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為什麼他看起來那麼普通，卻那麼自信……有些男生考40分，他感覺他擁有全世界。」
聽到楊笠的這段吐槽，阮清輝足足笑了十分鐘。
半個月前，洪瑜把Zack推給時，幾乎是抱著破罐破摔的心情。
因為沈宴突然消失，清輝在洪瑜家已經長吁短嘆了半個月，還喝了Steven屯的好幾瓶好酒。
洪瑜在腦中過了一遍所有的未婚男性，比清輝小5歲以上的排除，剩下的就Zack了。
Zack是洪瑜七年前離開投資機構跟過的最後一個項目創始人。
這種toB的項目，盈利是很難的，規模高速增長更難。好在Zack還算量入而出，項目撐到了第七年，還剩60人。
不能說這就是失敗的創業，畢竟小微企業存活七年的概率不到10%。
而Zack也算守得雲開，公司上個月終於被大廠「收購」了，裡面少不得他一番從下跪到上的social。
以前每年逢年過節，Zack都會頗為恭敬的發來祝福，所以洪瑜心中，這至少是個務實禮貌理工男。
周六下午六點半，Zack給清輝發消息，文案簡單粗暴：「吃飯？」
阮清輝愣住：我今晚有約了，明天好嗎
「明天我要飛一趟上海，見一下XX總。」
「那改天。」
在第三次飯點隨約時，阮清輝終於耐住性子，說好。
在北京這種城市，飯點約飯只能是距離一公里之內的同性好友專利。
「Zack看起來完全沒有基本的社交禮貌。」清輝忍不住感慨。
「可能這就是導致他單身的唯一的缺點呢？」Steven為了哄清輝出門好讓他和洪瑜單獨吃頓飯，積極攛掇阮清輝出門。
見面20分鐘內，Zack的提問如下：
「你package多少？」
「那你入職時年薪多少？」
「多久沒升職了？」
「你住哪個小區？」
「那你不是租房咯？」
「平時上下班是開車還是打車呀？」
「你這一級是完全拿不到carry么？」
「那應該可以收被投企業股份吧？」
「至少投資前後他們要送點現金吧？」
「你不會啥事都找阿姨自己不會做家務吧？」
在得知阮清輝自購房是均價十萬的東三環小區後，Zack勉為其難的把她放進了待定名單。
「雖然年紀大了點，開銷有點超出經濟水平，想法也不夠踏實，但清輝人還挺真誠的，搶著買了單，我感覺也是對我印象非常的好。能跟你做閨蜜，一定有過人之處，我覺得可以再接觸看看。」Zack對洪瑜這麼總結見面感想。
洪瑜對著手機翻了個白眼，對Steven說，這個小張啊
Steven氣喘吁吁的在跑步機上問：小張是誰？
「就是前幾天你非讓我給清輝介紹個男的，微信名叫Zack那個。」
「哦想起來了，小張怎麼了？」自打被洪瑜半懟半打趣了幾次後，Steven在家已經收起創投圈那套裝腔文案，對人的稱呼回到了爸媽輩樸實的小X。
「他那個項目被收時也就估值不到兩億，主要都給了投資人，創始人撐死拿到兩千萬，幾百萬意思一下也是有可能的。怎麼就變得像皇帝選妃呢？」洪瑜一連串總結。
Steven邊關跑步機邊擦汗，然後把毛巾丟在沙發靠背，站到體重秤上：哎呀，幾百萬也不算少，這幾年除了P2P行業薅完羊毛把羊都宰了，能套現的創業者1%都不到。
洪瑜瞪他一眼：小張都能這樣，那你豈不是可以上天？
Steven嘿嘿了兩聲，說他這樣呀，主要是因為沒見過什麼錢。剛拿到第一筆錢，有點飄。
「再說想泡我的美女那的確排隊老長了，但我不飄，我是為愛落地。」Steven抓住一切機會跟洪瑜表白，和自我吹捧。
洪瑜回到對話界面，想套路一下Zack。
「你考慮過找女明星么？很多女明星也喜歡找商業精英。」
