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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一輩子的情人

所屬書籍: 到愛情為止

十年後的那雪,創辦了一家文化傳媒公司,叫「大愛江河」。公司設在了北京著名的798文化創意園裡。平日里,那雪帶領團隊搞音樂創作,但搞音樂是燒錢的活兒,為了能自給自足,她和她的團隊也對外承接一些業務,力求收支平衡。另外,那雪還為一些喜歡音樂的孩子建了一個免費培訓基地。

2013年春節快要到了。一天,也許是北京兩千多萬人呼吸的功勞,持續了幾天幾夜的霧霾不見了,天空居然是藍色的,陽光也顯得格外和煦。陽光透過寬敞的落地窗,照在那雪的辦公室里,輕柔地灑在了那雪的臉上。她看上去恬靜淡雅,整個人散發著一種知性女人的味道。她靜靜地坐在那裡,時而抬起頭沉思,時而低頭書寫,似乎在創作著什麼。她的皮膚依然細嫩潤澤,洋溢著一種愛的滋潤,不過,在她雙眸的深處,似乎總有一絲藏不住的淡淡憂傷。

十年前,那雪和劉鐵分手後,曾一度陷入了絕望的邊緣。短短的時間裡,她經歷了一連串的打擊,精神幾近崩潰。她無法釋懷和劉鐵的每一個日日夜夜,無法接受劉鐵真的離開她了的現實,無法正視被段總侮辱的事實,無法面對潘石關愛的目光……這一切,像一條深埋在心底的湍急的河流,令她無法泅渡。她感覺自己再也沒了回去的路,整日里憂鬱寡言,不思飲食。她時而會獨自發獃,時而會莫名恐懼,時而會默默流淚,甚至還曾萌生過再次自殺的念頭。

看著可憐的那雪,潘石疼在心裡。他堅持讓那雪在醫院多住一段時間,還託人專門換了間單人病房,日夜守著那雪。醫生也擔心那雪患了抑鬱症,給她開了一些抗抑鬱的藥物。那段時間,潘石學會了削蘋果,能均勻地將蘋果皮一次性地削完。他還陪著那雪,一集不落地全部看完了當時熱播的電視劇《一米陽光》。那雪經常會從噩夢中驚醒,然後突然抓住潘石的手,傻傻地問一些問題:「我是不是……很臟?」潘石目光堅毅地答:「心裡乾淨,比什麼都乾淨!」

「以後……怎麼見人啊!」那雪說著想抽出手。

「挺起脊樑做人!」潘石握著那雪的手更緊了。

一個多月後,那雪出院了。潘石還是不放心,決定專門抽出一段時間,帶那雪去外地散散心,讓她暫時離開這個傷心的城市。熱播的電視劇《一米陽光》,讓原本就風景秀麗、歷史悠久的麗江小鎮,一下子增添了許多浪漫和神秘的色彩。潘石決定帶那雪去麗江,希望讓那裡的午後陽光,能照進那雪內心最柔軟的地方,使她儘快地遺忘過往,重新找回自己。

到了麗江,潘石沒有選擇住豪華的五星級酒店,而是選擇了朋友推薦的一家小客棧。這家小客棧開在相對安靜的束河古鎮,是一位年輕女作家開的。潘石經常和女作家一邊喝茶,一邊聊詩歌、文學、歷史。開始那雪只是靜靜地聽,後來也參與了進來。白天,潘石陪著那雪漫步在古鎮,感受著納西族淳樸的民風。晚上,潘石陪著那雪去看一些當地民族風情的歌舞,有時還被拉進歡樂的人群中跳。漸漸地,那雪眉目之間舒展了許多,往日的那份寧靜似乎又重新回到了臉上。

一天,潘石帶著那雪去爬了玉龍雪山。他們登上山巔,看著那一片片連綿起伏的山巒,那一團團雪白聖潔的雲海,那一眼望不到邊的天,盡情地吐納著山上的空氣,靜靜地聽著自己的心跳,感悟著來自心靈深處的安寧。佇立著的那雪,純美的臉龐和婀娜的身姿,像是夢幻中一座玉女雕塑,凝固在藍天白雲里,如夢如幻。潘石如醉如痴地看著,不敢發出半點兒聲響,唯恐驚動了那個來自純凈天國里的天使。

