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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所屬書籍: 千嬌百媚

    未料錦月大大方方、不卑不亢的, 先把送過去的花箋還了回來。

    門窗開著,靈犀坐在窗口陪羅雲嫿念書,靈玉指揮僕役打掃院子,兩個侍女都翹首偷看。看到羅令妤微僵的臉色,自幼長在陸府的侍女靈玉輕輕一嘆,低下了頭:被老夫人派來服侍表小姐,她自然一心替表小姐打算。表小姐花容月貌,她也覺得……只是三郎他一如既往的冷血, 不留情面。

    女郎送出去的東西, 哪有青天白日還回來的道理?一點也不給表小姐面子。

    羅令妤接過花箋,低頭左右看了看,默然不語。

    錦月婉婉屈膝道:「非是針對錶小姐,是我們郎君從不收女子的這類東西,怕引起誤會。表小姐當也知, 我們郎君那般容色……他是確實不喜和女郎們往來過多的。表小姐好生收著, 日後莫要再送了。」

    羅令妤美眸閃爍, 心中想到:不喜私相授受是吧?那我特意加贈的花露, 你也沒嘗出來啊。

    羅令妤一時面燥,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她要打發人走時, 錦月才把一幅畫軸拿出, 說是陸三郎送的酥酪和綠茶的回禮。羅令妤被錦月看著, 心中對這位難說話的三表哥已經不抱什麼希望。她隨意地把畫軸接過, 為了表示重視, 當著錦月的面,她讓廊下的兩個侍女過來,幫忙打開畫軸——

    朗月出東山,春風江南夜。

    畫中大片空白,只有遠處青山間的月,近處江上的船,船上俯身舀水的碧衣女郎。三兩條線勾出水波,烏船如同出水礁石,碧衣面容不清,然在整幅畫空曠的意境下,遙遙覺得她甚是美麗。

    遠則群山峻岭,近則美人夜船。

    用筆輕靈,大開大合,只寥寥幾筆,就形神逼真,撼人心魄,留一段遼闊孤寂之韻。

    此畫已讓羅令妤目露驚艷色,讓她拂在畫上的指尖都忍不住顫抖的,是她看到畫角的題名——

    尋梅居士。

    尋梅居士,是當世有名的名士,其心境開闊,書畫一絕。每每有畫流於市面,萬人競逐。哪怕羅令妤這樣的俗人,內心深處也極為仰慕其才情畫風。昔年羅令妤也曾千方百計想收藏尋梅居士的畫,然她無財無勢,一介孤女,遍尋無路,心中頗苦。

    而今,這麼一幅畫,就在她眼前……且此畫不光是尋梅居士的,還給她一種熟悉感……當是大師與她心有靈犀,合該此畫為她所收藏。

    錦月看羅令妤目不轉睛地盯著畫,以為自家郎君的敷衍被這位心思敏銳的表小姐看出。她面容微紅,咳嗽一聲,想解釋這畫雖然是陸昀近幾日才作,但三郎絕不是隨便畫的……羅令妤飛快讓侍女卷了畫,抬眸時,水眸燦然,烏黑明澈。

    羅令妤甚至面容被熏得發紅,激動道:「三表哥的用心,我看到了。請你轉告三表哥,令妤別無所成,日後必加倍回報表哥。表哥對令妤的愛護關懷,令妤心中已知,感激涕零。」

    「令妤以前不懂事,猜錯了表哥的心,竟誤會表哥厭我……靈犀,你快來,把我珍藏的明大家的孤本拿來,送給三表哥。」

    錦月:「……」

    她目瞪口呆,羅令妤居然自稱「令妤」,將自己擺於弱勢來討好陸三郎。陸三郎不過是送了一幅畫,還是錦月自己挑的……錦月幾次張口想解釋,但羅令妤怕她要收回珍貴的畫,硬是沒給錦月開口的機會。

