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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熱戀的「老夫老妻」

所屬書籍: 餘生請多指教

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屬於我的人,我也屬於他。
雖說算起來相戀五年結婚近一年,但我們實際情況,基本還停留剛度完蜜月的階段。
三三:「不行不行,我每次看到你們倆渾身冒粉紅泡泡,我怎麼就覺得這麼……這麼……這麼……」艱難地找詞。
顧魏:「嫉妒。」
=_=
歸來
看到顧魏的第一眼,就覺得,Jesus,我對他的好感要是按照這麼個速率增長下去,估計六十歲以後我們就得寸步不離了。
顧魏看到我,往前走了兩步,然後站在那裡不動。
估計是在給我緩衝和適應的時間。於是我的心率就真的經歷了60-80-100-80-60的曲線回落。
我慢悠悠晃到他面前:「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屬於我的人,我也屬於他。如果我不認識你,我肯定會在看到你的時候無比驚艷,然後掃到你無名指上的婚戒的時候無比沮喪。」
顧魏:「是嘛。」
好吧,我開玩笑的水平依舊不高。
我:「你猜我現在特別想做什麼?」
顧魏:「咬我一口?」
〇_〇
顧魏笑,接過我的拖箱,牽了我往外走。
我:「你什麼時候學會讀心術了?我真的想咬。」
顧魏:「……」
我系好安全帶,目視前方,規規矩矩地坐在副駕駛上。
顧魏臉湊過來。
我偏頭看他,故作淡定:「嗯?」
顧魏:「我看你回魂了沒有。」
我:「回了。」
顧魏:「那你這是什麼表情?」
我屏住呼吸:「不和你搶氧氣。」
顧魏:「Who am I?」
我:「Doctor ……husband ……」
我心理素質沒他好,我繳械投降:「保持距離。我要喘不過氣了。」
過去幾個月,一個沒有溫度的二維畫面,突然變成三維立體活生生地在你鼻尖前,再加上我內心劇烈膨漲,卻不知道怎樣合理疏導的感情,瞬間適應是非常有難度的一件事。
我前挪五厘米,快速親了他一下。
這廝一點反應都沒有,還是那副要笑不笑的表情。
他真的快修鍊成妖了。
我炯炯有神地看著他,我很想知道他在看什麼。
然後他奇葩而淡定地說了句:「嗯,是我老婆,沒接錯。」就坐正了開始倒車。
他就是個妖!
顧魏:「晚上吃什麼?」
我:「不吃。倒時差。」理論上我已經二十多個小時沒睡正經覺了。
等我身心舒暢地從浴室出來,餐桌上一鍋蔬菜湯。
顧魏:「喝點湯好了。」
我:「你跟我一起喝?」
顧魏:「嗯,就當定期清腸排毒好了。」
我:「你不餓嗎?晚上不會沒勁嗎?」過去的五個月,每個忙碌的晚上都是黑巧克力棒陪我度過的。室友有時候十點了還會來一個雞肉三明治。
顧魏:「不會。不用擔心。」
我:「哦。」
過了兩秒,我咽了口口水:「我不是那個意思……」
顧魏:「哪個意思?」
悶頭喝湯:「沒,沒什麼意思……」
顧魏去洗澡,我坐在床上思考——我也不知道我在思考什麼——就是那種困又睡不著……
顧魏進來看到我坐床上發獃,笑了:「意識飄哪兒去了?」
我隨手指指窗戶外面——天上。
他往床上一坐,把擦頭髮的大毛巾往我手裡一塞。
我拿起來給他擦:「我不在都誰給你擦的?」
顧魏:「你意識回來了?」
我:「……夢遊中。」
顧魏笑:「那我瞎來了?」
我立刻:「回來了。」
顧魏:「哈哈哈。」拿了毛巾,把我撈過去從上到下捏了一遍。
「幾斤?」
「沒稱。」
「肋骨一根一根的。」
「嗯。」肋骨不本來就應該一根一根的嘛。
「膝蓋硌人。」
「嗯。」膝蓋不本來就應該硌人的嘛。
「胯骨也是。」
「顧魏,我覺得你像在摸骨科的那個人體骨骼模型。」
「……」
我伸手抱住他的腰:「顧魏。」
顧魏:「嗯。」
我:「我說話算話,一下雪就回來了。」
顧魏:「嗯。」
我:「累。」
顧魏撫撫我的背:「睡吧。」
我:「我拚命壓縮時間,就是為了你。」
顧魏:「嗯。」
我:「那我明天能睡個懶覺嗎?」
顧魏:「……」
「生日快樂。」我抬頭親了他一下,雖然沒趕上過年,但是趕上了他的生日。
顧魏:「謝謝,這個生日禮物很好。」
估計是認床,上半夜睡得很不踏實,換了無數個姿勢。
最後半個身子趴在顧魏身上,臉蹭進他頸窩,沉沉睡去。
我睜開眼睛,顧魏居然在我旁邊,靠著床頭看書。
「時差調得不錯,現在剛十點。餓不餓?」
「不餓。」我翻身趴到他身上。
顧魏:「出去怎麼學會趴著睡覺了?」
「防偷拍。」都說外國友人注重隱私,那房間竄來竄去是怎麼回事?我伸了個懶腰,「哎……好男人就是老婆趴你身上,壓得你累,硌得你疼,你也絕對不吭氣。」
顧魏笑眯眯不吭聲。
我:「哎……我真喜歡你。」
顧魏還是笑眯眯不吭聲。
他的骨頭,硌得我疼——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我默默躺回自己位置上。
顧魏湊過來,撥開我的頭髮,鼻尖剛貼上我的臉頰,手機響——
我嚇了一跳,越過顧魏去拿手機,結果頭髮太亂,經過醫生睡衣的時候,纏了一撮到扣子上。
我:「嘶——」
三三:「啊哈,哈漏,搭拎,都愛因特拉坡特又安的刀克特?」(Hello,darling,do I interrupt you and doctor?)
我:「你從印度回來都幾個月了,口音怎麼還沒去掉?」(三三蜜月最後一站是印度。)
三三:「倆人忙什麼呢?」
忙著拆頭髮……
我:「沒忙什麼啊。」
三三:「嘿嘿嘿嘿嘿~昨晚有沒有用姐的禮物啊?嗯?」
我看了眼顧魏,他默默拉開床頭櫃抽屜。
我撈出那隻盒子,研究了下上面的英文說明,傳說中的印度神油。
我狀似不經意:「你用得效果怎麼樣?」
三三:「我用得……唔——」那頭瞬間被捂住了嘴巴——老肖及時出手了。
我奸笑:「嘿,嘿,嘿,嘿,嘿~」
三三:「……」
我:「這東西保質期多長時間啊?」
三三:「沒研究過。幹嗎?」
我:「我和顧魏……嗯……我們倆暫時還不用,先囤著。能撐到二十年後嗎?
三三:「啊哈!原來你們家醫生的『保質期』是二十年啊……」
我:「哦,原來老肖現在就到期了啊!」
三三:「……」
顧魏直接笑翻。
P市冬天空氣濕度比較大,回到X市明顯乾燥,再加上到了家就把紅棗當零食,於是,流鼻血了。
正在看新聞聯播(囧),看著看著,鼻血就下來了。
塞好棉花球,顧魏拿紙巾把我臉上的血跡擦掉,一邊擦,一邊說:「知道你見著我激動,可也不至於激動成這樣吧。」
我:「……」
之前還沒回來的時候,顧魏問我:「陳聰問你給他帶了什麼禮物。」
「啊……」我小聲問,「需要給他帶禮物嗎?」
顧魏:「不需要。」
「……」那你問我幹嗎?
後來我帶了碩大一盒巧克力回來,顧魏到醫院發。
陳聰:「又發喜糖?」
顧魏:「是啊。」
陳聰:「你這個日子過得好呢嘛~」
顧魏:「那你也把你老婆也送出去出差半年試試。」
陳聰:「哎,我說人這不都回來了嘛,你火氣怎麼還這麼大?」
顧魏:「這火是一時半會兒能散得了的嗎?」
顧魏和陳聰的對話總是在「可以想歪」和「你不要想歪了」之間很技術性地徘徊。
下班後去醫院接顧魏,碰到陳聰。
陳聰:「之前顧魏發巧克力,我還以為你有喜了呢。」
我:「你是在暗示我給顧魏戴綠帽子嗎?」我一個人在外面那麼長時間,哪來的「喜」?
陳聰炸:「你出去學壞了!」然後攬住顧魏,「不要試圖挑撥我們兄弟感情!」
我:「要你們倆散夥我還需要挑撥嗎?」
陳聰立刻轉向顧魏:「你不會這麼沒節操沒立場吧,啊?」
顧魏低著頭認真看手裡用藥記錄板,理都沒理他。
陳聰一副傷透了心的表情:「我再也不跟你好了!」扭頭就出去了。
我:「……」
回到家,顧魏換了家居服,進到廚房。
我正在洗菜,他湊到我旁邊:「今晚吃什麼?」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氣味,顧魏的,我形容不上來,暖暖的,鑽進鼻尖,熨帖心肺,我腦子驀地一熱,轉過身鉤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
他離我那麼近,鼻息相聞,這個感覺真是太美妙了。
大腦漸漸空白,我只知道在我面前的是顧魏,積累了那麼久的思念,燙得我心口都疼了。
不知道那個吻持續了多久,直到廚房水池全蓄滿水,我們聽到水流聲才分開。
顧魏眼睛濕漉漉地看著我,估計被我嚇到,我一向不走這麼大開大闔的路線,極少對他這麼熱情。
顧魏清清嗓子:「還吃不吃飯了?」
我收回胳膊拿起刀切菜:「吃啊,我餓了。」
顧魏在原地僵了一會兒,默默洗手幫忙。
許久之後我才反應過來,我是豬腦子嗎?!
