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撬開蘇府的龜殼
蘇塵震驚的看到，那道萬丈匹煉的驚鴻劍芒，將天絕山脈劈出了一條數十里長的大裂谷。
碎石崩塌，塵埃散盡，半個時辰之後，聚集的靈氣漸漸散去。這一劍之威，幾乎抵得上小半尊化神聖尊。
曾經短暫消失的孔靈，一襲金袍儒雅的身影，這才再度顯現。
孔靈抬掌收起金色飛劍，看了一眼蘇塵，見他震驚錯愕，知道蘇塵未必能領悟到多少東西。
不過，他的言傳身授到此為止了。
傳授劍道，未必就要傾囊相授。
點到為止即可。
縱然他把自己的領悟，全部直接告訴蘇塵，蘇塵也未必就能學到幾成本事。
大多數時候都需要自己苦苦領悟，煎熬一番，突然幡然醒悟，這樣的收穫才是最大的。
「老夫能傳授你的就這麼多了，你回去好好領悟吧！」
一劍之後，孔靈負手飄然而去。
「謝孔靈大人！」
蘇塵拱手恭送，將剛才震驚的一幕，牢牢的默記於心。
……
天絕山脈。
萬獸寂靜，一片膽顫死寂。
蠻象妖祖、血豹妖祖、銀角犀和巨石猿妖祖，目瞪口呆的望著遠方的山脈，煙塵瀰漫中的大裂谷。
它們妖眸中驚恐，瑟瑟發抖。
那一劍的威力，太強大了！遠超過元嬰後期巔峰的境界，幾乎快追上小半尊化神老祖的威力。
它們原以為，妖祖的實力很強，一尊妖祖幾乎可以抵得上同階的二尊人祖。只要它們四名元嬰妖祖聯手，再加上黃眉妖祖、白眉兩名人祖出手，或有希望能將孔靈這元嬰後期老祖擊殺在此地。
現在才發現，它們想的太天真了。
這一劍的恐怖威力，足以將它們四名強悍的妖祖、黃眉老祖和白眉老祖一併斬殺。以它們妖軀的「薄弱」防護力，根本毫無反抗之力。
孔靈一名老祖恐怕足以輕鬆幹掉它們。更別說還有一名頗為神秘，極少出手的蘇塵老祖在旁邊。
它們四名妖祖一起沉默，再也沒有誰，說要去殺孔靈和蘇塵二祖了。
「還是等吧。」
「等青丘聖女的消息，和狐部的援兵。」
它們四妖相視一眼，頗為默契的老實了下來。
……
不多久。
蘇塵也返回聖靈城，回到蘇府，繼續領悟《北溟劍譜》。
他腦海中一遍一遍閃過《北溟劍譜》的文字和運行圖，回想孔靈驚鴻一劍的整個過程，隱約似乎領悟了一些什麼。
「第一，蓄勢！」
「第二，無我！」
「第三，劍破蒼穹！」
《北溟劍譜》並不複雜，只有這三個部分。
首先是「蓄勢」。
這是出劍之前的醞釀期。
蓄積的是「天道之勢」，以己為媒，溝通天地，引來靈氣，將天道之勢積蓄在一劍之威上。
因為每一名修士天生靈髓資質不同，所能領悟的天道自然也不同。有人是火之道，有人是金之道。
孔靈有他自己的「道」，跟蘇塵不一樣，所以並未向蘇塵傳授天道。
為了蓄積強大的天道之勢，《北溟劍譜》藉助了步伐，來強化自己的天道之勢。
孔靈在醞釀出劍，一共踏出了七七四十九步，每一步可以增強自身劍道的一成威力。發動的時間比較長，最後一步可爆發出翻五六倍的劍道殺傷力。
看上去，這《北溟劍譜》的最終爆發威力，似乎還不如《血燃戰技》。
血燃戰技，燃燒氣血，最高可爆發九倍戰鬥力。
但要知道，《血燃》以自身的氣血作為燃燒的代價才能爆發九倍威力，維持一個瞬息，就耗盡了自身氣血，無力再戰。連續戰鬥的能力極弱。
這《北冥劍訣》卻是以自身法力為引，引動天道之勢，借天地靈氣為己用，對自身的法力消耗是不太多的，估計消耗不超過一二成的法力。
