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6 亦步亦趨

    不過內視星圖裡的簡介好像沒有任何變化？

    江曉閉著眼睛感受了一下，道：「好像是凈淚和傷淚。」

    聞言，秦望川稍顯失望的說道：「沒有域淚領域么？」

    雖然是一星雙技，但是…最強勢的沒吸收到？

    秦望川急忙調整好狀態，道：「已經很好了，已經很好了。」

    宋春熙握緊了拳頭：「太棒了！一星雙技啊！」

    一旁，那個永遠沉穩的江鴻，依舊彷彿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他只是默默的一揮手，一道白色的火苗出現在了江曉的身上。

    秦望川急忙後退，看向了江鴻教官。

    江曉也明白教官是什麼意思，他催動星技，鼻子微微一酸，眼眶中升起了一層霧氣，一滴滴雨水滴落下來。

    但是，江曉身上的白色火苗，卻是在干擾他的星力運轉，截斷了江曉的星力。

    所以這本該是一場持續不斷的大雨，卻是變成了一層雨水，拍了下來。

    江曉顯然在繼續努力施展星技，所以又出現了一層雨水。

    這兩層雨並不大，稀稀疏疏、且斷斷續續，但那白色的火苗卻已經被地一層雨水給撲滅了！

    火苗竟然只是有效的攔截了江曉1次，凈淚效果竟然如此驚人！

    根本用不著第二層雨水，江曉已經成功了。

    鉑金·凈淚，只要發動出來，似乎就能凈化一切。

    江曉根本不需要維持這場大雨，只需要催動一次，讓一層雨水落下來，就可以清理雨水範圍內的負面效果。

    看起來，那火苗像是被雨水澆滅的。

    但實際情況並非如此，白色火苗代表了負面效果，任何一種加在江曉身上的負面狀態，應該都能夠被這雨水沖刷的一乾二淨！

    江鴻教官終於點了點頭，卻是開口說道：「使用傷淚，看看效果。」

    江曉微微仰頭，看向了霧蒙蒙的天空，凈淚只是讓他眼眶含淚，而傷淚，卻是直接讓他的雙眼中流出了滾燙的淚水。

    霎時間，

    傾盆大雨便落了下來。

    也就在這濃郁的星力之雨滴落在眾人身上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呼吸微微一滯，呼吸有些困難。

    如酸雨般的星力之雨，浸透了他們的衣衫，灼燒著他們的皮膚，持續燃燒著他們的生命力。

    一秒兩秒還好，時間長了，那種疼痛感和生命流逝的雙重感覺讓人們苦不堪言。

    更加可怕的是，相比於身體上的疼痛，心靈上的折磨才是更加恐怖的。

    「呵…呵……」一向沉穩的江鴻教官，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身子一閃，迅速消失在原地。

    看來，

    哪怕是泥人，也有幾分情緒哦？

    秦望川伸手想要去抓住江鴻，想要讓他帶自己走，卻是晚了一步。

    秦望川急忙向外走去，但是卻發現，這場雨的範圍好像很大，一眼望不到盡頭，起碼在視野範圍內，統統被這場大雨籠罩了。

    韓江雪頭顱低垂，一手捂住了雙眼，身子微微有些顫抖。

    而一旁的夏妍，卻是已經哭了出來。

    她用過無數次域淚星技，每一次都會哭泣，每一次都有眼淚流出，但是自始至終，她從未哭出聲來。

    這只是一種星技，並不是一種心情。

    夏妍能很好的控制好自身情緒，而在這場由江曉召喚的星力之雨中，夏妍的情緒再也控制不住，竟然隱隱有崩潰的趨勢。

    「嗚嗚…嗚嗚嗚……好想家，好想吃鍋包肉……」夏妍輕聲抽泣著，雨幕中，她看到了韓江雪低頭不語的模樣，邁步上前，撲進了韓江雪的懷裡。

    「小，小皮……」一旁，宋春熙背靠著大樹，雙手捂著臉，聲音有些哽咽，「停，停下來，春熙姐求你了，停。」

    江曉停下了傷淚星技，實際上，他和所有人一樣，都在承受著身體和情緒的雙重打擊。

    鉑金傷淚，比黃金傷淚每秒燃燒的生命值更多，速度更快。

    最致命的是，它更能打擊目標情緒。

    夏妍曾經受到過黃金品質的傷淚洗禮，她很傷心，很難過，但是她想要以牙還牙，想要報復回去。

    而現在，當她承受了鉑金品質的傷淚，她真的哭出了聲，傷心的情緒並沒有引起她的反彈報復，反而帶著她回到了家鄉。

    她剛才說什麼？

    鍋包肉！？

    在江曉的傷淚之下，她被引導成為了由思鄉引起的各種低落情緒。

    每個人對此星技的表現不同，可以確定的是，宋春熙並不是因為思鄉。

    宋春熙雙手捂著臉，背靠著大樹，緩緩的滑坐在地，濺起了一灘污泥，最後將腦袋深深埋入臂彎之中，不言不語，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在場的幾人中，除了率先感覺不妙，迅速逃跑的江鴻教官之外。