冬季室內乾燥,顧魏經常忙起來就忘了喝水,嘴上裂了一道口子。
晚上,我趴在他旁邊仔細研究那道半癒合的傷口,暗紅色,很深的一道。
我湊上去,輕輕咬了一下,吸血……
好半天,直起身看他。
顧魏一副任人採擷的樣子,舌尖輕描淡寫舔了舔傷口:「嘶——疼。」
我舔了舔牙齒,湊到他耳邊:「I’ve got something to tell you。」聲音務求性感妖嬈神秘(=_=),「I’m a v——」
顧魏偏過頭,眨巴著眼睛看我。他無辜的眼神實在很讓人齣戲,那個「vampire」我怎麼都說不出口。
突然這廝伸出食指探進我嘴裡,在我最尖的那顆牙齒尖上點了一下,然後放在眼前,一臉研究的表情:「沒破?」又補了一句,「裝備不合格。」
我直接就齣戲了。
奈何第二天他的傷口就腫起來了,顧魏笑得一臉揶揄:「今天大家問起來,我要怎麼說呢?」
=_=我明明沒做什麼啊!
周末回醫生父母那兒。
進了門,醫生娘跟顧魏一樣,把我上上下下捏了一遍:「瘦了。」
瞬間明白什麼叫做遺傳基因的強大。
把給醫生爹娘還有爺爺帶的禮物一一送出,醫生娘招呼:「吃點水果,一個個的嘴唇都裂口子了。」
醫生調侃地沖我一笑,拽著我坐到沙發上。
吃獼猴桃,醫生父母習慣剝皮吃,我和醫生習慣對半掰開拿勺子吃,簡單、快捷、粗暴。
醫生坐我旁邊,於是第一勺就喂進他的嘴裡。
醫生娘:「校校你別管他,要吃讓他自己弄。」說完把手裡剝好的遞給醫生爹。
這樣有說服力嗎?
雖然結婚許久,但許多事沒一起做過,比如,一起洗澡。
也不是沒一起洗過,只是,要麼他不清醒,要麼我不清醒,要麼兩個人都不清醒。
歸根結底就是一起生活的時間實在太短了,還有相當一部分共浴機會貢獻給了六月小朋友。
晚上九點半。
醫生娘:「你們倆還不去洗澡?」
醫生:「嗯,就去。」接過睡衣就把我一起帶走了……
站在浴室里,萬般躊躇。
醫生:「要我幫忙嗎?」
我:「不要!」
醫生笑。
我:「我想喊媽媽……」
醫生冷艷高貴地說:「快脫。」
=_=
醫生直接過來抓人。
我「嗯」了一聲。
醫生娘在外面問:「怎麼了?」
醫生:「沒事,滑了一下。」
然後這廝直接摘下花灑,把我從頭澆到尾。
後來我紅著眼睛(水噴的)對他說:「對待同志,應當像春天般溫暖……」你這算什麼?!
醫生:「嗯。我這不溫暖你了嘛。」
我:「……」
五分鐘後。
我:「我又不是小孩兒,你幹嗎一直拿著花灑對著我沖?」
醫生:「你也知道你不是小孩兒啊!」
我:「……」
十分鐘後。
醫生:「你面壁思過呢?」
我:「……」轉過來面對他。
醫生:「眼睛裡進東西了?」
我:「……」睜開眼睛。
醫生:「算了你還是閉上吧。就跟我要殘害祖國幼苗一樣。」
我:「……」悲憤地閉上。
十五分鐘。
我:「你還沒洗好啊?」洗好就出去。
醫生:「嗯。看你呢。」
我:「……」
二十分鐘後。
我:「你看什麼?」
醫生笑眯眯。
我惱羞成怒:「我都穿上衣服了你還看!」
雖然結婚許久,但許多事還沒一起做過,比如,一起逛街。
我和顧魏都是很少逛街的人,衣服和鞋也非常穩定地固定在幾個牌子,所以之前都是發現「需要買件什麼東西」,然後兩個人直撲專櫃,買完就撤。
周末和我們關係比較親近的幾家,借「接風宴」之名,行滿足口腹之慾之實。
顧魏和我從父母家出來得早,又無比順暢地一路綠燈,結果停好車,離局點還有一個多小時,於是臨時決定——去逛商場。
在人極其多,並且目標極其不明確的地方,我習慣性地茫然,然後神遊……
挽著他的胳膊,拐彎,上電梯,下電梯,目光75°撒向地面。
手被捏了一下。
「嗯?」
「你要買內衣嗎?」
一抬頭,一排內衣專櫃。
我想了想:「不用。」
隨後發覺,顧魏站在這麼一大片……各式各樣……前凸後翹……的內衣當中——實在是太尷尬了!於是迅速搖頭,斬釘截鐵補了一句:「真的不用。」
顧魏抿嘴笑了笑,淡淡「嗯」了一聲。
十分鐘後。
顧魏:「這裡我們剛才逛過了吧。」
我:「有嗎?」
顧魏:「沒有嗎?」
我:「……」
顧魏:「……」
二十分鐘後。
我:「那件襯衫為什麼那麼奇怪?」圖案像道長畫的符,再被潑上水,顏色暈開的效果……
顧魏:「……」(大腦打結中。)
三十分鐘後。
我:「這個Kid系列的小襯衫好可愛。我們買一件吧?」
顧魏:「一件?」
我:「啊。」
顧魏:「你買男孩的還是女孩的?」
我:「……」
四十分鐘後。
還是在常穿的牌子里一人買了件襯衫,撤退。結束了逛街的進程……
席間自然是要被眾人調侃的。因為大家各自領域不同,討論專業問題討論了十分鐘就討論不下去了。
我一直不能理解,真心話大冒險怎麼莫名其妙地就突然在一群大齡青年中盛行了。
鑒於顧魏在現場,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選大冒險的。
Round 1
老肖:「你們家存款多少?」
驚!一上來就這麼犀利的問題,我完全扛不住!
我呆了有五秒,看向顧魏:「多少?」
顧魏拖著腮幫子慢條斯理道:「問的是你又不是我。」
我看向老肖:「不知道。」
老肖:「不信。」
我:「真不知道。」
老肖:「那你估個值給我。」這人對錢是有多執著?
我估算了一下,報了個數。
老肖:「不信。」
我:「不信拉倒。有本事轉到顧魏你問他。」
Round 2
鋼筆一停下,三三立刻:「你們家存款多少?」
顧魏笑眯眯:「急什麼。我選冒險。」
三三怒:「找個女人吻滿一分鐘,除了林之校!」(丫夠狠!夠惡俗!)
顧魏直接越過我,向三三傾過身——
三三「啊」的一聲迅速縮進了老肖懷裡。
顧魏聳聳肩坐回來:「對方不願意,我也沒辦法。」
Round 3
路人甲:「真心話。」
三三直勾勾地看了他半天,突然冒了一句:「你是雙性戀嗎?」(路人甲長得很「白嫩」,三三心裡的腐意全被勾出來了。)
路人甲:「我婚都結了你問我這個?!我馬上就當要當爹了你問我這個?!」
三三:「……」
Round 4
不知道為什麼,大家好像都很期待顧魏選真心話,但是他的思路顯然是反著來的,從頭到尾都選冒險,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架勢。
陳聰:「你有多少存款就親林之校多長時間。」(這是變相真心話的陰險行為,大家不要學。)
顧魏:「你是想看我給她做人工呼吸嗎?」
我恍然覺得,顧魏就是個危險品。
Round 5
終於轉到老肖,他思考了兩秒:「冒險。」(善良的人都選真心話,不善良的都人選冒險,充分闡釋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精髓。)
顧魏:「隔壁一樓車展。去買輛車。立刻。馬上。」
我要崇拜醫生了!!!
