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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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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梵伽羅與宋睿攜手回到月亮灣小區時,白幕已經在一號樓門前等待了很久。

「梵先生,好久不見,您最近還好嗎?」看見青年踏著金黃的陽光走來,白幕牽著嘴角笑了笑,目中卻閃爍著游移不定的光。他一會兒把手插進褲兜里摸索,一會兒又抽出來,在褲縫上磨蹭,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白先生你好,我家裡的東西已經搬空了,不方便待客,我們在外面找個地方坐一坐吧。」梵伽羅指了指小區內的活動中心,那裡有個茶吧。

「您準備搬家?」白幕大感意外。

「是的,這裡已經不適合我居住了。」梵伽羅搖頭嘆息。

白幕更感意外,把手機打開,翻出兩張照片,展示給他看:「梵先生,外界都說月亮灣小區現在的環境非常好,很適合居住。上回有一群科研人員來這邊調查生態環境,發現我們小區的水質和空氣質量比京市周邊任何一個小區都要優良,是個養生的好地方。您看,這是他們拍到的照片,取名叫金銀瀑,是不是很美?」

梵伽羅看了看他的手機屏幕,笑著點頭。

由於陽光折射的關係,山頂的瀑布從某一個角度看過去竟是煌煌如一片金光,到了夜晚卻又映照著月輝,仿似一匹銀色綢緞,下墜處有雲霧繚繞,還有彩虹貫日,景色瑰麗奇幻宛若仙境。這早晚拍攝到的兩張照片一經發布就引起了轟動,網友一打聽,得知此處竟然是月亮灣小區的一景,便都慕名前來觀賞。

也因此,最近來小區看房的人越來越多,成交量慢慢也上去了,以前那些不好的新聞早已被人們遺忘。

白幕提議道:「梵先生,月亮灣小區的房價如今在大漲,我可以把您現在居住的那套房子過戶給您……」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宋睿打斷了:「不用了,我們要搬去梵家老宅居住,無需白先生破費。」

白幕還有滿肚子的話想說,如今卻都梗在喉頭,難以傾吐。梵家老宅獨佔一座山頭,四周均是5A級風景區,環境比這邊優越得多,還沒有陌生人打擾,房價也在九位數以上,梵先生又怎麼會稀罕月亮灣小區的一套公寓?

他垂眸苦笑,只能無奈點頭。

一行人走進茶吧,要了一壺碧螺春。

梵伽羅還是秉持著慣常的作風,甫一坐定就提議道:「白先生,你準備好了嗎?」

你準備好了嗎,這句話就像一個魔咒,瞬間讓白幕憶起了上次的奇幻經歷:青年將他困在雙臂與牆壁之間,殷紅的薄唇離他那麼近,近得只需微微低頭就能……

他深吸一口氣,嗓音乾澀:「梵先生,這次我們能不能換個方式?」

「白先生是什麼意思?」梵伽羅困惑地偏頭。

白幕把手插進褲兜里,暗暗摩挲著什麼,解釋道:「就是不要有太過親密的身體接觸,只是隔空吸走晦氣就行了。」

梵伽羅尚未說話,宋睿已挑高一邊眉梢,似笑非笑地問道:「太過親密的身體接觸是什麼樣的接觸?」

梵伽羅輕聲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如果換一種方式的話,速度會有些慢,白先生可以忍耐嗎?」

白幕忙不迭地說道:「可以,當然可以。」

宋睿見無人理睬自己,於是又問了一句:「太過親密的身體接觸到底是什麼?」

梵伽羅伸出手,嗓音低緩:「白先生可以把手懸在我的手心上,不必與我產生接觸。」

白幕卻並未馬上把手從褲兜里抽出來,而是試探性地問道:「梵先生,您說我的命格能不能徹底改變?就是無需定期吸走晦氣,直接把它調整到正常人的狀態?」

梵伽羅果斷說道:「沒有可能。白先生,你的命格誰都無法改變。」

「真的嗎?隱士高人也不可以?」白幕明顯有些不信。

宋睿耐著性子又問:「親密的身體接觸是什麼?」

梵伽羅:……

白幕:……

兩人默了默,緊接著又連上了之前的話題:

