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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集

所屬書籍: 一念關山

1、 合縣城門外 日 外
於十三替系著孝帶的元祿的座騎緊了緊馬腹。
侍衛甲把搭褳放到馬背上:乾糧和水。
於十三低聲道:就算軍情如火,也別把自己累得太狠。每到一處驛站換馬,
一定要停下來歇半個時辰。我已經飛鴿傳書給安都分堂了,鴿子比你快,實在 不行,他們也能去找李同光或者殿下想想辦法。
元祿搖頭:上千里的路,萬一飛鴿半路出事怎麼辦?李同光和殿下又沒跟 安都分堂打過交道,還是我親自送信更妥當。
於十三、侍衛甲和元祿依次擁抱了一下,元祿翻身上馬。
看著元祿遠去的滾滾煙塵,於十三:這孩子這幾天好象長高了不少,老寧 和美人兒要是還活著,不知得多開心。
侍衛甲一凜:您是說……
於十三低聲:合縣這邊,都已經收到朱衣衛前左使任辛服誅,李同光因功 升為安國公的邸報了。老寧他這次回去,就沒奔著活路。
侍衛甲眼睛一酸。
於十三一拍他的肩:別傷春悲秋的,人生在世一場,求的無非就是個痛快,
老寧、老錢、孫朗他們,都是死得其所,此生無憾。
他摸了摸自己俊美的臉:也不知道我這大好頭顱,以後會落在誰手裡。
侍衛甲大急:十三哥,呸呸呸,大吉利是!
於十三哈哈笑著,轉身進城。
2、 一組鏡頭
元祿馳馬狂奔,日夜變換。 元祿經過一個驛站,並未停下。他繼續奔跑,並在馬背上喝水吃乾糧。 馬漸漸跑不動了,元祿心急如焚,不停揮鞭。好容易前面又出現一座驛站
時,他立刻滾鞍下馬,搶了栓在馬廄中一匹馬就跑。
驛站之人追出去之時,元祿已經消失在塵煙中。
(特效)地圖上,元祿的軌跡一點點向安都方向沿伸。而如意和寧遠舟的 的軌跡,也點點向天門關方向接近。兩處軌跡越來越近。
如意和寧遠舟也騎馬狂奔。
如意不斷咳嗽,唇間帶血。
寧遠舟:還頂得住嗎?
如意:肋骨還沒長好,又被顛鬆了而已,死不了的!
3、 金沙棧 夜 外 (字幕:三日後)

如意和寧遠舟騎馬奔至道邊一金沙棧,金媚娘和一手下迎出。 金媚娘:尊——如意姐! 如意:你收到飛鴿了?有天門關或者北蠻人的消息沒有? 金媚娘點頭又搖頭:各處金沙樓都還沒聽到什麼動靜。倒是前兩日二皇子
車駕剛經過此處,聽說回去就要正位太子,與禮國公主成親了。 如意長鬆了一口氣:但願我們只是多慮。媚娘,麻煩你多留意相關軍情。 金媚娘:沒問題。鄧恢已經表示願意不計前嫌和我合作。我也會在信里提
醒他北蠻人的事。
如意:我們還要繼續往天門關走,替換的馬呢?
金媚娘:早備好了。
寧遠舟已經下馬,再扶如意,兩人姿態親密。 金媚娘發現如意身上透出的血跡:您的傷—— 如意:舊傷被震裂了而已,不要緊。 金媚娘帶著她走向拴在一邊石獅上的兩匹駿馬,低聲道:這可是我第一回
見您跟別人一起並騎,剛才差點都不敢認呢。(微微擠眉弄眼)他還抱您下馬。
如意眼中一眼:可以羨慕,不許嫉妒,更不許搶。
金媚娘笑道:我哪敢?
寧遠舟跟在他們身後,眼中帶著笑意。
這時,一匹快馬從客棧邊的道路疾奔而過。
寧遠舟下意識駐足。
如意:怎麼了?
寧遠舟:那人有點象元祿。
如意放眼望去:是有點,但是系著孝帶,又這麼急,多半是趕回去奔喪的。
寧遠舟釋然:也對,元祿怎麼可能在這裡。
4、 道路夜外 但剛才疾奔之人正是元祿,他邊策馬奔跑,邊扭回頭看金沙棧,似乎認出
了如、寧兩人。
5、 金沙棧 夜 外
金媚娘:你們連趕了幾天的路,都累壞了,還是進去歇歇吧。
如意搖頭:還是儘快趕到天門關看一眼才放心,畢竟上次襲擊鷲兒的北蠻 人出現得太奇怪了。
他們繼續走向拴馬的石獅。
6、 道路夜外
元祿越跑越是忐忑。他一咬牙,調轉馬頭往來路奔了回去。
但跑了一會兒之後,他遠遠看到的,卻只是石獅外側的金媚娘和手下,他 們的體形明顯有異於如意和寧遠舟。
元祿失望,一敲腦袋:如意姐怎麼可能在這裡? 一陣心悸傳來,他馬上摸出藥瓶,不料只倒出一顆藥丸,再倒時,瓶中已

