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一節：不勝不負
大同風在光陰長河中肆虐。
鳳九歌催發大風歌的時候，會引出狂風呼嘯的聲音。但當真正的大同風刮起來的時候，非常平靜，沒有一點聲音發出。
悄無聲息的大同風，卻令在場的所有蠱仙們感到一股徹骨的冰冷。
石蓮島不斷地被大同風侵蝕，最終徹底消失，大同風越刮越大，起先規模就不小，摧毀了石蓮島之後，體積膨脹數倍，變得撐天拄地一般。
不過，它在光陰長河中卻是無法逞威，儘管有不少的河水被同化成風，但整條光陰長河仍舊是巋然不動，損失的河水比九牛一毛還要稀少。
大同風雖然厲害，但是對於整條光陰長河而言，仍舊是顯得過於渺小，彷彿是老牛身上的小蟲。
所有的蠱仙，以及仙蠱屋都小心翼翼地遠離大同風，哪怕鳳九歌也不例外。
「石蓮島真的被摧毀了！」方源大感驚疑，他之前想要突入進島，被石蓮島的防護力量排斥出去。沒想到大同風下，石蓮島毫無反抗之力。
「難道說，剛剛這座大陣起到了關鍵作用，壓制住了石蓮島？還是石蓮島本身已經是強弩之末，抵擋不住大同風的威能？」
方源望著鎮河鎖蓮大陣，這座大陣仍舊在崩潰當中。
鳳九歌心情也十分沉重。
他雖然摧毀了石蓮島，但在他看來，自己也是失敗了。
天庭為了尋找紅蓮真傳，付出了難以想像的物力、人力，好不容易尋找到了一座石蓮島，用鎮河鎖蓮大陣困住。沒想到被方源聯合長生天的力量，阻截住了。
鳳九歌不得不摧毀了石蓮島，讓之前一切的努力都打了水漂。
對於他的這番舉動，誰也不好指責什麼。
因為戰局很明顯！
鎮河鎖蓮大陣吃了方源一記落魄印，崩潰是註定的了。大陣一破，鳳九歌、星野望等人都只有乖乖地回到仙蠱屋中去。
如此一來，天庭一方戰力必會暴降。
反觀方源、冰塞川在光陰長河之中，卻是如魚得水，失去了大陣牽制，戰力會再次上漲。
敵強我弱，鳳九歌沒有信心拚鬥下去，遲早石蓮島會被方源一方搶奪走。所以，趁著還有機會，鳳九歌便壯士斷腕，悍然將石蓮島摧毀。
「好決斷。」方源眼中厲芒一閃即逝，不吝讚歎。
冰塞川長嘆一聲，臉上流露出一股頹喪之意。
他還寄希望於紅蓮真傳，想要從中獲得毀滅宿命蠱的某種捷徑，但現在方源空有春秋蟬這個鑰匙，石蓮島卻被鳳九歌摧毀了。
他大失所望，並不知道方源之前早已經暗中收穫了一份真傳！
這個秘密，方源當然不會告知長生天，天庭也被蒙在鼓裡。
轟隆隆。
一連串的轟鳴聲中，殘缺不堪的鎮河鎖蓮大陣徹底崩潰，大部分的仙蠱都因此而毀，主持的蠱仙紛紛隕落。
長河倒灌，激起驚濤駭浪，開始恢復光陰長河的舊觀。
「我們撤！」鳳九歌咬了咬牙，開口道。
戰局對天庭相當不利。
儘管他們擁有三位八轉蠱仙，但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龍公來了也不好使。
鳳九歌等人都不是宙道蠱仙，只有龜縮到仙蠱屋中去，靠著宙道仙蠱屋對戰。
偏偏這些宙道仙蠱屋的層次也只有七轉，若是有一座八轉級數的宙道仙蠱屋，天庭一方還有取勝的希望！
天庭底蘊雖然雄厚至極，但也不是沒有極限的。
首先，黃史上人死後，宙道的八轉蠱仙天庭是拿不出了。儘管組建出了四座宙道仙蠱屋，但也只是七轉層次。想要在短時間內組建出一座八轉宙道仙蠱屋，天庭也無能為力！
其實紫薇仙子的布置，並沒有什麼問題。
儘管方源收穫了紅蓮真傳，手中的殺招都改良了大半，大批仙蠱也升煉上去，戰力上漲許多。但單靠方源一人，要搶奪紅蓮真傳非常困難。
