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節：學無止境
兩人之前推算出了一些東西，所以一起聯手，在氣嘯壁畫不斷深入探索，就是為了聯絡氣嘯壁畫最深處的天庭之敵。
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但是沈傷、房睇長拼盡全力，也不能深入到最深處。
氣嘯壁畫版圖巨大，房睇長實力已經進入瓶頸，而沈傷雖有八轉修為，但是在這裡卻是受限十分嚴重，仙凡差距很不明顯。
唯一令人欣慰的是，沈傷發瘋的病情在這裡得到了巨大的緩解。自從進入到壁畫世界中後，他就再也沒有發過一次瘋病。
依照沈傷的推算，應當是這裡濃郁的人道環境幫助了他。
「唉，人道十子走了。沒有他們出工出力，單憑我倆何時能打通這面壁畫，見到最深處被鎮壓的對象？」房睇長深深一嘆。
沈傷正要說話，忽然神色驚變，失聲道：「這是？！」
隨後，房睇長也感知到了一股八轉仙蠱的氣息，迅速地瀰漫過來。
兩人再顧不上氣嘯壁畫，立即返回原有壁畫的城鎮中心。
兩人同時見到一隻八轉仙蠱，懸浮高空，熠熠生輝。
「神帝城深藏不露，竟藏有這麼一隻傳說中的仙蠱！」
「如果我沒有猜測，這當是《人祖傳》中明文記載的學習蠱！！」
兩人交流，皆看出彼此的震驚之情。
「學習蠱乃是人道仙蠱，這恐怕是當今最高轉的人道仙蠱了。」房睇長驚嘆。
「我明白了！」沈傷忽然眼中精芒一閃，「之前為何能產生馴獸師、鍊氣士？恐怕就是這學習蠱暗中運轉的成果。當然，絕不只是這一隻蠱，應當還有一個殺招。元蓮仙尊好遠的眼界，好深的布置。」
房睇長皺起眉頭：「只是眼下，為何單單這隻學習蠱獨自發動？難道是外界出了什麼事情？」
沈傷苦惱，他對外界動靜毫不知情。
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這是一個絕世良機啊！學習蠱一定是神帝城中的核心之一，眼下不管外界出了什麼變故，讓神帝城單獨抽取了核心來用。如此一來，神帝城原本完整無缺的結構就形成了縫隙，我們或許可以找出這個缺口，加以利用！」
「好主意！」房睇長瞳孔放大，灼灼地看向沈傷，「就讓我倆一起攜手，全力刺探神帝城之秘。」
與此同時。
瘋魔窟。
第八層。
青蓮道場，書山之上。
毓秀仙子端坐書山峰巔，在她仙竅之中，神帝城中學習蠱的光輝瀰漫開來，配合毓秀仙子的其他仙蠱，組並成一記人道殺招——
學無止境！
書山的山腰、山腳皆有蠱修身影。
殺招的光輝呈現淡藍之色，瀰漫而下，將這些蠱修盡皆籠罩。
蠱修身形紛紛劇震。
「這是？！」
群仙變色，心神狂震。
一股股難以言說的大道奧妙，宛若清泉潺潺，流淌到了眾仙的心底深處。
眾仙的流派境界竟然開始緩緩提升！
「這世間居然有如此絕妙的殺招啊，若非親身經歷，我實在難以想像！」
「這是聖人傳道，聖人慈悲啊！」
許多蠱仙當場流下了感動的淚水，某些蠱仙紛紛跪倒在了地上，對山巔的毓秀仙子膜拜。
這些蠱仙都是異類，但得到的是正統的蠱修之法。
他們都非常清楚，流派境界是多麼難以提升！
眼前絕對是千載難逢的絕世機緣！
「這世間除了夢境之外，真的還有其他的手段直接提升境界。人道……元蓮仙尊已經算計到了這一步。天庭發展人道絕對是沒有錯的！」秦鼎菱心中激動不已。
以她為首的天庭成員們，此時也都紛紛團坐著，閉眼靜心感悟。
毓秀仙子微微閉眼，只用眼縫俯瞰下方。
她額頭出現汗漬，腦海中所有念頭都用來維持此招。
學無止境乃是戰略級別的人道手段，對於一個超級勢力的益處，大到難以想像的地步。
它的最大優點在於，它消耗的並非是施展殺招的蠱仙的真意，而是在其他對象的心中製造真意！
律道、智道的蠱仙比其他流派更加擅長提取自身的真意。
其他蠱修汲取了真意之後，相應的流派境界會得到迅猛提升。
但是提取出真意的蠱修，相應的境界會暴降，巨大的損失難以挽回。
這就是世間真意如此稀少的緣由。
學無止境是藉助毓秀仙子的境界，書山這座天地秘境，以及學習蠱才形成的殺招。
這一招能夠在中招者的心底，製造新的真意。
這些真意剛剛製造出來，就被蠱修瞬間吸收，因此造成各自境界上的提升。
