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威壓
左毅再次回到家裡的時候，天都快要黑了。
他在鎮里補辦了身份證和手機卡。
手機卡用的還是以前的號碼，因為三年出國之前左毅充了不少話費進去，雖然三年沒有使用了，但是賬戶里有足夠的餘額就沒有被銷戶，倒是省掉了很多的麻煩。
然後又遇到了忠叔，算是真正宣告自己的回歸。
另外左毅還買了些熟食和啤酒，帶回家當作晚餐。
因為先前拿到了備用鑰匙，所以這次是開門進家的，而眼前的景象已然不同。
原本鋪滿院子的落葉泥塵全部消失得乾乾淨淨，地面像是剛剛被水洗過一樣，青岩石板的質地紋理清晰可辨，夕陽的餘暉穿過香樟木的樹杈照在房屋牆面，投下了斑駁的光點。
靜謐而美麗。
再踏入客廳當中，裡面也是同樣的乾淨整潔，連玻璃窗上都看不到一點灰塵，空氣變得清新怡人，哪怕是最出色的清潔工也無法做到如此的程度。
作為功臣的巨靈巫奴靜靜地漂浮在油燈之上，見到左毅立刻躬身說道：「主人，我已經完成了您的命令，願為您繼續效勞！」
「很好。」
左毅點點頭，他指了指保護沙發傢具的布罩，說道：「把這些都給我收起來，另外幫我把碗筷拿過來，對了……」
他沖著巨靈巫奴招手示意，後者立即飄到他的面前，恭敬地低下了頭顱。
左毅伸出右手食指點在了它的頭顱上，指尖閃過一抹金色的光芒。
巨靈巫奴誕生於薩德亞，那是巫師、騎士和惡魔統治的世界，跟科技文明的藍星世界截然不同，因此左毅需要讓巨靈巫奴了解這裡的生活常識，才能更好地為自己服務。
否則讓它打掃衛生沒問題，讓它用微波爐熱菜，那它就不懂了。
對於左毅這樣強大的騎士而言，將自己的部分生活記憶灌輸給巨靈巫奴是非常簡單的事情，只要凝聚出一枚小小的精神種子打入後者體內就行了。
「遵從您的意願！」
被打入新記憶的巨靈巫奴領命而去，再次忙碌了起來。
而左毅則親自搬了椅子和小桌子擺到院子里，他將帶來的滷菜熟食分盤裝好，打開一罐啤酒坐下來慢慢品嘗。
想念了多少年的味道啊！
吃一塊滷肉，喝一口啤酒，靠在藤椅上仰望天穹，看著天色漸漸變黑，點點繁星悄然顯現，左毅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放鬆和閑適。
就像是在大海里經歷了風暴的帆船，終於回到了安寧的港灣。
在薩德亞世界闖蕩、征戰多年，他的心早已疲倦。
敬索爾！
左毅舉起了啤酒罐，向那位送自己回來的深淵之主致以最真誠的問候。
然而他美好的心情，很快就被外面由遠及近的摩托車轟鳴聲所擾亂。
一輛、兩輛、三輛……前後有七輛改裝了排氣管的摩托車停在了左毅家的門前，伴隨著陣陣土嗨音樂，呱噪的聲音傳入了院子裡面。
「浩南哥，你說的好地方就是這裡啊？地方很偏僻啊！」
「哇塞，好漂亮的別墅啊！」
「裡面真的沒有人住嗎？會不會是鬧鬼啊？」
「鬧鬼才有趣呢，我們晚上就住這裡啦！」
「哈哈哈，好玩！」
「你們別吵吵了，先聽老子說！」
一個暴躁公鴨嗓壓下了其他人的雜音：「老子告訴你們，這左家可是臨江鎮的大地主，你們看看周圍那些空地林地，全都是姓左的，厲害吧？」
「厲害了！」「牛啊！」「起碼幾個億吧！」「真地主！」
捧哏們表現得極為賣力，各種驚嘆各種羨慕嫉妒恨。
「厲害個屁！」
公鴨嗓嘎嘎大笑：「老子剛回來就聽人說，姓左的那傢伙去國外幾年沒消息，大概是死在外面骨頭都爛了，我們鎮子拆遷了他也沒命享受，房子再大地再多又有屁用！」
這位的話音剛落，他的那些同伴瞬間高潮了。
「哈哈哈，有錢沒命享受！」
「那我們現在是不是想幹什麼就能幹什麼？」
「既然是大地主，房子里是不是有很多古董字畫什麼的？」
「快點進去看看啊！」
「把門撞開！！」
摩托車的轟鳴聲再度響起。
但沒等鬼火少年開始撞擊，原本緊閉的院門突然從裡面被打開了。
