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節：千願樹

「東海？」太白雲生詫異。
「沒錯。東海中海域眾多，人文風貌大異北原，你去之後，一定別有收穫。尤其是其中有一片海域，名為氣泡海。此海盛產氣泡魚，但最近因蠱仙戰鬥殃及，已被劇毒滲透。此片海域的擁有者倪家、裘家、巴家，都在為此事頭疼。」方源道。
太白雲生立即起了興趣：「這好像是一筆大生意。師弟你說的沒錯，我們在北原混不下去，倒是可以去東海。五域之間存在界壁，修為越高，跨域越難。不過我們有定仙游，完全無視界壁。」
「但老白你也要小心。蠱仙雖然不能隨意跨域，但北原之事風波太大，如今其他四大域都已經知曉。中洲十大派底蘊深厚，在其他四域都有棋子。本來我打算奪得暗渡仙蠱，再混入東海。但黑樓蘭那方卻遲遲沒有進展。此行危機四伏，你萬萬小心。」方源誠摯地關照道。
太白雲生心生感動：「我知曉了，不過師弟你也無須擔心。我混跡北原一輩子，漂泊流浪，正面交鋒或許不行，但自保還是綽綽有餘的。」
方源點點頭，這點他也認同，否則也不會安排太白雲生進入東海。
太白雲生年老成精，又是飛行大師，逃跑功夫一流。而且他現在又得了雲道防禦殺招九雲環，威能不俗。
「你進入東海，先不必急著和倪家、裘家、巴家交涉，而是趕往海市福地。天下五大交易市場。寶黃天名列第一，海市福地名列第二。海市福地中應該就有拯救氣泡海的任務，你以此渠道接觸三家。會省去許多麻煩。」方源又關照道。
太白雲生應承下來：「海市福地，我一定先去看看。」
方源又道：「我要餵養仙蠱，需要數萬頭的幽冥水母，以及數千頭的深海閃電鰻魚。這兩種都是東海特產。另外在海市福地，你看看有沒有笑石，荒獸六頭大蛇的血液，雲龍的龍鱗我都需要。這是我列的清單。給你。」
太白雲生接過清單，臉色流露出鄭重之色：「師弟，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一定盡全力給你辦妥！」
方源朗聲一笑：「老白你儘力就行。不過臨走之前。我希望你能在盪魂山走一趟，消化一些膽識蠱。此蠱乃壯魂極品的蠱，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師弟，你又來了！我說過多少次了。這膽識蠱是你的資產。我這個做師兄的怎麼能貪圖你的便宜！」太白雲生立即拒絕。這已經是他第六次拒絕。
方源已經對他有救命之恩，他太白雲生將這份恩情記掛在心，念念不忘，又怎肯再貪圖方源的膽識蠱呢？
方源沉吟了一會，選擇了讓步：「壯魂對你極有好處，這樣吧，你拿出一塊仙元石，我將這膽識蠱賣給你好了。正巧我最近需要餵養仙蠱。仙元石比較缺乏。」
太白雲生張口欲言，方源擺手又道：「師兄。東海此行危機四伏，我喜歡你盡量的五轉起來，否則你出了事情，我會心生愧疚的。我凡事講究儘力而為，希望你能夠理解。」
言語懇切真摯，飽含深情厚意。
尤其是方源難得一見地喊出「師兄」的稱呼，太白雲生頓時感動得雙眼泛紅，迅速地眨眨眼，吐出一口濁氣：「也罷，師弟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咱們就做了這場交易。」
一日後，太白雲生準備妥當，和方源一起，離開狐仙福地，來到東海。
「推杯換盞蠱和星門蠱，我都交給你。我們要經常保持聯繫，若有重大行動，事先得和我通氣。」方源叮囑道。
「師弟，你儘管回去。若是仙鶴門攻上門來，別忘了喚我回去！」太白雲生道。
方源點點頭，沒有再說話，催動定仙游，消失在原地。
太白雲生收好星門蠱，環顧四周海面，認準方向後，飛馳而去。
再現身時，方源已從東海來到西漠。
他站在一處高逾萬仞的沙丘上，舉目四望，浩瀚無邊的沙漠，無數沙丘連綿起伏，蔓延開去。
烈日高照，沒有一絲風，炙熱的空氣溫度之高，能將人烤熟。不過，方源此刻卻是仙僵之軀，仍舊感覺不到丁點的溫暖。
粗細均勻的沙粒，在陽光的照耀下，宛若黃金般明亮。