潘石安靜地坐在那裡,心裡卻暗流涌動。他從背包里拿出了一支筆和一個小筆記本,興奮地寫了起來。他很快就寫了一首詩,幾乎是一氣呵成。那雪發現了奮筆疾書的潘石,好奇地湊到他身邊蹲了下來,看到了筆記本上一首《一輩子的情人》的手稿。潘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自己一時心血來潮,感慨了一下。那雪拿過筆記本,一字一句地讀著:

天的邊,一抹艷

草盡紅心舊照片

阡陌緣,亦凌亂

我知道又過了一年

在牽手的那一天

塵世已亂了流年

飲一杯藍色的水囚禁思念

在起風的那一夜

風月放肆了容顏

聽一曲熟悉的歌追討從前

做一輩子情人寂寥間

靜聽那琴瑟相和似水繾綣

寫一首與歲月有關的陪伴

做一輩子情人寂寥間

散盡那長相別離執手不厭

寫一首與情人有關的晚安

那雪讀完詩稿,不由地抬頭欣賞地看著潘石,她讀出了潘石對愛情的理解和渴望,感受了一個謙謙君子的浪漫情懷。突然,潘石激動地站了起來,拉著那雪的手指著遠處,看到天邊有一道彩虹,像是被一支巨大的畫筆畫的似的。兩個人都被眼前美輪美奐的景色震撼了,獃獃地看了許久,誰都不願打破那份寧靜。

回到小客棧,女作家讀了潘石的《一輩子的情人》,從心裡被那美妙的詩句折服了,不停地誇讚潘石的文采,問潘石這首詩表達的含義。潘石謙和地說,這首詩只不過是他個人對愛情的理解。他理解,所謂愛情主要有兩點,一是打敗時間的執手到老,二是精神共同成長的執手不厭。兩個人做到執手到老並不難,但同時又能做到執手不厭,就是一種難得的境界了。可惜,現實生活中,很多人是一輩子的夫妻,但不一定是一輩子的情人。

潘石還感嘆地說,緣分真是個很奇妙的東西。比如,在人海茫茫的大北京,兩千多萬人口,人與人能夠相遇已經是一種緣分,大多都是擦肩而過,有的一輩子都不會再見了。而在不經意間遇見的某一個人,似乎在遇見的那一刻,就會讓自己的心凌亂了,甚至註定會亂了整個流年。他覺得,這一定不是上天的簡單安排,而是一種深深的緣,也許是一種宿命。潘石說完,深情地看了眼那雪。那雪心裡怦怦直跳,低下了頭。

聽著潘石的話,女作家不住地點頭稱是。不過,女作家調侃說,現在「情人」這個詞都被中國人濫用了,成了「二奶」「小三」甚至「破鞋」的代名詞了,完全曲解了「情人」的本意。她說,不相愛的人最好不要結婚,一張結婚證保衛不了婚姻;相愛的人也不一定非要結婚,精神上有了寄託、心靈上有了伴侶就夠了。她還說,自己就是因為愛得太深,卻又不想破壞別人的婚姻,才一個人跑到麗江的。她還對現在的一些人,尤其是一些公眾人物的做法提出了異議,覺得他們結了又離,離了又結,和這個生一個,和那個生一個,太隨意、太自私。

聽著女作家的一番言論,潘石不由地聯想到遠在美國的孟美和潘貝貝,反思著自己。當初,自己為了生存和事業,和孟美沒談戀愛就結婚了,關鍵是還有了貝貝,假如自己以後真的離婚了,會不會也是太自私了呢?自己最根本的錯誤就在於,不相愛的人卻結了婚。現在自己過著名存實亡的婚姻生活,就是上天對自己犯過錯誤的懲罰。但是,難道自己要為當初犯下的錯誤付出一生幸福的代價嗎?

那雪也在思考著剛才潘石和女作家的話。如果像潘石所說的,愛情的本質是精神上的相互欣賞,是精神上的共同成長,那她越來越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和劉鐵在精神上越來越不在一個頻道上了,在一起只不過是一種生活習慣。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在精神上越來越欣賞潘石,甚至是一種崇拜。但是,潘石終究是有家庭的男人了,難道像女作家說的,不相愛的人最好不要結婚,相愛的人也不一定非要結婚?

