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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所属书籍: 魔幻手机

警察插手了。王天霸终于有了可以不剁人家手的理由。小武和孙飞燕都有些舍不得那十万块钱,其实王天霸也舍不得,但他认为这时候应该忍痛割爱。

当晚范总和三个小偷在一个酒吧的包间见面。范总沉吟了半晌,说:那就过两天再剁。剁完了你们就离开北京,警察找到我,我就给他们来个死不认账。

王天霸:范总。您一个商业巨子,亿万富豪,干吗跟这么一个小人物过不去?

范总:我这人有个原则,有恩可以不报,但有仇必报,不管是谁。这俩小子把这事捅劳动局去了,害我损失了几百万。虽然不多,但我咽不下这口气。

王天霸:那怎么才能使您咽气?

范总:那个民工已经拿到钱了,八千块,今天夜里就坐火车回家。你们去一趟西站第三候车室,钱偷出来就是你们自己的。

王天霸摇了摇头。

范总:为什么?

王天霸:第一,盗亦有道。那是人家救命的钱。我们要偷了这笔钱,那等于是杀了个人。第二,我们只偷手机,不偷钱包。那不在我们的工作范围之内。

范总有些匪夷所思地望着王天霸,一个小偷,还有这么多理论。

范总:都是偷,有区别吗?

王天霸肯定地说:有。这是原则问题。

范总:那剁手呢?

王天霸:飞燕,把剁手的定金还给范总。

王天霸望着孙飞燕,但孙飞燕还在犹豫,她真的舍不得。孙飞燕和小武的反应都被范总捕捉到了,他立刻和他们用眼神完成了交易,然后,起身朝外面走去。

王天霸叫住了范总,范总笑呵呵地停了下来,以为他回心转意了,没想到王天霸说:我替那个民工求个情,看在人家一片孝心的份上,您就别再难为他了。

范总:我说了,有恩可以不报,有仇必报!我不蒸馒头蒸口气!

范总转身走了出去。王天霸望着他的背影,悠悠叹道:长得跟馒头似的。

当天夜里,孙飞燕趁王天霸睡着的时候,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和小武一起来到西站。民工二愣子还傻呵呵乐呵呵地坐在第三候车室等车,八千块钱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小武和孙飞燕的手上。

 

小千向警察说明了情况。从小偷的言语中小千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三个小偷是受范总指使来砍手,而且这三个小偷丝毫没有要给范总遮掩的意思。

从派出所出来,楚楚如愿以偿地请恩人吃了顿饭,在东直门簋街。这地方原来叫鬼街,因为来这里的人都是吃夜宵的,一直吃到天亮。谁才会在夜里活动,鬼呗。后来政府觉得鬼街不太好听,挺恐怖的,又有封建迷信之嫌,于是改名为簋街,倒是更贴切。

楚楚把玩具娃娃还给了小千。关于发光的事情,两个人都很奇怪,二人琢磨到夜里十二点,还是没琢磨明白,第二天小千还要接着找工作,楚楚也要上班,于是决定先回家再说。

以前小千从不觉得一个女孩子深夜十二回家会有什么大不了的。但这两天他不这么认为了,发话要送楚楚回家,楚楚当然没有拒绝。她这两天实在是被吓怕了。而且楚楚事先声明,出租车费由她来出,小千更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楚楚住所的楼下停了一辆奔驰。小千看到那辆奔驰,本能地一阵心有余悸。范总开的也是奔驰,这小千知道。而楚楚看到那辆奔驰的时候,却是另外一种反应。他迟疑了半晌,悄悄对小千说,帮个忙好不好?

小千:怎么帮?

楚楚:冒充一下我男朋友。奔驰车里那个,老缠着我。

小千心虚地朝奔驰车看了看,他不想掺和到这种尴尬的关系里去,他是一个不爱惹事的人,真的很怕跟谁再起冲突。

楚楚:放心,不会打起来的。

楚楚似乎看出了小千的心思。不由小千推辞,楚楚搀着他的胳膊,亲昵地朝楼里走去。小千紧张极了,眼睛更不敢朝奔驰看。

奔驰车里坐着当然是游所为,此时他正凝视着手里的一个小盒子,盒子里放着一个小闹钟。上次听楚楚说,她早上总是因为起不了床挨何蓝的骂。他不希望自己心爱的人会挨骂,不管骂她的人是谁。游所为正在沉思,忽然一个熟悉的背影走进了他的视线,而她,正亲昵地搀着一个男孩子,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游所为的内心像针扎的一样,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楚楚进了家之后,急不可待地来到窗口,悄悄从窗帘的缝隙中朝楼下看。

游所为发动了奔驰车,开了出去。

楚楚默默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泪水流了出来。

小千不解地望着他:你怎么了?