這就是學無止境殺招最大的優點，它不會損耗施展殺招的蠱修的境界。
但同樣的，這個優點也是它的缺點。
因為殺招製造新的真意，是有限制的。
這些限制就是中招的那些蠱修。
蠱修的資質、才情、悟性，以及個人的經歷經驗，都是制約他們產生真意的條件。
同樣的境界奧妙，不同的人領悟的程度不同。若是達到觸碰到了極限，怎麼也領悟不出奧妙，蠱修們就會產生幻覺。
果然，不久後，書山上的一些蠱修就出現了幻覺。
有的眼中是地涌金蓮，有的眼裡是天降青雨，有的血水瀰漫，生長骨林，有的五彩豪光形成鳳凰，鳴叫啾啾。
「我，我堅持不住了！」片刻後，有人吐血，倒地昏迷。
昏迷的人越來越多。
也有蠱修始終堅持著。
由此蠱修之間的天資悟性，以及個人經驗底蘊，都開始分出了高下。
但秦鼎菱這一撥人中，開始有人身軀微微搖晃，額頭見汗的時候，其他的青蓮道場的本土蠱仙已經栽倒了八九成。
「這些異類即便成為蠱仙，但到底還是人族靈性最足。」毓秀仙子暗自點頭。
她一番考察，青蓮道場蠱仙的優劣都已經瞭然於胸。
秦鼎菱等人開始陸續支撐不住之時，山上的其他蠱修都已經全數昏迷。
白滄水倒下，周雄信也昏迷，君神光緊隨其後……
最終，天庭成員中只剩下三位。
分別是秦鼎菱、車尾以及古月方正。
「哥哥？」古月方正雙目充斥血絲，口中低呼一聲，昏死過去。
不久後，秦鼎菱苦笑一聲，也失去了知覺。
車尾堅持到了最後。
毓秀仙子暗暗點頭：「不愧是開創兵道之人。咦？我竟看走了眼。」
毓秀仙子忽然面露驚異之色，目光從車尾的身上移開，投向山腳下的一顆隕石。
這顆隕石巨大如象，也是一位蠱仙。
它早在之前，就陷入到一種半昏迷的狀態，但就連毓秀仙子都沒有想到，在隕石內部積蓄中某種力量。
直到現在，這種玄妙的力量積蓄到了極限，量變引發質變。
轟隆！
一聲巨響，隕石炸裂，金芒四射。
從刺目耀眼的金光中，飛出了一隻石猴。
石猴落到地上，抓耳撓腮，四處亂跳，口中大叫：「妙啊，真是妙啊！」
撲通一聲。
那邊的車尾終於支撐不住，昏迷過去。
毓秀仙子臉上異色更濃：「這石猴天生地養，非同凡俗。天賦悟性，竟然超過了車尾。如此潛力，將來必成大器！」
「厲害，厲害。」
「可惜，可惜。」
毓秀仙子連連感嘆。
她說的「厲害」，是對無極魔尊的稱讚。
無極魔尊開創瘋魔窟，推衍新的天道道痕長達一百多萬年，成果巨大。眼前的石猴就是明證！
這隻石猴的潛力和悟性，居然超越了天庭成員，擊敗了車尾！
若是這隻石猴能培養到位，順利成長，將來說不得也能自創流派。
但是這隻石猴註定下場悲涼，活不了多久。
他註定成為無極魔尊的祭品！
天庭也容納不了他。
因為他是一個異類，不是純正的人族。
這也是毓秀仙子連說兩聲「可惜」的原因。
石猴堅持了半盞茶的功夫，也終於一頭栽倒在地上，昏迷過去。
毓秀仙子便緩緩停下殺招，開始休整。
她雖然沒有損耗自身境界，但是催動這一招的代價也很高昂。不管是念頭、仙元，還是自身壽元，都有減損。
不久後，蠱仙陸續醒來。
他們紛紛歡呼，情不自禁。
他們的境界均有提升，往日里困擾他們的殺招難題，亦或者仙蠱殘方，都有了解決之法。
許多蠱仙對舊有殺招都產生了許多新的改良之法。
「多謝聖人傳道！」
「聖人傳道功德無量！」
蠱仙們自發跪拜。
毓秀仙子微笑，聲音傳遍書山，又傳播出去，激蕩整個青蓮世界：「三日之後，我會在書山之巔再行傳道。」
群仙一愣，下一刻，歡呼聲震天作響。
三日之後，不僅是書山上，就連山腳邊緣都匯聚了大量的蠱師。
蠱師們只能團團包圍書山，不能上山，而在山腳、山腰上出現了許多新的蠱仙面孔。
這些蠱仙都來自於各個小世界，聽聞書山上有聖人傳道，不來白不來，都來討便宜。
毓秀仙子再次催動殺招學無止境。
幻覺開始出現，每個人都不相同。
「我看到了，好多的花！」
「好多的豬頭在飛啊……」
「仙子，你別跑，你跑不了的！嘿嘿嘿。」
「那小子死定了，我說的，蠱仙也救不了他！」
「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踩著七色雲彩來娶我，哪怕我也是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