「是不是有人對你說了什麼?」

「沒有,我只是隨口一問。」

「的確有人能逆天改命,但你知道那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嗎?你得用別人的命來換你的命,而你之前找的人柱已是最溫和的方法,更殘酷的方法是剝奪別人的命,加諸於你自己身上,或者找一個替身為你承受種種災難。替身死去,你還可以再找一個,如此往複,而他們的死亡將全部化為罪孽,堆積在你頭上。原本你只需倒霉這一世,然而你若是那樣做了,這罪孽會影響你的生生世世。」

白幕嚇得嘴唇發抖,好半天說不出話。見他沉默,宋睿見縫插針地張開口,又想問什麼叫做親密的身體接觸,卻忽然被梵伽羅捏住了嘴唇。

青年的指尖微微發涼,卻十分柔軟,將宋睿的上下唇略微夾了夾便放開,斜睨過來的目光透著一絲無奈和狡黠。宋睿在他的瞳孔里照見了自己清晰的身影,於是忽然就失去了追問的慾望。他擺擺手,示意兩人繼續談話,然後掩住自己滾燙的唇,無聲無息地笑了。

梵伽羅這才看向白幕,慎重告誡:「白先生,逆天改命是禁忌,我奉勸你打消這個念頭。」

「我明白了梵先生。」白幕神情有些恍惚,又猶豫了一會兒才把手從褲兜里抽出來,懸在梵伽羅的掌心之上。一股極溫和的磁場沿著他的雙臂攀爬到他的肩膀,又緩緩將他整個人包裹,然後滲入他的毛孔,把那些黑色的晦氣溶解並抽離。

然而這個過程只持續了三四秒,梵伽羅就忽然收回手,用高深莫測的目光打量白幕,瞳孔里的溫柔沉靜已化為深不可測的漠然。

白幕被他看得渾身僵硬,懸空的手也開始微微顫抖。

梵伽羅順著他慘白的臉看向了這雙明顯有些不正常的手。

白幕連忙把手收回,藏進褲兜,卻又不知為何,竟忽然變了臉色。

梵伽羅瞭然道:「白先生是不是丟了什麼東西?」他不再看白幕,而是攤開自己的掌心,眸色晦暗地觀察著什麼。誰也不知道,他的磁場正像沸水一般翻滾,卻又找不到可以攻擊的目標。

白幕沒有功夫回答他的話,只是不斷在褲兜里翻找,神情非常慌亂。

「白先生,我們的合作關係應該中止了。除了我,你已經找到了更好的選擇,對嗎?」梵伽羅靜靜看著他,語氣平淡:「他們許諾會幫你改命,所以你答應幫他們暗算我?」

白幕急忙否認:「不,他們沒有要暗算您,他們只是讓我帶上一粒種子來見您,僅此而已。」

宋睿極度壓抑的嗓音緩緩響起:「什麼種子?」

白幕把自己的兩個口袋都倒騰出來,卻怎麼都找不到那顆蠶豆一樣的種子。

梵伽羅冷靜地說道:「它如今在我的身體里。」

宋睿猛然看向他,神情驟變。

梵伽羅搖搖頭,繼續道:「但是我找不到它,也無法將它排出體外,它藏起來了。它帶給我的感覺非常不好,隱隱夾帶著一股死亡的氣息。」他閉上眼,嘆息道:「白先生,我原以為我可以信任你。」

白幕終於意識到自己都幹了什麼,眼眶頓時紅了一圈,嗓音無比沙啞:「梵先生,我真的沒有要傷害您的意思,我以為只是帶一顆種子在身上,不會對您造成任何妨礙。我真的沒想到他們害人的手段那麼詭異。」

「你也是找人柱改過一次命的人,你應該能想到這些人的手段會有多麼千奇百怪。」宋睿戳破了他的私心:「說到底,你只是不甘一輩子受制於人,你想徹底改變自己的命格。」

白幕無話可說,只是不斷搖頭。看見梵伽羅閉著眼不想與自己對視的冷酷模樣,他這才感覺到一股錐心的疼痛由骨頭縫裡滲出來。

當他整個人都快被無邊無際的懊悔淹沒時,梵伽羅忽然說道:「你給他們打電話,讓他們過來。」

「好,我馬上讓他們過來。」白幕連忙拿出手機,咬牙摁下一串號碼。

十幾分鐘後,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走進了茶吧。他們來得如此迅速,可見此前一直在附近等待白幕的消息。走在前面的年輕男子連梵伽羅的一個眼角餘光都未曾得到,走在後面的女子卻被他銳利的視線牢牢鎖定。他甚至站了起來,上前幾步,似笑非笑地喚道:「宋恩慈。」

