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啊 多麼痛的禮物

李亞男這段日子一直悶悶不樂，她在小蔓的勸解下，幾次想給那海濤打電話，但隨即都被克制住了。李亞男和那海濤認識太長時間了，雖然還未結婚，但如果按時間估算，倆人大概都過了七年之癢的階段，這麼說起來有些可悲，按照那個混蛋呂征的說法，要是一個還沒嘗到過失戀滋味的女孩就冒冒失失地嫁了出去，這才是人生的一大遺憾呢。但李亞男這次仍然沒有恐懼過什麼失戀，在他的眼裡，那海濤除了那副愛看武俠的胖德行，就剩下他老子撐腰了，在這些年的交往中，那海濤是永遠處於劣勢的，就像在學校的時候那樣，無論是李亞男受到了什麼委屈，那海濤都會充當出氣筒，無論是李亞男考試成績不好，讓老師批評，或是有任何煩心事，一貫的做法就是一邊用雙手打著那海濤，一邊說：都怪你，都怪你……而那海濤也一直完美的配合，他總是會捂著頭說：都怪我，都怪我……
李亞男想到這裡，不由得笑了，但隨即又感到心裡一陣酸澀。不知是為什麼，她感到現在的那海濤，離自己越來越遠了，他們之間，像隔著一堵厚厚的玻璃牆。
李亞男獃獃地在刑警隊內勤室里靜坐，幾個小姑娘都面面相覷地走開了。
「咱們李姐真是受了刺激了……」一個小姑娘輕聲說，而這話李亞男卻聽在了耳朵里。
「亞男，有人給你送花來了！」刑警隊的小李在外面大聲喊，生怕別人聽不到似的。「哎呦，還真不少啊，這足足得有十一朵呢，一心一意啊。」
李亞男一聽就坐不住了，那海濤這傢伙，果然先妥協了，她笑著想。
在刑警隊門口，送鮮花的人笑容可掬。「您就是李小姐吧，請您簽收。」送花人說。
「恩，謝謝您。」李亞男客氣道。
「哎呦，李姐，這是誰送的啊，真漂亮啊！」旁邊一個小姑娘說。
「什麼誰送的，會不會說話啊，這一定是姐夫送的啊，呵呵呵呵……」另一個小姑娘嬉笑著說：「亞男姐啊，就是有魅力，談這麼多年戀愛了還這麼浪漫。」
「討厭討厭，都一邊呆著去……」李亞男臉一紅，假裝要打那個姑娘，心裡的喜悅卻溢於言表。
「這是一個叫那海濤的先生送給您的，他讓我對您說，生日快樂。」送花人拘束地笑著說。
「啊，好的，謝謝了。」李亞男繼續道謝，她一把接過這一大捧玫瑰花，深吸了一口那撲鼻的香氣。
呂征在刑警隊門外，捂著嘴想笑，這亞男面前的鮮花哪是那海濤送的啊，壓根就是章鵬轉包給自己的任務，而自己這個從學校開始就百般遭受李亞男虐待和欺負的人，今天終於有了報仇
的機會，看來什麼人確實要用在什麼地方，這要是把人用錯了地方，好事就一定得變成壞事。
就在刑警隊同事圍著李亞男起鬨祝福的時候，李亞男費解地掀開了罩在玫瑰花上的那塊白紗，心裡還想呢，這花是真美，但這包裝實在是不太好看。而就在這一瞬間，刑警隊內發出了凄厲的慘叫……
大海像綢緞一樣，在風的撫摸下向四周舒展。美麗的曲線推動著浪花的舞擺，映出金燦燦的陽光碎片。海鳥飛翔，在涌動的浪花間尋覓著屬於自己的夢想，海風悠然，吹拂著面前的沙灘。是誰在輕輕地唱歌，那聲音縈繞海面，隨海風飛舞，灑在寂寞人們的旅途。
林楠牽了雪娟的手，靜靜地在海灘上走，長長的腳印留在靜靜的沙灘上，因為是深秋時節，海灘上的人很少。
「林楠，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雪娟低著頭說。「我不是羅雪晨……」
「我……知道……」林楠沉默了一下回答。
「什麼？你知道？」雪娟抬頭，驚訝地看著林楠。
「從前天晚上我送你回家就知道……」林楠看著雪娟的眼睛。「你上車的位置，你說話的方式，你的眼睛和表情，都告訴我，你是羅雪娟。」林楠誠懇地回答。
「那你為什麼……為什麼……」雪娟掙脫開林楠的手，跑了回去。
「因為我喜歡你！」林楠突然轉頭在海灘上大聲地喊。雪娟跑了幾步，愣在了原地。
「因為我喜歡你，我喜歡的不是羅雪晨，是羅雪娟！」林楠的聲音回蕩在那片碧藍的海天之間。
