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七章 值得
「你們看什麼看，全程你們都在做著見證。老子罪也賠了，是他們不認，出爾反爾。後來老子為他們著想，怕他們受到宗門懲罰，故意提出挑戰，又是他們實力不濟，才死於我手。老子行得正，坐得端，一切依宗規行事，你們有什麼可瞪的？」
凌空立於虛空，卓凡看到內門長老供奉那一雙雙怨毒的眼睛，不由怒目而視，大聲喝道：「再看，信不信我挑戰你們？」
唰！
原本憤怒的眼神，在卓凡這一聲威脅之下，竟是齊刷刷地扭過了腦袋，脖子微微縮了一下，不敢再向那怪物看一眼了。
只因為這個威脅，實在太有殺傷力了。
卓凡的實力，眾人親眼所見，深不可測，即便是他們化虛境的長老供奉，也沒看出此子的底線究竟在哪裡。
因為，在這一戰之中，卓凡出手雖然有神魂之威，卻壓根沒有露出他的神魂，所以眾人也不好判斷。
但正因為此，人們就更加畏懼於他。畢竟，神魂本尊出體，才能發揮神魂最大的力量。這小子連神魂都沒出體，就輕輕鬆鬆將兩位長老乾死了，如此實力，他們誰還敢惹？
只能是心中鬱悶一下，哀嘆連連，這樣的實力，還當個地位最底層的雜役弟子，實在是太賴皮了。
如此一來的話，他不是看誰不順眼，直接挑戰，要誰死就誰死么，宗規也奈何不了他。誰讓魔策宗立宗之本，就是以下克上，生死無論呢？
唉，以後的日子難辦了，以前長老供奉間互毆，還有個說理的地方。現在出了這麼個怪物，以弟子身份在這兒鎮著，內門還怎麼敢再惹他？
這簡直就是為長老供奉們準備的血刀啊，誰惹誰死！
止不住地搖著腦袋，現在該輪到內門忍氣吞聲，唉聲嘆氣，窩囊度日了！
冷冷地瞥了這群長老一眼，雜役房眾人登時發出了陣陣冷笑，即便是內門外門的弟子，也是止不住地露出輕蔑之色。
看來……以後還是往雜役房投奔好了，內門很明顯已然過氣！
唰！
見那些老傢伙不敢再吭聲，卓凡一個閃身，陡然落到了地面上，奎狼等人則是趕忙迎了上來，臉上皆是激動之色。
「卓管家，沒想到您竟然這麼強，連化虛高手都能輕鬆解決，當真是我宗門弟子中的第一人啊！」奎狼豎起一根大拇指，當即誇道。
其餘眾人也是一臉讚歎，連連點頭。
緩緩擺了擺手，卓凡不置可否地一笑，接著看向他們淡淡道：「先別忙著拍馬屁，剛才你們那副臭臉我可是都看在眼裡，是不是覺得我讓你們賠罪道歉，心裡不滿啊？」
呃……
不覺一滯，眾人不禁互相看了一眼，皆是尷尬地撓了撓腦袋。
「呵呵呵……卓管家，我們那不都是不知道您的想法么，要早知道的話……」
「早知道就露餡了！」
奎狼還沒說完，卓凡已是擺擺手打斷了他，不屑地撇撇嘴：「其實我布這麼大一個局，皆在一個心字。欲要讓這兩個老頭上鉤，必要攪亂他們的心境。一來容易挑動，二來降低他們的實力。大怒之下，力量強而不凝，我估計他們剛剛根本連六成功力都沒發揮出來，不然我怎麼可能神魂不出，就輕易幹掉他們了？」
「而擾亂心境的最好辦法，必是大喜大怒大悲瞬間轉化，所以剛剛我才讓你們配合著將他們的喜意調到最高，再給他們一個狠狠地打擊。果然，腦袋紛雜，心境大亂，完全被我牽著鼻子走了。所以魔在心中，這四個字，你們幾個都好好學著點吧！」
「是！」彼此對視一眼，四人皆是躬身拜道。
只有鬼虎起身後，眉頭依舊微微皺著，看向卓凡瓮聲瓮氣道：「卓管家，我鬼虎在雜役房的意圖，您應該能看得出來。不知這心境修鍊，究竟該如何從事？先前我與赤峰交手，他便說我心境不夠，您這次又說心境大亂，實力大降，可是這心境修法……」
「好了，你不必多說，我可以老實告訴你，心境不可修，只有煉！」緩緩擺了擺手，卓凡定定出聲。
眉頭不覺一挑，鬼虎滿是不解。
沉吟少許，卓凡淡淡道：「心境不是修為，能吸靈氣，修體魄，修元神，它是歷練和感悟。歷練不到，心境不成，感悟不通，心境難破。所謂菩提樹下，一朝頓悟的有。歷經千百難，仍舊渾渾噩噩的也大有人在。所以各人境遇不同，心境自然不同。」
「什麼，那這樣一來，我修心境豈不是根本找不到方向？」不覺身子微微一震，鬼虎一臉不甘得道。
不覺摸了摸鼻子，卓凡眼珠左右轉轉，最後嘆口氣道：「唉，老實告訴你吧，先前我對你不是很上心，所以就沒提點你一個秘密。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心境歷練也一樣。跟著大智慧的人，多多少少會沾那麼一點靈氣，至於能沾多少，全憑悟性。若是你想在心境上有大提高的話，可以多和袁老接觸一下！」
「那個鍛骨境的小老頭，他有什麼用？」不由一驚，鬼虎不明所以。
