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潛龍在淵
十二月三十，大年夜。
人族也好，蠻族也好，都把這一天作為一年的終結。這也是一年中最為重要的節日。
今年的鐵林部，也終於燃放起煙火、炮竹。
偶爾閃亮的煙花，照亮了深處的夜空。
冰面上站立的高正陽和絕滅，也在閃亮的焰光中顯露出身形。
「過年了……」站在冰面的絕滅，似乎有些感慨，語氣中也多了兩分悵然。
站在旁邊的高正陽，也想起了上一世過年的情景。
每逢佳節倍思親。這句詩說的太好了。
高正陽雖沒什麼親人，卻有一些難以忘記的人。
一時間，高正陽和絕滅都沉浸在回憶里，沒人說話。
稀稀拉拉的鞭炮聲很快寂靜下去，喧鬧的孩子們也在父母的招呼下，各自回家了。
深深夜色下的鐵林部，再次恢復了寧靜。
絕滅悠遠的眼神也恢復了冷靜，他對高正陽道：「你準備好了么？」
高正陽點頭肯定的道：「準備好了。師傅儘管吩咐。」
握了握拳頭，高正陽笑道：「說實話，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等了這麼久的時間，高正陽一直在猜測絕滅想幹什麼。
今天謎底終於要揭曉了，高正陽甚至是有些興奮。
絕滅有些意外，高正陽的精神狀態比他預料的要好很多很多。
這種積極的心態的好的，可高正陽似乎有些太輕鬆了。
絕滅微微皺眉道：「這件事很危險，你不要大意。」
「嘿，我這是自信。」高正陽呲牙笑起來，一臉的陽光燦爛。
絕滅的眼眸中也不禁露出笑意。高正陽良好積極的心態，的確很能感染人。
這種心態不一定能成功，但絕對比愁眉苦臉好一百倍。
絕滅道：「你要做的事情其實很簡單。就是下去采龍珠。」
「我去！」高正陽有些懵，這和他猜測的差的有點多啊。他在心裡嘀咕：「龍珠是什麼鬼，你以為自己是龜仙人啊！」
不懂就要多問。這可不是裝明白的時候。
高正陽問道：「龍珠是什麼東西？」
絕滅淡然道：「這裡其實是口水眼，直通地下水脈深處，深不見底。在水下一百萬丈深的位置，有一條真龍在沉睡。龍是天下最強大的種族之一。真正高等龍族，一生下來就擁有九階力量。隨著年紀增長，真龍的力量會自然提升，一直到聖魂層次。」
龍、鳳凰、麒麟，都是這個世界的神獸。其中，龍無疑是最為強大的神獸。
據說，萬年前人族就是得到了龍族幫助，才能在大地上站穩腳跟。
人族七國的皇帝，都自稱真龍天子，就是這個原因。
高正陽天天跟著月輕雪，也學了很多知識。對於龍族的來歷、典故都知道一些。自然知道龍族的強大。
水眼深處，居然有一條真龍在沉睡，真的有些高正陽的意料。
事情，似乎要比他想的要危險的多！
知道這次面對的是真龍，高正陽也笑不出來了。這會要是再笑，就真是沒心沒肺了。
絕滅饒有興趣的看著高正陽，似乎對他的表情變化很感興趣。
但高正陽臉皮厚如城牆，對此並不在意，他問道：「龍珠到底是什麼，取龍珠會不會驚動龍？」
絕滅也收起輕鬆的神色，凝重的道：「真龍沉睡是一個自然成長的過程。它會呼吸靈氣，流出的口涎，還會蛻掉鱗片。時間長了，這些東西會在它嘴裡形成一顆龍珠。」
「在它嘴裡？」高正陽有些難以置信。
在龍嘴裡取東西，那還不如自殺來的痛快。他相信絕滅不會如此不智。
絕滅道：「龍珠對龍來說，沒什麼意義。就像人嘴裡叼著根草棍，只是閑著無聊的消遣。而且，龍還會經常把龍珠吐出來。而且，這都是龍無意識的行為。等它醒過來的時候，就會一飛衝天，離開水眼。」