    等錦月回到「清院」,跟陸昀復命時,她哭笑不得地把表小姐贈送的禮物展示給陸三郎——

    「表小姐好像誤會了什麼。」

    陸昀問錦月送了什麼後,雖然眉跳了下,卻也沒說什麼——罷了,也許合該她的東西,就該給她。

    那畫。

    本就畫的是她。

    只他心中厭惡不想說,而她不知。

    ……

    二房就陸昀一人住著,這麼多年他行事風格眾人心知肚明;聽說陸昀回來後就沒去過書院念書,陸老夫人嘆口氣,陸家大夫人不方便管二房的事也不說話,獨獨府上如今最大的郎君陸二郎聽說三弟又逃課,眉頭緊皺如山。

    長兄如父,陸二郎約陸三郎過去談話,陸昀再不羈,也收著性子過去聽二哥訓話了。

    兄弟二人談話,圍爐坐於陸顯的房舍中。靠陽一面門窗全開,窗外長柳垂落,在風中徐徐飄拂。幾個侍女坐在廊下,就著紅泥爐給屋中二位郎君煮茶。屋中陸昀與兄長對坐,抿了一口侍女端上來的茶水,舌尖清苦,頓知這是羅令妤送來的茶了。

    他那裡也有。

    陸昀手指拂過白瓷茶盞,似笑非笑道:「羅表妹準備充足,真是給哪裡都送了好東西。」

    二郎陸顯面容沉穩,眉目冷峻,盯著對面隨意而坐的青年:「羅表妹性情賢貞文靜,姝美心細,有此心思,府上上下皆是誇讚。」

    陸昀挑眉:「皆是誇讚?不見得吧?」

    陸顯當即目露警告之意:「三弟,你莫要欺負新來的表妹。那日逛園之事我聽說了,羅表妹不知被你牽了多少閑話,才有後頭的這些又送茶又送糕。」

    陸昀唇角一絲涼笑,他輕浮的那一面在兄長這裡露出。聽他漫不經心道:「我可不招惹這些女郎,我最厭她們纏我不放。那日不過逗一逗她,我心裡煩她著呢……二哥放心吧,我有分寸,以後不會和她往來了。」

    陸顯嘆氣,這麼多年,他自然也知道三弟有多惹桃花。只是說起分寸,陸顯道:「你哪來的分寸?家裡的書院課你全逃了,回來後就窩著不出門。聽說你受傷了,哪裡受了傷?可請過醫師?為誰受的傷?」

    陸昀輕描淡寫:「沒事,一點私事。」

    陸顯:「……好,那我不提你的『私事』。父親想為你在朝中謀一侍郎之官,你意下如何?」

    陸昀眉目不抬,看著手中茶盞,毫不猶豫道:「我不去。」

    陸顯目中怒意生起,語氣也變得幾分嚴厲:「三弟,你已經不小了,也該做些正事,莫要整日混玩。父親幾次三番想讓你入朝為官你都不去,但你今日都受傷了……呵,你縱是不說,我也知道,你又是為五公子辦事,替他殺人吧?」

    陸昀揚眉:「二哥這話可不要亂說。」

    陸顯語氣放緩:「三郎,我知道你和那位公子情誼好。他幼時救過你,你要報答他是君子之風。但來來去去這麼多年,你私下做了那麼多事,殺了那麼多人……就是命再珍貴,這恩也報完了吧?」

    「難道你還要為他賠上你的一輩子前程?」

    陸昀:「朋友嘛。」

    「我看你真是不知悔改,非要一條路走到底。他不過一個庶出公子,日後大位輪不上他。」

    陸昀抬目,眸心漆黑。他盯陸顯兩眼,陸顯心中一驚,氣勢被壓得說不出口。這股壓力一閃而逝,再看時,陸昀平靜地喝口茶,道:「我和他走得近,又不圖什麼。你不必勸。縱是刀山火海,這道,我也走了。」

    陸顯氣得倒仰:「你!」

    ……

    陸三郎的事算不上秘密,平時大家私下裡都會說。陸顯在家中教育弟弟,已不是一回兩回。羅令妤剛從陸老夫人那裡過來,替老夫人給陸二郎稍幾句話。她進院子時,陸顯這邊的侍女就過來告知了她情況,讓表小姐等一會兒再進去——

