有多問，不用問也知道，實際上，漢斯教授和他們的理念還是不一樣的。那些人只是純粹的在朝著武器化的方向研究，而漢斯教授卻完全不是那樣的方向。
「什麼不一樣？還不是進行這些違禁的研究嗎？」漢斯教授對趙立這種態度上的突然轉變，很是有點不解，同時也有些破罐破摔的樣子。
「你不用不承認。」趙立微笑著看著漢斯教授如同一個小孩子一般的發脾氣，搖了搖頭：「和他們相比，你還有人性。」
剛說完這句，趙立馬上制止了漢斯教授想要反駁的打算：「你不用不承認，很多的地方都可以看出來。首先，你要求你的改造對象都是自願的，這一點，就比那個組織里的人要好上一百倍。其次，你本身對他們的那種研究方向也是不認同的，剛剛你很清楚的表明了這一點。再有，你曾經救過我，如果你和那些人一樣的話，你是不會讓我活下去的。」
「只是還你在蒙巴頓海嘯中的活命之恩而已。」漢斯教授看起來似乎有點沮喪，不以為然的反駁著。
「不，恰恰說明你知恩圖報，這是一種良好的美德。」趙立毫不吝嗇的表揚著漢斯教授：「所以，我只是很好奇，你為什麼還會和他們混在一起？你被他們說服了？」
「似乎這個並不由我做主吧？」漢斯教授對趙立的最後一個問題簡直有點哭笑不得：「你知道的，我只是一個沒有腿的老傢伙而已，而且那些人救我們出去之後，並沒有給我太多的選擇。」
「你剛剛的話很有道理，在某些治療疾病，完善隱形缺陷方面，我想，基因技術並不是我想像中的那麼邪惡。」趙立在和漢斯教授這樣深入交流之後，對基因改造尤其是活體基因改造的態度也產生了一些改變：「如果你用這個研究方向和軍方合作的話，不一定會被拒絕，為什麼你當時要自謀資金？」
「我的試驗進行到了關鍵時刻，而研究所的那些官僚，什麼時候真正的關心過我的研究？」漢斯教授似乎想起了他入獄前的不愉快，滿臉的不開心：「我不自己找研究資金，還能有什麼辦法？」
「你可以拿著你的初步研究成果，和任何一個其他感興趣的研究所或者醫院甚至軍方談判，沒有必要做那種違法的事情。」趙立心中還是有些可惜，漢斯教授這個人，當時還是太過於單純了一些。不過這也難怪，他一個痴迷的研究人員，說的不好聽點，就是一個書獃子，哪裡會考慮的那麼多，自然是哪種最簡單就使用哪種方法了。
「軍方？軍方只會把我投入監獄，反倒是那些人讓我有了研究的經費和設備，甚至他們有著我永遠也無法得到的海量活體試驗的數據，儘管我當時掌握著某些核心技術，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那些數據的確給了我很大的借鑒。」漢斯教授的語氣，到現在已經十分的失落。
「你為什麼會一個人住在那個地方？」不說那些不開心的事情，趙立轉而開始問漢斯教授的近期的生活。
「你也知道，我和那些人是合作關係，但是在研究方向上，我們還是有很大的區別。」漢斯教授對此也不隱瞞，和盤托出：「他們通過我的幾次試驗也掌握了關鍵技術，所以，他們完全可以撇開我單幹。只不過是怕還有什麼突發性的問題無法解決，所以才會留著我，給我安排了一個正當的身份，過著豪華的生活。」
「他們不怕你和外界聯絡嗎？」趙立有些好奇。
「事實上，我是被軟禁的。」漢斯教授苦笑了一聲：「我的住所，通訊只能呼入，不能呼出。想要呼出，只能通過他們的中轉，無法上網，不能外出，就連想要查詢技術資料都必須由他們的人來代勞。」
「那你是如何讓那幅畫出現在盧浮宮的？」趙立對這點也比較好奇。