兩個人都陷入了沉思,同時從心裡十分佩服女作家對待愛情的勇氣,但在現實生活中,又有多少人有這種勇氣呢?女作家看了看潘石和那雪,一邊給兩個人倒茶,一邊故意問:「潘總,你找到一輩子的情人了嗎?」潘石明白女作家的話外音,想了一下,認真地說:「我知道,我已經犯了一次錯誤,但不想再犯第二次了!做一輩子的情人是寂寥的,我相信,散盡那長相思苦,會和那個執手不厭的人,一起執手到老!」聽到潘石這句話,那雪抬起了頭,第一次久久地直視著潘石。潘石一看,故意岔開了話題,問那雪能不能把這首《一輩子的情人》改編成歌曲,那雪用力地點著頭說好。

在這個遠離都市喧囂的古鎮,在這個萬籟俱寂的夜裡,三個人越聊越放鬆,越聊越敞開心扉,越聊越心裡通透,不知不覺中,聊到了早上太陽爬出了頭。那雪腦海里一直默默地醞釀著《一輩子的情人》的主旋律,突然脫口而出湧出哼唱了幾句。潘石和女作家都不由地鼓了掌,異口同聲地說好聽。那雪露出了淺淺的微笑,她發現自己都忘了已經多久沒笑過了。看著漸漸走出陰霾的那雪,潘石心裡感到一種莫大的安慰。美好的時光總是顯得很短暫,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告別麗江的那天,潘石輕輕地拉起了那雪的手,那雪沒有鬆開。

回到北京後,潘石帶著那雪到了一個高檔住宅小區,那是潘石萬國集團旗下的房產項目。苗老師的兒子俊宏已經在潘石公司上班了,按照潘石的意思,他將一套精裝修的三居室公寓布置得充滿了濃郁的書卷氣息,房間里還專門擺了一架鋼琴。那雪滿臉疑惑地看著潘石,潘石怕那雪多想,解釋說這是租的房子,並再三叮囑她,好好調養好身心,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後來,那雪去「北方歌舞團」,全身心投入在熱愛的音樂上。儘管她想努力忘記過去,但是,還是會不自覺地想起和劉鐵在一起的日日夜夜。不過,她覺得過去的那些傷害和痛苦已經不重要了,每當想起過去那些點點滴滴的美好,總會覺得心裡隱隱作痛,強迫自己趕緊抬起頭來,不再去想。過去的已經成了不敢輕易觸摸的殘夢,她只希望劉鐵一切都好。她想為過去寫一首歌,為過去的愛情困惑做個總結。她想起躺在病床上歪歪扭扭寫的那幾個字,於是給歌取名叫《到愛情為止吧》。這首歌從歌詞、作曲、編曲,那雪寫了又改,改了又寫,都記不清已經修改了多少遍了,但始終不是很滿意。

那雪不放棄一丁點兒時間,虛心地向團里的每一位老師學習,還參加了「全國青年歌手大賽」並得了獎,很快就成了一位優秀的歌唱演員,並經常代表團里去全國各地演出。但那雪很長時間裡都沒辦法接受潘石,每次潘石送她回到家時,她都會禮貌地站在門口說上一句「早點兒休息吧」或「晚安」等之類的。潘石渴望的是愛情,不是一個女人的身體。他從未想過什麼過分的要求,因為他怕毀了自己的形象。有一天,那雪出國演出回來,潘石將行李箱拿進房間,坐了一會兒起身要走,那雪輕聲地說了句:「再坐會兒吧!」

寂靜歡喜,默默對她好,已經成了潘石的一種習慣。潘石對那雪的照顧細微得幾乎讓那雪察覺不到,那雪平時不經意說的一句話,他都會不作聲地悄悄去做。那雪對潘石日常生活的照顧也是細緻入微,潘石的襯衫永遠都是一塵不染的,還專門買了幾本菜譜,學做很多家常菜。兩個人都喜歡看書,吃完飯,看會兒電視,就各自回房間了。那雪一直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稱呼潘石才好,有一天,那雪問潘石:「你覺得,我怎麼稱呼你合適呀?」