    「二郎和三郎正吵架呢。」

    「吵得很厲害。」

    其實站在外頭也聽到他們吵什麼「公子」了,陸顯生氣,陸昀不耐。羅令妤踟躕自己是不是該走時,看到侍女端著空了的茶盞出來,愁苦她們都不敢進去送茶了。她們在屋外看,見得三郎面色難看,幾次拂袖欲走。

    「三郎心情很差……」

    羅令妤心中一動,問過兩個茶盞是誰的後,主動攬過煮茶送水的事。

    她坐在廊下親自煮茶,看護著火,羽扇搖落,趁侍女沒注意時,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瓶,往其中一杯子滴了一滴。等茶送進去後,羅令妤仍坐在在窗口柳條疏影下,她煮茶之位,正與屋中那兩位跪坐的青年郎君相對。

    陸顯訓斥不斷,陸昀間或兩句話,說的很少。大部分時候只聽得陸顯的聲音,羅令妤偶爾望去,見陸三郎垂著眼,長發散於頰,落在臉上的濃睫陰影如扇。侍女再端茶進去時,他心煩地飲一口。

    一飲之下,清冽香甜。

    這茶中的清味與幾日前嘗過的酥酪同出一脈……

    陸昀忽而抬目,向窗外看去。他揚眸時烏睫微微飛起,黑白分明的眼,看到某人後,露出有些訝意又瞭然的笑。他眼睛抬起得慢,目中脈脈的笑漸起,如電過心,讓外頭不時張望、冷不丁與他對上目光的羅令妤一顫。桃花眼易含情,哪怕他並無此意,但他質問的眼神,分為撩情勾人——

    「這是跑來勾搭二哥了,還是真對我傾慕至此?」

    羅令妤瞪大美眸,仰頭就要瞪視陸昀。但睫毛一顫,她立刻想到自己現在的瘋婆子形象,連忙重新低頭。羅令妤心中焦急,愛美如她,如何能忍受走遍整個陸家?被陸家長輩們看到也罷,她的盛極容顏……羅令妤忍氣吞聲:「表哥,我突然認得路了,你忙吧,我一個人……」

    陸昀一本正經:「為兄不忙。反正為兄平日出門,也不過是喝酒賭.博玩女人。放蕩至此,我突然修身養性,在家裡陪陪表妹,祖上該燒高香,說我定下性了。」

    羅令妤:「……!!!」

    青年低頭瞥她一眼,她袖子擋得嚴實,卻透過紗,似乎仍見得陸昀帶嘲的幽黑眼睛。羅令妤面紅耳赤,臉色更是一會兒白,一會兒紫了。她大腦空白,只覺丟臉無比,真的羞憤欲死。原來她在華林里跟表小姐們說的話他全聽到了,不光聽到,還過分解讀……

    羅令妤細聲:「我不是那個意思……」

    陸昀:「那就給兄長帶你逛園子的機會吧。」

    ……

    上午時候,陸家最大八卦,吸引了一眾男女的視線。侍從們瞪直眼,看那個平日從不和家中表小姐距離過近的陸三郎,領著新來的表小姐,慢悠悠,逛遍了陸家。

    陸三郎一派清高華貴,抬手間,把陸家一一介紹給身後的表妹。向來冷情的他,居然還領著表小姐去給各位長輩們請安了,陸老夫人驚得說不出話,大夫人更是摔了瓷碗。

    意外的是,表小姐不感到榮幸,還一直拿袖子擋住臉,支支吾吾不肯以正臉示人。連拜見老夫人,她都把臉擋的嚴實,問起來,表小姐似乎快哭了,說在路上不小心遇上的三表哥,三表哥非要拉著她……