高正陽疑惑的道：「如果龍珠在它嘴裡怎麼辦？」
「絕對不會。」
絕滅信心十足道：「我在東荒群山待了三十年，發現最近天地元氣運轉愈發頻繁。這口水眼積蓄的元氣也到極限。在十五天內，就會噴發。這麼強烈元氣反應，真龍必然生出感應。它一定會把龍珠吐出來。」
「是萬年大劫到了？」高正陽試探著問道。
絕滅有些意外，「你居然知道萬年大劫！不容易。一般來說，只有天階以上的智慧生命，才有資格知道這種秘辛。其實，人族、蠻族的高層，都已經默默準備幾百年了。」
高正陽心裡也有些發沉，萬年大劫，是所有生靈的劫難。他雖好鬥，卻更喜歡欣欣向榮的繁華世界。
如果到處都是災禍和死亡，他就算能保住自己，活的也不會開心。
絕滅不想多談萬年大劫，這個話題太大也太沉重了。
他又說道：「真龍雖然在沉睡，神魂卻很敏感。任何強大的力量接近，都會被它感知到。天階以上的強者，都會激發它的反應。只有天階以下，魂魄力量虛弱。對於真龍來說，和螻蟻蒼蠅一樣，根本不屑的理會。」
絕滅說著嘆氣道：「可是，真龍所在的水域水壓太強大了，就算普通的天階強者都承受不住。更別天階以下的人。你身體天賦絕世無雙，能承受住水壓，又不會引發真龍感應。」
高正陽和絕滅對視了一眼，絕滅的眼神坦然，看起來並沒有說謊。不過，這麼老奸巨猾的強者，想要說謊騙人太簡單了。
但事已至此，他也沒有別的選擇，只能聽絕滅的。
高正陽道：「如果真龍在睡覺，龍珠又在外面，應該沒問題。問題是，如果真龍醒了，或者龍珠並沒在外面怎麼辦？」
絕滅正色道：「如果真出了意外，你拿不到東西，我不怪你。但你不能騙我，懂么？」
高正陽點點頭：「你是我師傅，我不會騙你。一定會儘力把事情辦成。」
「只要拿到龍珠，你就是心佛宗的宗主繼承人。」
絕滅說道：「心佛宗名聲雖然不好，可幾千年來傳承不絕。這個宗主位置有多重要，我就不需要多說了吧。」
為了讓高正陽用心辦事，絕滅也許下重賞。
高正陽心志堅忍不拔，做事果決大氣，又機變多謀，有梟雄之姿。在武道上的天賦也是絕頂。身體又強大無比。
說實話，絕滅對高正陽也是極其欣賞。
如果不是高正陽在元氣方面感悟力太差，絕滅早就把他收為真傳弟子了。
元氣才是這個天地的根本，上至於神佛，下至草木，都需要元氣。
高正陽遲遲打不開穴竅，這也讓絕滅對他的前途有些疑慮。
不過，如果高正陽能拿到龍珠，證明他是有氣運的人。那他就有資格擔任心佛宗的宗主。
高正陽沒興趣當和尚，對心佛宗的宗主自然也不怎麼在意。
可絕滅都這麼說了，他也只能一臉激動歡喜的配合，「師傅放心，我豁出這條小命去也要拿到龍珠。」
「那到不必。」絕滅淡然道：「此事更多是看運氣。強求不來的。能拿到自然好，拿不到也不用白送性命。」
絕滅到是故作大方，他雖奉自己本心為佛，但思想也不免受佛門其他流派影響，很相信因果之說。
絕滅最好交代道：「真龍天生就有各種神通，你不要耍小聰明。老老實實的照我吩咐做就行了。」
「明白。」
高正陽這會心態反而輕鬆起來了，對絕滅比划了個OK的手勢，「我知道怎麼做。」
說著，高正陽無聲跳進水裡。等了下又浮出頭來，對絕滅笑嘻嘻的道：「還請師傅送我一程。」
一百萬丈深的水下，計算距離的話大概是三千公里。
高正陽自己游的話，要一天左右。讓絕滅動手，能省不少時間。
絕滅沒說話，手掌虛按，高正陽就像箭一般的向下激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