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老頭到來
「有人指名找我？」趙立聽到這個消息，十分懷疑門口的哨兵是不是聽錯了。這個鬼地方，趙立什麼時候有熟人了？難道是那個暗中保護自己做掉槍手的傢伙？想到這裡，趙立趕忙吩咐哨兵：「把他安排到營房門口的會客室，我馬上過來。」
「你，你，你……」會客室當中，趙立看著眼前的這個人，突然之間腦子裡一片混亂，指著眼前的人，連說幾個你字，卻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才好。
「中尉，很久不見，似乎你又陞官了。」坐在會客室的老頭子笑眯眯的看著面前的趙立，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
「你們去值勤！」似乎有人在，不太好說話，趙立把值勤的哨兵趕走：「對了，有人來這裡的話，讓他等一會，不管是誰！」頓了頓，覺得這樣吩咐還不夠，又特意叮囑一句：「中校和少校來也是一樣，讓她們在外面等我。」
看著趙立小心的吩咐這一切，裡面的老頭子笑眯眯的沒有說話，一直等他忙完。
「你怎麼會來這裡？」剛輕聲的問了一句，趙立似乎覺得自己的聲音還是有些大，趕忙又壓低了聲音：「不是好不容易出去嗎，怎麼又來找我？」
對面的老頭子，雖然是一副似是而非的面貌，但是，以趙立和他接觸的熟悉程度，一眼就看出來，這個喬裝改扮的老頭子，就是康洪元。就是那個在特種監獄中最後進來的政治犯，後來被集體劫走的康洪元。
面對昔日的囚犯，趙立似乎一點也沒有把他捉拿歸案的想法。那些囚犯身上，肯定有秘密，坐牢絕不是因為他們犯的事情，那只是對外的一個借口而已。
「出來也沒有什麼事情，還不如在裡面安穩，所以來找你啊！」康洪元一直是笑眯眯的，絲毫不漏口風，趙立根本就不知道他說的話是真是假。
「被你打敗了！」趙立手撫著額頭，連拍了兩下，然後轉身很是無奈的沖著康洪元笑了笑：「那你要我怎麼樣？抓你回去？現在連整個監獄都沒有了。」雖然是笑著說，只不過，這笑容看著實在是有些不由衷。
「我知道啊！不但監獄沒有了，連我們所有的資料都丟失了。」康洪元一直端坐著，沒有絲毫的驚訝：「而且據我所知，你現在也應該是個死人！」
「你怎麼知道的？那些殺手是你派的？」趙立假死這可是機密中的機密，怎麼可能連康洪元都能知道？而且，事情牽涉到數十名曾經參與過監獄管理的戰友，趙立就算再怎麼能容忍這個糟老頭子出獄自由的事實，也不可能平白無故的放過他。
「稍安勿躁！」康洪元根本就不在乎趙立那種瞪視仇人一般的目光，四平八穩的坐在會客室的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平靜的看著趙立。
「這些都是機密，除了元兇，不可能有人知道！」趙立怎麼可能能夠安靜下來，恨不能吼出來。還好他知道康老頭子手無縛雞之力，也就是修行過基礎健體術和幾種低級的民間功法而已，否則早已撲上去。
「機密？你確定？」康洪元還是那副寵辱不驚的表情：「那麼，連位置都是機密的特種監獄，怎麼可能被武裝劫獄呢？」
這個問題，一直是趙立心中的痛。甚至他自己都曾經被當做泄密的嫌犯而調查過，怎麼可能不知道有人泄密？
「你知道是誰？對不對？告訴我！」趙立一個箭步竄了上去，拽住康洪元的脖子，死命的搖晃起來。
康洪元被趙立這一頓大力的折騰，毫無還手之力，只能被他甩來甩去，臉憋的通紅，卻因為脖領子被抓住，有點呼吸不上來，什麼聲音也無法發出。
還是趙立及時的發現了不對，這才鬆開手，讓康洪元呼吸了幾口。不過，趙立可不想就這麼放過康洪元，依舊抓著他的衣領，大聲的質問：「是誰？告訴我！」
「你覺得，這樣的態度是你請教的態度嗎？」康洪元雖然剛剛被趙立弄的狼狽不堪，但是一點都沒有喪失風度，甚至還有暇在說話的同時，整了整自己被趙立弄亂的頭髮。
