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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所屬書籍: 曾風流

      開考之前,兩位主考官必須主持儀式,劉琛看著姍姍來遲的劉衍,心中生出疑惑。

    「皇叔,你怎麼……」

    劉琛未問完,劉衍便道:「一會兒再說,別耽誤了儀式。」

    被劉衍一打岔,劉琛便也不問了。

    隨著貢院大門一關,整個定京都安靜了下來,尤其是貢院附近,連飛鳥都被打得不見一隻。

    安靜的貢院內,劉琛品著茶,對劉衍說道:「這一場經義最是無趣,無非就是錯與對,只看考生記性如何。」

    劉衍目光不知看向何處,有些神思不屬的模樣,隨意地點了點頭。

    劉琛道:「經義得甲等,也未必是經世之才,倒是老學究居多。」

    劉衍心想,慕灼華有過目不忘之能,這一科定然是能得甲等了,卻不知道她身體是否能撐得住三日。

    「皇叔,你似乎有心事?」劉琛狐疑地打量劉衍。

    劉衍這才回過神來,笑了笑:「無事,不過是在想今年的女考生比往年多了許多。」

    劉琛道:「確實,不過以世家的底蘊,栽培出幾個女舉人並不難,若要考中進士,確實難如登天。自開放女子科舉至今五十年,考中進士的女子加起來,也不足二十人吧。」劉琛說到此處卻是覺得可笑,嗤之以鼻,「便是考中了進士,最後也不過回去相夫教子,苦心讀書,又有什麼意義?若不經世治國,還不如多花些時間學學德言容功。」

    劉衍淡淡一笑:「人各有志,然而多讀書總是有益處的,讀過的書不同,一樣的風景便看出不一樣的滋味。」

    劉衍指著庭中含苞待放的桃樹,微笑道:「同一棵桃樹,有人視而不見,有人拈花悟道,有人憐其羸弱,有人戀其灼灼。無論讀書之後是從政為官,還是相夫教子,若有所得,便有所得。」