伸出一根手指來回擺了擺，卓凡不屑地撇撇嘴：「有眼不識泰山的東西，袁老那是歷經百難之人，心境極高，通達明理。老子現在還經常要跟他老人家談經論道，你居然還不屑去跟隨，實在是不識寶山啊。況且，你以為他真這麼簡單？哼哼……若非看你這次為雜役房出力這麼多，是真心投奔我們這裡，我才不會跟你分享這個小老頭呢！」xdw8
眼睛不覺狠狠眨了眨，鬼虎依舊不明其意，但是他也算聽懂了卓凡的意思，好像這個老頭兒真的不簡單，連卓凡這樣的大才都真心地敬重於他！
「鬼虎師兄，那老頭兒人不錯，應該是高人，你去吧！」這時，奎狼也開口道。
鬼虎一愣，問道：「你怎麼知道？」
「因為他有時說的話，我一句都聽不懂！」
臉頰忍不住一抽，鬼虎一頭黑線瞬間落下，真恨不得揍這奎狼一頓。聽不懂他說的話，就是高人嗎，你這什麼邏輯？
可是奎狼的下一句話，卻是讓他驀地身子一震，面色兀然肅穆了起來：「可是他的話，卓管家都能聽懂。所以我認為，他們的心境是一個層次的，我們還差得多！」
眉頭深深皺起，鬼虎思量許久，終是鄭重地點了點頭。
既然師父說卓凡心境極高，卓凡又推薦袁老，奎狼又在旁作證，那這個老頭兒就絕不會錯了。也許，他身上還真的有可以幫助自己提高心境的東西。
想到這裡，鬼虎急急抱抱拳，辭別眾人，向雜役房跑去：「卓管家，各位，在下先告辭了！」
說著，鬼虎一溜煙兒不見了蹤影。
眾人見此，不由愣了片刻，接著便是失笑出聲，卓凡也是忍不住搖頭笑笑，嘆道：「這小子還真是一根筋，跟厲老那些武痴一個路數，本來就不是做探子的料，我早就明白，但還是考察了他這麼長時間！唉，看來我的人生第四重境界還沒到啊。否則的話，光看這個人，我就該知道他值不值得信任了，何必糾結這麼久？呵呵呵……我自己也還得再歷練下去啊！」
「行了，別謙虛了，你還用再歷練？你要是再歷練下去，該成老妖精了！哈哈哈……」
然而，卓凡話音剛落，一聲大笑卻是陡然響起，接著便見陽煞三人急急奔來，陽煞更是看向卓凡，如同發現新大陸一樣，滿是驚奇之色，連先前卓凡挑他精英門的怨恨都不計較了，誇讚道：「好小子，真不簡單，藏得也太深了吧。居然以一敵二，把兩個長老都幹掉了。你要是進了我們精英門，去參加雙龍會，必定能幫我們進入中三宗的領域，那可是千古功績啊！」
陽煞抱著卓凡的肩膀一陣搖晃，興奮連連，但卓凡卻是面色冷漠，輕笑出聲：「抱歉，我可沒打算入主精英！」
「咦？怎……怎麼……」不由一愣，陽煞與其餘二煞彼此看了看，皆是不明所以：「你這搞什麼鬼，經此一戰，你已然名揚宗門了，就算要進精英門，也沒人能攔得住你，你怎麼又變卦了？無月邀你進宗，不就是為這一刻嗎？」
不覺輕笑一聲，卓凡不置可否：「邪無月讓我進來的目的，是參加雙龍會，但並非入精英！」
「你不入精英，怎麼參加雙龍會？精英門，就是為了培養參加雙龍會弟子準備的啊！」
「那抱歉了，這個規矩要改一改了。這次的雙龍會，所有弟子，必須從我們精英雜役房出，其他的一概不受，包括精英門在內！」眼睛微微一眯，卓凡大喝出聲，面色堅定。
可是此言一出，眾人皆是大驚，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他這，又是什麼意思？
掃了眾人一眼，似乎看出了他們心底的疑惑，卓凡不由摸了摸鼻子，冷冷道：「這次的事，說到底是精英門挑釁在先，就算是受內門指使，但掛的是精英的名號。我剛剛說過，雜役房丟的場子，我會全部找回來。剛剛是向內門找回的，現在我要向精英門找回了。你們不是說我們臭雜役不配入精英嗎？那好，你們要想參加雙龍會，給我來雜役房當雜役吧。只不過，你們配不配當雜役，可是我說了算了！」
「這……這是搞哪出，這話又不是我們說的，那兩個小兔崽子惹的禍，為什麼我們來收拾？況且，他們已經被你殺了。」不由一怔，陽煞頓時一陣無奈，勸道：「卓凡，就算你天賦異稟，我們離不開你，你也不要太任性了吧。」
「就是這麼任性，事關我手下弟子尊嚴問題，老子絕不讓步。」不覺冷哼一聲，卓凡堅定開口：「你們去跟邪無月說，他若答應，我去參加雙龍會，若是不答應，我就安心在這兒做個雜役頭子，也不錯！」
身子不由得一震，冥府三煞彼此對視一眼，皆是面色漸漸陰沉了下來，有些不悅。
但是奎狼等人看向卓凡的眼神，卻是頓時肅然起敬。這卓管家，當真是這雜役房的大管家啊，為他們爭取他們所有的一切，敢跟長老供奉宗主叫板！
難怪那魔策四鬼一直死心塌地地跟著他了，看來為的不只是利益，還有兩個字，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