年輕女子滿臉戒備地看著他,糾正道:「我叫林念慈,宋恩慈是我媽媽。」

梵伽羅並未理會她的話,而是猛然把自己的磁場釋放出去。在普通人的眼裡,他只是閑散地站著,可是在林念慈的眼裡,他的身體竟忽然幻化成了一條由靈氣、煞氣、陰氣甚至於惡業組成的黑龍,張開血盆大口,狂猛地朝她撲過來。

她立刻撐起磁場去格擋這突如其來的攻擊,體內的靈力和修為瞬間抽調一空。面對這個活了一百多年的老怪物,她不敢有半分懈怠,卻沒料僅僅只在一瞬間,她就被這條黑龍撞飛出去,身體重重摔落地面,丹田也產生了破損。她的磁場撞上他的磁場竟像清脆的蛋殼,應聲破裂。

師父的吩咐果然是對的,他們的實力在這人眼裡恐怕連螞蟻都不如!

林念慈噗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兩隻手胡亂在地上劃,似乎想把自己的身體撐起來,卻根本無法動彈。她的肋骨斷了幾根,內臟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只一個照面,她竟然就丟了半條命。

林念恩打死也沒想到這人會如此兇狠,一句話沒說就下了殺手。他又氣又恨,立刻抽出腰間的金錢劍衝上去,卻連梵伽羅的一根毫毛都沒碰到便莫名其妙倒飛出去,同樣摔倒在師姐身旁,也是一口濃血噴了出來。

梵伽羅一步一步走向林念慈,而林念慈則四肢並用地往後挪,滿臉都是仇恨,卻又滿眼都是恐懼。

「你的實力怎麼變得這麼弱?」他的語氣熟稔地像是在對故人說話。

林念慈惡狠狠地沖他啐了一口血沫。

梵伽羅不閃也不避,只是伸出掌心將她攝住,入侵了她的記憶,卻發現她的腦海里霧蒙蒙的一片,像是隔著一層水簾,所有人的身影都是模糊而虛幻的,但即便如此,他也能認出那張熟悉的臉龐和威嚴的聲音。對方深深凝視著這塊記憶碎片的主人,滿懷期待地呢喃:「快些長大吧……」

當梵伽羅試圖去掀開這層水霧時,一道雷霆在林念慈的腦海中炸響,把入侵者的神念震碎。

梵伽羅立刻收回磁場,一寸一寸端詳林念慈的臉,嗓音低沉:「你不是她?」

林念慈想張嘴說話,卻又不受控制地吐出一口鮮血。林念恩手腳並用地爬到她身邊,將她護在懷裡。他們像兩隻被逼入絕境的小動物,表面兇狠,內里卻滿是驚懼。好在師祖給的護身符已經被觸發,兩位師兄應該有所察覺,很快就會來救援。

梵伽羅走到兩人身前站定,宋睿也跟著走過來,臉色十分難看。白幕則驚疑不定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他害怕鬧出人命,原本想打電話報警,卻又怕警察把梵先生抓走,只能按捺下來。

「那顆種子是什麼東西?」梵伽羅身體前傾,盯住了林念慈的雙瞳。

林念慈咽下滿口鮮血,冷笑道:「你猜。」

林念恩也適時發出輕蔑的笑聲,彷彿已勝券在握。

宋睿仔細觀察兩人的表情和動作,搖頭道:「他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

林念慈、林念恩:……

梵伽羅點點頭,又問:「你們從哪兒找來的種子?」

林念慈咬牙道:「我憑什麼告訴你?」

林念恩依然輕蔑地笑著,一副你能奈我們何的囂張模樣。

宋睿語氣淡淡:「這個問題他們同樣不知道。」

林念慈、林念恩:!!!

