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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亦飄零久(2)

所屬書籍: 百年好合

趙西音看男人憋屈的模樣,笑得直抖,由上往下看,胸前的春光變成了活動的春水,晃得周啟深心神蕩漾。

掐著她的腰往下一拖,照樣得逞。

周啟深在她耳邊沉聲:「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記仇?」

趙西音想起就羞赧,「你還有臉說。」

這男人的臭毛病是真不少,總有那麼一兩個特殊嗜好,動情的時候,執迷於讓趙西音各種亂叫。什麼爸爸叔叔周哥哥,多重角色扮演。周老闆渾身上下都是奇奇怪怪的g.點。

饜足之後,周啟深去洗澡,等她緩過勁之後,又抱著她進去洗了一遍。

「還有一天就要回團里集合了吧?」周啟深問。

趙西音下意識地抱住他,「捨不得。」

「那你搬過來,我天天陪你睡。」周啟深勾著她下巴,親了親。

清淡沐浴香竄入鼻間,趙西音把手伸過去,「周哥兒,我們是一個味道呢。」

周啟深輕輕捏了捏她的腰,「乖。」

「這次回團之後,要和劇組那邊對接合拍了,我聽老師說,還要去青海那邊取景,待上半個月。」

周啟深問:「幾號?」

「二月中旬。」

「沒關係,我抽空來看你。」周啟深說:「明天去趟超市。」

「嗯?你明天不是要去程哥那兒嗎?」

「套沒了。」

初六,街邊商家大都已恢復正常營業狀態,抓著春節假期的小尾巴,車多人多,熙熙攘攘,前幾天道路通暢的畫面一去不復返,周啟深開車去老程茶館,堵了十來分鐘才到。

「你開的是烏龜吧!茶都喝上第二趟了。」

周啟深把車鑰匙拋給他,人往沙發上一躺,枕著後腦勺閉目休息。

「周老闆,玩虛了啊?」顧和平笑著說:「你別太過,傷身體。」

「那是你,不是我。」周啟深閑閑道。

老程用手肘撐了撐顧和平,「你這人有病不是,非得自取其辱。」又問周啟深,「後天春節假就結束,你去領證么?」

周啟深久久沒說話,看著像是睡著了。

小憩十五分鐘,他才睜開眼睛,忽然說:「和平,年後你幫我個忙。」

顧和平被他陡然出聲嚇了跳,茶水燙了嘴,「什麼?」

「京貿十二月拿下的那個高鐵承軸項目,你幫我盯一下。以何種形式再商量,到時候我讓法務出個授權書。」

顧和平在京這麼多年,無論人脈還是能力,那都是靠得住的。他說:「行啊。但你要幹嘛去?」

「不幹嘛,公司上班兒。」周啟深說:「我事兒太多。」

顧和平猜了一番,他和小西復婚後,估計是想多花點時間鞏固一下感情。失去容易,失而復得卻太難了。

老程也是這麼想的,「跟小西去蜜月?」

周啟深笑了笑,沒答。

顧和平湊去老程面前小聲說:「年紀大了,有危機感了,怕媳婦兒再跑了。」

老程眯縫了眼睛,陰森森說:「你丫指桑罵槐,取笑的是我?」

顧和平一愣,連連點頭,「你也算一個。」

「滾蛋。」

――

趙西音回到家,趙文春正在練字,聽見動靜,頭也不抬地問:「捨得回了啊?」

趙西音倚在門口,吐了吐舌頭,「我明天就回舞團了,今天陪您。」

趙文春呵的一聲,「晚上還不是要走。」