    劉琛聞言,不禁啞然。
    半晌後,劉琛不禁問道:「那皇叔你看這桃花,又想到了什麼?」

    劉衍淡淡笑著,卻不言語。

    數牆之隔,有個人卻打了個噴嚏,抬起頭吸了吸鼻子,仰頭看到了正欲開放的桃花。

    ——這桃花長得真好。

    慕灼華揉了揉鼻子,心想。

    ——今年的桃子一定很好吃。

    會試第一場終於在無數人的翹首以盼中結束了,隨著貢院的門打開,一個個渾身發愁形容憔悴的考生涌了出來。

    狂喜者有之,懊悔者有之,淡然者有之。

    慕灼華抱著行囊,遠遠便看到了郭巨力,正要走過去,便聽到旁邊傳來一陣喧鬧。

    「驚鴻公子出來了!」

    慕灼華偏頭看了一眼,心中嘖嘖道:不愧是驚鴻公子,別人都蓬頭垢面,他倒依舊是衣冠楚楚。

    無數沈驚鴻的追隨者圍在沈驚鴻身邊問他考試情況,沈驚鴻面帶微笑,說儘力而為,但瞧那神情,卻是志在必得。

    郭巨力接到了慕灼華,忙問道:「小姐,怎麼那麼多錢!」

    慕灼華腦子裡還想著考試的事,被這猛地一問,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錢?」

    郭巨力心想,小姐真是膨脹了,五千兩都說忘就忘。
    瞧見郭巨力神秘兮兮地比了個巴掌,慕灼華才想起她從定王那兒坑到的五千兩。

    「救命錢。」慕灼華挑挑眉,賊兮兮地笑。

    郭巨力這幾天守著那一大筆錢,睡都睡不好,半夜都要起來看三遍。

    「不過巨力啊,人家都關心考生的考試情況,你一開口就問我錢的事,這不太對吧。」

    郭巨力幫慕灼華提著行囊,振振有詞道:「有了這些錢,小姐你考沒考中又有什麼關係呢。」

    慕灼華搖頭:「虧你還是慕家的丫鬟,這麼沒見過世面的樣子,這點錢還不夠我父親扔水裡聽個響。」

    郭巨力一聽也是,沉浸在發財的美夢裡三天,被慕灼華這麼一戳,夢醒了,又有了憂患意識了。

    「看來還是得有個正經的生財之道。」郭巨力小臉嚴肅地說,「小姐,你這場考得如何了?」

    慕灼華擺擺手,哈哈一笑:「不是我自誇,不可能有人比我強。」

    慕灼華回家狠狠休息了幾天,有了一筆巨款,郭巨力上街買菜底氣也足了,凈挑著好肉給慕灼華補身子,每天一隻雞燉湯,讓慕灼華吃雞腿雞翅,兩三天便補回了元氣。

    「小姐,你可別只吃不練。」郭巨力把沈驚鴻的詩集拍在慕灼華面前,「驚鴻公子的詩你也多讀讀。」

    慕灼華無賴地說:「人人都看,我就不看,我與旁人就不同。」

    郭巨力皺著眉頭:「小姐……」

    慕灼華凝視郭巨力,認真道:「你聰明還是我聰明。」

    郭巨力毫不遲疑:「小姐聰明。」
    慕灼華:「那你要不要聽我的?」

    郭巨力點點頭。

    慕灼華擺擺手:「行了,今天不吃雞了,去買只鴿子。」

    郭巨力:「為什麼吃鴿子啊?」

    慕灼華道:「正所謂詩詞鴿賦,吃啥補啥。」

    郭巨力一聽,太有道理了。

    於是慕灼華這日的晚餐,便是紅燒詩子頭,紅糖詞粑,油炸乳歌,麻婆豆賦。

    可惜吃啥補啥大約沒什麼用,考場上,慕灼華看著題目,咬了半天筆頭,寫寫劃劃,也就寫了些中規中矩的詩詞,實在說不上什麼才氣,勉強只能說順口。

    考完第二場的慕灼華顯然沒有第一場時的意氣風發,出了貢院大門便頭也不回地走了,蒙上被子飽飽睡了一覺,便又開始看書補身子。

    這些天應該是因為會試的緣故,劉衍和他的手下都沒有再出現過,讓慕灼華過了些安生日子。花巷也著實安靜了好一陣,畢竟到處都住著考生,吵吵鬧鬧總歸是不好的。小秦宮的姑娘傷好了,還托宋韻給慕灼華送了一回滋補品表示感謝,碰巧遇上考完第二場垂頭喪氣的慕灼華,只當她是考差了心情不好,還安慰了好一陣子。

    到了第三場會試,慕灼華便又收拾了心情,重整河山。

    第三場考的是策問,這也是近年來三科比重中最高的一科。策問有驚世文章者,前兩科便是平平也能奪三甲,策問若是下等,前兩科奪魁也只能居於中等。因此這第三門重頭戲,無一人不是謹慎以待。

    慕灼華拿到題目後,咬了半天的筆頭。

    問策:平蠻安夷之策。

    這題目可以說是很具體務實了,但是卻不好答。對陳國來說,蠻夷之地,一般指的是北涼南越西域。北涼逐水草而居,馬上得天下,民風剽悍,局勢不利就議和,兵強馬肥就犯邊,可以說是陳國的大患。南越窮山惡水,遍地瘴氣,多有民智未開之地,與陳國邊境時有侵擾。西域以教立國,長久以來倒是與陳國和多戰少,但雙方之爭卻不是在土地之爭,而是宗教之爭,西域意圖在陳國傳教,看似無害,然而信教者極為虔誠,可以為教生為教死,宗教失控,便是民心失控。
    朝中對於這些異族,素來分為兩派,一派主戰,一派主和,那麼這道題入手,便是考驗對主考官心思的把握。如今的主考官大皇子和定王,都是與北涼征戰多年的大將,無疑很多人都押主考官主戰,如此一來,答題便要從戰入手。

    可是戰能平,戰能安嗎?