刑警隊里，除了幾個外出工作的同事和跑的快的小李外，其餘都被馬蜂蟄了個滿臉花。李亞男這回可知道為什麼玫瑰上蓋著白紗了，敢情著裡面捂的除了鮮花之外，還捂著幾十隻馬蜂，就在李亞掀開白紗的同時，這驚恐的馬蜂就像離弦的箭一樣，飛衝出來，操著必死的精神和狀態，沖著面前的這群敵人展開進攻，結果馬蜂們是用生命捍衛了屬於它們的尊嚴，紛紛被這群資深的刑警用蒼蠅拍、「必撲」等惡毒武器奪去了性命，而刑警們也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李亞男自不用說，按小李的說法，那臉上就基本找不著下腳的地方了，就光說那另外兩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也愣是讓馬蜂蟄成了小李口中《西遊記》里的奔波霸、霸波奔。
李亞男這個氣啊，撿起玫瑰就扔進垃圾桶了，照照鏡子，自己愣是不認識裡面是誰了。
「那海濤！」李亞男頭髮倒豎，似乎瞬間變成了超級賽亞人。
「李姐，也沒準這不是海濤哥做的惡作劇呢……」一個光榮負傷的小姑娘操著捨己為人的偉大精神過來勸解。「沒準是馬蜂自己跑進去的呢。」她說完了，覺得自己都不信。
「馬蜂自己跑進去的？」李亞男反問道，她真是想讓自己變傻一
千倍相信這個論點啊。「但……它們怎麼就能自己跑進去，還給自己蓋了塊白布呢？」李亞男咬牙切齒。
她掏出手機，剛要撥通那海濤的電話，門口又響起了叫她的聲音。
「亞男，有人給你送蛋糕來了。」還是小李的聲音。
雪娟忍不住留下了眼淚，她在矛盾，她在自責，她覺得自己愧疚這世界上所有的人，特別是小嚴和雪晨，她在痛恨自己做出了一系列決定，但她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卻總是硬不起來說後悔。她站在海風中，那樣子凄美可人。
林楠默默地站在她面前，一言不發。他明白這一切會帶來的後果，也明白自己的選擇也許會一無所獲，甚至讓自己身敗名裂，但他不能欺騙自己的內心，不能放棄自己追求真愛的權力。那天晚上，林楠確實是想對雪晨表白，他也曾經反覆問過自己，能不能想深愛著雪娟那樣地愛雪晨，他認為自己可以做到，認為自己可以完全接受雪晨的快樂與自由、活潑與美麗，但就在他見到當晚雪娟的一剎那，他終於明白了什麼才是自己的真愛，明白了什麼才真的值得自己不顧一切的付出的自己一直追求的拋開一切的真愛。林楠醉了，醉在雪娟的溫柔和羞澀里，醉在雪娟的內斂和秀麗中，這兩個外表一致的女孩性格竟有著天壤之別，林楠在心裡找到了答案，自己真正愛著的無法捨棄的，真的不是那個可以為了一根「小神童」而快樂的雪晨，而是面前的這個眼神憂鬱的雪娟。
「雪娟，無論你怎麼想，無論你怎麼看待我，我都要告訴你，我喜歡你……」林楠一字一句地說：「從我見到你的第一天起，我便知道了什麼才是真的愛，我從懂得了什麼才是讓自己心動的感覺，什麼才是我要付出一生為之追求的。雪娟，你能接受我嗎？」林楠問。
「不……不！」雪娟奮力地搖頭。「你愛的不是我，不是我！是雪晨，是雪晨才對！」雪娟哭泣。「那玫瑰是給雪晨的，那戒指也是給雪晨的，那一切的甜言蜜語都是給雪晨的，我只是雪晨的替身，只是替身。」
「不！你不是替身，雪晨才是你的替身。」林楠抓住雪娟的雙手，認真地回答：「我之所以接觸雪晨，完全就是因為喜歡你，你才是我的真愛，不是雪晨。」林楠說。
「你……是個混蛋……」雪娟痛苦起來。「帶我回去！帶我回去！我不要再見到你，不要！」我不能允許你傷害我的妹妹！雪娟說著掙脫了林楠的雙手，向著車的方向跑去。林楠默默地佇立在海風中，不知所措。
這時，林楠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低頭看去，是家裡的電話。
林楠穩定了一下情緒，接通了電話。「喂……媽……」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電話的那頭竟然傳來了媽媽的抽泣。「快回來吧，兒子，你爸爸……你爸爸出事了……」
林楠大驚。爸爸……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