「嗯……小潘!」潘石想了想,認真地說。

「啊?為什麼呀?」那雪笑了。

「因為我怕老,尤其是在你面前!」潘石也笑了。

兩個人在一起生活得十分和諧。不過,潘石終究是有家庭的人,又被業界視為焦點人物。因此,潘石不敢帶那雪出席一些公開的場合,甚至不敢帶她參加朋友的聚會。這種不能在陽光下的生活,令那雪有些尷尬,有時心裡還會隱隱作痛。不過,她理解潘石的苦衷,從沒跟潘石提過離婚結婚的事兒。她覺得麗江的女作家說的有道理,相愛的人不一定非要結婚,能在一起就很幸福了,能做一輩子的情人就更難得了。如若多少年以後,無論歲月如何變遷,兩個人的心還在一起,才是真正的白首不相離。

潘石對此一直覺得很內疚,也知道自己很自私,對那雪也不公平,但他擔心孟美知道了此事,再沒了迴旋的餘地。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那雪的年齡越來越大了,她沒想過要結婚,但想要個孩子。潘石知道那雪本來就特別喜歡孩子,每次和她在小區散步時,都會看到她拉著別人家的小朋友,那種對小孩子的喜愛溢於言表。

每當看到這種情景,潘石都會覺得非常對不起那雪。那雪想要一個他們愛情的結晶,做一個完整的女人,這是太正常不過的了。但是,如果要了孩子,萬一以後給不了她一個完整的家,讓她一輩子都不能在陽光下生活,那豈不是更對不起她?雖然那雪從來沒有明確地提出來過要孩子,但潘石知道,她是不想讓自己為難。他懂得那雪心裡的苦,知道那雪在一天天的煎熬,而自己卻連這個最基本的要求都滿足不了她。

冬日的陽光走得很早,下午五點天已經漸漸黑了。那雪開始收拾著辦公桌上的東西,關掉電腦準備下班了。到了一樓,正好遇見姚貝貝帶著一群孩子剛剛下課。十年前孤兒院的姚貝貝現在已經是大姑娘了,她現在也是那雪團隊的主要成員之一。孩子們一看到那雪,一窩蜂地跑了過來,將她團團圍住。那雪和孩子們開心地玩兒了一會兒,跟孩子們說了再見。

那雪走出了公司大門,拿出電話撥通了潘石的電話:「小潘,我忙完了,準備去接小燁子回家啦!」電話里傳來了潘石渾厚的聲音:「你去接啊?好吧!」那雪掛了電話,上了一輛白色的路虎車,駛向了下班高峰期擁擠不堪的三環。那雪電話里說的小燁子,是2008年汶川大地震時潘石領養的一個女孩兒。當時小燁子在坍塌的教室下面整整被埋了27個小時,被救出來時左臂已經壞死,不得不被高位截肢了,那年小燁子才8歲。

現在小燁子都12歲了。四年前剛來北京時,小燁子非常自卑,見到陌生人就躲,尤其是別人盯著她那隻截肢的左臂看時,她總是有意地藏起來,然後偷偷地哭泣。那雪和潘石總是鼓勵她,不要在乎別人的眼光,她是一個漂亮可愛的「折翼天使」。

後來那雪教她學音樂,學舞蹈,潘石鼓勵她學畫畫。小燁子很懂事兒,也很堅強,堅持用一隻手洗臉刷牙自理日常生活,堅持用一隻手彈鋼琴,學畫畫。尤其是她畫的一些有關地震的畫,還得了很多獎。四年來,小燁子越來越自信,越來越陽光,臉上總是露著甜美的微笑。這個曾經「死過一次」的孩子,已經真正地從內心裡站了起來。

小燁子看到那雪停了車,大聲揮著右臂叫那雪。那雪沖她揮著手,躲避著來往的車輛,小心地穿過了馬路,走到她身邊拉著她的右手走回車旁。那雪想把小燁子抱上車,但小燁子卻堅持用一隻胳膊爬上了車。看著她羽絨服空空的左袖子,那雪心裡不禁又一陣陣的酸楚。小燁子安靜地坐在后座上,那雪開著車不由得想起了一件往事:2009年暑假的一天,那雪帶小燁子去商場買了幾件漂亮的裙子。