    慕灼華思慮許久。陳國對三國的戰爭已經持續百年了,卻從未得到過長久之安。為何不安?第一,三國荒瘠,對陳國的富庶垂涎已久。第二,三國民心思異,便以異己者為敵寇。第三,三國亦無生財之策,便只有掠奪為己有。

    既知道了原因,便可由此入手,想一想平蠻安夷之策了。

    慕灼華閉目片刻,便在紙上寫下腹稿。

    第三場會試終於結束,所有試卷皆封了姓名收上來,劉衍與劉琛領著十六位同考官閉門批閱試卷。

    第一場經義題批閱最快,因今年的經義題出得偏了些,許多考生都錯了不少,便是考得好的,也有兩三處錯漏。

    「這裡有一份卷子,一字不錯!」一位同考官驚嘆不已,捧著卷子送到主考官跟前。

    眾人輕聲交談:「想必是沈驚鴻的卷子了。」

    這卷子沒有謄寫,為的是看考生的書法如何,書法上佳,評價便會更高。

    劉琛見同考官捧著卷子跑來,尚未看便也對劉衍說道:「我與皇叔賭一賭,這份卷子必然是沈驚鴻的。」

    劉衍品了品茶,微笑道:「賭什麼?」

    劉琛道:「就賭皇叔府上的那一壺美酒,十段香。」

    劉衍失笑:「你倒是覬覦已久,就是給你又有何妨。」

    劉琛搖頭道:「贏來的酒才香。」
    話音未落,便聽到又一個主考官驚喜道:「這裡也有份無錯答卷!」

    劉琛聞言詫異地看過去:「今年的經義題不是說有幾道題極難嗎?」

    劉衍道:「文風日盛,這是好事。」

    第一份答卷已送到了案上,劉琛低頭一看,頓時失望了。他對沈驚鴻的墨寶極其熟悉,這份卷子的書法確實不錯,但並非沈驚鴻的字跡。

    劉衍卻將這份卷子看得仔細,這自己柔中帶剛……穩中帶皮……劉衍借著茶杯掩飾唇畔的笑意。他是見過慕灼華的字的,便是她寫的那一紙藥方,和這卷子上的字便像足了十成。

    那個鬼丫頭,確實有幾分能耐。

    劉衍本來還為她的身體狀況有幾分擔憂,如今見了這卷子,心便落了下來了。

    劉琛這時接過了第二份卷子一看,確認了是沈驚鴻的字跡,這才鬆了口氣,展開了笑臉:「皇叔,這份是沈驚鴻的不會錯了。」

    劉衍微微點頭:「可惜,你卻是輸了。」劉衍笑著伸出修長的手指指了指第一份卷子,「咱們方才賭的,可是這份卷子。」

    劉琛頓時泄了氣。

    「想不到,今年竟有能與沈驚鴻比肩的考生。」

    劉衍笑道:「奇人又何止一個?」

    劉琛卻又振作道:「不過是記性好罷了,還得看接下來兩場,那才能看出是否有真才實學。」

    第二場考的詩賦,卻叫考官們大發雷霆。

    「搞什麼鬼!居然七成以上的人偏題!」同考官們對著一張張卷子畫叉,但凡寫錯了題目的,一律不取。
    劉琛遺憾搖頭:「今年的題目是『黃花如散金』,此題如此平常,想不到竟會涮落如此多人。」

    劉衍道:「大多考生都將黃花當成了菊花,殊不知,此詩出自『青條若總翠,黃花如散金』,這寫的是清明穀雨前後的景象,此詩中黃花指的便是油菜花。考生若寫了秋季、菊花,便只能出局了。」