空空如也。
元祿一怔,隨即一咬牙,咬了一半藥丸服下,轉頭繼續策馬狂奔。
(特效長鏡頭)元祿策馬從日奔到夜,又從夜奔到大雨,再奔到晴空烈日、
疾風陣陣,周遭的景物也在不述地變換。
7、 一院落 日 外
(字幕:四日後 六道堂安都歸德原分堂)
暮色時分,寧遠舟扶如意下馬,如意的胸前的血跡已經濕了一大半衣裳。 一六道堂眾迎上:堂主! 寧遠舟:乾糧、水,馬。還有傷葯、繃帶,再找一套女子的衣裳來。 六道堂眾急道:是!可屬下剛剛收到其他分堂轉來的幾道飛鴿,天門關出
事了。
寧、如兩人臉色驟變。 寧遠舟接過密信,和如意一起一目十行地讀起了第一封,兩人的臉色越來
越凝重。
如意:二皇子竟敢…… 你們皇帝竟然…… 寧遠舟繼續讀,手顫抖:錢昭他…… 如意:前天那個人,可能真是元祿!右賢王七日死在合縣,那昨天就是北
蠻人七日喪期的最後一日,那明日——(不寒而慄) 寧遠舟已然拆開第二封:這封是前天發出來的,穎州分堂已經收到合縣傳
來的軍情,奉旨調三千軍增援合縣,並已上報朝中。但北蠻狼主又召集了幾千 人,齊聚在天門關。
如意:梧國嚴陣以待,那麼北蠻人八成會轉向我們安國。。
寧遠舟:俊州那邊有沒有消息?
六道堂眾搖頭:本來三日一次的定期飛鴿,今天早上就該到的,可是……
如意閉上了眼睛。
寧遠舟:馬上再探!
六道堂眾:是!
他匆匆而去。 寧遠舟:按腳程,元祿已經快到安都了。務必得確保安帝能儘快知道二皇
子和北蠻人勾結的事,否則,安國毫無防備,北蠻人一旦長驅入,後果不堪設 想。
如意:可如果,這件事就是安帝授意二皇子乾的呢?
寧遠舟愕然。 如意:要是幾年前,我不會這樣懷疑。但二皇子是他罰去的天門關,又是
他要立二皇子做太子。這些年他本就獨斷專行,如果因為我的刺殺,他徹底瘋 了呢?
寧遠舟一寒:得馬上再去安都!
如意點頭,兩人翻身上了兩匹新馬,疾馳而去。
六道堂眾拿著藥瓶和衣衫追出:堂主!
8、 道路夜外

月色若隱若現,元祿已經累得無法直坐,頭上的孝帶也早不見了蹤影,便 仍然伏在馬背上,不停揮鞭。前面隱約出現了一座市鎮,元祿揉著眼睛,好半 天才確定不是自己的幻覺。
突然間,馬前膝一屈,倒在地上,元祿也隨之跌倒。元祿掙扎爬起,發現 馬已口吐白沫,站不起來。
遠處有打更人(o.s.):兩更…… 元祿跌撞地跑過去:這位大哥,附近哪有馬賣? 打更人嚇了一跳:我們這小地方,沒有馬,只有牛和羊。要馬得去安都或
縣裡,可那也得到明天早上了,半夜上哪兒找去啊。 元祿搖搖欲墜:這裡離安都有多遠?今天是十幾? 打更人忙扶好他:八十來里,今天十五了。小哥你出什麼事了,臉色這麼
差?
元祿喃喃:十五,那我出來六天了。八十里,八十里就能到安都…… 他突然精神一振:有酒嗎? 打更人摸出葫蘆,元祿就著酒,把僅余的半顆藥丸吞下,又摸出一小塊銀
子遞給打更人:謝謝大哥,那兒是我的馬,麻煩照看一下,過兩天我回來取。
他拔足向前奔去。
打更人懵了:你這是要跑去安都啊?
但元祿的身影已經漸漸遠去。
9、 一組鏡頭
元祿拚命地跑著,前方是看不清的夜霧。
元祿初時速度尚可,但漸漸地,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呼吸越來越急促。
元祿喃喃:不能停,不能停,還有七十里了,不,六十九里了……
元祿眼前出現了很多幻影。
(特效)
元祿的父母(看不清臉)擔心地(o.s.):阿祿,別跑了! 錢昭衝出來來攔住他:你不要命了啊!
元祿堅定地撥開他,繼續跑。
楊盈:挺住!別停! 前方突然有一個人,拉著他往前跑,迷霧散開,那人關切回頭,是寧遠舟。 元祿:寧頭兒! 迷霧越散越開,遠處似有晨光,晨光中,一個女子背向元祿而立。 元祿精神一振,加快腳步,女子回首,帶著微笑:元祿…… 迷霧散開,那正是如意的臉。
元祿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卻踉蹌跌了一跤。
10、 安都城門 日 外
元祿跌倒,眼前的幻象消失,他卻發現自己已然在安都城門。
守門士兵攔住他。
元祿:放我進去!我有緊急軍情!