楚楚失落地说:他相信了。

小千:啊?你喜欢他呀?那你……唉。

小千也不傻,马上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楚楚大步走进了厨房,打开电饭煲,盛出一碗米饭大口吃了起来。小千再次被他惊得目瞪口呆,他刚才亲眼看到她在簋街已经吃了五碗米饭了。

回到家,小千把玩具娃娃拿了出来,玩具娃娃在灯光下再次放射出了七彩光芒。只要放在灯光下,它就喊,“吃饭了吃饭了。”一放到阴影里,马上就喊,“饿死了饿死了。”小千琢磨了半个小时后,那玩具娃娃忽然喊了一声,“吃饱了吃饱了。”而后就再也不发光了。

小千大概明白了一件事,这个娃娃一定是在充电,像太阳能一样,只不过充得不只是太阳光,只要是光就行。吃饱了,大概就是充满了。

他打算过两天再给化梅,化梅说了,弄明白了再给她,现在他还没弄明白呢。

 

这一天化梅和小千同时找到了工作。

化梅早上来到艾瑞克食品有限公司应聘,又碰壁了,离开公司的时候,在前台和一个人擦肩而过。化梅心情不太好,没有注意到那个人,但那个人却一眼认出了化梅。这个人就是艾瑞克食品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兼董事长——游所为。

公司这两天正在招聘,游所为当然明白化梅是来干什么的。

化梅刚刚走出艾瑞克公司,就接到了人事部经理的电话,说有个总经理室秘书的空缺,问她愿不愿意。连日来的应聘早已搞得化梅进疲力尽,哪里还敢挑剔职位,立刻就答应了,而且立刻就上了班。当化梅看到总经理的时候,一下全明白了,对游所为感激不尽。

小千那边没那么顺利。何蓝打心眼里看不上陆小千。他好像除了点头和摇头之外,就没有别的表达方式。这样怎么谈客户?要知道,楚楚可是介绍他来应聘业务员的,业务员必须得特别能说、会说才行。

何蓝真的不想用陆小千,可架不住楚楚的软磨硬泡,只好答应给他一个机会试试,让他第二天来上班。另外,何蓝也想借此机会,替楚楚还了陆小千那个人情。

小千出了某年广告公司就迫不及待地找了个电话亭,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化梅。当化梅告诉他,她已经在艾瑞克公司上了半天班,小千更加兴奋,立刻约她下班一起庆祝一下。他摸了摸钱包,决定请化梅吃麻辣烫。麻辣烫五毛钱一串,二十串才十块钱。还够。

但这个约会出了点变故。变故出在化梅身上。快下班的时候,游所为忽然提出让她陪他吃个晚饭。游所为叹息一天了,化梅能看出他有很重的心事,也许他是想找个人倾诉一番,排解一下。他救过自己,怎么说这个请求也不过分,怎么能拒绝一个恩人的请求呢?于是化梅答应了下来。同时又在犯愁,她不知道该怎么通知小千,小千没有手机。

当小千从化梅的脑海里冒出来的时候,化梅忽然有一种隐隐的担心,她有点不太想让游所为知道自己有男朋友。为什么?她自己也不确定。她知道小千可能已经到了公司楼下,只能祈祷别和他撞上。

游所为的奔驰停在地下停车场,这让化梅稍微轻松了一点。但奔驰刚出了地下室,化梅就看到小千了,他正在公司楼下的一个台阶上坐着,低着头琢磨着手中的那个玩具娃娃。奔驰车显然是要从小千的身边驶过。化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为什么这么心虚,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在心里祈祷小千不要抬头,他一抬头便很容易能看到她。

意外没有出在小千身上,却出现在了游所为身上。奔驰车从小千身边驶过的时候,小千没有抬头。化梅刚刚松了口气,游所为忽然踩了刹车,又倒了回去,化梅的心再次提上来,不知道游所为要干什么。

化梅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游所为把车倒到小千的面前停下了。小千一抬头,便看到了奔驰车里的游所为和化梅,他怔住了。化梅上班第一天,就坐上了奔驰?化梅身边的那个男人,为什么看上去这么面熟?

游所为很平静地对小千说:我不会再缠着楚楚。不过我仍然不会跟何蓝有什么关系。我现在也有女朋友了。

游所为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用手指了指化梅。小千怔住了,望向车里的化梅,化梅也怔住了,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游所为发动奔驰开了出去。小千仍旧呆呆地站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

化梅万分意外的是,小千竟然认识游所为。可是她中午就告诉了小千,自己在艾瑞克公司上班,小千为什么只字不提?化梅一时捋不清这里边的关系,正有些摸不清头脑,游所为就向她道歉了:对不起啊,没争得你的同意,就……

这个自作聪明的人当然也想不到,化梅和小千竟然认识,而且,还不仅仅是认识。

化梅留了个心眼,没把自己和小千的关系吐露出来:没关系的。您当时为什么要……那么说?

游所为叹息着说:我喜欢一个女孩子,可惜他已经有男朋友了。

化梅:就是刚才那个?

化梅有点不敢相信,也不敢想,可如果不是那样,游所为为什么要告诉小千说不会再纠缠着那个什么楚楚了呢?

但是,游所为点了点头,使化梅的怀疑得到了确认。

化梅:您不会认错?

游所为:不会的。他连衣服都没换。

化梅:会不会是穿了同样一件衣服,您认错了?

游所为:就算我认错了他的人,也不会认错他手中的那个玩具娃娃。

这就让化梅无法不相信了。那个玩具娃娃,小千要送给她的玩具娃娃。一种受辱的感觉袭上化梅心头。就在这个时候,化梅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她接了过来,接着便听到了小千急促的声音:化梅你听我说……

化梅不客气地挂掉了电话。小千知道化梅生气了,立刻给楚楚打电话。

楚楚:我明白了,你别担心,不会是真的。

小千:可我怕我女朋误会我。

楚楚:哦。对不起啊。要不我出面请你们俩吃个饭,当面跟她解释一下。

小千:看看再说吧。你说,他们那个总经理会不会因为你不理他,打我女朋友的主意呀?

楚楚:不会吧,游总不是那样的人。

在这一点上,楚楚对游所为还是有信心的。在她眼里这真的不是一个多大的误会,她能猜出游所为的动机。因为她那一招她也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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