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鳳九聽聞阿蘭若這樣問著，心下倒是有些琢磨不透阿蘭若的心意了。
　　
　　她緩了一緩，想起她四叔曾經說道「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俗語，便尋思著阿蘭若同沉曄到底也算是經歷了千難萬阻，兩人的姻緣斷是不會因此斷送，便暗自吸了口氣，話中含著些勸慰的意味：「緣分這東西，我向來便是相信的。譬如我同帝君吧，我喜歡他，便是因他救我而起，他喜歡我，自然也有我們的緣法在其中。」
　　
　　她想了想，又接著說道：「即便我同他真的無緣，但是經過了這麼多事，自然也會生出幾分緣分來。我瞧著你同沉曄一起經過了這麼多事，自當有你們的緣分。」
　　
　　阿蘭若聽著鳳九一番苦口婆心的緣分之談，心下倒是覺得鬆快了許多，她復拿起杯子喝了口茶，眼角眉梢里無不埋著幾分回憶：「殿下這樣說也不無道理，我原先也是這樣想的。後來我方得知，原來幼時呆在蛇窩裡，沉曄便已經拿血喂我，這應當算是一種緣分。當我真心的悅愛他，真心的想同他在一處時，便將他囚禁在身邊，想著終有一日定當是能夠打動他的。而後我們漸漸心意相通之時，卻聞得他想要殺我，我心中何嘗不曉得他對我是有情誼的，只是這情誼太過微薄，以至於這薄薄的幾分情誼，總是抵不過我們之間原本的糾葛的。」
　　
　　這一番話阿蘭若說的是不痛不癢，彷彿只是在闡述一件事實，但鳳九在一旁聽著，總覺得有些悲涼，阿蘭若的一些事她在阿蘭若之境是經歷過的，彼時她已經感慨自己同帝君的那些糾葛和阿蘭若沉曄相比根本什麼也算不上，現下聽來，更覺得自己已然比阿蘭若幸運太多了。
　　
　　鳳九從前聽她家總喜歡故作風雅的老頭吟過不少詩詞，有一首有一句她記得倒也是十分清楚，好像還是一位女詞人寫的，說是什麼「物是人非事事休。」她覺得用在阿蘭若同沉曄的身上竟是有些妥帖。
　　
　　即使人現下已然完好無損，心境卻已經不同往日了。
　　
　　她心下想著是不是要同帝君商量商量，先暫時不要將沉曄的腿打斷，免得阿蘭若已經沒了照顧的心思，到時候換做別的小宮娥來照料，對沉曄有了不該有的心思該如何是好。
　　
　　不知不覺，月已至中天，鳳九覺得自己的夜聊真的是十分失敗，竟也想不出什麼奇方妙法，然而她白鳳九還有一點好，既然想好了要撮合兩人，這份心情一時半會便不會變化的。
　　
　　也許她這個腦袋想不出什麼聰明的法子，但是還有她家帝君在，怎麼會怕沒有法子呢？
　　
　　再說糯米糰子阿離最近悄咪咪的傳消息給她，說是白滾滾在外面惹到了一朵小桃花，讓她十分的期待，畢竟現在自己的日子越過越舒坦，這種八卦當然要好好挖一挖，必要時去往崑崙墟之時同她姑姑白淺通通氣，免得姑姑許久不聽八卦閑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