老肖認罰。晚飯他請。
後來,回家的路上,我問顧魏:「如果老肖選真心話呢?」
顧魏:「那就問他們帶回來的那個精油,他的使用效果怎麼樣。」
〇_〇
回來的第二個周末,回Y市看爸媽。林老師開的門。
「爸爸!」我熊抱了一下他。
林老師:「好好好。」然後摟摟我的腰,「你是不是在外面沒好好吃飯啊?」
我:「我這不是想你們想的嘛。」
林老師:「想我還是想顧魏?」
我惱羞成怒:「……想我媽!」
吃完午飯,大家愛坐在沙發上聊天。林老師坐到娘親旁邊,順手把爪子搭到她小肚子上,再順手捏了一下。
林老師:「肉嘟嘟的。」
娘親:「……」斜了他一眼,「手拿開。」
林老師無動於衷。
娘親無語:「我這輩子怎麼就找了你?」
林老師極其自戀:「你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了銀河系。」
娘親:「所以銀河系這輩子找我復仇來了嗎?」
林老師:「……」
我囧囧地看著林老師吃得不亦樂乎,問顧魏:「這飯量是不是大了點?」
顧魏:「一般術後兩年,就基本恢復術前水平了。」
我扭頭:「林老師,您現在這個食量,我只在你三十多歲的時候見過。」
林老師在男同志當中,一直屬於吃飯比較斯文的類型,導致我在二十歲之前對成年男子食量的概念一直處在錯誤的認識中。
娘親:「現在就是頭狼。」
我再問顧魏:「會不會撐得,比原來大?」
顧魏笑:「不排除有這種可能。」
飯畢的林老師擦擦嘴,賤萌賤萌地一笑:「我的胃口現在比你們都好,因為我的胃是新噠~」
眾人默……
我突然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居然一直沒問顧魏:「我爸剖開了,裡面是什麼樣的?」
林老師繼續賤萌:「那也是相,當,漂亮噠~」(這就是美男子的思維邏輯嗎?=_=)
我一臉期盼地看著顧魏。
顧魏:「咳,吃飯呢,不說這個。」
飯後閑聊。
娘親:「夫妻感情越好,孩子就越漂亮。你看一個人長什麼樣,基本就能判定父母懷TA那會兒感情怎麼樣。」
我:「還有這說法?」
林老師看了我一眼,一臉惆悵:「我覺得我們那會兒感情挺好的啊,怎麼……唉……」
=_=
娘親熊熊一掌拍到林老師身上:「女兒不漂亮嗎,嗯?不漂亮嗎?!」
林老師立刻:「啊,啊,湊合,相當湊合。」
娘親繼續拍:「湊合?!」
林老師:「啊,意思就是漂亮,相當漂亮。」
娘親:「反正和你無關,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
林老師立刻:「我的我的我的,也是我的也是我的。」
我囧:「你們太膚淺了!智商比美貌重要得多。」說完扭頭看旁邊笑翻的顧魏,「以後咱們倆孩子不漂亮,算誰的?」
顧魏立刻:「算我的算我的算我的。」
晚上,他湊過來揉我的臉,一邊揉一邊笑:「我們的孩子怎麼可能不漂亮啊!」
半年多未見,我和林老師決定PK一下。
PK的方式:玩遊戲。
遊戲的名字:小球進洞4。(1,2,3我們都PK過了,林老師慘敗。)
一人一台電腦,一個小時看誰過得關卡多。
隨後顧魏和娘親也加入戰局。
十分鐘後。
林老師:「我申請暫停。」
我:「嗯?」
林老師:「我的搭檔太拖後腿了!」
娘親:「……」
於是顧魏過去和林老師一組,娘親來我這邊。
關卡越到後面越變態,他們那邊兩個人速度反超。
我扭頭看了看對著屏幕一臉茫然的娘親,感慨:空間思維的世界,您真的不懂。
無所事事的娘親問:「要不要吃水果?」
我立刻:「要。」
她就去廚房了。
然後我瞟了眼顧魏。
再瞟一眼。
再瞟一眼。
再瞟一眼。
顧先生你還坐在這兒幹嗎?!
顧魏終於接收到我犀利的目光,對林老師說:「我去幫忙。」默默撤了出去。
1 vs 1
五分鐘後,時間到。
林老師憑藉之前積累的優勢領先我一關,在1、2、3連敗後,終於於第4輯獲得了勝利。
晚上,關了房門。
我環著胳膊:「說吧,想怎麼死?」
顧魏:「肉償行嗎?」
吃完晚飯,林老師坐沙發上玩電腦,我坐他旁邊吃水果。吃完扭頭看他,劉海軟軟地趴在腦門上,就沖著他的腦門大吹一口氣,劉海立刻全站起來。哈哈哈哈哈。
林老師扭過頭,沖著我的臉,也大吹了一口氣。
我不甘示弱,沖著他的臉,吹了更大的一口氣。
於是顧魏一從陽台進來,就看到我和林老師眯著眼睛,鼓著腮幫子,對著對方拚命吹氣,吹得不亦樂乎。
顧魏無語,轉身喊:「媽。」
娘親從陽台進來:「你們倆幹嗎呢?!」
林老師和我立刻端正坐姿坐好,眼觀鼻,鼻觀心,作乖寶寶狀。
娘親:「多大了?!」
林老師:「五歲半。」
我:「兩歲半。」
顧魏沒憋住,笑了。
娘親:「是!你們都小!就我一個老太太!帶你們一群小孩兒!」
我對顧魏嚴肅道:「三歲小孩兒,快來坐好。」
顧魏:「……」
周日早上。
娘親:「老林,買菜去。」
林老師:「嗯?」
娘親:「買只鴿子,買條魚,買點西紅柿、蘿蔔、芹菜、青菜,冬瓜、扁豆、茄子。」
林老師〇_〇:「啊?什麼?」
娘親怒:「買只鴿子買條魚!還有西紅柿蘿蔔芹菜青菜冬瓜扁豆茄子!」
林老師:「哎呀你這個同志不要這麼凶神惡煞嘛……」
娘親:「快點!」
林老師立刻拎了車鑰匙開路。
一個小時後,門鈴響,林老師在視頻那頭喊:「我沒手了!沒手了沒手了沒手了!」
我們等在門口,過來一會兒,林老師從電梯晃出來。
娘親:「呦,逃荒的回來了?」
林老師一臉虛弱:「啊,逃荒,逃荒的回來了……」
我和顧魏去接袋子。
林老師洗了手換了鞋子往沙發飄:「我得歇一會兒,歇一會兒……元氣大傷,元氣大傷……」
午睡。
一個人睡慣了,兩個人睡覺得熱,把一條腿伸出被子。顧魏把我的腿勾回來。
再伸只胳膊出去。他再把我胳膊撈回來。
我:「熱。」
顧魏:「熱也不行。」
我:「……」
我們午睡起來。爸媽還在睡。
顧魏挑了本書,半躺在羅漢榻上看書,我就躺到他旁邊,醞釀睡意。反正也無事可做,不停調整睡姿,抱住他腰,再翹了條腿到他腿上,就在我蒙矇矓矓又要見周公的時候,屁股上被打了一下。我睜開眼睛——
娘親:「你看看你,趴在顧魏身上像什麼樣子。」
我哪裡有趴?
娘親:「一個人就是小龍女,兩個人就是梅超風。」
說完就轉身去洗水果了。
顧魏笑:「媽真了解你。」
我:「……」
林老師這麼形容我和顧魏午睡:「兩個白白胖胖的蠶繭並排躺在那兒。」
我無語,家裡就不能有個語文好點的嗎?
林老師夫婦屬於生活很嚴謹自律的類型,年輕的時候從來不吃零食。我記得小時候娘親偶爾吃糖,還要被林老師鄙視。可是自從林老師生病,家裡大大小小的零食就沒停。娘親說,以前去超市,什麼都買就是不買零食,現在去超市,什麼都不買就是買零食。
原來老兩口去超市推一輛車,經過零食區,目不斜視地走過,現在去超市,兩個人推兩輛車,娘親把日用消耗品都買完了,林老師還執著地扎在零食區慢慢挑。
顧魏也屬於生活很嚴謹自律的類型,剛認識他的時候,除了正餐和水果,偶爾喝酸奶,幾乎沒見他吃過零食,但是結婚之後,我吃零食,他就跟著吃。
顧先生總說,結婚是一件會讓人各方面自制力嚴重下降的事。
回家發現,顧魏的肌肉線條居然明朗了許多。
顧魏:「你幹嗎色狼兮兮地盯著我看?」
我:「……」哪天我不盯著你看了,我看你怎麼辦!
顧魏:「看要付錢的。」果然是男神經了。
我:「你最近健身效果不錯啊!」
顧魏:「不是游泳的嘛。」
我相當懷疑:「游泳有這效果嗎?」
顧魏:「嗯。所以要教你嘛。」
我往他面前一站:「我身材不好嗎?需要練嗎?」(我就調侃調侃。)
顧魏認真地看著我的腰:「練厚一點。」
我炸:「厚薄不是用來形容身材的!」
別人形容老婆都是「你好苗條啊」,顧魏形容老婆是「你好薄啊」,還拇指食指分開,比劃一下「就這麼厚」。
顧魏的語文真的是太差了!!!
2+N的生活
午睡,一口氣睡了兩個小時。半醒不醒的腦門上搭上一隻手:「怎麼睡得一頭汗。」
我睜開眼,顧魏站在床邊,把被口拎開一點:「我只聽說過屬蛇的冬眠,你怎麼也冬眠?」
我看著他發獃。
顧魏:「發什麼呆。」
每次看到他笑得柔情似水,我就發自肺腑地覺得他好看:「看帥哥。」
顧魏已經對我的間歇性神經質的讚美免疫了,從善如流:「嗯,不帥怎麼娶到你啊。」
我:「我不好色。」說得我好像色魔。
顧魏笑:「那天天對著我發獃的是誰?」
我搖頭:「我沒有發獃。」
顧魏把我拉起來:「沒事,你是VIP客戶,要親給親要摸給摸,終身免費。」(這廝越來越猥瑣了。)
我從善如流,勾了他脖子就親了一口。
親完大腦清明,IQ也恢復正常了:「我是VIP,合著還有別的客戶呢是吧?」
顧魏:「別的人嘛,那就要收費了。」
我:「什麼價啊?」
顧魏:「怎麼的也得傾家蕩產三代人啊!」
我:「你當你是天安門邊一套房呢?」
顧魏:「沒……」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紅——杏——出——牆,我保證我出得比你快!」
顧魏炸:「反了你了!」
睡前習慣性撈了一條巧克力棒吃。
顧魏:「餓?」
我:「防止餓。」
顧魏:「發胖。」
我陰森森地看著他:「你嫌棄?」
顧魏:「五十歲之後就不嫌棄了。」
我把剩下的一半塞到他嘴裡。
顧魏:「我刷過牙了!」
我:「再刷一遍。」
顧魏:「你想我陪你刷牙就直說。」
=_=
我洗澡洗到一半,把衛生間門拉開條縫:「顧魏幫我拿個厚點的浴袍。」
聽他在外面應了一聲,就鑽回浴房。
顧魏進了衛生間,浴房門一拉開——
我看到他倆眼鏡片被熱氣一蒸瞬間變白,整個人呆立在門口(〇_〇),忍不住就「哈哈哈哈哈」。
這廝淡定一笑,把兩隻手貼到了我胳膊上……
「啊!你手怎麼這麼涼!」
「我剛才在陽台澆花。」
這廝是故意的!!!