「呼哧呼哧」，趙立喘著粗氣，看著被他拎著脖領子的康洪元。康洪元一頭的白髮，年紀也至少在一百多歲以上，皺紋已經很明顯。這樣的一個老人，被自己這般粗暴的對待，尤其還知道他沒有什麼特別的力量。看著康洪元平靜的面容，趙立心中一軟，放開了手。
「你知道的，對不對？」這次，趙立終於放緩了語調。對面的康洪元開始慢慢的整理他的衣服。
「抱歉，我不知道！」康洪元回答的斬釘截鐵：「不過，說實話，像我這樣的人，在外面想要知道一些所謂的機密，實在是太容易了。當然，類似我這樣的人有很多，誰知道是什麼人具體泄露的？」
「那到底什麼人把你放出來的，你應該知道吧！」趙立湊近了，低沉的大喝，不敢出太大的聲音讓外面的人知道。剛剛的聲音太大，估計已經引起衛兵的好奇了。
「不知道！」康洪元依舊回答的沒有一點猶豫。甚至還配合這句話，做了一個聳肩的動作：「他們都是蒙著臉的，一進來就把我打昏，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如果不是我朋友多，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流浪呢？」
趙立無法分辨老頭子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雖然老頭子每一個動作表情，甚至配合的瞳孔變化心跳速度都正常，可趙立知道，這是一個大師級的撒謊高手。從這些簡單的回答上，真的無法分辨，到底是不是真的。
「那你來這裡幹什麼？」趙立看著康洪元，憋了一肚子火氣卻無法發泄：「你不去享受你的自由世界，來這裡幹什麼？」
「來這裡，是想過來看看你。」依舊還是慢條斯理的聲音，康洪元不緊不慢的說出自己的來意：「看起來，你似乎對這些傢伙還是有些辦法的。不到兩個月的時間，看起來已經有模有樣，不錯啊！」
「你真的知道這些機密？」趙立儘管嘴上還是不信，但心裡已經信了大半。至少，托馬斯將軍保證過，自己的資料將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不會被泄露，但康洪元這個老頭子還是這麼快就出現在這裡。而且聽他的語氣，似乎還知道一些他過來這邊的表現。
「當然！」康洪元不屑的瞥了一眼趙立：「你可別忘了，我在進監獄之前是什麼人，至少某些機密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麼多嚴密的東西，只要我想知道，就一定能知道。」
康洪元的話，現在趙立已經相信了大半。確實，以他一個著名的政治人物來說，大部分不夠機密的事情，對他來說都沒有什麼問題。
面對康洪元這個白髮蒼蒼的老頭，趙立有些猶豫，到底是應該把康洪元捉拿歸案，還是讓他就此逍遙法外。
「很為難嗎？」康洪元當然知道趙立不說話在猶豫什麼，依舊是翹著二郎腿處變不驚的模樣：「是不是能難決定？」
「是啊！」趙立對這個老頭子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年老成精指的就是康洪元這樣的人，反正也瞞不過這個人精，索性也敞開了話說：「現在特種監獄也沒有了，抓了你，還不知道怎麼安置。而且我現在也不是監獄工作人員，抓不抓你，都不是我的分內的事情。除非有命令。」
「不過你也別以為你就安穩了。」說完那些，趙立話鋒一轉：「你可是個名人，別人的資料都丟了，你的卻從來沒有丟過。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著要把你緝拿歸案然後領取賞金呢！」
「這也是我來找你的原因。」康洪元難得的嘆了口氣，和他一直保持的那種雲淡風輕的姿態一點都不相配：「你說的沒錯，我就是這個名聲害了我。如果像其他人一樣，反倒好辦了。」
「那你找我做什麼？」趙立還是沒有想明白，這個時候康洪元找自己，自己能幫他什麼忙？
「收留我啊！」這個時候的康洪元，似乎已經認定了趙立，一副不管他不行的模樣：「你是知道我的，在外面也沒有什麼謀生的手段，只能你收留我了！」