守門士兵的聲音忽遠遠近:你是何人?立儲大典在即,詔令凡出入京城者,
必詳加盤查!
元祿和他們拉扯推拒,久久不得脫身,最科,他只得向近處扔出一顆雷火 彈,強大的爆炸聲將所有人震倒在地,元祿趁機爬起身,奔進城內。
11、 安都街道 日 外
元祿飛也似地奔著,安國士兵們在後面猛追。
元祿眼中又出現了幻象,他迎著陽光伸出手,爽朗地笑著奔跑,少年的臉 意氣風發:如意姐,我怎麼越跑越輕省了?就像長了翅膀一樣!
元祿接近離宮高牆,他大聲叫道:殿下!楊盈!快出來!我是元祿!我是 元祿!!
可不知不覺中,他雖然還維持著奔跑的動作,但已經越來越慢了。
就在他即將接近離宮大門時,他被安國士兵撲倒,懷裡的藥瓶、盒子,摔 了一地。
元祿暈了過去。
被摔開的盒子里,一隻迷蝶露出了翅膀。
12、 離宮庭院 日 外
楊盈正與李同光交談。
李同光嘲諷地:從皇后淪落成了太子妃,還要嫁給李守基那個蠢貨,你倒 有心賞花?
楊盈:就算是太子妃,你見了我,也一樣得兩叩六拜。
李同光一滯:說正事,以後你必需得配合我探聽李守基的消息……
外面隱約有聲音。
楊盈失神:好象有人在叫我名字?
李同光側耳,卻什麼也沒聽到:你沒病吧?
楊盈:可我真的聽到了。
突然,她發現一隻迷蝶翩翩飛了過來。
楊盈霍地站起來,來不及多想,就往外狂奔。
13、 離宮大門 日 外
楊盈推開看守的士兵,衝出宮門,正好看到元祿被拖走。 楊盈:元祿!元祿!
她飛奔而去:放下他! 士兵們一時回不過神來,楊盈急了,揚手把峨眉刺頂在一人喉間:孤叫你
放下他!
眾士兵忙放下昏迷的元祿,楊盈看到了他嘴的鮮血。
楊盈拚命地掐著他的人中:元祿,快醒醒!你怎麼會這裡?
李同光此時也趕到,忙摸出隨身錦囊:我有老參!(扭頭)快叫大夫!
楊盈往元祿嘴裡塞參片,可怎麼也塞不進去,她顧不得許多,嚼碎了參片,
以唇為匙,一點點給元祿度了過去。

眾人都看呆了。
元祿朦朧中感受到了唇上的軟糯,模糊的眼中,她看到了一個女子的紅唇 正焦急地一張一合:元祿,元祿!
元祿費盡全力地睜開眼,摸出頸上吊著的錦囊:緊急軍情,北蠻大軍,已 經進了天門關。(猛地咳嗽,吐血)我們死傷近千,才守住合縣……這是軍報 (費力地解開後腰後的袋子)這是戰死的合縣守將吳將軍的人頭,快,快,再 晚就守不住了……不能讓中原再……(吐的血越來越多)一定要告訴李同光, 告訴安國皇帝……
李同光接過信和袋子後,臉色一變:我要馬上進宮,你們一切聽殿下號令! 他匆匆而去。 元祿的口中湧出更多的血:我跑了足足六天,趕了上千里的路,才跑回安
都……
楊盈早已泣不成聲:別說了,你別說話了,等大夫來! 元祿伸手向她:我是不是不很能幹?…… 現在,他的眼前終於漸漸清明,但面前的女子,卻並不是楊盈,而是微笑
著的如意。
楊盈忙抱住他,因此沒有看到元祿幾乎無聲的口形:如意姐…… 楊盈:能幹,你很能幹! 元祿燦爛的笑著:你知道嗎,其他事,我都比不過寧頭兒,但是,我跑得
比他快。全六道堂,我永遠是跑得,最快的那個! 楊盈卻以為元祿的話都是對自己說的:我知道,我知道! 元祿喃喃:不,你不知道,其實,我第一次見你,就喜歡上你了,但我知
道,我活不久,我不配,我不敢跟你說。
楊盈巨震。
14、 (閃回)一組鏡頭
寧府院中,寧遠舟一劍刺向如意的面門,如意不閃不避,月光下的臉如同 玉石一般。
元祿看得呆了。
元祿被緹騎甲踢飛手中之劍,如意將披帛舞成一隻圈子,護住兩人。
元祿驚喜:如意姐!
元祿發病,如意把一朵小黃花放在他枕邊,撫他的頭髮。
如意走後,元祿出神地看著她的背影。
元祿推開門,看見了在榻上相擁的顧遠舟和如意兩人,他把捂著嘴的手移 到了眼睛上。元祿快步走著,淚水溢出了指縫。
房頂上,楊盈靠在元祿的肩頭:元祿,你有喜歡的人嗎?
元祿:算有吧。但她永遠也不可能喜歡我,所以,我準備永遠也不讓她知 道。