趙西音臉紅了紅,「不走。」

趙文春嘖的一聲,「那今兒真是過年了。」

趙老師損人於無形,趙西音一溜煙就跑去了客廳。

「想吃什麼?爸爸中午給你做。」趙老師寫完字,笑眯眯地走了出來。

趙西音還沒答,手機響。

是舞團的老師,言簡意賅,通知所有團員下午歸隊。

得了,人就是不能把話說得太滿。趙西音既無奈又抱歉地望著爸爸,「趙老師,對不起哦。」

趙文春再多不舍,也還是笑臉相送,「沒事兒,工作重要,去忙吧。」

趙西音走的時候給周啟深發了微信。

周啟深電話打過來,「我下午沒事,我過來陪爸,你幾點結束?提前說,我來接你。」

到了舞團,蘇穎也在,原來只是讓她們兩個領舞過來臨時開個會。

會議室里,孟惟悉陪同龐策導演晚幾分鐘到,後面跟著兩個副導演以及戴雲心。戴雲心進來後,面色平淡,沒跟任何人打招呼。

而孟惟悉正低聲與龐導交談,周身穩重,面相如玉,只在落座後,眼神一瞬落向了趙西音。她低著頭,應該是藏著手機在桌下發簡訊。十幾秒後坐直身子,恰巧對上孟惟悉的目光。

淺淺之交,又淡淡移開。

這個會其實側重於劇本內容的梳理,龐導親自指導,尤其在趙西音的戲份上做了詳細解讀。這個過程持續了兩小時,最後發了個通知,說明天,讓蘇穎和趙西音先飛青海。

電影的劇情背景在西北,大部分拍攝都要在實景地完成,暫定周期是十二天。龐策貴人事忙,先行離開,孟惟悉送他。一時間,偌大的會議室里,只有蘇穎、趙西音和戴雲心。

助理進來送水,很有眼力勁地先給戴老師。但戴雲心目不斜視,既不伸手,也無笑臉,不咸不淡地說了句:「多謝,但不必。」

氣氛一瞬變了調。

蘇穎坐姿依舊端正,永遠一副仙氣縹緲的神情,雖笑,但笑容不達眼底,「戴老師不喝就算了,拿走吧。」

戴雲心看向她,「我這人,自己有的,從不覬覦他人的東西。」

蘇穎回看她,「戴老師高風亮節,令人敬佩。」

「小穎,你那藝術中心在北京做得風生水起,我看好你,爭取早日全國巡演。」

「這是必然。」蘇穎說。

一剎,戴雲心臉色異常難看。她本是不輕不重地提個醒,提醒蘇穎以及旁邊那個油鹽不進的徒兒,你們私下的接觸,你蘇穎的野心,我是一清二楚。料想中的愧疚之色一分沒見著,反倒讓蘇穎順勢而上,佔了這個面子。

戴雲心笑臉示人,「拭目以待。」

蘇穎亦不動聲色,「借您吉言。」

戴雲心走後一秒,趙西音猛地起身,椅子撞開,在地面一聲尖銳的摩擦。她表情慌張地追出去,追到電梯口,「師傅!」

一聲師傅,終於還是拖住了戴雲心的腳步。

她轉過身,深吸一口氣,「你還記得我是你師傅?」

趙西音欲言又止,「師傅,我……」

「你捫心自問,你真正當我是師傅嗎?」戴雲心眼有痛色,「我沒有孩子,但我一直把你當做我的親女兒。我不求你替我養老送終,但我萬萬沒想到,你竟把我的苦心辜負得這樣徹底。」

一番話,至情至真,字字都是往趙西音的軟肋上敲打。人最容易被舊日情分絆住往前奔跑的腳步。也最容易因一時心軟而做出衝動決定。

趙西音垂著頭,眼睛通紅。

戴雲心也不逼她,只誠實說:「我和蘇穎關係不睦,她這人心高氣傲,我們在舞蹈領域上的分歧很大。我知道她也來找過你,但師傅給你提個醒,舞蹈演員,要找到一條最適合自己的路,瞎混,幾年黃金期轉眼即逝,到時抱憾終身,是沒有後悔葯的。」