兩人不再只瞪著梵伽羅,而是轉頭去瞪宋睿,咬牙切齒的表情彷彿要活撕了對方。師祖給的護身符明明起了作用,按理來說梵伽羅也探查不到他們的思想,為何這人總是能看透他們的內心?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梵伽羅沉吟道:「你們既不知道它是什麼,又不知道它是如何來的,難道它是憑空出現的?」

林念慈和林念恩握住彼此的手,打定主意一句話都不說。

然而宋睿卻只是靜靜看了他們一會兒便篤定道:「是憑空出現的。」

林念慈、林念恩:……

他們忽然深刻地理解了一句話——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魔鬼的朋友同樣是魔鬼!

梵伽羅俯下身,繼續追問:「宋恩慈在哪兒?」

林念慈的眼裡忽然迸射出強烈的恨意,林念恩則厲聲質問:「恩慈伯母不是已經被你殺了嗎?」

「我殺了她?」梵伽羅挑高眉梢,似乎對這個答案充滿了驚訝。

「你裝什麼裝!我媽身上的另一半玉佩不是被你搶走了嗎?」

「我拿走了另一半玉佩?」梵伽羅揚著唇,幾乎要被這句話逗笑了,但他很快又斂去眸子深處的暗芒,不帶感情地詢問:「宋恩慈是什麼時候死的?」

「哼,明知故問。你以為你現在裝無辜,師祖就會放過你嗎?告訴你,他老人家很快就會趕來京市親自收拾你!你知道盜竊鎮派之寶、殘殺同門的下場是什麼嗎?師祖會親手扒了你的皮!」林念恩色厲內荏地叱罵,而林念慈則牙關緊咬,一言不發。

梵伽羅根本沒在意兩人的威脅,不厭其煩地追問:「宋恩慈是什麼時候死的,死在哪裡,找到她的屍體了嗎?」

林念慈和林念恩看出了他的焦急,於是雙雙閉緊嘴巴。當他們的眼角餘光掃到站立在一旁的宋睿時,竟又齊齊捂住了自己的下半張臉。

梵伽羅:……

意識到這兩個人非常忌憚宋博士,他不由看了對方一眼。

宋睿心領神會,立刻試探:「她死了多久?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他一個年份一個年份地猜測過去,數到某個年份時,兩人的眼珠微微顫了顫,顯得有些飄忽,於是他篤定道:「死了七十多年?可你才二十齣頭的樣子。」

這句話似一道閃電,令窺探到林念慈幼時記憶的梵伽羅恍然大悟,解釋道:「她生下來的時候應該快死了,被我師父以養魂之法養在一個水瓮里,一直保持著嬰兒的狀態,待魂魄穩定之後才開始生長,所以看上去很年輕。」

宋睿點點頭表示明白。

林念慈和林念恩瑟瑟發抖地看著這兩個人,只覺得光捂住半張臉已經不行了,他們急需兩個搶劫犯的頭套或者海灘大媽的臉基尼。

「七十年前,玄學界發生了什麼大事?當屬護龍之戰。護龍之戰發生的地點在哪裡?在沙丘。所以宋恩慈死在了沙丘,對嗎?」梵伽羅只根據一個年份就推測出了大致的信息。

林念慈和林念恩這回不但捂住了全臉,還閉上了眼睛。都這樣了,那個魔鬼肯定猜不到他們的想法。

然而宋睿卻又打破了他們的幻想:「你猜得沒錯,宋恩慈的確死在沙丘。」沒了微表情,他可以觀察微動作,沒了微動作,他從呼吸的頻率也能讀出他們的思想。若是連呼吸都屏住,他還可以握住他們的手腕測量脈搏,辨別謊言。只要他們還活著,腦子在轉,他們心裡在想什麼就總會通過身體的變化表達出來。

正如梵伽羅所說,這就是宋睿的超能力。

梵伽羅瞭然地點頭,末了幽幽嘆息:「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澤州聖女竟然也逃不過一死。」