顧魏值夜。我打電話給他。
我:「睡著沒?」
顧魏聲音低低的:「你還不睡。」
我:「時差沒倒過來呢。我去陪你吧?」
顧魏笑:「你當醫院是你家啊。」
我:「要麼我考護理專業的研究生,然後考去你們醫院?」
顧魏:「放心,考來了我們倆也不會在一個科的。」
我:「為什麼?」
顧魏:「分心。」
我:「……」
顧魏:「也不可能排同一天夜班。」
我:「……」
顧魏:「然後我們的時間會完全錯開,相處時間更少。」
我:「我就開個玩笑。」
顧魏:「所以你老老實實睡覺。明天一睜眼,我就到家了。」
我:「你當我是豬嗎,能睡到那麼晚。」
結果第二天顧魏到家了,我真的還在睡。
顧魏沖完澡,輕手輕腳往我旁邊一躺,補眠。於是我九點不到睜開眼睛看到他,腦子瞬間有點糊:「今天禮拜幾啊?」
顧魏:「你睡糊了。」
後來,顧魏去買了個投影鍾,往卧室牆上一打,陽曆農曆日期、時間、禮拜幾一應俱全。因為他說,我動不動問他「現在二零几几年」,覺得有點崩潰。
晚上。十點半。
顧魏:「睡覺。」
我:「不是很困。」
顧魏拍拍床:「上來了你就困了。」
我放了書上床。顧魏把我往懷裡一扣:「睡覺。」
=_= 就這麼個強制性「困」法啊……
睡不著,就不停眨眼睛,用眼睫毛刮他的臉頰。
顧魏:「顯你睫毛長呢?」
我:「睡不著。」
顧魏:「躺我懷裡你都睡不著,那你這輩子別打算睡著了。」
我:「……」
他的鼻息撲在我發頂,極具催眠效力。我就在他平穩的呼吸里慢慢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
顧魏笑:「你不是睡不著的嗎?」
我:「……」
回來的第一個禮拜,每天去接顧魏下班。再次看著顧魏在浩浩蕩蕩的查房隊伍里鶴立雞群,我的那個心呦~蕩漾~低調地縮進辦公室,看著他們浩浩蕩蕩回辦公室,實習醫生們轟轟烈烈地收拾東西撤退。
等辦公室恢復空氣流通的時候,小楊說:「剛一實習生問,辦公室里那位是誰啊?我說,顧醫師的太太。實習生說,哇,走高冷路線的啊。我說,是,超酷,不苟言笑,哈哈哈哈哈。」
我萬丈黑線。什麼叫騙人不打草稿?
董醫生接茬:「我八卦一下啊,有個實習生,對咱們顧老師可~上心了。」
我:「啊……男的女的?」
董醫生:「……」他想多了。
小楊:「然後快被顧老師的戒指給閃瞎了。」
我瞟了眼顧魏,這廝對著楊董二人雙目放空,一副「你們要害我回去跪搓衣板」的模樣。
顧魏整理好手裡幾個重症看護的用藥醫囑送到護士站,我和小楊老董聊天。聊著聊著聊到飲食問題——牛奶和豆漿哪個好?
在2︰1認為牛奶更方便的情況下,轉而聊鮮牛奶和奶粉哪個好?在2︰1認為奶粉比較便攜適合懶人的情況下,轉而聊哪個牌子的奶粉好。
董:「小林你喝哪個牌子?」
我:「A牌。口感比較清淡。」
楊:「我全貢獻給B牌了。從小學開始,每天早飯桌上一大杯恨不能灌死我!一直到上大學我才終於能喝豆漿了!」
我:「豆漿挺好,不上火。」
董:「我最近喝的C牌,還不錯,味道很純正。」
正當三人討論三個牌子各自的營養成分和口感特點的時候,陳聰晃進來,站在邊上聽了一會兒,驚為天人地冒了句:「母乳好啊!」(估計以為我們在討論嬰兒奶粉。)
我:「……」
董:「……」
楊:「……」
陳聰一副「這是常識」的表情強調:「健康,環保,無添加啊!」
小楊憋了半天,冒了句:「變態!」
我和老董直接笑翻。
陳聰:「唉,降溫,空氣又差,感覺早上越來越難起了。」
我點頭:「確實。」
顧魏瞟了我們倆一眼。
我:「顧魏構造和我們不一樣。」一年四季無差別。
陳聰點頭:「確實。」
顧魏:「……」
陳聰:「有沒有什麼醒腦的音樂?你鬧鈴是什麼?」
我:「《I Hate Myself For Loving You》。」三三換的,我覺得其實沒什麼用。
董醫生:「太柔和了。」
我和陳聰:「?!」這麼熱鬧還柔和?
董醫生:「鬧鈴的關鍵是:震撼、驚悚、提神。」
陳聰:「比如?」
董醫生:「《忐忑》。」
陳聰和我:「〇_〇!!!」
我問陳聰:「你的鬧鈴還是小星星嗎?是用來催眠的吧?」
陳聰:「我也發現了。」
回家,我找到Vitas的《Opera 2》,前奏剪掉,46秒—1分06秒,2分03秒—2分23秒,2分45秒—3分05秒,音量加大,加起來剛好60秒,發給陳聰:「這個做鬧鈴絕對提神!」
第二天,顧魏回家,一臉幽怨地看著我:「陳聰和我一個宿舍。」
我忘了還有中午……
五點多就醒來,餓醒的。躺床上發獃,思考一個嚴肅的問題:早飯吃什麼。越想越餓……覺得一會兒是肯定沒心情自己做了,於是開始盤算周圍一公里內的早餐店。每家的招牌想過一遍,頓覺飢腸轆轆。不敢起床,怕吵醒顧魏,於是炯炯有神地看著他。
他剛一睜眼我就立刻問:「早飯想吃什麼?我去買。」
顧魏睡眼惺忪地看著我:「隨便。」
我迅速洗漱換衣,在他一臉茫然的表情中出發,一路狂奔,路遇晨跑的人都對我的「晨練」速度滿目質疑。
去了三家店,買了一堆,跑回家,開門,顧魏正在換衣服,接過我手裡的早飯:「買這麼多?」
我:「嗯……就……突然……想吃了。」
顧魏:「吃不完怎麼辦?」
顧魏手機響,陳聰同學:「顧魏!幫我帶早飯!」(由於陳太太出差頻率極高,陳先生過得就跟單身漢似的,睡過點是家常便飯。)
我瞬間就樂了,把顧魏拖到桌邊:「來,你每樣嘗一點。」
顧魏:「……」
小草和老甲的蜜月,出於我也不知道怎麼解讀的心理,最後一站去了日本,回來帶給我一對成色很好的和風瓷碗。我感動得不行,很久之前就想要這麼一對,但是這個很不好帶,個兒大,易碎。
我:「太感動了,太意外了。」
老甲:「意外什麼?」
我:「真沒想到你們會給我帶這個,我以為——」
老甲:「以為我會帶AV給你嗎?」
=_= 老甲,你要不要這麼葷素不忌?
老甲:「正版的很貴的!」
我:「合著您是在意那價錢了。」
老甲:「NO,NO,NO,主要是沒發現盜版的。我還是相當在意那內容的!」
我:「回來研習嗎?」
老甲:「你好歹也是結了婚的人了,你思維能正經一點嗎?」
我哪裡不正經了?!
還有,你正經過嗎?!
我=_=!:「難道你是為了攻克生物學領域的難題?」那也不是你的專業啊!
老甲:「行。打住。別教壞小孩。」
小孩?小孩?!
我猛地扭頭盯住小草的肚子。
小草:「干……干……幹嗎?」結巴了。
老甲一臉得瑟蕩漾:「15周了~」
小草紅著臉默默飄走……
我:「我一直以為,蜜月的主題,是旅遊。」
老甲:「年輕人太單純啊。」
我突然想到了顧先生,他大部分時候,真的都在認真陪我旅遊。
老甲:「你是出去了剛好沒趕上三中全會,單獨二胎放開政策了。」
我:「對你倆有影響嗎?」(他們是雙獨,我們也是雙獨。)
老甲:「有啊,我就跟小草說,那咱放心生啊,指不定以後——」
我:「你意淫你們倆雙獨能翻倍准生四個嗎?到第三個照罰。」
老甲:「國家開放政策這是社會的進步!你就不能高興高興嗎?」
我:「……高興。」 和我沒關係我高興毛線啊!
老甲:「別人家小兩口鬧彆扭,也就跳起來扭扭胳膊腿,撐死了拽拽頭髮。林之校兩口子,直接一抱拳,在下討教了,開始對拆套路。」
我:「……你見過太極和跆拳道套路能對拆的?」
老甲無視我:「過完招,一抱拳,閣下承讓了。」
我:「你去寫小說吧。」
老甲:「《顧大俠和林大俠的那些事》。」
我扭頭:「小草,辛苦你了,你簡直就是為民除害。」
小草:「……」
炸年糕。炸好一碟,關火,夾一個,方方的一大塊一口塞進嘴裡,還沒吃,顧魏進來,看到我鼓著一張嘴,瞬間:「哈哈哈哈,倉鼠。」
我:「……」
問顧魏:「化妝好還是素顏好?」
答:「素顏。」
問:「為什麼?」
答:「化了妝,親一口全是化學物質。」
我:「……」
顧魏:「結婚的時候,我嘴裡全是口紅的味道。」
我:「……」
書房。我專註而飛快地敲著報告。
顧魏進來,伸出食指點在我舌尖:「舌尖吐在外面幹嗎?」(投入的時候無意識的行為。)
我炸:「顧魏!」
顧魏笑:「我剛洗過手。」
我炸:「那也不行!」
顧魏哈哈大笑。
幼稚!我一腳踢過去:「一邊玩去。」
顧魏抓住我小腿:「我發現你結了婚脾氣越來越大了嘛。」
我努力地想把腿抽回來:「幹嗎?後悔了?我以前那是掩蓋了真實本性!」
「哦~」顧魏笑眯眯,「那我也可以暴露我的真實本性了?」
我瞬間就驚呆了:「你現在這樣還不夠惡劣嗎?!」
顧魏搖搖頭。
我:「我要退貨!」
顧魏笑眯眯一口白牙:「你敢!」
〇_〇!