寧遠舟在目送如意背影的時候,元祿也在角落裡靜靜地看著。
寧遠舟劃傷左臂,為如意鑄劍,血箭噴在了元祿錘下的劍胚上,升起輕煙。 寧、如兩人都沒有看到元祿悄悄在事先已劃開的小手指傷口上一擠,一滴他的 血,也滴上了劍胚。
元祿用盡全副身心揮錘,終道:劍成!
如意執劍舞畢,對寧遠舟:紅塵有你,紅塵也有我。
元祿站在寧遠舟的身後,他看著手指上的傷口,酸楚而幸福地笑了。
(閃回結束)
15、 離宮大門 日 外
元祿的眼神漸漸散漫,他喃喃地:寧頭兒回去找你,可是這麼久一直沒有 消息,我知道你多半出事了……沒關係,我很快也來陪你了,還有錢大哥,孫 大哥……
楊盈以為元祿說的是自己,珠淚漣漣:我沒事,我好好的,你別擔心……
她的眼前浮現之前的情形。
(閃回)
元祿鼓勵地看著楊盈騎馬。
楊盈夜半來找元祿,兩人站立不穩跌在一起;又盤腿坐在一起聊天。
兩人夜半在房頂上扭打,元祿:好好好,大不了我當你的預備駙馬!
楊盈:不需要,誰希罕了!
大夫匆匆趕來,診脈,搖頭。 元祿伸出手,努力地想要抓住什麼:……如果,下輩子……好不好…… 楊盈哭得不能自已,她握住元祿的手:好!好!我答應你! 元祿的幻視中,卻是如意伸出手,握住了他。 如意溫地笑道:你跑得太累了,來,跟我歇歇去。 元祿笑了,伸出的手卻僵在半空,然後軟軟落下。 楊盈心如刀割:元祿!
鏡頭定格元祿唇邊的笑容。
元祿(o.s.):哎呀我早就想過了,以後我死的時候,一定得像個大英雄, 縱橫捭闔,睥睨群雄那種,我要讓天下人都記住,我元祿死得是多麼的壯烈,多 么地……
鏡頭拉遠,空空的長街上,士兵們站得遠遠的,只有楊盈擁著元祿的屍體 痛哭。
一隻迷蝶從元祿的身上飛了起來,翩翩飛舞,最後盤旋消失於天際。
16、 安國皇宮正殿 日 內

鬢間多了不少白髮的安帝正欣賞著一身太子朝服、沒有戴冠的二皇子:很 好,頗有些朕年輕時候的樣子……(一頓)也越來越像你母后了,就是有些憔 悴。朕這回讓你出京歷練,真是苦了你。
二皇子瘦了許多:艱難困苦,玉汝於成。兒臣長這麼大,還是第一回出公 差,真是學到了許多。
安帝:看你的奏報,天門關修得已經差不多了?在那邊有沒有聽到北蠻人 什麼動靜?
二皇子微一滯,忙堆笑道:暫時還沒有。不過等後日忙完了大典,兒子一 定……
突然,內監急道:安國公……不可無旨擅闖!
李同光已然闖了進來,他跪倒:微臣私闖,實為大罪,但實在事出緊急, 禮國公主從人自合縣傳來軍情!
二皇子臉色大變。
安帝:合縣?梧國人又開戰了? 他伸出手去拿李同光手中的信,李同光卻避開。
安帝一愕。
李同光:事涉機密,只能由聖上一人觀之。 二皇子:李同光,你膽大包天!父皇,你別聽他的! 李同光:殿下,臣還什麼都沒有說。 安帝也覺不對:守基你先回府準備,明日還要草演立儲大典呢。 二皇子又急又怒,卻只得行禮離開。
李同光這才獻上信。 安帝的臉色一下子變了:北蠻人,天門關?……大膽!(一個耳光打了過
去)大膽,你竟敢勾結梧人,污衊基兒通敵叛國! 李同光生生受了這一記,解開布袋把把吳將軍的頭放在安帝面前:這是率
領全城百姓捨命抗敵的合縣守將吳謙的頭顱。信的背面,還有合縣十位耆老的 指印。聖上若以為臣在污衊,那也請賜吳將軍一個耳光吧。
安帝看著頭顱,渾身顫抖,幾乎站不穩: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但很快,他又恢復成了以前那個狼行鷹視的果決帝王:傳旨! 內侍忙在一旁記錄。 安帝:著朱衣衛即刻查探俊州情況,令邊境各州縣嚴加戒備!命初國公立
刻召集沙西部五千軍,趕往天門關迎敵!你暫以行營都統職,督令各部各司, 立備糧草兵馬,以待後用——此外再擬國書,謝梧帝楊演助守之情,合縣軍政, 托其代掌。並告禇、蜀等諸國北蠻來犯一事!(一頓,低聲道)為防民心動搖, 以上等等,皆為密詔,等有確切軍情後,再頒詔明行。
李同光長舒一口氣:遵旨!
17、 安國皇宮正殿外 日 外 李同光剛出殿,殿下親隨趕上,耳語幾句,李同光立刻調頭。 18、 安國皇宮正殿 日 內 安帝正看著手中的情報,仍然難以相信。