    劉琛皺眉:「此詩較偏,考的第一是考生的閱讀範圍,第二才是才氣,可惜,有些人是只讀經典,輸於博學。」

    這第二場沒偏題的總的不過七十多篇,可以說,只要另外兩科不太差,這七十多人便能上榜了。

    劉衍心想,慕灼華可是讀了不少書,這題應該不會不知道吧。心裡是這麼篤定的,劉衍卻還是忍不住把那些詩篇一張張看過去,直到找到了熟悉的字體,這才安心。

    旁邊傳來劉琛的笑聲:「皇叔可是在找沈驚鴻的詩作,卻叫我先找到了,果然又是一篇佳作,來,咱們賞析賞析。」

    兩人正看著沈驚鴻的詩作,忽然聽到同考官處傳來爭執聲,不由得齊齊放下卷子看了過去。

    只見幾個同考官爭得面紅耳赤,險些便要大打出手了,劉琛皺起眉頭,厲喝一聲:「如此喧嘩,成何體統!」

    幾名同考官急忙向劉琛行禮。

    「回殿下,我等看到一篇策問,見解不同,是以發生爭執。」

    劉琛好奇道:「什麼樣的策問能讓幾位先生大動干戈?」

    一個同考官冷笑拂袖:「若說離經叛道也不為過,此題考的是平蠻之策,這人倒好,滿篇都是如何養蠻。」

    另一個考官卻皺眉反對:「細細看來,此人說的,卻不無道理。」

    劉琛越發好奇了,趕緊讓人將卷子送來。卷子放在了案上,劉衍一眼掃過,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果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劉琛皺著眉頭看這策問,越看眉頭皺得越緊,眼中更是風暴驟起,看到最後怒不可遏,拍案大罵:「這考生是北涼人還是南越了,怎麼竟幫著蠻夷說話!」
    反對派的同考官頓時引為知音:「殿下所言甚是,你們看,這卷子開篇先闡述了蠻夷不寧的原因,這說得倒也不錯,蠻夷窮山惡水,教化未開,民心思異,有不臣之心,掠奪之意,那我們該怎麼辦?自然是戰!打到他們怕了,服了,便能平蠻!」

    「你們再看這後半篇,簡直是一派胡言!」

    「未見得吧……」這時一個輕飄飄的聲音打斷了同考官怒氣磅礴的控訴,眾人不敢置信地看向發聲者,竟然是主戰的定王?

    劉衍專註地看著策問,眼中毫不掩飾驚訝與欣賞。

    「無常有之敵,有常有之利,蠻夷之敵我,蓋因無共利。」劉衍微微點頭,「如何生共利?策問中也說得極為明白,開通商路,互通有無,人心思安,蠻夷若能從貿易中得到超過戰爭能帶來的利益,便不會想著殺戮與掠奪了。」

    「南越看似貧瘠,卻蘊有寶庫,若助其發展,則可引為臂助。」

    「其下詳細列了不少方針細則,確有可行之處。」

    一個同考官不以為然:「然則教化未開,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劉衍接道:「於是其下又說了最重要的一點,以我陳國之儒道,教化蠻夷之民,以儒為教,就如西域以教立國。如今北涼、南越皆教化不足,而兩國之民多對陳國的教化心生仰慕,百姓若學會了禮義廉恥,心向聖賢,便是同宗同族,心不思異了。」

    眾人皺眉沉思,卻還是心存疑慮。

    劉衍輕輕說道:「我們陳國當年,不也是數個小國合而為一的嗎?」

    劉琛道:「是戰爭讓陳國大一統。」

    劉衍笑道:「陳國的大一統,是經過了許多年的內亂,直到以儒立國,才民心歸一。」

    說到此處,不少考官便點頭附和了。這策問的內容多為推測,但劉衍所說,確實有史可循。

    「西域荒蕪,卻以教立國,民心歸一,這便是信仰之力,而只有教化的力量,能讓人『信』。」
    劉衍這一番娓娓道來,終是說服了幾個同考官,但作為堅定的主戰派,還是極為排斥這種說法。