林念慈捂臉的手顫了顫。

梵伽羅盯著她,繼續道:「死在了成神的路上,真是遺憾啊。」

林念慈猛然放下手,用驚駭的目光看著他。林念恩也被好奇心吸引,由指縫窺探出去。

「你在說什麼?」林念慈終是按捺不住地追問。

「救助眾生、廣招信徒、修建廟宇、收受香火、積累功德,宋恩慈的野心簡直昭然若揭。」

林念慈咬牙反駁:「那又怎樣?我媽媽確實救了數萬萬的百姓,香火、信徒、信仰、功德,都是她應得的!」

梵伽羅把身體俯地更低了一些,語帶笑意:「是啊,那都是她應得的,不過很可惜,她自己死在了成神的半途,被她養活的蛆蟲卻先一步觸到了成神的門檻,你說諷刺不諷刺?」

「什麼蛆蟲?什麼成神的門檻?你在說什麼啊?」這下輪到林念慈急切地想要索取答案,只可惜她沒有宋睿那樣的讀心術,也沒有強大的磁場能夠吞噬梵伽羅的記憶,只能一遍又一遍徒勞無功地追問。

梵伽羅用磁場將兩人迫出門外,又拋下了一個更令人揪心的問題:「想知道你父親是誰嗎?」

林念慈急瘋了,拖著劇痛不已的身體爬起來,砰砰砰地敲打茶吧的玻璃門。只可惜這扇門被一層強大的磁場封鎖,無論怎麼推都推不開。

「我爸爸是誰?你快告訴我!你說啊!」她大喊大叫狀若癲狂。

林念恩從背後摟住她,在她耳邊不停溫柔低哄。他知道師姐最在意的便是自己的身世,因為當年宋恩慈伯母回到師門時,誰都沒看出來她已經懷孕了,直到護龍之戰爆發,她勉強救活了師祖,又去救別人,卻不知所蹤,只留下一個用自己的衣物包裹的嬰兒和一塊用鮮血書寫著「師父請您救活她」的破布,大家才知道這孩子竟然是她生下的。

母親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父親連個影子都沒有,林念慈對雙親的渴望自是深入骨髓。她用力捶門,雙拳染血,哭成了淚人。苦苦尋找多年的答案就在眼前,叫她如何能夠放棄?

林念恩雖然很心疼她,卻只能狠狠戳破她的幻想:「別拍了,就算你把雙手的骨頭都敲碎,他也不會告訴你答案的。你沒看出來嗎?他是在故意戲耍我們,報復我們。我們越痛苦,他就越快意!等師祖來了,他老人家一定能抓住這個叛徒,屆時你想知道什麼無需詢問,直接搜他的魂就是了。我們回去吧,他猖狂不了多久!」

林念恩半拖半拽地把情緒失控的林念慈弄走,原本想問的話卻一句都沒能問出口,譬如天水派的鎮派之寶在哪裡,譬如這些年你都躲藏在哪裡,幹了些什麼壞事等等。

待他們走後,梵伽羅沖白幕揚揚下頜,驅逐道:「白先生,你也可以走了。」

看見他冷漠至極的臉龐,白幕只能狼狽逃走。

宋睿盯著青年看了好一會兒,忽然問道:「他們都說是你殺死了那個所謂的澤州聖女,我猜真相應該完全相反,對嗎?」

這句話似乎觸及了梵伽羅的禁區,令他眸子里的暗芒劇烈閃動,某些記憶碎片從他的心底深處逃逸,又被他的意念燒成了灰。過了很久很久,他才低聲說道:「宋博士,想知道白先生所說的親密的身體接觸是什麼嗎?」說這話時,他忽然靠近宋睿,將他困在牆壁和自己的雙臂之間,嘴唇緩緩貼了過去,讓兩人的氣息慢慢相融。

正極力分析剛才那些話,並大致拼湊出了一些真相的宋睿,腦子忽然陷入了一片空白。青年神秘莫測的過往被他拋諸腦後,只余眼前這張無限放大的俊美面容和那紅得滴血的嘴唇。

他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於是缺氧的大腦陷入了無法運轉的窘境。察覺到他的空茫和無措,梵伽羅竟抽身而去,大步走遠。

過了好一會兒,宋睿才意識到自己被耍了,青年竟然利用美色,巧妙地轉移了話題,阻止了他對真相的探究。但他非但沒覺得失望或生氣,反倒撫著唇瓣啞聲低笑起來。

這樣的體驗再來一百遍他也不會嫌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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