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有多愛
左毅沒動。
他任由這道突然出現的身影撲在自己身上，死死抱住了自己的大腿。
「快逃！」
緊抱住左毅的是一個六七歲模樣的瘦小女孩，她穿著一條沾滿了泥塵和碎草的花裙子，臉蛋上全是眼淚和黑土混合成的污垢，聲嘶力竭地尖叫道：「哥哥快逃啊！」
程雨，跟著程浩一起逃入小青山的妹妹，今年才七歲。
左毅早就發現了她的存在。
小女孩尖叫著，還張嘴去咬左毅的大腿。
然而哪怕崩掉她的大牙也不可能咬得動左毅的分毫，完全是徒勞無功的。
但她沒有放棄。
「小雨，咳咳咳！」
程浩劇烈地咳嗽著，又咳出了不少的血來，嘶聲說道：「你不要管我了，你還小不會有事的，你要聽話，咳咳咳！」
「我不，我不要聽！」
程雨咬不動左毅，於是揮起小拳頭使勁敲打，妄圖以此阻擋左毅傷害自己的哥哥。
她邊打邊哭泣：「壞蛋，你是壞蛋，你們都是大壞蛋！」
在這名小女孩的心裏面，自己的哥哥才是世界上唯一的好人，真正對她好的人。
那打傷哥哥的左毅自然是壞蛋了。
左毅搖了搖頭。
「請你不要傷害小雨……」
程浩掙扎著坐起身來，赤裸的身軀瑟瑟發抖。
他顫聲說道：「人都是我殺的，我認罪伏法，跟小雨沒有任何關係！」
左毅低頭看了看這名還在跟自己拚命的小女孩，點了點頭。
他甩手丟出了一套衣服到程浩身上，說道：「穿上跟我走。」
左毅的空間指環里常備著幾套衣服，回到藍星之後，又購買了幾套補充進去。
畢竟除了玩Cosplay之外，薩德亞世界的服裝可不適合在藍星上穿。
程浩因為在剛才的戰鬥中變形成為獵豹，所以身上的衣服全都撕碎了，無法再繼續穿。
雖然對程浩沒有任何的好感，但哪怕對方是十惡不赦的罪犯，在正式審判定罪之前，左毅依然願意給他作為一個人的基本尊重。
這是身為騎士的榮譽和正直！
頓了頓，左毅補充道：「你可以帶著妹妹一起下去，我相信她會得到妥善的照顧。」
「謝謝。」
此時的程浩已經徹底平靜下來了。
慢慢穿上衣服和褲子，他扶著大樹艱難地站了起來。
他已經失去了超凡的力量，現在虛弱到連普通人都不如了。
「哥哥！」
程雨終於放棄了對左毅的攻擊，大哭著撲入了程浩的懷裡：「我不要離開你！」
「不會的。」
程浩愛憐地摸了摸她有些枯黃的頭髮，說道：「哥哥會永遠陪著你的！」
左毅的眼眸里流露出一絲憐憫之色。
他的憐憫只是給即將失去最後一位親人的程雨，而不是連五歲小女孩也下毒手的程浩。
其實以程浩的能力，他的前途是無限光明的，就算有什麼冤屈，也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討回公道，偏偏選擇了一條最偏激的不歸路。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性格決定命運吧。
類似的人物，左毅見過不止一回，從來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走吧。」
在左毅的押送下，程浩牽著妹妹一步一步走下了小青山。
此時的山腳下已經多出了十幾輛警車，還有兩輛閃著燈的救護車。
見到左毅帶人下來，立刻有大批警員圍了上來。
「哥哥！」
程浩毫無反抗地被戴上了特製的手銬和腳鐐，一位女警將程雨從他身邊拉開，後者拚命掙扎哭得撕心裂肺。
誰也沒有注意到，她的雙手十指同時透出了尖利的爪子，雙眼的瞳孔陡然豎起！
除了左毅。
左毅上前一步，伸手輕輕地按在了她的頭頂上。
程雨立刻昏迷了過去。