    「嘩眾取寵,異想天開,不過是一個書生的紙上談兵而已。」劉琛滿臉厭惡,「若他說的這些有用,皇叔,我們這些年來的征戰又是為了什麼!」

    劉衍沉默良久,方道:「為了贏得一個讓他們聽話的機會。」

    劉琛的目光掃向重考官,道:「既然大家都各執己見,不如投票來決定這篇策問的成績,眾人寫下自己對這篇策問的評價,我們去掉首尾,取均值。」

    此法眾人皆無異議,各自取了一張紙寫下成績,而後交由劉琛計數。

    這時不知是哪位考官眼尖地發現了一件事:「咦,這卷子的字跡看著甚是眼熟,似乎和第一場的無錯卷極為相似。」

    聽他這麼一說,立刻有人拿了那份卷子出來比對,這麼一看,果真是一模一樣。

    有些認同這篇策問的考官立刻笑道:「此人記性不俗,見解不凡,其才可與沈驚鴻一較高下。」

    劉琛聞言,心生不喜。

    「卻還不知道這人詩文如何呢。」

    便又有人去尋找卷子,七十幾篇略微一翻也就找到了,眾人交頭一看。

    反對派立刻大笑:「這也叫詩,不過是打油詩罷了,我看這人才華不過爾爾。」

    劉琛聽了又舒心了不少。

    無論如何這人還是叫他上心了,異想天開,胡說八道,還妄圖奪沈驚鴻的文名,他倒要看看是個什麼樣的「才子」!

    定京里過了幾天縱情酒色又忐忐忑忑的詭異日子,終於等到了放榜日。
    放榜這天,郭巨力一大早就起身沐浴,焚香禮拜,然後催著慕灼華起床。

    「小姐,放榜了!」郭巨力緊張極了,偏偏慕灼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我要睡!」慕灼華死死抱著被子,「我不去!」

    郭巨力氣急道:「小姐,你怎麼就不上心呢,他們都趕著去看放榜呢!」

    慕灼華閉著眼睛說:「掉價,太掉價了!哪有狀元在榜下等的,狀元都是好整以暇坐在家裡等的!」

    郭巨力也覺得慕灼華說的有幾分道理,又有些遲疑了。

    「那……小姐,我去看放榜,你洗漱好了,別到時候報喜的人來了,你還在床上睡覺。」

    等郭巨力出了門,慕灼華才從被窩裡探出頭來,兩隻眼睛圓溜溜的,哪裡有點犯困的樣子。

    「媽呀,緊張死了。」慕灼華瑟瑟發抖,「萬一沒中怎麼辦,才不要去榜下讓人看笑話!」

    慕灼華知道自己那篇策問太危險了,劉琛和劉衍是主戰的,而陳國多年對外戰爭都是勝多輸少,自然主戰派也多一些,她落榜的可能性極高……可是讓她違背意願寫迎合旁人的文章,她也寫不好。

    「不如趁著這段時間,收拾一下行李吧……」慕灼華嘆了口氣,「好在賺了五千兩,換個地方讀三年再來吧。」

    慕灼華也是睡不著了,起身梳洗,換了身青衫,便動手整理行囊了。

    慕灼華整理到一半,忽然聽到了敲門聲,她一個激靈,回頭看去,卻是宋韻。

    宋韻見慕灼華在收拾東西,頓時明白了她的意圖。

    「慕姑娘,你這是要回家了嗎?」
    慕灼華乾笑兩聲:「宋姑娘,你來是……」

    宋韻嘆了口氣,有些惋惜道:「前些日子你給姐妹們的那些香囊,她們都很喜歡,想找你訂一批呢,你竟然要走了……其實以你的醫術,就是不考科舉,也是能在定京安身立足的。」

    慕灼華見宋韻確實不捨得她,心裡也有些感動。「定京繁華,不是讀書的地方,我還是找個安靜便宜的地兒好好讀書吧。科舉致仕才是我生平所願,行醫不過是混口飯吃。」

    宋韻掩口一笑:「慕姑娘,你謙虛了,你這一走,我們可都會想你的。」

    慕灼華道:「我會把香囊的配方留給你們的。」

    「這不合適吧。」宋韻驚疑不定,不敢接受,「大夫們的藥方可都是不傳之秘……」

    慕灼華笑道:「這些於我並無多大用。」

    她本想著靠醫術賺錢,沒想到還真的賺了幾千兩,可比賣香囊來錢快了。

    慕灼華說著便從箱子里找出筆墨紙硯,坐下為宋韻寫起配方。

    正寫著,忽然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郭巨力掀開屋頂的尖叫:「小姐——小姐——」

    慕灼華停筆,扭頭看去,卻見郭巨力小臉漲得通紅,上氣不接下氣跑了進來,笑容都快溢出臉龐了。

    「小姐——你中啦——」

    作者有話要說:  又卡在讓人恨的地方啦哈哈哈哈

    無獎競猜慕灼華中了第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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