「用你的腦子想一想,你和她認識才多久?她會真心為你好嗎?」言盡於此,戴雲心沒再多相逼,乘電梯離開。

趙西音愣在原地很久,心像一片無邊的汪洋,扁舟浮沉,毫無方向。直到一隻手伸過,給她遞了面巾。趙西音這才回魂抬頭。

孟惟悉低聲說:「擦擦。」

她臉上的淚痕明顯,一個說謊躲避的理由都沒有。

孟惟悉負手環胸,站在原地也不過分靠近,這幾年工作鍛煉,他的氣質修鍊愈發成熟穩重。他勸慰:「戴老師話是重了些,但也是為你好。」

趙西音小聲啜泣,點了點頭。

「她說這些話,你也大可不必有壓力,按你自己的想法去生活。本心是怎樣,那就怎樣。不要顧忌太多,有時候反倒兩邊不討好。」孟惟悉客觀道。

他是聰明人,怎麼聽不出戴雲心的話裡有話。

只是如今,於他而言,趙西音的事,都沒有過分干涉的立場了。

兩人之間安靜半刻。

孟惟悉聲音低了些,問:「和他復婚了?」

趙西音已憋回了眼淚,「還沒去領證。」

那也沒太大區別了。

孟惟悉以為自己能淡然,但真正從她嘴裡親耳聽到時,心臟仍劇烈收縮,如一支裹著毒|葯的箭,刺得他啞了口,痛得只能沉默淌血。

孟惟悉看著面前心愛的女孩兒,她的容顏未變,像是一個做了很久的夢。他時時刻刻祈禱,這夢究竟什麼時候才能醒。他下意識地抬起手,是想摸摸她的臉。

「叮」的一聲,電梯門劃開。

周啟深的眼神在看到孟惟悉這個動作時,倏然降了溫。

趙西音兀自出神,對這兩秒發生的電光火石一點都未察覺。見到周啟深,驚訝極了。這個表情,按周老闆的解讀,頗有好事被打攪的意思。

他重新看向孟惟悉,竟是換上笑意,一字字問:「孟總這樣單獨跟我夫人在一起,是不是不太合適?」

趙西音知道他又誤會了,急著要解釋,就被周啟深平聲打斷,「下樓,車裡等我。」

趙西音遲疑。

周啟深平靜重複:「去車裡。」

他脾氣就是這樣,能發出火的,不叫事。態度越平和,反而是怒到極點。

電梯指示燈開始跳動,周啟深和孟惟悉對峙。兩人身高相當,氣勢乘風起。對目里,暗箭無聲。

孟惟悉先開口,說:「周哥兒似乎不太記事,對小西的態度怎麼還是這樣?如今你是情場得意,但弟弟也給您提個醒,失去過的,能回來。回來了的,也能再失去。」

周啟深倒也不生氣,只笑了笑,「孟惟悉,你是巴不得我失意,還是想讓小西不如意?」

孟惟悉近乎本能反應,「我希望她好。」比任何人都希望。

周啟深笑意微微收斂,「那你就該保持距離,她以前是我老婆,現在,以後,都會是我周家的人。」

孟惟悉看著他,不甚在意,「這樣的話總覺似曾相識,說句周哥兒不愛聽的,曾經我也是這樣以為。」

綿里藏針,偏又語氣淡然。孟惟悉如今的段位也是愈發高明,總能不動聲色地讓人不痛快。周啟深此刻的笑容完全消散,目光狂妄、自信,「你有她的曾經,而我,擁有她的未來。」

孟惟悉眉梢顫了顫,眼神淡下去。

周啟深向前一步,離他近了些,「這些年你放不下,你認為是我搶走了趙西音。但孟惟悉,你想過沒有,以小西的性格,是那種男人隨便幾句好話,就稀里糊塗跟他走的姑娘嗎?」

孟惟悉目光筆直,顯然不是。

「你還想過沒有,你自己,你身邊人,當年又對她做過什麼?」

孟惟悉瞬間敏感,幾不可微地擰眉,「什麼意思?」

周啟深看著他,「孟夫人,你母親,你那些三姑六婆的親戚,對小西做過的事。你說什麼意思?」

孟惟悉的臉色剎那白了下去,一直以來,他心存疑慮,卻遲遲未被證明的猜測如今重提,無疑是平地驚雷。他顧不上理智,本能反應地抓住周啟深的手臂,五指扣緊如生鐵烙上去,他的呼吸也急促了,「我母親說過,她沒有和小西見過面。」

周啟深冷笑,「那年小西才多大?二十歲。孟夫人好大的氣勢,明面威嚇,暗地恐嚇,逼的小西連校門都不敢出。你那些姨媽,姑媽,天天給她發簡訊,家世懸殊,門戶不配,再不跟你主動分手,便有的是法子上學校鬧。但這些事,她有告訴過你嗎?有讓你有過半分為難嗎?有給過你丁點壓力嗎?