「你答應過我的！」
見到這一幕的程浩以為左毅對妹妹下了什麼毒手，忍不住發狂了。
「我是在幫助她。」
左毅冷冷地說道：「難道你想讓她跟你一樣？」
程浩啞然。
他深深地看了左毅一眼，任由警員把自己帶上了裝有囚籠的警車裡。
左毅輕輕地嘆了口氣。
「左顧問……」
正在這個時候，秦琴走了過來說道：「辛苦你了。」
她是跟超管局支援小隊一起趕過來的。
左毅好奇地問道：「你怎麼來了？」
秦琴很認真地解釋道：「我現在可是你的聯絡人，需要對你負責的，今天是你首次參加任務，我當然要過來看看啊！」
左毅啞然失笑：「辛苦你了。」
秦琴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她敏銳地注意到左毅的目光還落在程雨的身上，不由地說道：「你不用擔心她，警方會將她送到兒童福利機構進行安置的。」
這位超管局秘書嘆息道：「太慘了。」
一家十口人全滅，一家只剩一位孤苦伶仃的小女孩——製造滅門慘案的程浩是必死的。
想想都讓人唏噓。
「普通的兒童福利機構恐怕不行。」
左毅搖搖頭說道：「你恐怕不知道，她也是一位超凡者了，剛剛覺醒的。」
「什麼？」
秦琴頓時大吃一驚：「真的？」
「當然是真的。」
左毅很肯定地回答道：「超管局應該有檢測手段的吧，檢測一下就知道結果了。」
「有的。」
秦琴連忙說道：「那我得請示一下領導，不能按照正常流程走了，既然是覺醒的超凡者，那肯定要對她另外進行安排。」
「那你忙吧。」
左毅並不關心超管局的程序，說道：「我先回去了，我女兒還在家裡等我呢。」
秦琴點頭：「好的好的。」
告別了秦琴，左毅剛剛要上車離開，幾名特戰隊員匆匆圍了過來。
別誤會，他們可不是來找左毅干架的。
「左顧問！」
剛才那名年輕隊員激動地說道：「謝謝你救了我們隊長，我和大家想請你喝酒！」
左毅笑道：「這是我應該做的，喝酒就免了，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
隊員們面面相覷，但也不能勉強。
年輕隊員說道：「那你能不能留個聯繫方式給我？」
左毅想了想，還是告訴了對方自己的手機號碼，才得以脫身走人。
開著大切，他返回臨江老宅。
只不過回來不是執行公務，所以就將警燈摘了下來，依照規定的速度行駛，所以回家的時間要長了不少。
但前前後後加起來，左毅離家的時間也沒有超過1個小時。
他的心裡可是時時刻刻都記掛著家裡的小丫頭。
在車庫裡停好車，通過小門來到院子里，就見到寶兒正跟吃貨泰繞著香樟樹在玩你追我趕的遊戲，玩得不亦樂乎。
「爸爸！」
見到左毅回來，寶兒立刻飛奔過來撲入了他的懷裡。
「寶貝。」
左毅笑吟吟地俯身將她抱了起來，狠狠地親了兩口，問道：「你愛不愛爸爸？」
此時他的心裏面想起了那個叫做程雨的小女孩。
自從回歸藍星，身邊多了一個閨女之後，左毅的心也變得柔軟了許多。
寶兒很乾脆地回答道：「愛！」
左毅逗她：「有多愛啊？」
寶兒堅定：「很愛很愛！」
左毅眼睛一亮：「那很愛是多愛啊？」
寶兒在他懷裡張開雙臂，像是在擁抱整個世界：「像天空一樣大的愛！」
MUMA！
左毅忍不住再親了一口，笑著問道：「誰告訴你這個答案的？」
他真的被萌住了。
寶兒指了指剛剛飛過來的皮皮，說道：「是從皮皮給我講的故事裡聽來的，這個故事很長很長，很好聽很好聽的！」
左毅好奇：「是什麼故事啊？」
還沒等小丫頭回答，皮皮搶先回答道：「明星爸爸寶貝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