小燁子高興極了,穿著漂亮的裙子在公園裡又蹦又跳,還跳起了那雪教她的「天鵝湖」。那雪拿著相機,不停地給她拍照。小燁子高興地旋轉著,露著燦爛的笑容。突然,相機抓拍到了小燁子那隻高位截肢的左臂,看著鏡頭裡的那隻斷臂,那雪的手一抖,相機掉在了地上。那雪的心像被刀扎了一樣,頓時心疼得留下了眼淚。小燁子著急地跑過來問怎麼了,那雪蹲在地上埋著頭說沒事兒,不想讓小燁子看到她的淚水。

那雪開著車駛進了小區。還是十年前的那所公寓,潘石曾提議過戶到她名下,被她婉拒了。推開家門,一隻可愛的小比熊迎面撲了過來,在小燁子面前搖著尾巴撒嬌。小燁子吃力地用右臂將它抱起來,親著它說:「哈尼尼,知道啦,知道啦,想姐姐了,是不?」這隻小比熊是小燁子在汶川大地震時撿到的一隻流浪狗,後來潘石託人把「哈尼尼」帶到了北京。從此「哈尼尼」就成了小燁子忠實的小夥伴兒,像個跟屁蟲似的整天跟著小燁子。

潘石下班回家了。小燁子高興地迎上來喊著「潘叔叔」。幾年來潘石和那雪把小燁子已經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女兒,但潘石還是堅持讓小燁子稱他「叔叔」,稱那雪「阿姨」,希望小燁子永遠不要忘記在大地震中逝去的親人。潘石笑嘻嘻地蹲下來親了下小燁子,小燁子害羞地跑了,但又很快跑了回來,高高地舉著一幅畫兒,說她的畫兒又得獎了,還要去參加全國畫展。潘石豎起大拇指,誇讚她真棒。

潘石看到那雪正在廚房炒菜,走過去從背後輕輕地摟著她的腰。那雪笑著說飯菜馬上就好,讓他去餐廳等著,廚房的油煙味太大。潘石走到餐廳,習慣性地拿起報紙翻閱。十年後的潘石,依然是那麼溫文爾雅,風度翩翩,加上他長期打高爾夫,還經常去健身房,身材保持得很好,每天都是神采奕奕、青春煥發的,看上去一點兒也不像是個已過不惑之年的中年男人。

開飯了,那雪從廚房到餐廳一趟一趟地來回端著飯菜,不一會兒就端上了四菜一湯。三個人圍坐餐桌旁開心地吃了起來,哈尼尼在桌子底下翹著兩隻前爪一會兒撓撓這個、一會兒撓撓那個,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潘石經常受不了哈尼尼可憐的眼神兒,給它肉吃,但每次都遭到小燁子的制止和批評,說小狗不能吃人的東西,尤其鹹的,它會流眼淚的。潘石虛心地接受批評,說下次一定注意。

三個人開心地吃著飯說著話,細心的那雪發現,潘石的臉上似乎有一絲異樣,好像有什麼心事。果然,吃完飯後,潘石悄悄地把那雪叫到一旁,吞吞吐吐地說:「那雪,有件事兒……想跟你彙報一下。」

「說吧,小潘。」

「我的導師,孟美的父親,突發腦梗,今天住院了,現在重症監護室。這不也馬上就到春節了,我給孟美打了個電話,她和貝貝就要回國了,到時候我可能要去……」

「嗯嗯,那你好好照顧孟老和她們吧!你自己也要注意身體!」

「那雪,這次孟美回來,我想……把離婚手續給辦了!」

「先別想這麼多了,好好照顧他們吧!」

吃完飯,潘石回到書房,默默地看著書架上父親的照片,黯然神傷。那雪輕輕地推開門走了進來,從背後摟著潘石。她明白,潘石一定是因為孟老的病危,想起了自己逝去的父親。潘石的父親是2008年去世的,那一年真的是發生了太多的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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