顧魏喜歡把小手札和筆放在白大褂口袋裡,尤其筆,一支不夠還兩支,別在口袋沿上,要記東西了就摘下來,記好了再別回去。他還喜歡把手放在口袋裡,每天如此,他的白大褂那叫一個容易壞。
口袋沿磨毛,口袋邊脫線。
三件我就輪著縫。(針線活是顧先生的一大敗筆,很久以前,都是定期帶回家給醫生娘處理。對此我極其不能理解,明明他刀口都縫得很漂亮啊!)
剛把顧魏的口袋縫完。小楊湊過來:「校校,我的口袋也崩線了。」
董醫生:「傻啊你,這種時候應該叫嫂子。」
顧魏笑眯眯地看著小楊。
小楊立刻:「嫂子!」
我:「……」
縫好小楊的又來一個扣子掉了的,縫好扣子,又來一個袖口脫線的。
我:「怎麼不讓護士們幫忙?」
小楊:「那幫女漢子比我都爺們兒好嗎?!」
醫生集體細膩,護士集體粗獷,他們科性別倒置也不是一年兩年了。
我:「那護士長呢?」
董醫生:「出場費太高。」
我:「……」
大概縫了有六七件,完工。
小楊:「有老婆就是好啊……」
顧魏偏過頭,要笑不笑地看著他。
小楊立刻:「顧魏你有老婆就是好啊……」
我:「……」
顧魏出去的時候,我問董醫生:「顧魏是不是老欺負人?」有種詭異的威懾力。
董醫生:「沒啊。」
我:「啊……」
董醫生:「可我們怕他欺負人啊!」
我:「……」
董醫生:「顧魏是越活越年輕了。這皮膚嫩的啊,用的什麼?」
顧魏看看我:「雅詩蘭黛。」
陳聰:「你一男的你用雅詩蘭黛?!」
顧魏很無辜地看著我。
我:「……是我懶,我沒給專門給他買,他就用我的了。」
陳聰憤憤:「我老婆就給我用大寶!」
娘親打來電話,林老師又不聽話了,告狀告了十五分鐘。
我:「把電話給我爸。」
林老師接過電話忿忿道:「我幹嗎了就又要開我批鬥會?」
我:「林老師,房子都在我名下,你要再不聽話,我就把你扔出去。」
林老師:「哈!搶著要我的人多著呢!」
我:「是嗎?那再好不過。一會兒把名單發到我郵箱,我看看都有誰,好跟他們談談價格。」
林老師:「……」
我:「夫妻共有財產一半對一半,車子你們各留各的,其他的我媽那一半全部折現給她。你的自由身是一次性買清還是每個月收入按比例分成,都好商量。認識的打個八折,不認識的打個九八折,零頭抹掉,就當作筆生意交個朋友了。」
林老師:「……」
我:「沒事了?沒事兒就先收拾東西去吧。」
林老師:「……」突然扭頭喊,「老婆!她不要我了!」
我掛了電話,偏過頭就看到一旁的顧魏一臉〇_〇。
我:「怎麼了?」
顧魏突然特溫柔、特諂媚地沖著我笑。
我:「放心,我不賣你。沒人出得起價。」
顧魏:「嘿嘿嘿嘿嘿……」
我和顧魏商量:「我們倆換車吧?」
顧魏:「幹嗎?」
我:「我喜歡你的車。」
顧魏:「我也喜歡我的車。」
我:「我開你的車順手。」
顧魏:「我也開我的車順手。」
我眼巴巴地看著他:「顧魏~」
顧魏不為所動。
「顧魏~~」
依舊不為所動。
「顧魏~~~」
依舊不為所動。
士可殺不可辱!我作擼袖子狀:「一句話!換不換?!」
顧魏立刻:「換。」
=_= 對男人果然不能太溫柔!
我在跑步。顧魏澆完花從陽台進來,兩隻胳膊往跑步機扶手上一搭,要笑不笑地看著我。
我警惕地看著他的手:「幹嗎?」
顧魏笑得萬分妖嬈,一隻手就這麼伸了過來。
我一把抓住:「幹嗎?」
顧魏:「冷。」
冷就拿我焐嗎?!
顧魏:「我看你熱。」
我嗆了一下:「你……你話說清楚。」
顧魏笑眯眯地不說話。
我扛不住他那個笑容,關了跑步機跳下來,往浴室走。
顧魏笑道:「你想哪兒去了?」
我:「沒,我思想端正得很!」
顧魏一副「今天天氣不錯」的口氣:「啊,那就我來不端正一下吧。」
我:「!!!!!」
蘋果我喜歡帶皮吃,但是每次第一口下去,過癮是過癮,牙齦出血了。
我的牙齦明明很健康!對此我只能歸結為,蘋果的質量太好了。
所以每次我都一切兩半,和室友均分。
回到家嘛,就簡單了。
洗了個碩大的蘋果:「顧魏,咬一口。」
醫生咔哧一口,於是我有了下嘴的地方,慢慢吃。
結果他吃完了嘴裡的,一邊認真看書,一邊嘴下意識地張開。
我坐他旁邊咔哧咔哧地吃,饒有興趣看他張開的嘴。
過了好半天,他從書里挪開目光,獃獃地看看我,再看看我手裡的蘋果,再看看我。
我因為他呆萌的樣子,瞬間笑場。
他依舊獃獃地:「啊?」
我把蘋果遞過去。他咬了一口,繼續看書。
我就坐旁邊,樂呵呵地看著他吃完,嘴巴再跟小熱帶魚一樣自動張開二十五度角。
他很茫然地抬頭看我:「怎麼了?」
我:「沒,看你太可愛了。」
顧魏:「啊???」
我:「之前我每次吃蘋果,都得先找把水果刀一切為二,不然不好下口,現在有你真是太方便了。」
顧魏呆了有五秒,炸了:「你把我當水果刀用!」就撲了過來。
我認真地看著顧魏:「怎麼到家了還不停夢到你呢?」比在國外的頻率都高。
顧魏:「那你想夢到誰?」
我:「……」
顧魏:「夢到我幹什麼了?」
我:「夢到你親我了。」
顧魏:「哦。」
我:「你是不是真親了?」
顧魏:「你不是說你做夢的嗎?」
我:「可是感覺很真實。」
顧魏笑:「你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嘛。」
我:「……」
第二天早上,我是缺氧醒的。
我推開顧魏:「就說是你真親了!」
顧魏:「我這是讓你美夢成真。」
我:「……」
兩個人不想做飯,決定出去吃。
顧魏帶我去吃面。端上來碩大一碗。
我〇_〇:「你對我真是太有信心了……」
顧魏默默地看著我不停地把面從自己碗里撈到他碗里:「我一會兒還打算吃點心呢。」
我:「你是男人。」多吃點天經地義。
顧魏:「……」
過了一會兒,聊起以前在學校吃飯。顧魏說:「我研一隔壁宿舍一同學,食堂的那種套餐,他從來都是一份不夠吃,兩份吃不完,但還是堅持買兩份。」
我:「嘖,真斯文。我們隔壁班一同學,和路人乙他們出去跑野外,三份盒飯加兩個包子,完了再加罐牛奶。」
顧魏:「……」
我:「用路人甲的話說,I’m shocked!」
顧魏:「I’mshocked。」
收到杜文駿簡訊:「晚上一起吃飯吧?」
我問顧魏:「什麼情況?」
顧魏:「他談戀愛了。想讓我們見見。」
在我眼裡,小杜一直是那個直愣愣的十九歲少年,笑起來臉頰肉嘟嘟,總是一轉眼就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如今已經由一個毛頭小伙長成了翩翩青年了。
這是一種很難形容的心情。去年我們婚禮的時候,小杜的爺爺也來參加,那時候小杜剛參加完畢業典禮。他大三的暑假去一家很不錯的公司實習,由於表現很好,拿到了留職名額。老人家說,顧魏是福星,小杜遇到他之後,就一直遇到好事,收了心性,越來越懂事。其實一個男孩子,年少的時候走走彎路也不見得就不好,只要懂得回頭。曾經的那些輕狂沉澱下來,才能更清楚什麼最珍貴。
四個人一起去吃火鍋。
到了地方,看見小杜一身職業裝,工作了大半年,舉手投足間減了青澀,青年才俊的味道開始顯山露水。我本來打算揉他頭髮,最後想想還是拍拍他肩:「小夥子,不錯嘛。」
小杜一口白牙:「那是。」
小姑娘話不多,態度落落大方,熱氣騰騰的火鍋,吃得一頭汗,小杜笑眯眯地看著她,整個人跟只毛茸茸的小狗一樣。
小姑娘去洗手間,小杜立刻一副求表揚的口吻:「怎麼樣怎麼樣怎麼樣?」
我笑:「挺好挺好挺好。」
小杜:「姐夫,怎麼樣?」
顧魏:「嗯,挺好。」
小杜:「嘿嘿嘿嘿嘿……」
回家路上,顧魏告訴我,小姑娘學應用物理的。
顧魏還說,小杜向他的同學灌輸著這樣一個理念:理工女,才是真正的靠譜賢妻。比如他姐,比如他姐的發小……
顧魏值夜後調休回家,我已經上班走了。
十點鐘接到電話。
我:「睡醒了?」
顧魏:「嗯……」
我:「冰箱里有排骨有魚,不想自己做的話就出去吃。」
顧魏:「嗯……」
我:「還有事嗎?」
顧魏:「沒。」
我:「那……拜拜?」
顧魏:「……」
下班的時候,顧魏來接我。
同事L姐:「呀,小帥哥來了啊!」
同事Z:「L姐不要調戲良家婦男,起碼別當著面調戲。」
我:「……」
同事Y:「Hi,高富帥,來接老婆?」
顧魏:「……」
領導A:「小林,你小老公啊……」
我:「……」什麼叫小老公?