    韓江雪和秦望川都足夠的堅強，足夠的冷靜。

    她懷抱著夏妍，不斷的揉順著她的背脊，無聲無息的安慰著夏妍，本人並沒有任何崩潰的跡象。

    而秦望川，他在笑……

    苦澀的笑，無奈的笑，甚至是可能帶著淚水的笑，只不過這場大雨滂沱，分不清他臉上的濕痕是什麼。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傷淚之中，無人倖免，就連使用者江曉也是如此。

    他自己召喚了星力之雨，那星力之雨就像是個白眼狼，反過來還灼燒著他的身體、降低著他的情緒。

    江曉的情緒同樣不好，迅速跌入谷底，那些苦痛之事又被勾了出來。

    這是一個很神奇的星技。

    正常情況下，是先想起了難過之事，你的情緒才會低落。

    而這星技，是強行讓你情緒低落，而你本人也會根據低落的情緒，自行搭配出來合適的往事。

    對於江曉來說，是雪原中數十次的死亡，隨著雨水持續，失落漸漸演變成了對這幾年的不滿與怨念。

    這本不該出現的情緒和觀點，就這樣冒出了頭，毫無預兆。

    奮鬥，而且還伴隨著成功。

    這幾年的旅程本該是一份完美的答卷，本該是讓江曉欣慰與自豪的。

    而現在，江曉只是覺得很累，真的很累。

    過一個幸福的除夕，都成為了最奢侈、最珍貴的回憶。

    人生，

    真的就該如此么？

    ……

    華夏西北，厄夜山下。

    一柄巨刃，閃爍著鋒利的寒芒，刃尖點在了九尾的喉嚨上。

    而帶著面具的九尾，本有無數種方式化解對方的攻勢，卻是在那一瞬間，動作慢了下來。

    二尾眉頭微皺，面色嚴厲，聲音有些沙啞：「你怎麼了。」

    九尾緩緩的將巨刃插在地上，一手按在脖前的刃尖上，輕輕向外挪去。

    二尾順著他的力道，挪開了巨刃，不解的看著他邁步上前。

    她以為這會是一種新的培訓方式，她認為他會出其不意，暴起攻擊。

    卻是未曾想到，九尾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伸出雙臂，緊緊的抱住了她的身子。

    二尾面色錯愕，有些手足無措。

    兩人擁抱的次數並不多，之前只有兩次。

    每一次，都是在他江濱市的家中，在他的家門口。

    而每一次，都是他經歷了萬千困難，功成歸來。

    在這僅有的兩次擁抱中，二尾並未推開過他，她認為他有資格得到這樣一個溫暖的懷抱。

    或是安慰，或是鼓勵。

    自然而然的，二尾認為他的本體那邊，應該是和開荒軍前往了某個特別兇險的異次元空間歷練，經歷九死一生，活著走了出來。

    但是這一次，與之前的兩次不同。

    他的肢體語言不同，他的手臂勒的很緊。

    所以…這次的特訓，比雪原中無盡的死亡更觸動你么？

    二尾一手輕輕的揉了揉九尾的腦袋，卻是再沒有詢問，而是開口說道：「沒事就好。」

    懷中的人沒有半點反應，沉默異常。從他那用力的雙臂，二尾感受到了他翻騰的情緒。

    她輕聲道：「休息半個小時。」

    山崖之上，兩位學徒坐在懸崖邊，看著不同的風景。

    斐薛悄悄的打量著身旁的人，

    而殷妮懷抱著橘貓，靜靜的看著曠野中的兩位逐光人。

    她輕聲說道：「你說，小九和師父是不是一對戀人呀？」

    斐薛回過神來，看向了下方的曠野，而在他的視線里，只能看到一片黑暗，他好奇的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殷妮悄聲道：「他們在擁抱哦。」

    斐薛：「……」

    曠野之中，

    九尾終於鬆開了手臂，向後退開數步，轉頭看向了插在地上的巨刃，用力抽了出來。

    然後，他邁開腳步，轉身離去，向著那漆黑的曠野深處走去。

    沒有目的，沒有目標，剛剛屏蔽了通感的他，只是需要靜一靜，整理一下情緒。

    二尾張了張嘴，卻是沒說出話來。

    她握著手中刀，看著那背影，默默的邁步跟了上去。

    亦步亦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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