――她沒有。」

孟惟悉面色蒼白,薄薄的嘴唇剋制不住地顫抖。

「你沒有能力做通家裡的工作,也沒有勇氣帶她遠走高飛。你一邊心懷僥倖,一邊享受她的喜歡。憑什麼天下好事兒都讓你全得了去?」

「我沒有!」孟惟悉猛然發怒,大聲道:「我知道我母親有偏見,我有努力!我有努力的!!」

「你努力什麼?努力減少她們之間的碰面,努力不在一方面前不提起另一方,這就是你所謂的相安無事?孟惟悉,從頭至尾,你都沒有真正替小西考慮過。」周啟深目光升溫,像烈焰熔爐,把對方殘存的堅持與執念燒成灰燼,「不是我橫刀奪愛,而是你,你沒有真真正正地,想和她有未來。」

孟惟悉最後一絲力氣,在這句話里消失殆盡。

周啟深平靜看向他,「或許你有身不由己,但人這一輩子,總會有為錯誤買單的時候。你有過,我也有過,錯過機會的是你,不是我。」

新年末尾,長安街上的喜慶點綴依舊紅艷。國旗屹立於寒夜,被街燈映射出溫暖的顏色。彩旗、燈籠,伴隨光亮筆直延伸,紮根於黑夜盡頭。

孟惟悉開車回家,一路沉默。

顏品蘭驚喜於他的早歸,興高采烈地噓寒問暖。

孟惟悉在玄關,眼眸明亮而冷情。

被他這目光震懾住,顏品蘭莫名有些心慌,「惟悉,你這樣看媽媽做什麼?」

孟惟悉沒有任何情緒,平平靜靜問:「你找過小西,對不對?」

「找過啊,就你上次躲著不見我們,在京郊園子里的時候,我是找過她,希望她能勸勸你。」

「她二十歲那年。」孟惟悉目光筆直,「你找過她,對不對?」

顏品蘭瞬間沉默了。

孟惟悉背脊冒汗,一層一層的冷汗往外篩,篩光了他的全部力氣。這些年的執拗、堅持、偏執,好似都放空。他腳步踉蹌,喉嚨乾涸得能嘗到血腥味。

顏品蘭察覺他不對勁時,晚了。

孟惟悉直接倒了下去。

一時間,孟家大亂,所有人驚慌失措地圍了上來。

孟惟悉眼前一片虛空,下意識地去扶鞋櫃的邊角,他手心汗濕,摸到了,沒力氣,又滑落在地。他閉上眼睛,生生忍住了淚。

他忽然明白。

原來,大夢一場,始終要醒,人間世,哪有那麼多人會在原地等待。

緣分朝生暮死,而那個女孩兒,好像只是非常短暫的,愛了他一下。

――

到梵悅,暮色降臨。

趙西音低頭不吭聲,沉默地跟在周啟深身後。

兩人從車裡起,就一直是這狀態。周啟深情緒不佳,趙西音心裡也梗著疙瘩,她有點難受,也有點委屈。

周啟深按了密碼鎖,門開,她站在身後半米遠,卻一動不動。

周啟深側過頭,靜靜看著她。

趙西音鼻音重,像是極力忍耐下一秒要崩盤的眼淚,「我回去算了。」

周啟深沒動作,只說:「進來,我有事要跟你說。」

門關好,周啟深徑直去卧室,很快又走回客廳。他手裡拿著一個文件袋,然後牽起她的手,坐到沙發上。

「這裡面,是我各地房產的證本。具體多少我記不太清,大概三十多套,待會你自己數一數。」

「戶口本,股權信息,還有一些投資的紅利明細,雜七雜八的,你湊合看看。」

「家裡備用的車鑰匙,房門鑰匙,在我保險柜的第三層。」

趙西音抬起頭,懵懂無解。

周啟深情緒淡然,枕著沙發靠背,唯獨牽著她的手一直沒鬆開。他說:「這個家,包括我,以後都歸你管。女主人,你該回家了。」

趙西音反應過來,眼淚叭叭往下掉。

周啟深看笑了,指腹溫柔地捻了捻臉頰上的淚,「我就當是喜極而泣了。」

趙西音往他懷裡一靠,嗚咽地停不下來,打著嗝斷斷續續說:「嗚嗚嗚……我忘記告訴你了……我明天上午的飛機。」

周啟深皺眉,「去哪?」