天庭萬萬沒有料到的是，長生天會忽然和方源聯手。
要知道方源摧毀了八十八角真陽樓，長生天和方源之間有著深仇大恨。這種仇恨不是簡單的仇恨，方源不只是摧毀一座八轉仙蠱屋那麼簡單，而是摧毀了巨陽仙尊的布置，黃金一族的榮耀象徵。
「長生天居然會主動放棄仇恨，和方源聯手。這是冰塞川所帶來的改變嗎？」鳳九歌回到三秋黃鶴台中，望著冰塞川，眉頭緊鎖。
天庭的三座仙蠱屋在飛速後撤。
方源狂嘯一聲，變作太古年猴，追殺出去。
冰塞川和他並肩作戰。
兩人攻勢猛烈，對準天庭的三座仙蠱屋狂轟濫炸。
天梯雖有三位八轉，此刻卻只能默默困守，硬挨對手的猛攻，一味奔逃。
今古亭終於掙脫了冰塞川的殺招，從光陰長河中飛升而出，脫離了河面。
三旬子都憋著一口氣，想要給方源等人好看，結果卻看到己方三座仙蠱屋倉皇而逃，鎮河鎖蓮大陣徹底崩潰，主持大陣的七轉蠱仙們幾乎都死絕了，僅有的幾位在光陰長河中掙扎，也離死不遠。
「快撤！」鳳九歌傳音。
三旬子齊吞口水，連忙加入奔逃的隊伍當中。
方源和冰塞川，還有五行大法師駕馭的年關門樓，一路追殺。
這四座仙蠱屋都很堅固，並且相互掩護，滑不溜手。
方源和冰塞川卻是越戰越強，在這光陰長河當中，他們能發揮出遠超正常的戰鬥力。
「光陰支流就在附近，我們就快要逃出去了！」清夜呼喝，令天庭蠱仙們士氣一振。
「想走？沒那麼容易！」方源獰笑，猛地拉近距離。
「你們撤，我們來阻敵！」三旬子帶著覺悟，駕馭著殘破不堪的今古亭，主動留了下來。
在三旬子的捨命拖延之下，其餘三座仙蠱屋順著光陰支流，成功撤離出去。
而今古亭被方源摧毀，三旬子也盡數隕落。
沒有留下任何一位八轉蠱仙，方源心中滿是遺憾，這種良機可是相當罕見的。
方源不想追殺出去，在五域外界，鳳九歌等人已經可以自由出手。
他打掃戰場，收攏仙竅，一一吞併。
冰塞川、五行大法師卻不出手，只是在一旁看著。
這些陣亡的七轉蠱仙，數量不少，因為沒有加入天庭的資格，所有都有著實打實的七轉仙竅。
方源吞竅之後，收穫很大。
「走吧，我們去東海。」收拾了之後，方源主動提議。
長生天一方在紅蓮真傳爭奪戰中，展露出了充分的誠意，暫時會是可靠的盟友。
雙方的目的是一致的，都不想天庭徹底修復宿命蠱。
天庭若有了宿命蠱，完全可以重現曾經的榮光，對其他四域都有巨大的威脅。
在光陰長河中又停留了一會兒，方源和冰塞川終於確定，紅蓮真傳真的被摧毀了。雖然他們沒有奪得真傳，但也阻止了天庭得手，算是不勝不負的結果。
很快，方源等人便出了光陰長河，前往東海阻擊龍公。
哪知半路上卻得到消息，東海那邊竟然塵埃落定，得出了結果。
這場龍宮的爭奪戰，最終的獲勝者便是龍公！龍公本身戰力卓絕，力壓東海諸多八轉，隨後，天庭新晉八轉蠱仙陳衣攜帶仙蠱屋支援。關鍵時刻，東海散仙陽駿忽然相助龍公，令龍公成功鎮壓住了八轉仙蠱屋的反抗，將其收取。
不過龍公本身也因此身負重傷。
最後關頭，東海八轉中的幾人，終於再不留手，施展出了壓箱底的手段。
可惜的是，為時已晚。龍公奪得仙蠱屋後，毫不戀戰，抽身就走。
「沒想到這八轉散仙陽駿，竟然被天庭招攬！」五行大法師搖頭不已。他也曾經是散仙，但如今成為了長生天的一員。
「未必是這樣。說不定，陽駿本身就是天庭在東海的棋子。」方源想到了北原的鳳仙太子，鳳仙太子就是天庭一方安插在北原的八轉蠱仙，不過身份一直沒有暴露。
方源看了冰塞川一眼，決定還是先將這個秘密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