李同光折返:聖上,為防萬一,臣斗膽已事先安排手下跟蹤二殿下。適才 二殿下尚未出宮,便已令親令親隨刺殺禮國公主,企圖將合縣軍情污為梧國偽 造。因事關重大,臣之從人已請二殿下暫至清書殿休息。
安帝「霍」地站了起來,疾步出殿。
19、 清書殿 日 內
安帝狠狠打了二皇子一個耳光。
二皇子跪下,抱著安帝的腿哭道:父皇,父皇兒臣錯了,兒臣也是被逼的, 命在人手,不得不為啊!但兒臣沒有叛國,兒臣引著他們去了合縣,那兒本來 就是梧國人的地方……
李同光退出殿內,輕輕關上門。
20、 清書殿外 日 外
李同光親隨輕聲道:主上今日之行,有些冒險了。
李同光:有些險值得冒,一旦和北蠻人開仗,我手中有了軍權,以後的事,
就更好辦了。
親隨不再說話。
李同光:你去把剛才聖上吩咐的事都安排好,我還得留在這裡。(眼中閃 過一抹異色)兒子不爭氣,貼心外甥的安慰,就絕不可少了。
(跳接) 不一會兒,安帝出來了,身形佝僂。李同光立刻手一招,內侍送上茶來。 李同光輕聲:舅舅,此茶能清肝火。您保重龍體,多少還是用上一點。 他扶著安帝在迴廊坐下。 安帝有些意外,仍然喝了,良久道:朕,已經命他思過了。今日,你處置
得很妥當。
李同光:同光不敢當。
安帝嘆口氣:不過……這件事,朕想到此為止。
李同光一震。 安帝:基兒他已經知道錯了,眼看立太子大典在即,朕不想再生事端。基
兒是朕唯一成年的兒子,如果朕發落了他,一旦朕要對北蠻人親征,萬一有個 不測,帝位空懸,國本定會不穩啊!
他見李同光不語,懇求地:朕知道你辦事素來牢靠,肯定能幫朕把這件事 全抹平了,對不對?別讓百官們知道,更別讓百姓們知道,就連鄧恢也不能! 他畢竟不是咱們李家的人,這種事情,只有血脈至親才可靠……
李同光:臣不敢奉詔。二殿下所犯,是叛國大罪。
安帝:帝王家天下,整個大安都是朕的,你表哥他不過是少年人一時行差 踏錯而已!(面露懇求)同光,幫幫舅舅吧。朕真的再也經不起喪子之痛了。 呵,朕絕不會是非不分,若朕能平安歸來,必會找個由頭廢了太子,好好地培 養老三……朕這就再晉你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以後,你便是老三最好的臂膀!
李同光眼光一閃,終道:同光這就去處置。還請聖上賜同光一信物。
安帝馬上拿出袖中小印:這是朕的私印,憑此,便宜行事。
李同光:謝主隆恩。

21、 離宮庭院 日 外
侍衛們紛紛被押走。 李同光對親隨:還有追捕元祿的那些守城軍士,一個也不能放過。 換了素服的楊盈震驚地想要說什麼,卻被頭上還包紮著的杜長史以眼神阻
止。 最終,楊盈只能深吸一口氣,走到李同光身邊:你們皇帝居然還要立李守
基為儲?就這麼放過他了?
李同光:你身為未來的太子妃,和一個外男口唇相接,甚至還要為他服喪,
我不也放過了你嗎?
楊盈:可那是元祿!
李同光:當你選擇留在安都時,就應該知道,這條路上會死掉很多的良心,
很多的人。(猶豫了一下,示意杜長史上前,壓低聲音)你還是多想想自己吧,
這樣的太子,到底是嫁還不嫁?若嫁,以後太子廢了,你該如何自處;若不嫁,
你又要以何種身份留在安都?莫非,你還想再去跟宮裡那位自薦一回不成?
楊盈臉色一白,李同光則匆匆離去。
楊盈:杜大人,我想以北蠻人入侵為由,向安帝要求暫緩婚事。就說,就 說元祿還送來了皇兄的密旨。
杜長史點頭:密旨中還要說,因殿下本來就是使臣,是以聖上亦將兩國之 間的軍情往來聯絡之事託付於你。這樣更容易取信於安人。
楊盈點頭:您想得比孤周全。呵,這樣也好,比起做後宮裡的金絲雀,孤 還是更願意在宮外一展天地。
杜長史:殿下怎麼又作男子自稱了?
楊盈一怔,緩道:對啊,之前才改了回來,今天一著急,又開說說「孤」 了。(苦笑)當初是你們費盡心思才教會了我怎麼捨棄女子的身份去做一個親 王,看來烙印已經烙上,輕易就洗不清了。
杜長史:王者,並非一定是男子。蕭太后,則天大帝,都是一方霸主。 楊盈愕然:杜大人,您以前可不會這麼說。 杜長史:臣以前,也不會想到殿下能從深宮無能的弱質女子,變成如今這
樣英明果決、仁義厚德的主君。(大禮)臣之所以歸來,就是為了一報當日殿 下捨命相救之情。如今戰雲將至,臣欲披肝瀝膽,助殿下在這波譎雲詭里闖出 一片未來。若殿下真能做好這個協力兩國共同抗敵的聯絡官,往後,臣定會聯 絡朝野,為殿下爭來一個能如親王般開府任官的實權長公主之位!
楊盈深深地看著他,最終以手虛扶:孤定當殫精竭誠,不負杜卿之義。 (空鏡,月落 日升)
22、 宗廟外日外
普通的官員們排成兩行,候立於在宗廟之外,悄聲議論。
老臣低聲道:不是說好巳時草演嗎?怎麼拖了這麼久,還不見聖上和二殿 下的御駕?難道有什麼變故不成?
另一臣子:初國公為何不在?
鄧恢和李同光各自交換了神色。