「青海。」

「……」

「半個月。」

「…………」

趙西音沒敢誤事,明天真得走,晚上不能留他這兒。

走到電梯口了,她又忽然折返回來,猛地抱住周啟深。

「周老闆。」她認真道:「你乖乖等我回來,回來後,第一時間來機場接我,第一時間去民政局,第一時間領證。」

周啟深愣了下,眉眼舒展,笑得真真兒俊朗。

答應她,「好。」

送她回家,兩人告別。趙西音行李沒收拾,一頓整理,忙活到一點鐘。第二天是早上十點的飛機,劇組說會安排車輛來接。

次日,清晨七點。

她披頭散髮地剛刷完牙,就聽見一陣敲門聲。

趙老師還在廚房忙著做雜醬面,一聲吆喝:「小西,開下門。」

趙西音邊扎頭髮邊跑過去,門一開,嚇得後退一步,「你,你怎麼來了?」

周啟深一手撐在門板上,一手牽住她就往外,「跟我走。」

「喂喂喂!我鞋沒穿呢!」趙西音生生被他拖下樓。嫌慢,周啟深乾脆打橫將她抱了起來。

「周啟深!」趙西音有點生氣,「你發瘋啦?!」

周啟深三五步走出樓道,打開車門,把人往裡一丟,言簡意賅道:「你的鞋,衣服都在裡面,你換一下。」說完,他坐上駕駛座。

趙西音一臉懵,「干、幹什麼去?」

周啟深發車,轉動方向盤。

她真急了,「我十點的飛機呢!」

周啟深:「辦完事後,我直接送你去機場。司機半小時後來你家,幫你把行李帶過去。動作快一點,不會耽誤。」

趙西音說話都結巴了,「……去,去辦什麼事?」

周啟深說:「領證。」

他應該是提前安排好了,到時,其實還沒到上班的點,但已有人候在窗口。風風火火地照了張照片,周啟深把兩人的身份證還有複印件一併遞過去,「謝謝。」

那人笑著遞過兩份《申請復婚登記聲明書》,「如果沒有問題,請雙方簽字。」

周啟深看都沒看,直接簽上自己的名字。看了眼趙西音,催促道:「趕不上飛機了啊。」

趙西音木木訥訥,跟機器人似的也簽了名。

遞還回去,工作人員又說:「麻煩將你們當時的離婚證給我。」

趙西音終於有了思維,「我,我沒帶。」

「在這裡。」周啟深拿出兩本綠本兒。

「怎麼在你那?」

「那天我陪爸的時候,順便問他要的。戶口本,你的身份證,都在我這。」周啟深平靜答。

錄入系統要些時間。

周啟深看了兩次手錶,然後握緊了趙西音的手。

紅戳鋼印蓋上去,紅本遞了出來,「恭喜你們!」

周啟深一併拿過,十分淡定地說:「好了,送你去機場。」

趙西音:「……」

走出民政局,她腳步還是飄的,像雲,又像棉花糖,一切太快,太不真實。車裡,誰都沒說話。劇組那邊的電話催了兩次,急著問她還有多久。

不用她發話,周啟深自覺加快了速度。

登機前五分鐘,終於送達機場。

司機早已幫忙辦好了值機手續和行李託運,周啟深也不顧違章,把車橫停在路邊,牽著她的手快步奔跑。

「機票身份證都拿好,注意身體,注意安全。」周啟深抱了抱她,眼裡的不舍那麼多。

趙西音眼淚無聲地流,抓緊他的衣服,不想撒手。

周啟深低聲罵了一句,「去他媽的半個月,老子一天都不想等了。」

無聲的眼淚更洶湧,趙西音把人抱得更緊。

「那邊很冷,記得多穿衣服,記得照顧好自己。」頓了下,周啟深低頭吻了吻她額頭,

「……記得想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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