    陸昀氣質冷冽,神色無常,見他如此,陸老夫人都不好多問。

    眾人對新來的表小姐褒貶不一,然聽說陸三郎領著羅令妤逛園子,多少僕人都跑去圍觀——

    湖心泛舟,長柳過廊。瓦如翚斯飛,麗人伴郎行。陽光斑影一重重打在綠蔭上,屋檐檐角飛翅聳立。衣袂飄飛,日影水波,一疊疊、一波波地追隨著他們,浮照著二人的面容。

    一時明,一時陰,年少的女郎低頭紅臉,跟陸三郎走過悠長的路……

    不觀顏色,已覺歲月至美,郎才女貌。

    花廊長池,三三兩兩,諸位表小姐們悄悄去看,看到男女相攜,不禁怔然發愣,心中失落。早晨去過華林的表小姐們氣得絞斷了手帕,在心裡扎小人,罵羅令妤卑鄙無恥。口上說得好聽,轉頭就和陸昀走一起了……羅氏女來陸家第二天,就給自己豎了不知多少敵。

    此日上午,陸三郎帶羅氏女逛園子的事,讓人津津樂道、說了好多天仍意猶未盡:

    「從沒見過三郎帶女郎逛園子。」

    「還逛了整整兩個時辰。」

    「可惜表小姐不肯露臉,聽聞表小姐沉魚落雁,我等卻無緣見到。」

    「三郎對這位表小姐,似不一樣的。」

    ……

    回到「雪溯院」,看到侍女靈玉探尋的目光,還有聽聞消息跑出來圍觀、可惜沒見到三表哥的羅雲嫿小娘子,羅令妤癱坐在榻上,半身酸痛。靈犀出去帶還發著燒的羅雲嫿吃藥,靈玉梳著女郎的秀麗長發,疑惑道:「三郎待您確實與眾不同呢……莫非三郎傾慕娘子?」

    羅令妤咬唇,欲哭無淚。憔悴之色,讓人不好再問。

    見女郎擺了擺手,終於放下擋了一早上的袖子,手臂軟麻無比。她趴在几上,虛弱道:「別說了,看看我的妝。三表哥說妝花了,我一早上就不敢……」

    靈玉咦聲:「娘子脂粉不施,面上雪凈,哪來的妝花了?」

    羅令妤一時間以為自己聽錯了,連忙拿過菱花鏡照臉。鏡中人芙蓉面,丹鳳眼,容顏麗極……半晌,羅令妤不想往陸昀捉弄她的方向想,遲疑一會兒,才疑問般的自言自語道:「也許流了汗,妝掉了……」

    這日遭遇一言難盡,旁人看來是美談,於羅令妤來說卻是笑柄。羅令妤幾對陸三郎產生了心理陰影,好幾日不再敢湊過去尋機會見陸昀。而一旦她不尋機會,羅令妤發現陸昀是當真不怎麼參與陸家郎君和女郎們的社交活動——連續幾日都沒見到陸三郎。羅令妤收了收心,把心思放到了其他上——例如與陸家男女交好。

    ……

    乳白酪漿與粉餅糅合,蒸製成酥。酥漿粘稠雪白,再加之果色,成緋紅色。緋紅色的酥落在碧玉碗中,紅液綠底,拂之滴而不漏,只見裊裊蒸汽飄散。香甜之氣在空氣中回蕩,屋中幾女支起長案,圍坐在坐榻上。她們眼巴巴看著纖纖素手用銀勺舀至盤中白色糕點上,再以金盤相盛——

    見得光華璀璨,緋紅、雪白、金黃相兼,或峻或危,凝固在盤中。碩碩皓旰,瑰麗之色與女郎秀長的手相映,何等耀眼好看。

    羅令妤聽到侍女的口水吞咽聲,笑盈盈道:「這是金玉瑪瑙酥,北國有名的酥酪。南國未曾見過,靈玉嘗嘗看。」

    自幼長在建業的侍女靈玉眼睛瞪得圓大,目不轉睛地看著這盤紅山似的糕點。她還未說話,坐在旁邊的九歲小娘子羅雲嫿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口:「這是我姐姐自己做的,別人都不會!特別好吃!」