左毅邁過門檻站在台階上，幾支摩托車大燈射出的光柱照在他的身上，不速之客們完全能夠看清楚他的面容模樣。
沸騰的吵鬧聲戛然而止。
高大、剛毅，左毅彪悍的體型和不怒自威的氣勢立刻震住了一票鬼火少年。
他眯了眯眼睛，目光落在了其中一個身穿黑色體恤衫、戴著金鏈子、腦袋光光的乾瘦男子身上，嗤笑道：「瘦猴，幾年沒見長本事了，帶人到我家來搞事，看來你的腿又癢了？」
對方是臨江鎮里的土著混混，大名陳向南，綽號瘦猴，因為看多了古惑仔港片，自己改名叫做陳浩南，並且自鳴得意地讓人叫他「浩南哥」。
瘦猴平常遊手好閒，吃喝嫖賭抽無所不沾，是鎮子里人見人厭的角色。
左毅跟他認識很久了，以前狠狠干過幾次架，次次都揍得對方滿地找牙，最後一架更是差點打斷了他的腿，大概是被打怕跑路去了外地，從此再也沒有任何消息。
沒想到這個傢伙已經回到了臨江鎮，而且帶人來想抄左毅的家！
左毅無比慶幸自己能及時歸來，否則要是被對方闖入家中……
左毅盯著他的目光變得森寒。
瘦猴頓時臉色大變，他萬萬沒有想到據說已經死在國外的左毅竟然回來了，而且就在家裡，自己這算是撞到槍口上了！
他的腦海里浮現出昔日被左毅痛打的情景，渾身不由自主地顫抖，左腿抖得尤其厲害。
但瘦猴帶來的那些殺馬特們沒有同樣的感觸，反而被左毅輕蔑的態度給激怒了，仗著人多勢眾大聲叫嚷了起來。
「什麼玩意！」
「想死啊？給老子們跪下！」
「你誰啊你，怎麼跟我們浩南哥說話的？」
「在哥面前裝逼？裝尼瑪……」
啪！
伴隨著一聲脆響，那個滿口污言穢語的鬼火少年瞬間螺旋升天，騰空向後飛出四五米遠的距離，重重地摔落在草地上。
他沒有死沒有昏迷，只是口鼻全都噴出血來，掙扎著坐起捂住腫脹的臉大聲哭嚎。
「痛啊，好痛啊啊啊啊！」
如此慘狀簡直聞者傷心、見者落淚，實在讓人不忍目睹。
鬼火小夥伴們全都驚呆了！
他們根本沒有看到左毅是如何出手的，這位同伴瞬間完成了超高難度係數的轉體飛天向後落地狗啃屎動作，就差最後評分了。
剛才叫囂的個個閉上了嘴巴，噤若寒蟬瑟瑟發抖。
此時此刻，依舊站在大門前的左毅在所有人眼裡，彷彿像是一頭擇人慾噬的可怕凶獸。
他們是孱弱無比的獵物！
而瘦猴，他們的浩南哥則「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掄起巴掌朝自己臉上左右開弓。
啪！一巴掌：「左哥我錯了！」
啪！又一掌：「您饒了我吧！」
啪啪聲、求饒聲和後面的哭嚎聲混合在一起，很有節奏韻律感。
瘦猴足足自抽了幾十巴掌抽到口鼻冒血之後，左毅才開口說道：「都滾吧，以後不要讓我在臨江鎮見到你。」
他的語氣很平淡，但蘊含著難以言喻的威勢。
瘦猴牙齒打戰，拚命擠出一個滑稽無比的笑臉：「謝，謝謝左哥！」
左毅揮了揮手，瘦猴和一眾鬼火少年頓時如獲大赦，連忙屁滾尿流地落荒而逃。
從褲兜里摸出煙盒和打火機，左毅點了根香煙，目送著對方倉皇地消失在夜幕之中。
他不怕這些傢伙捲土重來，他剛剛施加的精神震懾持續效果極長，這裡將成為瘦猴等人的噩夢之地，永遠不敢再靠近半步！
這種高序列生命對低序列生命的意志威壓，基本上是無解的。
叮鈴鈴～
一根煙還沒有抽完，塞在褲兜里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掏出來一看，發現是個陌生號碼，但還是選擇了接聽：「喂？」
這是左毅歸來之後接到的首個電話，哪怕是廣告推銷騷擾詐騙他也想聽一聽。
「你好。」
聽筒裡面傳來的聲音頗為悅耳：「是左先生嗎？您的女兒在我們托育中心……」
左毅直接掛斷。
開什麼玩笑！
他哪裡來的女兒，現在騙子們的水平真是下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