「這是我畢生的志願，在我一開始加入他們的研究當中的時候，我就和他們提過這一點。」漢斯教授說到這裡，十分的開心：「在一年前，他們也幫我實現了這個願望。」
過程估計太過於正常，所以那些人毫不懷疑。趙立有些不解的是那個離譜的價格：「你怎麼說服他們標出那種天價的？」
「因為我的要求是儘可能長時間的掛在那裡。如果是一幅非賣品的話，不可能有那種待遇，而我不想賣出，自然是價格越離譜，賣出去的可能就越小。」對這點，漢斯教授十分的得意。
「如果我忘記了當時的話呢？」趙立突然問了一句。
「無所謂，你忘記更好，至少我能平靜的做我的研究。」漢斯教授毫不在意，聽他的口氣，似乎和趙立重逢，也並不是那麼的開心。
「你是不是覺得，落在我的手裡，你就無法繼續研究？」趙立馬上把握住漢斯教授微小的心理變化，飛快的問出來。
「你說呢？」漢斯教授根本不回答，這問題，也的確是不用回答。
「教授，問你一個問題，你仔細的考慮好再回答我。」趙立知道教授的擔憂，不過，這也正反應了漢斯教授根本就是個趙立口中的純粹的研究人員。
「什麼問題？」對趙立提問題的嚴肅，漢斯教授並沒有如何在意。
「精靈星球上的那些被改造的人，還有恢復的可能嗎？」這是趙立一直想知道的，但是，在這方面，沒有人比漢斯教授更加的權威，只有漢斯教授的回答，才能讓趙立完全的相信。
「精靈星球上的人相對來說複雜一些。」漢斯教授一考慮學術上的問題，馬上就變得不同：「對於第一代被改造的人來說，恢復還是有很大的可能性的。理論上，就是把他們的改造過程逆轉，用本人原來的基因來替代被改造的部分。不過……」
「不過什麼？」趙立對這問題很在意，教授一說不過，他的心馬上一沉。
「不過，精靈星球上，除了少數幾個長壽的人之外，第一代的改造人都已經死了。現在活著的，基本上是那些人繁殖的後代，二代或者三代四代都有，這些人的情況就十分的複雜，沒那麼容易。」搖著頭，漢斯教授表示了困難的嚴重性。
「能不能詳細的說一說？」趙立很像知道這個不容易有多麼的不容易。
「先不說在繁殖過程中的基因變異的問題，一旦改造人開始繁殖，那麼，後代的基因當中，就已經完全沒有了原先的基因，全部都是替代基因。雖然說依舊可以用人類的基因來替代，但是，用誰的基因來替代？不是他本人，也沒有他父母的初始基因，你打算用什麼辦法？用某個統一的基因來替代，還是抽籤決定用哪個人的基因來替代？不管你用什麼樣的方法，他們也已經不是原來的自己。」漢斯教授把需要考慮的困難簡單的描述了一遍：「如果你非要從倫理道德出發，那他們永遠沒有恢復的可能。因為即便恢復，也不是他們本應該的自己了。」
「但至少他們還能恢復成純粹的人類，對嗎？」趙立也明白了這個問題的嚴重性，漢斯教授沒有說遺傳變異的問題，那就是說一定會有問題，想必那種問題更加的複雜。
「沒錯，如果你非要這樣的認為，那你這樣的說法也未嘗不可。畢竟是人類的基因替代了他們原本的基因，總的說來，他們能恢復成人。」漢斯教授點點頭，給出了趙立肯定的答覆。
「教授，如果，如果有人資助你進行這方面的研究，你願意嗎？」趙立依舊還是用那種嚴肅的口氣向漢斯教授發問。
「資助我？」漢斯教授顯然被這個驚喜擊中了：「你的意思是，我還可以繼續我的研究？」見趙立點頭，漢斯教授馬上追問了一句：「你知道不知道，資助這種研究，需要多大的資金？」
「我很清楚。」趙立點點頭：「你覺得，那筆足夠滙豐銀行破產的資金，贊助你的研究，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