「憑什麼啊？」趙立腦袋都大了，手下還有一幫子兵痞們沒有搞定，如果再加上一個老謀深算的傢伙，誰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恩，就當我投案自首，你還負責看管好了。」老頭子一臉的得意，似乎這個理由也名正言順：「誰讓你是監獄長來著，當然要照管囚犯了。」
「我已經不是監獄長了！」有些著急，趙立低沉而急促的解釋著。
「可我還是囚犯啊！」老頭子翹著的二郎腿甚至開始晃蕩：「而且現在的身份還是逃犯，作為一個原來的監獄長，現在的軍事長官，不能看著不管吧？難道任由我危害社會？」
趙立有點苦笑不得，感覺老頭子好像已經賴上了他。危害社會就去危害啊，這裡是什麼地方，可是恐怖分子聚集的地方，能讓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家危害成什麼模樣。
腦子裡剛剛閃過這個念頭，卻猛地覺得不對。這個康洪元，可不是一個簡單的老頭子，短短的一個月的時間，他就能和監獄裡那麼多窮凶極惡的傢伙們打成一片，甚至大部分的事情，都會聽從他的意見。如果被這個老傢伙和恐怖分子或者販毒分子摻和在一起，誰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你……」似乎還非得收留不可了。趙立就從沒見過這麼賴的人，就算是那些兵痞，趙立也可以狠下心，分筋錯骨手讓他們仔細的享受一番，可對這個老頭子，趙立卻實在下不去手。更何況，這個老傢伙還口口聲聲自己是投案自首。
「你不要存著報告上司的心思！」趙立還沒有張口，康洪元就已經先他一步說出了自己的要求：「當然，這不是在害你，是在救你。」
「什麼意思？」趙立皺眉，報告上級是很正常的事情，老頭子這麼說，是不是有點太過了？
「沒什麼。」老頭子很是平淡的說了一句：「如果你報告上去，我肯定是被帶走，不過，你和你身邊的那些人是什麼結局，就很難說了。」
「威脅我？」趙立看著眼前這個老頭子，很有一種一拳打他個跟斗的想法。不過他知道老頭子經受不起，所以強行的忍住。
「絕不是！」康洪元難得的正經表情：「一定會是這樣的。你要好好想一想，為什麼你一個算是軍中唯一知道所有囚犯資料的人，會被發配到這個鬼地方來？我敢肯定，如果不是來這裡，一定是會送你上戰場！」
「空口無憑！」趙立心中雖然很是想知道原因，但嘴上卻很硬。
「想知道原因嗎？我告訴你。」康洪元換了一條腿翹起：「你來之前，對這裡的情況調查過嗎？」
「當然！」這有什麼可說的，一定是調查過的，否則怎麼接手這裡的軍隊？
「那麼，調查結果中有沒有這樣的一條？在這個星球上，中尉以上的軍事長官，百分之九十五都在兩年之內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亡故，而剩下的百分之五，則是因為身體上的傷殘，不得不離開軍隊，然後過著很凄慘的生活。」一本正經的說出來這些話，康洪元好像沒有一點的隱瞞。
這個卻是趙立始料未及的，克芮絲汀手上的資料也沒有這些內容。趙立心中忍不住打了個突，按說這種資料，很容易能夠拿到的，克芮絲汀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吧？
但轉瞬間趙立就把這個念頭拋出了腦後，康洪元是什麼人，隨便幾句話就能讓你疑神疑鬼或者死心塌地的傢伙，怎麼能隨便相信。
「看你的表情，肯定沒有這些資料了！」康洪元還是笑著說：「當然，你也不用懷疑那個女中校，相信她也不知道，因為她的軍銜比你還高，危險性更大！」
「你到底什麼意思？」趙立定下心，冷靜的問出來。
「沒什麼，就是你知道的太多，不過還算是有點小後台，所以要讓你無聲無息的消失不容易，只能發配到這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