方源再看腳下沙丘，這沙丘比周圍的同類，要高出數倍來。通體黃金燦爛，線條柔和順暢，沙丘上一片潔凈，唯有頂端生長著一株矮樹。
這矮樹高不過八尺，樹枝細短歪曲，宛若怪爪張揚，顯得醜陋不堪。但奇妙的是，它綻放出巨大的光影。
這光影極其巨大，高達五六十丈，光影如樹，樹上繁花茂盛。樹枝潔白似雪，花朵粉紅若櫻。花葉之中還夾雜著累累小果，並未成熟，顏色各異。
這樹來歷很大，乃是一株上古荒樹，名為千願。
三百年生長完全，六百年一開花，九百年一結果。
結出的果實，不多不少，正好一千枚。
若正當果實完全成熟之際，有人帶著蠱方來到樹下許願。若許願成功，果實裂開，便會飛出相應的蠱蟲來。
這些蠱蟲可以是凡蠱，也可以是仙蠱！
但若是許願得到了仙蠱，果實數量就會相應的驟減。
前世五百年方源，因為這株上古荒樹，引得西漠蠱仙幾番大戰。最終幾大超級勢力達成協議，企圖瓜分了此樹。
但當果實成熟落地的那天，卻是各大小勢力聯合起來，衝垮了超級勢力的封鎖線，場面一片混亂。
一位散修五轉蠱師姓韓名立，意外地第一個來到千願樹下，許願得到了一隻宇道仙蠱，名為虛天。
方源當時是四轉蠱師，渾水摸魚，歷經艱險來到上古荒樹，也得到了一隻蠱蟲。
不過這隻蠱蟲，只是四轉珍稀蠱。
即便如此，這隻五轉珍稀蠱也帶給方源巨大的戰力提升。
「我當時殺破重圍，來到樹下，樹上的果實已經稀稀疏疏，只剩下五六十顆了。今生來到這裡，卻是早了。果實還有兩百多年才會徹底成熟。」
方源懷著感慨之情，用力拍了拍這株上古荒樹。千願樹紋絲不動。
這荒樹防禦驚人，能硬抗仙蠱攻擊而屹立不倒。
方源對其印象深刻。
遺憾的是，自從那次混戰之後不久，習家蠱仙八轉老祖習劍平出關，力壓群雄，威凌大漠，千願樹就被超級勢力習家收走，栽種於習家福地里了。從那以後，方源就再也沒有見過千願樹了。
方源沒有移栽千願樹的手段，就算有，他也沒有地方種。
狐仙福地是草原地貌，不是沙漠地形。
千願樹需要這樣的極端環境，才能存活下來。而此刻妄動千願樹，也會導致它花葉凋零，千願小果實幹癟掉落，白費了之前的上千年功夫。
方源邁步走下沙丘，離開這裡。
足足走了大半天，數萬里路，他才真正離開千願樹的範圍。
方源回身望去，身後一座沙丘也無，呈現出一片平坦的沙漠，更別說黃金沙丘，高達五六十丈的斑斕樹影了。
他也不奇怪。
這千願樹有項威能，能將方圓數萬里都罩於幻境當中。離開的時候，必須徒步離開。接近的時候，則極為麻煩，幻境重生，甚至讓人原地繞圈而不自知。
「也正因為如此，前世才會讓我等渾水摸魚啊。」方源笑了一笑，他反正有定仙游在手，根本無視這個幻境。
不過他此行的目的，並非是這株上古荒樹。
而是一位因這株千願樹，討得巨大便宜，而後成就蠱仙強者的人物。
這個人的名字，叫做韓立。
「韓立此人，原本是一個凡人。但奇遇連連不斷，心性踏實果敢。他的起點比我要低得多，他剛剛開始修行時，我已經是南疆的三轉蠱師。但當我自爆時，他已經成為七轉巔峰的蠱仙，西漠著名的強者。中洲十大派中很多風雲人物，都在他手中吃過虧。現在的他，卻還只是個孩子。按照《韓立傳》所述，他應該生活在黃家勢力周邊的一個凡人村莊裡面。」
方源的目標就是韓立。
自從方源了解到連運仙蠱的效用之後，他就打算藉助重生優勢，改善春秋蟬消磨自家運氣的弊端。
他精心謀劃，排除了大多數人物，只剩下幾位目標。
韓立便是其中之一。
這些目標，都是日後有大成就，有大潛力，且有大運氣的人物。
像南疆的獵王孫干這種人物，畢生只達到了五轉，方源看不上。
星落小仙雖是仙人，但運氣同樣不好，最多達到名噪一時的地步，方源也看不上。
還有像石超玉，最終雖然成為了七轉蠱仙，但命途並非一帆風順的，時起時落，可見運氣不好，也被方源排除。
惟獨像韓立、馬鴻運這種人物，一帆風順，奇遇連連，這才是方源的目標。
不過後者現在不知去向，黎山仙子正在全力調查，方源首選動手的目標，便是韓立。
從千願樹這邊出來之後，方源用凡蠱粗略偽裝，化為一黃臉大漢，肌肉賁發。隨後，他一飛衝天，朝黃家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