「女明星也喜歡我這種嗎？」
「你不能盯著迪麗熱巴這個級別的，可以這個美貌不是這個名氣。」洪瑜加碼調侃，她翻了一眼Zack朋友圈，看到了熱巴的電視截圖。
「你還有這樣的資源？那可以認識一下」
洪瑜已經驚呆了。
為什麼一線城市剛剛解決基本生活壓力的男的，已經覺得只有頂流小花的美貌配得上自己呢？
她問阮清輝，你覺得Zack咋樣？
清輝發過來：哈哈哈哈哈哈。
因為第一次搶著買了單，阮清輝「有幸」有了Zack的第二次「面試」。
約在了東山墅。
Zack帶著阮清輝看了三套房，價格從七千萬到一點二億不等。
「這個小區的優點是圈層純粹，最低價七千萬，不會有亂七八糟的小戶型業主混進來。」
「最貴那套我看過，我覺得不值，為什麼要做小區里最有錢的那個人呢？等於都被鄰居蹭了。」
「我買房主要是為了把房票用掉。房票你懂嗎？就是每個人一套住宅稅費利息都很低，這等於在占國家便宜，不買就是吃虧。其實商用房我都有一套了。」
阮清輝全程沒有接話，本來她想問，被鄰居蹭什麼呢？占什麼便宜呢？後來一看中介小哥的表情，她又感覺原本是Zack一個人被看笑話，如果對話了在人家眼裡就是一對二貨。
阮清輝壓根不關心Zack是不是真的買得起東山墅這種北京頂級豪宅小區。
雖然以她的職業常識，這種數字都是可以算得出的。
但阮清輝不是個在工作之外還打起精神的人。
「Zack是我見過的最自信的男生。我平時工作遇到的創業者，比他估值高的多了，都挺焦慮謙虛的，但Zack，就很謎之自信。」面對洪瑜，阮清輝終於鬆弛起來嘮嗑。
「他對你怎麼自信了？」
「他給我發了一張excel，你相信嗎？這個表上我排在第12位。」
這張表是這樣的，按照1年齡、2顏值、3身高、4胸圍、5腿長、6學歷、7父母職業、8房產情況、9年收入、10性格打分。
剛畢業的22歲投資機構美少女、掛著藝術品投資遊山玩水主要曬酒店的「富二代」排前面，阮清輝也就忍了。
阮清輝發現還有三位「身份不明」的女士排在自己前面，她怒向膽邊生，質問Zack：「這些是幹嘛的？」
原來在「成功套現上岸創一代」的Zack心裡，「未來老婆」和「婚外女友」是混排打分的。
而有些女性，雖然在第一種競爭並不入圍，卻以單項滿分成功佔據「女朋友」三甲。她們分別是：
夜總會工作並相遇，但第一次之後再也沒跟Zack收費，「深深愛他」的Amy；
給兩個已婚男士當過二奶，「遇到Zack才重新相信愛情」，並且在東三環豪宅小區有兩套房的Betty；
職業不明學歷不明原生家庭不明，卻以「比媽媽桑還善解人意柔情無限」又「隨叫隨到不找她她絕不出現」征服Zack的candice。
阮清輝覺得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Zack笑嘻嘻的回復：「其實名次不是靜態的，你可以努力努力，脾氣這個是可以改的，我改天讓你跟她們認識一下，學習起來。」
「如果你爸媽有條件支持你再買一套房子，特別是全款，也是可以加分的。」
「你這個年紀，再不抓緊，已經趕不上結婚的趟了。女朋友的競爭其實更激烈。」
「我不是只看絕對年齡的，女孩子還是要積極健身養生，看起來年輕，也能少減分。」
阮清輝氣急反笑，說：「哎呀，我有個好朋友在連載小說，寫都市女性約會精英男性的。」
「哦？需要採訪我么？」Zack問。
「不用不用，你看這個地址，今晚你等你的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