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可曾記得愛
紫色的寶石靜靜地懸浮在左毅的眼前，像是一滴閃著微光的淚。
如果近距離仔細觀察的話，可以發現在寶石的內部密布著無數的星塵，所有的星塵都閃耀著星芒，凝聚成堪比銀河般的璀璨景象。
神秘而深邃。
這枚寶石也僅僅只有淚滴的大小，一不小心掉在地上說不定就找不回來了，但它卻是左毅存放在空間指環里最珍貴的物品。
沒有之一。
如果有可能的話，左毅是絕對不會將這枚寶石拿出來的，因為它不但封印著一位天命女巫的全部傳承，更寄託了左毅許多的情感記憶。
他在薩德亞世界裡所經歷過的最美好的記憶。
以及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
凝視著眼前的淚滴寶石，無數的回憶在左毅的腦海里浮現而出。
「騎士先生，請問你是不是去泉水城啊？」
「啊，那太巧了，騎士先生，你能不能帶上我一起啊，我可以出路費！」
「騎士先生，你的這些故事是從哪裡聽來的，我怎麼從來沒有聽別人說過呢？」
「我要加入你的隊伍，我可是很厲害的噢！」
「騎士先生，我再也不理你了！」
「哼，原諒你了。」
「我教你一套劍法，它的名字叫做法斯頓宮廷十字劍術。」
「哼哼，我厲害吧。」
「佐翼，我要跟你一起去深淵，你別想甩下我！」
「哇，好可愛的小狗狗啊，眼睛都還沒睜開呢，佐翼，我們把它帶回去養好嗎？」
「佐翼，你快走，你不要管我了！」
「佐翼，我好想好想和你……」
「薇薇安。」
當左毅喃喃念出這個名字，他的心瞬間被狠狠地撕開。
露出了裡面依然還在滲血的斑斑傷痕。
在這一刻，左毅彷彿再次見到了那位身穿紫袍的小女巫，她是如斯的美麗，心地善良又古靈精怪，常常眨著眼睛露出狡黠的笑容，喜歡用種種辦法來捉弄自己。
遊歷路上的初次相遇，結伴而行的相知相守，深淵之中的生離死別……
一幕幕恍如昨日重現。
然而當回憶的潮水在腦海中退去，左毅看到的僅僅只是懸浮在眼前的小小寶石。
這真的是一滴淚。
薇薇安在臨死之前，用盡全部生命力量所凝聚出的靈魂之淚。
也是她留給左毅的最後紀念！
左毅曾經以為，自己再不會將這枚魂淚取出來，同那段封閉於心靈最深處的記憶一樣，永遠存放在空間指環的最裡面。
然而命運無常，天命女巫的傳承，恰恰正是解決寶兒完美精神體問題的最好辦法。
沒有之一！
天命女巫是最強的女巫，女巫之王。
在多元大宇宙當中，任何的位面只能存在一位天命女巫。
天命女巫是位面和世界所眷顧的對象。
跟巫師不同，天命女巫不需要通過長期的學習來掌握複雜和龐大的知識，能隨著自身的成長自動覺醒天賦和能力，無需藉助材料和裝備來完成施法。
天命女巫是強大的，但同時也是脆弱的。
脆弱的是成長的階段，一旦成長起來能讓所有的巫師戰慄恐懼！
寶兒一旦得到了天命女巫的傳承，那麼她的問題將迎刃而解，而且未來根本不需要左毅的幫助和指引，自己就能夠踏上通往巔峰的超凡之路。
但問題在於，如果藍星世界所在的位面已經存在一位天命女巫，那麼這份來自薩德亞位面的傳承將無法被繼承，在繼承過程中會自動湮滅。
雖然繼承失敗並不會對寶兒造成任何的傷害，但這顆靈魂之淚將永遠消失。
同時消失的，還有左毅對薇薇安的一切記憶！
這種來自法則的抹殺是無法抗衡的，哪怕左毅現在用紙筆紀錄下記憶的內容也沒用，因為法則的力量將無情地抹去所有的痕迹。
在所有的位面。
他也將永遠永遠失去了薇薇安。
左毅在薩德亞世界奮鬥了三十年，征戰位面世界的時間更是超過百年。
在如此漫長的歲月里，左毅曾遇到過許許多多美麗而優秀的女子，有過萍水相逢，有過露水情緣，也有過剎那心動。
但他唯一真正愛過的只有薇薇安。
失去薇薇安，是左毅最為心痛的經歷，他為此選擇了自我流放。
直到在荊棘鎮遭遇了深淵之主索爾所率領的，入侵地面世界的惡魔軍團！
左毅的目光落下。
寶兒還在熟睡當中，也不知道她夢見了什麼，嘟著嘴巴皺起了眉頭，讓人看著心疼。
左毅伸出手，輕柔地撫平了她的眉心。
小丫頭在夢中若有所覺，呢喃說道：「爸爸。」
薇薇安，對不起。
左毅在心裏面默默地說道。
同一時刻，觀湖景苑3幢1901室，張婧瑤剛剛來到了陽台上。
雖然已經很晚了，但是她沒有絲毫的睡意，眺望著杭城主城區的繁華夜景。
張婧瑤忽然間很想唱歌，很想很想唱。
「現在，彷彿聽見你的聲音。」
「一聲（過來吧）向著在寂寞中快倒下的我……」
她輕輕地哼唱著，一首很久很久以前的歌曲，那是屬於童年的記憶。
「現在，彷彿看到你的身影，向著緊閉雙眼，等候的我，昨天還因淚水暗淡發愁。」
「我的心現在，還記得嗎？目光和目光相碰撞的那一刻，還記得嗎？」
「手和手相接觸的那一刻，那是第一次愛情的開始！」
「I love you so……」
她的歌聲在空曠的夜裡飄散開來，映照著遠處閃爍的霓虹燈光，飄向很遠的地方。
可曾記得愛啊！
臨江老宅的卧室里，左毅收回了自己的手指，看著靈魂之淚慢慢滴落。
在寶兒的眉心上。
這顆晶淚陡然透射出璀璨的光芒，將她的身軀完全包裹在內！
躺在旁邊的泰克霍然抬起頭，嗚嗚低鳴著看了看左毅，又看向了寶兒。
它試圖靠近，但卻被光芒所阻擋。
而左毅就像是凝固的雕像一動不動，等待著最後的結果。
最好的，或者最壞的。
但無論是什麼樣的結果，他都會選擇接受。
PS：文章中的歌曲選自飯島真理的《可曾記得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