李同光低聲道:朱衣衛那邊有新的消息,可以證實梧國的軍報嗎?
鄧恢:冊立庫被毀之後,朱衣衛各分堂至少有六成衛眾走失,我想查也沒 那麼快。(在李同光耳邊)金沙幫那邊倒是傳了話過來,說俊州已被北蠻所破。 以後那邊的消息,我也送一份抄本給你?
李同光:我們倆的交情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鄧恢:如果聖上出征,你多半會是大將,給我在軍中留個位置,我父親傳 下來的那把唐刀,已經銹了不少了,得多找幾具北蠻人磨磨才利。
李同光眼波一閃:成交。
23、 馬車日內
搖晃的馬車內,一身太子服色的李守基縮在角落,不敢看安帝。
安帝(非禮服)淡淡地:一副鵪鶉模樣,呆會兒要怎麼讓百官相信你配當 太子?
李守基忙坐直:是。
安帝看著鬍子拉碴的他,招手:過來。朕替你凈面。
李守基想了想,只得在安帝面前跪下。
安帝用匕首颳去李守基的鬍子,李守基戰戰兢。
安帝語聲陰毒:朕之所以留你一條性命,只是因為不想再對不起你的母后。
好好地給朕把今明兩天的戲演好,朕出征時,替朕看好家。否則,朕能立了你,
也能送你去和大哥在泉下嬉戲。
他把匕首在李守基深處一按,血痕頓現。 李守基渾身僵直。
馬車停下。 內侍(o.s.):聖駕至!河西王王駕至!
24、 宗廟外 日 外
百官肅立。 禮官(o.s.):自昔聖王,咸建儲貳,蓋將嗣守神器,虔奉宗禋…… 李守基沒帶冠冕,一步步向宗廟丹陛上行去,丹陛的最上端,是安帝俯視
的目光。
李守基看著群臣膜拜於左右,有些眩暈,又有一絲得意。 李守基喃喃:明日等他們換上朝服,那才叫莊嚴肅穆。等孤成了太子,離
那個位置就只有一步之遙。萬一戰場上刀槍無眼…… 他撇了一眼已在百官順位第三排排著的李同光,眼神怨毒。又看了一眼台
階頂端的安帝,眼神轉為志得意滿。 禮官(o.s.):……朕纘服鴻緒,丕承前烈……
(特效)
李守基一步步踏上階梯的腳步,疊畫為北蠻人翻飛的鐵騎。 李守基跪下聽宣的膝蓋,與被北蠻逼著跪下的百姓重疊在一起。 百姓、士兵們被北蠻人砍倒在地,百官們也山呼伏地。 李守基立於皇帝之側,滿眼得意。 北蠻狼主登上俊州城門,俯看城中繁華,一手抓起手下送上的黃金珠寶,

滿眼得意,哈哈大笑。(字幕:北蠻狼主)
25、 俊州城 日 外
城中北蠻人仰頭看著城牆上的狼主。 狼主舉起狼頭杖,一指天空,說了幾句北蠻語,再指遠方。 (字幕:燒搶一日,再攻旻城,以雪合縣之恥!) 城下北蠻人歡呼,轉頭衝進民居搶殺,女子小兒奔逃倒地,城內血流成河。 一張殘破的地圖浸在軍官身下的血泊里。俊州以西不遠,便是旻城,而旻
城之西北,便是歸德原!
26、 離宮書房 夜 內
楊盈發愁道:孤已經按遠舟哥哥走之前教孤的法子和安都分堂聯絡了,可 他們怎麼到現在還不來?
杜大人:殿下稍安,沒準等半夜外宮的守衛都睡了…… 寧遠舟的聲音響起:不用等到半夜。 楊盈驚喜回頭,發現寧遠舟的側影竟然出現在窗外,杜長史意外之極:寧
大人!
他馬上警覺地向門外探頭。 寧遠舟卻抱了如意進來:無妨,外面有分堂的人守著。 楊盈驚晃世如意的身上全是乾涸的血液,她立刻沖了上去:如意姐! 如意虛弱一笑:我沒事。 寧遠舟:她舊傷未愈,又一路來回顛簸,估計是肋骨刺穿了臟腑,安都分
堂的好葯不多……
楊盈:我這有!安國宮裡送了好多補藥! 她去翻箱倒櫃,寧遠舟將如意放在榻上。
如意:我不要緊,說正事。 寧遠舟:分堂的人說已經確認元祿進了安都,你知道安帝收到軍情了沒
有?元祿又人在何處?
楊盈和杜大人都沉默了。 良久,楊盈從脖子中取出一隻錦囊(正是元祿用來裝信那隻),拿出一隻
小瓷瓶:他在這裡。
寧遠舟愕然,如意也猛然坐起。 楊盈:大夫說,他連日奔波,心力交瘁,才……因為安帝想把二皇子叛國
的事瞞著朝野,我擔心他們作賤元祿,就託了李同光找了柴火。其他都送去了 佛寺供養,只留了一點,當個念想。
寧遠舟顫抖著接過了瓷瓶,剛張了張嘴,說出個「元」字,便僵在了原地。 (閃回) 多年前還尚顯青澀的寧遠舟,逗著還是幾歲幼童的元祿玩,兩人一大一小
翹著腳鬥雞,歡笑滿滿。
元祿在寧遠舟的「靈位」前抹眼淚。