領導B:「還是年輕人感情好啊,一會兒不見都坐不住啊!」
顧魏:「……」
回去路上,顧魏問:「你們單位都什麼情況?」
我說:「你……人氣比較高。」
顧魏:「每次來,我要先做半天心理建設。」
「模範夫妻」
經過半年多的婚姻考驗期,顧魏接受了無數人的採訪:「結婚怎麼樣?有老婆的感覺怎麼樣?」
顧魏均答:「很好啊。」
於是——
甲:「嫂子你還有單著的同學嗎?」
乙:「小林你還有單著的姐妹嗎?」
丙:「嫂子你還有單著的同事嗎?」
甚至還有喪心病狂的:「你有單著的學生嗎?」
我恍然有種媽媽桑的感覺。
但是路人甲說過,「肥水不流外人田」是我們這專業的優良傳統,於是抱歉地告訴對方:「不好意思,暫時沒有。如果你有興趣『養成』,那麼可以考慮在對方18歲新生報到那天就下手。」
到了談對象的年紀,那就談對象。但是交際圈就這麼大,怎麼辦呢?無非就是大學同學的高中同學,高中同學的大學同學,研究生同學的同事,同事的研究生同學……這麼個節奏。
我一直萬般慶幸自己沒繞進這個「動次大次,動次大次」的節奏里的。
和顧魏戀愛之後,才明白了什麼叫「找個男人,隨過來一片關係網」。
由於我們倆塑造的情侶以及夫妻形象太過模範,大家覺得我周圍應該都是婚戀觀很正的姑娘,導致我們被迫加入媒婆的行列。
基本上我身邊僅有的幾個還不錯的單身女性,很快,就不單身了。
顧魏說:「學醫的同胞會感謝你的。」
其實我什麼都沒做,因為娘親說:「你自己嫁了個醫生就算了,你就不要害人家了。」
我囧。
一日,去接顧魏,到了停車場,陳聰一臉八卦地問:「弟妹,你那有沒有好的——」
我警惕:「幹嗎?!」我們這專業,女孩本來就稀缺好嗎?!
陳聰:「別緊張。男的,男的。有沒有不錯的小夥子?」
我:「應該有。」畢竟基數那麼大。
顧魏:「有帶軍銜的嗎?」
我:「怎麼要求越來越奇怪了。」我們這行帶銜的真的是鳳毛麟角,可以忽略不計。
陳聰:「我表妹,軍醫大的。年方二十四,一表人才。」
一表人才……
我:「你小學語文是數學老師教的吧?」 想想,「不對啊,軍醫……你們那麼多同學呢?還是同行——」
陳聰:「打住!倆醫生!這日子還過不過了?!堅決不能讓她再找個醫生!」
我:「……」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我抱著陳聰買給我的蛋糕,無奈地給我們這撥人里唯一的綠苗苗打電話。
我:「報告少校。」
猴子:「講。」
我:「你那有好兵沒?」
猴子:「廢話!你招孬兵?」
我:「有單身的好小伙兒沒?」
猴子:「幹嗎?」
我:「我這有個軍醫大的姑娘,一表人才。」囧。
猴子:「嘶——我是遠離人世太久了嗎?現在又興當軍嫂了?」
我乾乾地找理由:「你那兒……不是都高科技人才嗎,基因優良,有利於下一代。而且,軍人實在啊,疼老婆啊!」
猴子:「姑娘還有多久畢業啊?」
我:「研究生還有兩年,畢業之後對象在哪兒她就簽哪兒,所以要找個靠譜的。」
猴子:「行,我幫你問問。我這別的沒有,好小伙兒那是一堆一堆的。」
我如釋重負:「行,謝謝,回頭讓那女孩兒的哥哥請你吃飯。」
第二天,猴子回電話:「我問了一下,有意向的十來個。」
我:「您能……稍微……篩選一下嗎?」
猴子認認真真地篩選了一個好苗子。
後來,真的成了……
只是女方哥哥那頓飯,至今還沒榨到。
我吃午飯的時候,突然接到電話。
三三:「親愛的,小別勝新婚吧?」(最近這句話出現的頻率簡直奇高。)
我覺得莫名其妙:「你比我新啊!」
三三:「快說說怎麼樣?」
我警惕:「……你想跟我探討什麼?」
三三:「嘿嘿嘿嘿嘿……」
我:「這個笑聲太猥瑣了。」
三三:「不要轉移話題啊!」
我:「你確定你要跟我探討顧魏?」
三三:「所以專門挑你上班時間啊!!!」
我:「我也沒有個比較對象,你讓我怎麼說啊?」
三三噎住。
三三:「那和之前比呢?」
我:「我們婚前很純潔,不像你們。」
三三再度噎住。
三三:「那和剛結婚比呢?」
我:「那會兒和他不熟。」
三三炸:「你認真一點!」
我:「很認真啊。」
三三繼續抓狂:「那和蜜月比呢?!」
我:「忘了……好久之前了。」
電話那頭一串爆笑,三三掛了電話。
後來才知道,她們辦公室在午餐時間「真心話大冒險」,她在我這冒險失敗,請了十五杯咖啡。
吃完晚飯,顧魏坐在我旁邊,看著我不說話,眉頭皺皺的。
我看著他愈發深的雙眼皮以及明顯緩慢的眨眼速度,問:「要不要睡一會兒?」他白天連著五天手術。
顧魏躺到沙發上,眼睛慢慢閉上。
十分鐘後,他皺著眉頭把眼睛睜開。
我:「怎麼了?」
他閉上眼睛搖搖頭,眉頭皺得愈發深,讓我覺得他像是在抵抗偏頭痛。
我伸手慢慢按摩他的頭頂,過了一會兒:「好點沒有?」
他睜開眼睛,輕聲說:「特別困,但是睡不著。」
他的雙眼皮深得讓他看起來顯得英俊而脆弱。
我低頭,輕輕吻了他一下。
顧魏一副任人採擷的樣子,四肢舒展。
然後,我就這樣把他吻睡著了……
我絕對有特異功能!
顧魏的基因顯然是得到廣大人民群眾認可的。因為自從結婚,和他定兒女親家的人就源源不斷。
我說:「你千萬不要干那種同時許諾N家的事啊。」
顧魏:「放心,我一個都沒答應。」
=_=
我去接他下班,炯炯有神地看著陳聰加入這支隊伍。
陳聰:「顧魏,我老婆有了。」
顧魏:「恭喜。」
陳聰:「怎麼樣?定個親吧?」
顧魏:「我老婆還沒有。」
陳聰:「哎,先定著嘛。」
顧魏:「都什麼年代了,你還包辦婚姻。」
陳聰:「傳統也可以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嘛。」
董醫生:「哎哎哎,不帶插隊的啊,我在你前面。」
顧魏笑:「我們只準備要一個。」
董醫生:「哎呀,多生倆,趕緊的。」
顧魏:「我剛結婚你們就逼我生孩子。慢慢等著。」
陳聰:「增產報國啊!趕緊的!」
顧魏:「多了養不起。」
陳聰:「拉倒吧你養不起?你給TA穿金戴銀吃鑽石啊!」
顧魏:「嗯。」
我:「……」(這是還沒生就開始溺愛的節奏嗎?)