這也意味著，孔靈一劍之後，依然擁有強悍的戰鬥，可以持續戰鬥。
而且，這《北溟劍訣》看似簡單，卻是需要對天道的極高悟性。領悟不了天道，溝通不了天地靈氣，也施展不出劍訣。
蘇塵在靜室內，嘗試著修鍊此決。
領悟天道，溝通調動天地靈氣向自己聚集。
他原地站定，閉目調息半晌，深吸一口氣。
蓄勢！
一步千丈，流星踏步而行，引動天地靈氣。
他僅僅走了數餘步，將天道之勢聚集在手中飛劍上。但這股天道之勢，很快維持不住，靈氣潰散開來。
……
蘇塵在蘇氏府邸內，修鍊了整整半年，僅能走出大約十步。再往後，每提升一步都非常艱難，所耗的時間倍增。
隨著「蓄勢」的增強，「無我」也開始自動的明顯。
飛劍聚集的天道之勢，氣息暴漲，奪目無比。飛劍主人的自身氣息，則開始弱化，甚至被飛劍的氣勢完全遮掩。
當蓄勢到最強一步的時候，飛劍主人幾乎可以完全隱遁起來。
這帶來一個巨大的好處，施展《北溟劍譜》的時候，對手因為無法捕捉到本體的氣息，而無法攻擊到他的本體。
至於「劍破蒼穹」，則是將飛劍蓄積的龐大天道之勢，以一點擊出，威力巨大，甚至能將蒼穹撕裂開來。
孔氏世家的《北溟劍譜》，去繁就簡，並不追求過多的技巧。
歷代孔氏家族修士經過無數年的千錘百鍊，把戰技都濃縮在了「蓄勢、無我、劍破蒼穹」上，反而造就了此劍譜的赫赫威名。
蘇塵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他要想把這門《北溟劍譜》練出威力來，估計得修鍊個數十、上百年的時間。
蘇塵抽空，在識海靈山看了一下桃夭，在火葫蘆內熔煉純秘金的進展。
桃夭已經煉化了五階秘金塵沙近一半，地心炎火葫蘆內一片金光閃爍，一團高溫絢麗的金色液體流淌著。
只等這些秘金塵沙完全被五階地心炎熔化，便可以開始鑄造秘金之劍。
……
賀海冰、孫長志兩位老祖，跟著孔靈大人、蘇塵去了一趟天絕山脈，回來之後，便心中煩躁。
他們在聖靈城的青年老祖之中也算是佼佼者，不是無名之輩，有野心，想要得到孔靈大人的重視，日後得到這位朝廷重臣的引薦，加入通天皇朝內勢力強大的朝臣派系。
可是蘇塵不過是從偏遠仙城來的無名之輩，如此快便得到孔靈傳授劍道，幾乎是半個弟子了。
有蘇塵在，他們在孔大人面前還有何地位可言！
他們回來之後，左思右想，實在忍不了，尋思著怎麼將蘇塵給排擠開來。
「賀兄，這蘇塵是個巨大的隱患，不可讓他在聖靈城待下去了。我們就沒辦法可以對付這傢伙？」
「光憑我們兩個自己是不行的。不如去找韋府的三公子韋天威，他對這蘇塵似乎也頗有敵意，早先曾經暗示我打壓蘇塵老祖！我們聯手韋府，才有希望將他趕出聖靈城。」
……
韋府。
賀海冰和孫長志聯袂前來拜訪韋府三公子韋天威，道明他們的來意。
韋天威聽到賀孫兩祖來訪，而且是跟蘇塵有關。便將天闕七祖也招來韋府，一起商議著對付蘇塵之策。
薛雲山、李青峰等天闕城老祖們得知賀孫兩人的來意，不由暗喜。
這蘇塵在聖靈城雖然極其低調，並不像在天闕城一樣張揚，幾乎不樹敵。但終於還是招惹了本地的老祖。
只要開了這麼一個小口子，遲早會有越來越多的老祖站到他們這一邊。
他們眾老祖們彼此交談一番，發現大家都對這蘇府有著強烈的恨意，都是大喜。
「賀老弟，孫老弟。你們兩位想要對付蘇塵老祖，可知這蘇府真正的實力？」
韋天威意味深長道。