元祿在天星峽與寧遠舟配合默契作戰。
元祿笑著丟了一顆糖丸在嘴裡。
楊盈看著寧遠舟宛如石像的樣子,心中大慟:遠舟哥哥。
寧遠舟良久才慘然一笑:我早知道元祿多半會走在我們前面,可沒想,居 然這麼早。
如意劇烈的咳嗽聲傳來,眾人忙聚到她的榻前。 如意搶過瓷瓶,眼圈也紅了。再咳時,已見血花點點。 寧遠舟一狠心:你說安帝想把二皇子叛國的事瞞著朝野?難怪剛才分堂的
人說,明日立儲大典還會照常進行。 楊盈:是。李同光告訴我的。安帝說他畢竟只有這麼一個成年的兒子,所
以…… 如意暴怒:叛國的人還能做太子?難道合縣、俊州數千人的性命就這樣白
死了? 她起身便下下了榻:我要去殺了他!早知道那晚在宮城之上,我就不該念
著娘娘的舊情對他心慈手軟!(推開寧遠舟)放開,別攔著我!
可她動作太大,又引發了一陣猛烈咳嗽,幾口鮮血不斷噴出。
寧遠舟果斷地一掌打在她後頸上,她軟軟地倒在寧遠舟懷中。
27、 離宮卧室 夜 內
如意麵色蒼白,昏睡在榻上。
杜長史為她診脈後搖頭道:寧大人剛才處置極當,老夫雖只是略通岐黃之 術,也能看出如意姑娘新舊傷勢疊加,傷了臟腑,脈像沉澀,才會咯血不止。 必需先寧絡止血,再行溫補之方……總之,只能卧床慢慢調養,切忌移動。
寧遠舟替如意抹去唇邊的血跡,聲音已經恢復了平靜:我明白。所以我封 了她穴,讓她至少昏睡十二個時辰再說。
楊盈:如意姐能留在這兒最好,我親照看她才放心!啊,外頭服侍的是李 同光的人,我不讓她們進來,她們就不敢多話的。
寧遠舟:好。殿下,杜大人,請你們把所知的關於北蠻人和安帝對此的反 應,都詳詳細細地告訴我。
(跳接)
透過卧室的屏風,可以看到寧遠舟等三人絮絮而談。 杜長史展開一幅地圖,說著什麼。寧遠舟趁著間隙看一眼屏風內的如意。 寧遠舟招手,一六道堂道眾入內,寧遠舟向他們吩咐了什麼。
(跳接)
燭焰已經快要燃盡。 寧遠舟進了屏風,換了新燭,走向如意,如意還在昏睡中。 但最後寧遠舟在距榻數尺之遠的地方停住了,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一陣風吹來,明滅的燭光將他的臉映得晦暗不明。 窗邊系著一隻風鈴也不停搖擺。 寧遠舟走到榻邊坐下,握住了如意的手:如意,我突然有了一個很瘋狂的

主意……如果是以前,我絕對不會這麼想。但是……(失笑)多半是受了你的 影響吧?
這時,窗外傳來輕輕一聲。
寧遠舟回頭。
28、 某僻靜處 夜 外
六道堂眾向寧遠舟彙報著什麼。地上被綁著的,正是天門關跟在二皇子身 後的親隨。
寧遠舟踩住他的琵琶骨,居高臨下的審問著什麼,臉色越來越凝重。
他回首看天,天際已然開始隱隱有白光。
29、 離宮卧室 夜 內
寧遠舟重新回到了如意身邊,
他坐了一會兒,然後一揮手連發三彈指,屋中三處的蠟燭先後熄了兩處, 有一處寧遠舟再彈了兩指才熄滅。
寧遠舟閉目,突然,他索身躺在了如意身邊,和沉睡的她臉對臉。
他伸出手,撫摸著如意的臉:等你醒之後,多半會生氣的吧?(失笑)只 求你到時候吼我的聲音別太大,多少在阿盈面前,給我留點面子。(眼神轉為 冷靜,看了一眼窗外已經泛紅的天際)對不起,我不得不這麼做。因為換了你, 也會這麼選擇。
他湊過去,閉目在如意唇上輕輕一吻,再睜眼時,眼中已全是清明與堅決。 (跳接) 卧室內由暗轉明,變為白天,楊盈一臉惶急,勿勿而入,看到如意還在榻
上才鬆了一口氣。這時杜長史一身朝服也奔了進來:殿下,你的銅壺滴漏也被 調慢了半個時辰嗎?壞了,這可誤了立儲大典了!
楊盈把一封信拿給他:不用去了。
杜長史震驚看信,這時,嗚嗚的牛角號聲響徹天際。
30、 宗廟外 日 外
三族打扮的儀衛們吹著牛角號。
宗廟外廣場布置得旌旗招展,莊嚴肅穆。安國大臣全數朝服,如昨日草演 般在宗廟外肅立。
丹陛之上平台上,安帝一身大禮服,在紫煙繚繞的宗廟外升座,號樂即止。
他的身邊,有一座錦緞搭成的冊寶亭,案上供奉著太子冊寶。
安帝俯看著百官。此時,內監鳴九聲響鞭。 內監(o.s.):吉時至,宣皇二子李守基! 李守基一身朝服,戴著冠冕,在紅色龍紋羅傘之下,款步進入廣場。輕鼓
聲為伴奏。
內監(o.s.):鞠躬!
兩側官員彎腰盡拜。 今日的李守基終於滿面紅光,看著俯身的官員們,他臉露笑意。

