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儿。”老邢是分局预审处的科长,一直是武树的运作对象,逢年过节都少收不了武树的烟酒,所以在这个关键时刻还是能给他出出主意的,“其实这事算什么啊?那个民警不就没背出《六不准》吗?他也没有违法违纪,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吗?哎,那个刘处也真是……”老邢的话没头没尾,看似推心置腹为武树着想,实际等于什么也没说,弄得武树更加茫然。
“那……”武树用手推了一下桌上的转盘,把刚上来的一条弄得挺考究的鱼转到老邢面前,“那您可得给我出出主意,您说我来爱民路的这几年,哪天不是起早贪黑地苦干活儿,就说今年,要论抓人、破案子,咱分局哪个派出所能超过我们;要说参加分局各项活动,我也都带头参加,我真觉得自己对得起这点工资了。要真为这么一点小事就把爱民路一年的工作给PASS了,我可真想不通,那小子本来平时就二乎,刘处还真认人,一点就是他。哎,也是我点儿背……”武树越说越窝火,自己一扬脖,干了杯中酒。
“呵呵,别激动别激动。”坐在一旁少有言辞的老范终于说话了。老范是分局政治处的副主任,主管的就是宣传和组干工作,他当然知道此次派出所评优对武树的重要性。老范已年近五十岁了,干了这么多年政工干部的他,也早已洞悉这官场浮沉的奥妙了。“我给你分析分析,首先说刘处的出身,刘处现在是分局的纪委书记,一直干政工,没接触过业务。你看看他这一路走上来,政治处内勤、政治处副科长、科长、副主任、主任,根本就没离开过政工口,人应该说还是比较单纯的。”
“呵呵,老范,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这些搞业务的抓预审的就不单纯了?”老邢突然打哈哈地插嘴。
“呵呵,那我可不敢,谁不知道你是有名的老油条。”老范回了一句接着说,“刘处提正处之前,我还和他共事过不短的时间,就我看来,他这个人就一个字。”老范停顿了一下,给自己布了一口菜,用眼睛看着自己这个设问句的效果。
“什么字?”武树和老邢都等着结果。
“独!”老范公布了答案,显然对自己设问句的效果感到满意,“跟他在一个办公室那么长时间,我就没看他跟同事一起喝过酒吃过饭,逢年过节的有些下级要想给他‘点’点儿,他也从来不要,弄得自己像个菩萨似的。你知道我们当时给他起了一个外号是什么吗?”老范的设问句接踵而来。
“什么?”武树为了得到答案,彻底给老范的设问句当了托儿。
“刘独,呵呵,刘独!”老范强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