賀海冰詫異道：「真正的實力？……他不就是從天闕城遷徙過來的一個小世家的老祖嗎？雖然這蘇塵似乎有點本事，但蘇府的整體實力應該不強吧。要不是忌憚孔靈大人，我和孫老弟早就聯手逼他滾出聖靈城了。」
正是忌憚於孔靈大人的態度，他們兩人才需要和韋侯爵府聯手。只有韋侯爵府才有這個實力，頂住孔大人的壓力。
「唉，若這麼簡單，何須你們兩位出手。一年前我便能就讓他在這聖靈城待不下去了。」
韋天威輕嘆，道：「蘇府人口極少，也才十三四位而已，至少其中有十尊元嬰老祖。想要將蘇府趕出聖靈城，不是一般的困難。」
「什麼？！」
「這……為~為何這麼多？」
賀海冰瞪圓了眼睛，孫長志神情大駭，心頭震顫，完全懵了。
要知道，在聖靈城勢力幾乎佔半邊天的韋侯爵府，也不過才七尊老祖而已。
這蘇府居然比韋侯爵府還多？！
這怎麼可能？
可是，看韋天威嚴肅的神情，以及天闕七祖一副悲哀的臉色，這似乎是真的。
「這蘇府如此之強大，為何如此低調，以至於外界毫無所知？我們聖靈城幾乎沒有老祖關注蘇府。」
賀海冰震驚道。
「你們不知道蘇府也正常。」
韋天威輕嗤一聲，「蘇府只有一位人族老祖，也就是蘇塵老祖，實力高深莫測，極少露手，他手中有一口五階化神級的招妖葫蘆。蘇府其它幾乎是清一色的妖祖級妖將，其中有白龜妖祖、畢方妖祖，不知是何來歷。另外一些，則是野散妖祖，還有青丘狐部的青瑤，也被他所擒，成為蘇塵手下的妖奴。」
薛雲山咬牙切齒，恨聲道：「這蘇老祖本身來歷不明，無根無萍就突然在天闕城崛起。他手下的白龜、畢方妖將原本是金丹妖將，也是不知哪裡弄來大把元嬰機緣，突然就晉陞妖祖，實力暴增。我們甚至懷疑，這蘇塵是不是跟妖國有秘密聯繫，有強力的後台在幕後支持他！蘇塵老祖這麼低調，恐怕也是怕招來太多的關注，怕外界將他跟妖國聯繫起來。只是我們苦無證據，難以憑藉這一點來扳倒他。」
天闕七祖一個個點頭。
他們其實也想造謠生事，大肆宣揚蘇府內藏著大量妖祖一事，懷疑蘇塵和妖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從而引動聖靈城眾世家對蘇府展開圍攻。
可是，因為青丘兄妹一案，他們擔心把自己給牽連進去，最終還是沒敢這樣做。
賀海冰愣了一會，「那我們該怎麼辦？」
「這蘇塵老祖像烏龜一樣，手下的十尊老祖幾乎不外出，將蘇府內外守的密不透風，縱然想派探子進去蘇府打探消息都做不到……不過，蘇府還剩下有三四名金丹修士，這是蘇府目前唯一薄弱的地方。」
韋天威沉吟道，「這三名金丹修士，雖然無法藉此讓蘇府大傷元氣。但這是我們唯一可以抓住的蘇府最薄弱的地方了……從這個弱點入手，將蘇府嚴陣以待的龜殼撬開！」
天闕眾老祖們紛紛點頭，贊同此策。
「三舅，此事交給我去辦！」
薛鐵連忙自告奮勇，監視蘇府的這三名金丹修士，找機會下手。
「嗯，你帶一支大隊金丹修士，將蘇府的金丹修士盯緊了。不要自作主張，有任何動靜速速來報。」
韋天威點頭，把監視蘇府金丹修士的任務交給了薛鐵這位外甥。
蘇府的元嬰老祖太多，實力一個個又是異常強橫。
他們韋府、天闕七祖、賀孫等元嬰修士要集中起來，去想法子對付蘇府的十位老祖，盡量避免浪費在蘇府的金丹修士身上。
監視蘇府金丹修士的任務，當然要交給薛鐵這位準老祖帶大隊金丹修士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