李守基在階下站定。
內監展詔讀道:有制,冊皇二子李守基為太子!
內監(o.s.):拜!
眾人及李守基都跪下行禮。
內監(o.s.):俯伏興,平身!
眾人起。
內監(o.s.):行冊禮!再拜!
百官又跪下。
李守基興奮地走上台階,內侍打著紅羅傘相隨。
四周一片肅穆。 可就在此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李同光起初還以為自已聽錯了,凝
目望向廣場外時,不禁愕然——一匹空鞍白馬,正向著丹陛馳來! 武官兵士們早已跪下,一時竟不知如何反應。 白馬奔到近前,原本藏在馬腹的下的寧遠舟突然一個翻身居於鞍上,他彎
弓如滿月,一箭向丹陛之上的李守基射去! 箭矢瞬時即至,李守基下意識躲避,推歪身後內侍,那箭正中內侍手中的
紅羅傘柄,象徵著太子的紅羅傘就此被擊飛,滾落一邊。 李同光、鄧恢同時大喊:護駕! 百官後方的的侍衛們這才如夢初醒,紛紛奔上前。 但寧遠舟已然躍下馬來,揮劍而上。文官們驚懼躲避,李同光、鄧恢等武
官想要迎敵,但身著朝服的他們,想去摸佩劍,卻發現空空如也,只能揮舞笏 板,想要攔阻寧遠舟。
寧遠舟人擋殺人,佛擋殺佛。李守基驚懼地向丹陛上方逃跑,卻被沉重的 太子禮服絆倒,只能下意識地向高處爬去。
安帝身邊的內侍們亂成一團,大叫:護駕!護駕!
安帝:基兒!
但他已被數個內侍們不由分說地擁入了宗廟殿中。 寧遠舟擊退數名武臣,在丹陛上與鄧恢和李同光戰在一起。 寧遠舟低聲道:我的目標不是皇帝,只是通敵賣國的李守基,你們真想讓
這樣的叛徒做太子嗎?
鄧恢和李同光眼波一閃,不約而同做出反應,一個被寧遠舟掌風擊退數丈,
一個被寧遠舟劍鋒所傷,兩人同時滾落台階。 前方已無人阻擋,寧遠舟飛身而上,一腳踩住了堪堪爬到最後一級階梯,
已經看到了太子寶冊的李守基禮服長裾。 寧遠舟一把拎起了李守基,橫劍於他脖上。階下百官見此,無不驚呼。 此時,在侍衛團團護衛下的安帝重新出現在殿外:大膽逆賊,你意欲何
為?!
寧遠舟:我自天門關來,我意欲何為,難道陛下不是心知肚明?! 安帝一凜。百官更是大嘩。 寧遠舟:各位稍安勿躁!今日借著大典,我想告訴大家一件事:天門關,
已經被北蠻人破了!俊州城已然淪陷,五千百姓,無一倖免,如今北蠻大軍, 已向著歸德原而去!
除了李同光、鄧恢之外,百官震驚,一時如死一般寂靜,只有李守基抖如 糠篩。

寧遠舟:騙開天門關關門,放北蠻人長驅直入的,正是洛西王李守基! 老臣不敢置信:不可能! 李守基聲嘶力竭:孤沒有,他在說謊,你們別信! 寧遠舟一耳光將李守基打得滿臉是血,接著一聲呼哨,雙手被反綁的李守
基親隨跌撞奔來,他涕淚交加:這位義士說的都是真的!我能證明! 有臣子驚呼:這是二殿下的親隨! 李守基親隨:我一直服侍二殿下,我作證,二殿下不甘為聖上所貶,便借
在關外遊獵之機,與北蠻狼主勾結,叛國通敵,騙開了天門關門!狼主許諾會 幫二殿下登上帝位,交換條件是,二殿下許北蠻劫掠三月,之後每年歲貢糧五 萬石,金兩萬斤!(磕頭)我都說了,求求你放了我兒子!求求你!
百官們更是嘩然。
李守基癱軟在地。
寧遠舟:而你們的好聖上,明知李守基叛國之事,卻仍要冒天下之大不韙,
立李守基為太子!
安帝臉色鐵青。
老臣驚呼:聖上,當真如此?!
寧遠舟:你們不必再問了。初國公為何沒有參加今日的大典?因為他已然 奉密詔離京,率軍迎擊北蠻。陛下,你身為父親,欲護親子,這本是人倫;身 為君王,卻一再欺瞞天下人,以小情而忘大義,不單要護叛國者於羽翼之下, 還要送他上太子尊位,卻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厲聲道:李崇遠!梧帝楊演已然在合縣聯同駐將吳謙,以八百人擊退五 千北蠻,你若從此幡然悔悟,戮力抗蠻,天下義士可以不計前嫌,否則,這便 是前車之鑒!
言畢,寧遠舟利劍一揮,銀光過後,李守基的頭顱高高飛起,飛濺的鮮血 噴洒在彩亭中本應屬於他的太子寶冊上。
在百官的驚呼與慌亂之中,頭顱骨碌碌滾下丹陛,落在了老臣面前。
老臣一閉眼,暈了過去。
——第三十七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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