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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再相見

「我知道。」邱媛著急出聲:「我只是想問問你,除了你之外,這手藝你教過別人沒有?」

聽到這話,左懷仁終於神態放緩了些,他斜靠在沙發上,認真想了片刻,終於道:「我曾經開過一節課,講過這個手法。」

「你有當時上課的名單嗎?」

邱媛亮了眼,左懷仁點點頭,他抬頭吩咐了站在身邊的阿姨將他的放在書房的文件拿過來,阿姨應聲上樓,房間里就留下了邱媛和他兩個人。

左懷仁也沒說話,他低頭喝茶,邱媛感覺空氣安靜得可怕,她憋了一會兒,終於道:「你……你這些年,還好吧。」

「嗯。」

左懷仁聲音平淡,邱媛手不自覺揪著衣服,艱難道:「我每年……都給你送生日禮物……你……」

「我不過生日。」左懷仁抬眼看她,邱媛腦子一嗡,她終於從他眼裡看出情緒來,那些情緒絕對說不出善意,他像一匹孤狼,冷漠中壓抑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兇狠。

邱媛獃獃看著他,張了張口,左懷仁輕輕笑開,似乎是對她的反應感覺很開心:「我為什麼不過生日,你不清楚嗎?」

邱媛沒說話,她急促呼吸起來。她腦海中閃過很多畫面,左懷仁瞧著她,笑著垂眸,給自己和她都倒了茶。

「對……」

「先生,」阿姨的聲音響了起來,邱媛猛地抬頭,阿姨走下來,將文件遞給左懷仁:「是這份嗎?」

左懷仁接過文件,翻了翻後,朝著阿姨抬起頭來,笑著道:「是這個,謝謝了。」

說著,左懷仁低頭從文件里抽出一個名單,交給邱媛:「這是當時上課的名單,你看看有沒有幫助吧。」

「好的。」邱媛低著頭,有些尷尬拿起文件:「打擾了。」

「沒事,」左懷仁平靜出聲,看著邱媛:「還有什麼事嗎?」

「沒……沒有了。」

邱媛沙啞出聲,左懷仁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同旁邊阿姨道:「送邱小姐出去吧。」

說著,阿姨就走過來,替邱媛拿起東西,恭恭敬敬道:「邱小姐,我讓司機送您出去。」

邱媛連忙推辭:「沒事兒,我自己走就好了。」

左懷仁走到樓梯上,聽到這話,他頓住步子,轉過身來:「邱小姐。」

邱媛忙轉過身來,看見左懷仁笑著道:「以後有事,你打電話到我助理那裡就好,不必親自來了。助理的電話等一會兒我讓桂姨留給你。」

邱媛愣了愣,她沒想過左懷仁會說這樣的話。左懷仁看著她裙角的泥土,朝著後山的方向指了指:「很快後山就會封好了。」

聽到這話,邱媛面猛地通紅,左懷仁笑著點了點頭,算是告別,便轉過身去,上了二樓。

邱媛聽著桂姨叫她,她麻木跟著桂姨出去,桂姨送著她到門口,給了她一張助理的名片後,嘆了口氣道:「邱小姐,先生見到你不高興的,以後你別來了。」

邱媛捏著助理名片,許久後,她深吸了口氣,終於道:「那勞煩您同他說一聲,剛才有一句話我說漏了。我今天來,本是想同他說一句對不起的。」

聽到這話,桂姨眼裡帶了些憐憫,她點了點頭,隨後道:「邱小姐慢走。」

邱媛覺得喉嚨里有什麼湧上來疼,她看著桂姨守在門口,抬頭看了一眼別墅二樓。

落地玻璃窗里看不到那個人,那個人並沒有如她所幻想那樣,或許站在窗口送別。

她使勁兒捏了自己手心一把,讓自己清醒一些,隨後轉過頭去,大步往外走了出去。

她走得很急,半山腰的風刮來有些冷,她抱著自己,讓自己暖和一些。

褲腳上的泥土和頭頂的樹葉讓她顯得有些狼狽,她手捏著左懷仁給她的名單,恨不得大步奔跑,讓自己儘快離開這個地方。

這個小區太大,她覺得自己走了特別漫長的路,走了好久,她才來到門口,這時已經是夕陽西下,她這才發現,這個點,到達這個小區的公交車已經停了。

她有些無奈拿出滴滴來開始呼叫專車,然而等了兩分鐘都沒見到回應。她開始意識到,這個偏遠山區,她剛才好像不該拒絕桂姨讓人送她的好意。只是不知道現在回去來不來得及?

想到左懷仁嫌棄的眼神,她吸了吸鼻子,立刻換了一條路開始搜索,終於發現步行五公里之外有一個公交車站。她二話不說,轉頭就朝著公交車站走去。

太陽落下後,郊區溫度開始極速下降,邱媛還穿著秦致遠的人給她買的裙子,踩著自己白色的運動鞋,斜挎著自己的手工包,抬手不斷搓著自己的手臂,想要讓自己暖和起來。

走了沒多幾步,她就聽到後面傳來汽車喇叭聲,她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是一輛騷紅色的小跑,她也沒理會,轉頭繼續走。

小跑車慢悠悠開到她邊上,保持著和她一樣的速度,一個清朗的聲音慢悠悠響起來:「喲,這麼可憐啊?」

邱媛聽到這個聲音,猛地回頭,便看見秦致遠坐在駕駛座上,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搭在車窗上,含笑看著她。

他的笑容明媚如朝陽,看得邱媛忍不住愣了愣。

秦致遠見她的神色,勾起嘴角。

「美麗總是令人感到愉悅和震撼。」

邱媛的臉慢慢黑了,她直覺這個人絕對說不出什麼好話來。

果不其然,就聽這個人接著道:「所以,你長成這樣,怎麼還不好好收拾收拾自己,為城市美化做出貢獻呢?就算不加分,也努力不減分啊。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我連載你的心情都沒有了。」

聽到這話,邱媛徹底炸了。

「我讓你載了嗎?」

「沒啊。」

「那你載我做什麼?」

「你說得也是。」

秦致遠點點頭,聳肩道:「那我走了?」

「你走!趕緊走!」邱媛立刻抬手,秦致遠也不含糊,點點頭,一腳踩到底,直接往前衝去,沒片刻就不見了人影。

邱媛看著那紅色小跑一騎絕塵而去,自己走在路上,寒風嗖嗖而過,她覺得自己真的倒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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