    她張手就迫不及待地推靈犀,靈犀看她的眼神,好笑地為她盛一碗。同時,靈玉也在羅令妤的規勸下給自己盛了一碗。吮味入口,似黏似化,非固非稀。這般古怪的觸覺從未碰到過,然一沾貝齒就消失於口腔中了。靈玉細細品嘗,吃完一勺,只覺得浸潤鮮美無比,眼睛亮了——「女郎好生有才。這般廚藝竟是女郎自己玩著做的么?婢子從未吃過呢。」

    貴族女子皆擅食擅庖廚,羅令妤矜持地笑了一下,心中微微自得。她不忘問:「好吃么?」

    靈玉再嘗了一口,品了半天:「甜而不膩,口齒生香,似水又非水……娘子們應該都會喜歡嘗試。但郎君們就不好說了。」

    羅令妤鬆口氣,撫了撫鬢角。北國好酥,南國吃茶。羅令妤與妹妹幼年住在汝陽,正是南北兩國的交接點。雖是南國人,但北國人的習俗沾的更多。來了建業後,羅令妤嘗試著把自己的手藝改良,做了這道瑪瑙酥。靈玉是正宗的建業脾胃,她覺得好吃,陸家上下的女眷當也差不多。

    羅令妤的美目深深望著侍女,睫顫如翼。聞弦知雅意,靈玉領著羅令妤自己帶來的侍女站起來,屈了一膝:「婢子這就領著靈犀姐姐,一道給府上各位娘子們送去嘗一嘗。郎君們那裡送么?」

    羅令妤其實並不在乎女郎,就等著郎君:「送吧。喜不喜歡是他們的事,禮數到不到是我的事。」

    本就是目的。羅令妤親自起身,取了精緻的食盒來,拿出一碟碟翡翠般的碧綠小碗,將酥酪盛之碗中。她不急不緩,動作雅緻,身後的靈玉二女均看得出神。一份份小碗分裝好後,羅令妤立在食案前,長睫扇動上翹,似凝思什麼。

    她面色一時雪白,一時粉紅,又蹙著眉,似糾結萬分。連坐在坐榻上吃酥的羅雲嫿都禁不住傾身,關心姐姐在想什麼。一屋中火燭晃了一下,耀過羅令妤的眼,看她忽而面色緋紅如霞,咬住朱唇。

    羅令妤說了「稍等」,伶俐地從食盒中取出一碗。她再從自己妝鏡那邊的小匣子里取了一小瓶,擰開瓶塞,往碗中璀璨的紅白酥酪上滴了兩滴。身後羅雲嫿跳起來嚷道:「花露,說好留給我的花露!統共才幾滴的花露!」

    羅令妤不理她,把這小碗鄭重交給靈玉,讓靈玉一定莫拿錯了。她柔聲:「這碗,務必親自送給三表哥。」

    靈玉:「……」

    這莫非就是所謂的偏心?

    然她一定要控制住。

    畢竟她已經知道陸三郎不是大家以為的高嶺冰山不可褻瀆了。

    陸昀再往前走兩步,面容能看清了,羅令妤和陸顯才看到他陰沉的臉色。陸二郎吃驚,看三弟盯著他和表妹的那種灼熱目光,好似他們做了對不起他的事一般。陸顯他看到陸昀身後突然冒出的小腦袋,招手:「小表妹也來了?妤表妹不是說嫿兒在習字么?三弟你怎麼把她領過來了?」

    陸昀目藏鋒芒:「妤表妹?」

    叫得好親熱。

    陸顯被他看得臉熱,咳嗽一聲:「只是方便分開兩位表妹而已。」

    羅令妤則擰著眉,目光在陸昀和羅雲嫿之間逡巡,再次產生疑惑。嫿兒不應該是那天找麻煩,才見過陸三郎那麼一面么?一面之緣,就比她和陸昀還要熟了?

    羅令妤對自己的魅力再次產生深深懷疑。

    卻是羅雲嫿原本在辛苦練字,三表哥過來逗她,她求了三表哥一通,陸三郎就痛快答應給她說情——帶她去找羅令妤,讓羅令妤同意小妹妹出去玩。誰想到羅雲嫿小娘子歡歡喜喜地跟三表哥過來找姐姐了,拉開門第一眼,她就看到姐姐在變戲法給二表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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