董醫生:「我老婆還念叨著過兩年再要一個。哎,陳聰,要不你兒子給我做女婿吧。」
陳聰:「你這是讓我退而求其次嗎?」
董醫生:「你丫怎麼說話呢?!」
兩個人莫名其妙開始拌嘴。
顧魏:「那你們倆好好談婚事,我們先撤了。」
回家路上。
我:「你們辦公室怎麼跟買賣兒童的老巢似的?」
陳聰的太太是記者,經常出差,導致陳聰同志經常孤家寡人。
現在有了寶寶,自然是不怎麼出差了。
晚上兩口子請我們吃飯。
飯桌上,陳太太:「這麼多年陳聰在你們那蹭吃蹭喝,我深表謝意。」
陳聰炸:「顧魏也在我這騙吃騙喝好吧?!我們倆撐死了打一平手。」
我看著他們倆:「那祝你們永遠相親相愛。」
顧魏:「你出去一趟,中文是真不好了。」
我:「……」
陳太太去衛生間。
陳聰:「現在哪哪兒都是腐女,你不要瞎學。」
我:「我腐你我也不會搭上顧魏啊。」
陳聰:「……」
陳聰:「我最近是三天一本育兒手冊的學習量,看得我頭疼。」
董醫生:「爹哪有那麼好當的。」
陳聰:「雜七雜八的注意事項那麼多,記不住。」
董醫生:「灌點補腦口服液。」
我:「不用。灌味精就行,大把大把的谷氨酸。」便宜又大碗。
陳聰炸:「你怎麼和顧魏一個品啊!」
我:「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嘛。」
陳聰轉向顧魏:「國家棟樑都被你給毀了!」
顧魏:「那你離我們家棟樑遠點。」
陳聰:「……」
翻過身趴進顧魏懷裡:「睡不著。」
顧魏想了想:「教你認脊椎吧。」
一隻手伸進我睡衣,輕輕按了按:「全身放鬆。這裡是尾骨。」
「嗯。」
指尖慢慢往上:「上面是骶骨……它和盆骨相連……」
「嗯。」
「骶骨上面有5塊腰椎。這是第5塊……這是第4塊……這裡第3塊……然後第2塊……第1塊……再往上是胸椎……胸椎一共12塊……這是第12塊……第11塊……」
我迷迷糊糊地問:「數得對嗎?」
顧魏聲音低沉催眠:「對的。這是第10塊……第9塊……第8塊……」
他一節一節揉按過,我快睡著前,只覺得,干這行,那雙手確實要本錢。
我在他背上按了半天,除了尾骨位置和形狀特殊,其他,摸起來都一樣。
顧魏值班,我一個人吃完飯,收拾收拾家,無所事事打開電腦,點開一部電影,之前三三提過,說是破案片。在我的意識里,破案片是指重案六組或者尼羅河上的慘案這種類型,結果看了半個小時,破案沒看到,倒是看到變態,越到後面越驚悚。
看得我一身雞皮疙瘩。
突然覺得家裡太安靜了……
想了想抓過手機給顧魏打電話。
我:「剛才不小心看了部恐怖片。」
顧魏:「嗯。」
我:「裡面的變態殺人犯是個醫生。」
顧魏=_=:「你就不能挑個喜劇片……」
我:「下回注意……你現在忙嗎?」
顧魏:「不忙。病人全都睡了。」
我:「那,那你陪我說說話吧。」
顧魏:「嗯。」
我:「為什麼那麼多小說和電影里,連環殺人犯都是醫生?」
顧魏:「因為這個職業平均智商高。」
我:「……」
顧魏笑:「你怕你還聊。」
我:「聊開了,不就好了嗎?」
顧魏:「哦。那他怎麼殺的?」
我炸:「你這個也太直接了!」
顧魏笑:「刀快出血少啊,長痛不如短痛。」
我:「其實他身手一般,智商真沒看出來,主要特點,就是心理變態。越想越瘮得慌。」
顧魏:「麻煩你想想我。」
我:「你……身手也比他好,腦子也比他好,心思也比他縝密。」
顧魏:「那你還怕什麼?」
我:「也對。」想了兩秒,「不對,你去犯罪,社會危害性更大。」
顧魏:「幹嗎?你想提前剷除我?」
我:「沒。你要殺人,我就遞刀。」
顧魏:「哈哈,很好。」
果然夫妻倆三觀不正。
男同志買東西,都特別夯。以前在林老師身上體會過。
比如,娘親說:「家裡沒抽紙了,你去超市買點。」正常人買一大包,他弄回來一箱子。
再比如,娘親說:「核桃上市了,去買一點。」正常人買個三五斤,他又弄回來一箱子。
再比如,過年了娘親說:「客廳缺盆栽。」正常人買個一兩棵,他弄了八棵回來。
我一度懷疑:「您是不是對數量沒什麼概念?」
林老師:「反正都是消耗品嘛。」
我:「消耗品也不能這麼買啊!」
林老師:「我們小時候那會兒,入冬軍區拉白菜都是大卡車拉的。」
我:「……」
至於顧魏,雖然沒有心細如蛛絲那麼誇張,但是在我心裡,心細如髮還是有的。
結果,前兩天,我給他打電話,面霜用完了,回來路上經過商場買一瓶。
等到家,我一打開袋子——三瓶。
問其理由,答曰:「不行,賣化妝品那片味道太重了,喘不過氣了。到了櫃檯,那櫃員一直盯著我看,索性多買點,省得買一次被熏一次還要被看一次。」
我:「……」
周末,印璽娘娘突然駕到,我和三三一同前去迎駕。到了約定的茶座,推開門就看到這女人戳自己兒子臉玩。
瓜瓜看到我們,笑得特別單純無邪。
印璽:「瓜瓜,來,叫姨——」
小南瓜吐了一個泡泡,沖著我們露出四顆小門牙。
三三過去抱起南瓜:「來,叫媽——」
我=_=:「……」
印璽:「叫媽也不是叫你啊!」
三三手伸過來摸了把我的腰:「嘖……就這手感看來,你兒媳婦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我→_→:「合著你有了?」
三三:「……」
我抱過瓜瓜,拿過安撫奶嘴塞進他嘴裡,看著他瞬間瞪圓的眼睛和一鼓一鼓的臉頰,哈哈大笑。
三三:「娘娘您大駕光臨,所為何事啊?」
印璽:「姐準備開店賺錢,給你個入股的機會。」
我和三三:「……」
三三:「校,你給我解讀一下。」
我:「不通。」
印璽:「你們發現沒,每次回去大家想聚聚,都找不到好館子。環境湊合的,味道不地道,味道湊合的,價格不地道,所以我琢磨著,乾脆自己開,利己利人嘛。」
我&三三&瓜瓜:「……」
印璽:「我說認真的呢!」
三三:「你賣人肉包子啊?」
我:「公務人員可以開黑店嗎?」
印璽:「我又不開龍門客棧!我說正經的呢!位置我都尋摸好了。我大概算了下,開起來就不會賠。快,考驗革命情誼的時候到了,私房錢交出來。」
人家都產後憂鬱,為什麼咱們印女王生完孩子跟打了雞血一樣?
三三:「私房錢是用來防身的!」
印璽:「肖仲義就是你的錢罐子,你還要什麼防身錢啊?」
說完轉向我。
我:「姐,我還在上學……」
印璽:「少來,你們兩口子四份工資,隨便給我一份。」
真的沒有「產後興奮症」這麼一說嗎?!
我:「金石同意嗎?」同意這麼瞎搞?
印璽:「不同意。」
三三和我:「……」
印璽:「但是我們家錢歸我管啊!」
我:「啊,我好像不管錢……」
印璽:「顧魏管?!」
我:「啊……不知道,蜜月回來沒倆月我就出去了,目前還沒觸及到這個深層次的問題。」
印璽:「我跟你說,掌握財政才能掌握主動權!」
我:「啊……」其實我覺得就算家裡錢全放我這,我在顧魏那兒也沒什麼主動權。
三三附和:「嗯嗯嗯。」
印璽一臉驚奇地看著她:「你們家你管錢?!」
三三理所當然的口氣:「啊!」
印璽感慨:「肖仲義真是錢多不怕敗啊!」
三三瞬間就扭曲了。
在跟服務員要了無數次餐巾紙打草稿,經過長達兩個半小時的精密計算後,我和三三上交了銀行卡。
回到家,我覺得有點心虛。
印璽說,在大賺特賺之前,先瞞著丈夫們。
我決定,坦白。
我:「顧魏,我今天花錢了。」
顧魏翻著書隨口應了一聲:「嗯。」
我強調:「大錢。」
顧魏抬頭:「大錢在銀行。」
我:「……」好吧,當我什麼都沒說。
晚上,關了燈。
我嘆了口氣。
顧魏:「你幹嗎了?一副罪孽深重的樣子。」
我:「我即將成為一上不了市的飯館的股東。」
顧魏:「什麼什麼的股東?」
我:「飯館。」
顧魏:「誰的?」
我:「印璽的。」
顧魏:「股東?」
我:「資金入股。」
顧魏:「多少?」
我報了個數。
顧魏:「能賺嗎?」
我:「地段還不錯,我和三三算了一下午,賺多少不好說,但保證不會虧。」
顧魏:「蕭珊?!」
我:「啊……」
顧魏:「肖仲義知道嗎?」
我:「你猜?」
顧魏:「知道。」
我:「你再猜?」
顧魏看著我=_=:「確定能賺?」
我:「絕對不賠。」
顧魏:「好了,知道了。睡覺。」
我:「啊?」這就完了?
顧魏:「怎麼了?」
我:「你不生氣嗎?」
顧魏:「幹嗎生氣?」
我:「沒跟你商量啊。」
顧魏:「這不商量完了嘛。」
我:「哦……」
我完全跟不上他的節奏。
三三發現她那張結婚證有墨色不均的現象,逢「O」顏色就特別深。
我:「不可能吧,又不是雕版印刷……」
三三:「印璽的也是啊。」
我:「那就更不可能了,X市、Y市還同批雕版嗎?」於是轉身問旁邊看書的顧魏,「我們結婚證呢?」
顧魏:「幹嗎?」
我:「在哪兒?」
顧魏淡淡道:「藏起來了。」
=_= 你當它是海洋之星啊!
我:「拿來給我看一下。」
顧魏:「看什麼?」
我:「看你照片。」
顧魏:「活人就在你面前。」
我:「……看哪天領的。」
顧魏抬起頭,幽幽地說:「林之校——」
「我錯了。」我迅速指了一下電腦屏幕,「我就是想看下咱們這區是不是也雕版印刷。」
顧魏一臉莫名其妙,湊過來掃了一眼聊天記錄:「又不影響法律效力。」
我:「……」我的結婚證我就領證那天摸了一下,看了一眼就上交了好嗎?你就當我好奇行嗎?!
顧魏不樂意去,因為:「在保險箱里,拿太麻煩了。」
咱家保險箱實在沒東西裝了是吧?
後來發現,醫生爹把結婚證放保險箱!林老師也把結婚證放保險箱!老肖也把結婚證放保險箱!
男同志們你們是鬧哪樣啊!
想說的話
窩在顧魏懷裡,掌心貼著他的肋骨,他的體溫和心跳隔著一層睡衣熨帖著我的情緒。
白天陳聰問我,和顧魏分開那麼遠的時候,有沒有難過或焦躁。我告訴他,我回來了這麼久,我和顧魏從來沒有談論過分開的那段時間。
顧魏:「十二月,我回了趟Y市。周末,爸出去買菜,買了兩個小時都沒回來。回來的時候,帶回來一個生日蛋糕。」
從小到大,林老師沒有給我買過一個生日蛋糕,他總是很忙,要麼忘記了,要麼覺得沒有必要。後來我漸漸長大,也漸漸習慣,再後來,忙碌起來,有時候自己都忘記了生日。
顧魏:「他把蛋糕切成四份,他留了兩份,給了我兩份。下午我們倆聊天,一邊聊,一邊看他吃蛋糕。」
從小到大,林老師從沒吃過我的生日蛋糕,他討厭一切甜膩膩的東西。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還因為他吃了朋友孩子的生日蛋糕而難過了許久。後來,就再沒有吃生日蛋糕的習慣,直到遇到顧魏。
顧魏:「我那天的晚飯就是兩塊生日蛋糕。吃得我太難受了。」
我輕輕嘆了口氣。剛出去的時候,一點也不想念他們,工作學習一堆事忙得喘不過氣來。後來,突然有一天,不知道怎麼回事,覺得全身不對勁,但是還沒到難過的程度。再後來,有一天一個人散步,經過街區公園,有個人在小路盡頭拉小提琴,是《貓》裡面的那段《Memory》,拉得旁若無人。我站在邊上聽,聽著聽著,眼睛突然就酸了,像是從心口抽了一根筋。
我說:「後來,我的心境變得特別平和。就像冬天湖水結了層冰,曬著太陽,很安靜,起不了什麼波瀾。」
大多是在夢裡想念,人在夢境中是非常鬆弛的。有時候會半夜醒來,發會兒呆,再慢慢睡著。有時候醒來摸到眼角有淚痕,已經算是非常大的情緒波動了。
我問顧魏:「你呢?」
顧魏:「也挺平靜的。就是有什麼船,磕到我身上,就得沉。」
這是已經把自己意淫成冰山了。
顧魏:「連陳聰都可憐我。」
這個很能說明問題了。陳太太是新聞工作者,三天兩頭出差。
顧魏:「我們在一起也四五年了,在一起的時間,加起來有四五個月嗎?」
我:「……」
顧魏:「有時候我都想不通怎麼會這樣。」
我:「你這是後悔下手晚了嗎?」
顧魏:「……」然後斬釘截鐵,「是!你反應太遲鈍!」
我就是在給自己挖坑。
我問顧魏:「除了醫生,你有沒有想過從事別的職業?」
顧魏想了一會兒:「嗯……建築設計。」
我很意外,小聲地「Wow~」了一聲。
顧魏:「Wow什麼?」
我:「為什麼有學建築的想法?」
顧魏笑:「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
我:「我小時候夢想當一個花樣滑冰運動員。」
顧魏很意外,也小聲地「Wow~」了一聲。
我:「第一次近距離聽到刀刃滑過冰面的聲音,那種感覺,渾身毛孔都開了。後來林老師帶我去滑冰,滑弧線的時候,感覺自己就像一隻鳥。」
顧魏想了想,做了個極其文藝的結論:「所以我的人生註定沉穩,你的人生註定飛翔。」
但是我們將攜手一輩子。
顧魏值完夜回來補眠,我燉好湯去卧室叫他。他以一個很銷魂的姿勢趴在床上。
「顧魏。」
「……」沒反應。
「起來吃飯了。」
「……」沒反應。
「吃完了再睡。」
動了一下,掀開眼皮。
他臉朝下,我只能站到他旁邊,彎腰對他說:「今天熬了黑魚湯。」
這廝胳膊一伸,把我拽上床,一扣,繼續睡。
顧先生果然結了婚,就越來越沒什麼自律能力了。
我囧:「我還穿著圍裙。」
對床有著極度潔癖的顧先生,瞬間坐了起來。
吃完飯,他盯著床認真思索了10秒,乾脆利落地把換了還沒一個禮拜的床單被套給扒了。
顧老師對別的事都能湊合,但是對床的潔凈程度的要求,絕對是在潔癖水平線之上的。
比如家裡來人,卧室是絕對不對外參觀的。
比如床頭櫃有濕紙巾,睡前看書玩手機什麼的,手都得擦乾淨再睡覺的。
比如床墊定期除蟎除塵,枕頭三天要曬次太陽,被子是要定期更換的。(和天氣無關。)
所以他不管是裸睡,還是半裸睡,還是全裸睡,都是沒問題的。
就這潔癖程度,還經常在醫院值夜。
顧先生是這麼值夜的:
睡覺會上戴手術帽的;
現成的被子是不用的;
羊毛毯子是蓋自己的;
不僅蓋,下面還要墊著的;
毯子裡面衣服是一件不脫的;
如果暖氣開得太足不得不脫,會套著備用的乾淨白大褂睡的;
即使這樣,回到家還是會第一時間進浴室從頭到尾洗一遍的。
我說:「顧先生,您真乾淨。」
顧先生說:「我都產生抗體了,要帶什麼病菌回來,第一個跑不了的就是你。」
我:「……」
長期下來,連娘親都知道,女兒女婿回家,別的不管,床單被套全換新的。
所以顧魏是很不喜歡住賓館的。
所以林老師當初「不要開房」的擔心真的是多餘了,顧魏就算要幹什麼壞事,絕對是只會在自己地盤上動手的。
這次回來發現,顧魏愈發忙了。我剛回來那兩天是調休,之後就再沒休息過。起來的時間也更早,有一次我醒來,旁邊被子都涼了,加班也愈發多了。
去他辦公室,居然在置物櫃里發現了一盒餅乾。
他說:「有時候手術完已經過了飯點了,就備了一點。」
董醫生說:「你家顧魏快成超人了。」
有一天他晚上值夜班,我下班去找他吃飯。推門看見他一個人坐在座位上,就那麼端坐著,閉目養神。
我走過去,問:「累不累?」
他輕輕「嗯」了一聲。
我:「你去值班室躺一會兒吧,我去買晚飯。」
他的頭靠在我胸口,安安靜靜也不說話。
我撫撫他的後背:「乖,去躺一會兒。」
他站起來,慢慢往值班室走。
我打包了晚餐回醫院,碰到護士長。
護士長:「讓他稍微躺會兒去。」
我:「讓他去值班室了。」
護士長:「你回來就有人照顧他了。他現在兩個組的手術都要跟,科研任務也更重,忙起來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我默然。
護士長拍拍我胳膊:「他這個時候是最艱苦的時候,熬上去了就好了。」
我推開值班室的門,他正坐在床頭閉目養神,聽到聲音睜開眼睛。
我放下吃的,坐到床邊問:「餓不餓?」
顧魏慢慢眨眨眼睛。
我:「我買了——」
門被敲了兩聲:「顧醫生?請問顧醫生在嗎?」
顧魏:「你先吃。」就起身走出去。
一刻鐘後他回來,整個人往我身上一趴。
我抱著他的腰,不知道該說什麼。
半天,他說:「我脊椎有點疼。」
我順著他的脊椎骨一節一節揉。
我不敢說醫護工作者是最偉大的職業,但做一個盡職盡責盡心的醫生,確實很辛苦。我不知道顧魏這一生會為多少人做手術,但他對每一台手術都抱持著同等的認真嚴肅。曾經有一個高齡七十七的病人,出院前拉著他的手說:「如果我運氣不好複發了,還找你給我手術。」
我一直為他感到自豪。
整理以前的日記本,發現了一封信夾在十八歲那一年,是媽媽在我大學入學的前一天放在我書桌上的。
「孩子,你的人生將進入一個新的階段,我想對你說幾句話。
「第一,好好讀書。不要死讀書、讀死書。博覽群書,學以致用。保持學習的興趣去發現問題,探究問題,興趣是最好的老師。在應該讀書的時候讀好書,人生才不會後悔。
「第二,好好做人。謙虛恭謹、與人為善。開闊胸襟,目光遠大。保持良好的心態和習慣,用積極端正的態度去迎接一切挑戰。要永遠保持自己的特質,堅持自己的底線。
「第三,好好生活。享受青春、珍惜時光。踏實平和,心存感激。保持低調,用心去發現生活中的快樂。在自己能力範圍內去幫助自己可以幫助的人。
「人生就是經營。經營生活,經營工作,經營愛情,經營家庭。學會分階段制定計劃,確定目標,付諸努力,減少惰性,不虛度人生最美好的時光。」
我讀完不知道為什麼眼睛就紅了。
顧魏走過來坐在我旁邊:「怎麼了?」
我告訴他,我一直記得這封信,卻早已忘記了它的內容。大學四年,我一直把它折起來,當作書籤,折邊被磨得起毛,再又平滑,卻從沒有想過,打開它再讀一遍。如今它已經被壓得扁平,我後悔當初只把它視作「母親」,卻沒有把它視作「信」,使得它一直在我身邊,卻又過早地被我淡忘在了記憶里。
年少時的我們,總是不曾在意父母的箴言里那些切切的告誡和期盼,總覺得那只是來自長輩的一番教育訓誡,卻忽視了那是他們活了半輩子的人生哲學。即使今日讀來,仍舊無一字不珠璣。
在此,僅獻給依舊年少的你們,希望你們在自己最好的時光,把握最好的青春。

無憂書城 > 言情小說 > 餘生請多指教 > 第九章 熱戀的「老夫老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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