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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正常的兄妹

  及時的暈倒成功轉移了眾人的注意力,大伙兒再也顧不得作詩,都驚慌地圍過來探視。

  「雷蕾姑娘!」

  「沒事吧?」

  「怎麼了?」

  有說派人去找大夫的,有說先找馬車的,好好的詩會出現意外,蔡老先生連連嘆氣,冷醉也不知所措。

  公子也心驚:「這……雷姑娘?雷姑娘!」

  詩都被你們背完了,老娘若不暈過去,就要丟臉了!雷蕾半躺在公子懷中,根本想不到自己暈倒會產生這麼轟動的效應,一時騎虎難下,只好緊閉雙眼繼續昏迷。

  「諸位不必驚慌,」秦流風撥開眾人,「在下對歧黃之術也略知一二,不妨先讓在下看看,再作定奪。」

  他要做什麼!雷蕾心生警惕,偷偷將眼睛張開一條縫,正巧見秦流風俯下身來,那張俊美的臉越來越近,高挑的眉毛,似笑非笑的模樣看上去總覺得有點兒……不懷好意。

  心裡「咯噔」一聲,脖子上汗毛開始豎起。

  這傢伙報仇來了!

  秦流風仔細端詳半晌,再伸手替她把過脈,忽然直起身。

  眾人忙問:「怎麼?」

  「不妨,不妨,」秦流風胸有成竹,「雷姑娘乃是急怒攻心,在下早年曾跟著醫痴卜老先生學過幾日針灸之術,現下就為雷蕾姑娘針上幾針,必定會好。」

  一邊說,一邊從懷裡取出個小盒子,打開,裡頭赫然擺著幾根長長的銀針。

  眾人鬆了口氣:「從不曾聽說秦兄也懂醫術,這可好了!」

  從不曾聽說過,意思就是,此人很可能是只三腳貓!雷蕾嚇得趕緊哼了聲,緩緩將眼睛睜開,裝作剛醒來的樣子。

  眾人大喜:「好了,醒了!」

  秦流風露出遺憾之色,手上銀針寒光閃閃:「雷蕾姑娘覺得怎樣?不如讓在下替你紮上幾針,連病根一起除了?」

  「不用不用,」雷蕾扶著額頭,咬牙,細聲細氣,「我沒事,就是有點頭暈,肯定是剛才在外面吹了風,你們先作詩,不用管我。」

  秦流風恍然:「原來是受了風寒,那更該治了。」

  見他這麼熱衷於施針,眾人紛紛點頭附和:「既生了病,就該及時醫治,以免將來成了大癥候,看看,臉色這麼差。」

  雷蕾白著臉,緊緊揪著公子的前襟,手心微微沁出汗。

  公子忽然抱著她站起身:「不擾諸位雅興,還是我帶她回去吧。」朝眾人點了點頭表示歉意,不待秦流風答應,徑直往樓下走。

  還是咱家「小白」最好!雷蕾悄悄沖秦流風挑了下眉.

  步伐平穩,溫暖的懷抱十分舒適,門外的寒意也沒那麼可怕了,雷蕾雙手抱著他的頸,將臉埋在他肩頭。

  公子抱著她鑽進馬車,吩咐車夫:「回去吧。」

  「答答」的蹄聲響起,緊接著是「咯吱咯吱」的聲音,馬車緩緩前行。

  車廂內,公子放開她:「好了。」

  雷蕾趴在他懷裡,閉著眼睛裝死。

  公子道:「起來。」

  雷蕾眯著眼睛動了動,含糊:「小白,我頭痛……」

  公子抽抽嘴角:「不要再裝了。」將她丟到一邊。

  不愧是蕭少莊主,原來早就看出來了!雷蕾悶悶地縮到角落:「我只是……不高興!」

  公子看她:「秦兄不是來了么。」

  早不來晚不來,專程來搶老娘的詩!雷蕾不語,有苦說不出,關鍵是那詩的確不是自己原創,沒有權利告其盜版,只能怪自己不小心盜慢了一步。

  公子沉默片刻,道:「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確是好詩。」

  雷蕾白眼:「有什麼好,小孩子都會念,你的比他的強多了!」

  公子搖頭:「冷姑娘的詞更好。」

  一樣是盜版,雷蕾鼻子里哼了聲。

  公子看她一眼,不說話了.

  所謂好事做夢才會有,壞事說說就成真,這裡雷蕾剛裝了場病,回到莊裡就真有點不適,睡到半夜,忽然渾身發起熱來,只覺得口乾舌燥,頭痛欲裂。

  這麼晚,天又冷,怎麼好吵別人?

  嗓子幹得快要冒煙,她忍住頭暈目眩的感覺,勉強支撐著爬起來點亮了燈,想要倒水喝,轉眼間忽見燈焰如豆,房間里影影幢幢,越發顯得冷清孤寂,病中人格外敏感,此情此景,雷蕾竟無端生起凄涼之感,落下淚來。

  「哭什麼?」親切的聲音響在耳邊,一雙手扶上她的肩。

  雷蕾轉身。

  美得不像人間所有的臉,黑眸中是暖如春陽的笑,一襲雪衣卻冷如冰雪。

  雷蕾望著他發獃。

  上官秋月伸手觸及她的臉,明白過來:「病了?」

  美色當前,雷蕾頓時頭也不昏了,眼也不花了,急忙轉臉看,原本緊閉的門此刻竟然半掩著,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打開的。

  上官秋月替她拭淚:「一點小病什麼要緊,有哥哥在。」

  短短兩句話聽在耳朵里是那麼溫暖,除了親人,誰會這般無條件地關心你?直到此刻,雷蕾才完全拋棄對此人的成見,既慚愧又後悔,抱住他的腰,眼淚簌簌往下掉:「哥。」

  上官秋月掰她的手:「快放手,回去躺著。」

  哥哥的豆腐吃得光明正大,雷蕾在他胸前蹭:「不放。」

  上官秋月不再勉強,含笑看她:「病成這樣,還總抱著哥哥做什麼?」

  雷蕾抬臉望著他,眨眼:「輕薄你。」

  上官秋月愣。

  雷蕾得意,繼續蹭。

  上官秋月忽然笑了,低頭,同時抬起她的下巴,四目相對:「先去床上躺著,哥哥再讓你輕薄,好不好?」

  動作僵住,雷蕾倒抽一口冷氣,笑容古怪:「你……讓我輕薄?」

  上官秋月一本正經地點頭,輕聲補充:「你還可以再輕薄些。」

  雷蕾無語,立即放開他,抬手擦汗,口裡喃喃道:「真熱啊……」

  上官秋月抱起她放到床上。

  大哥你的思想太前衛太開放了,連我都跟不上!雷蕾震驚之餘,總算沒忘記正事:「我要喝水!」

  「好,你乖乖躺著。」上官秋月替她拉過被子,回桌旁倒了杯水遞給她。

  雷蕾邊喝邊瞟他,心裡暗自揣測,這春花秋月怎麼看都有問題,咱有膽子調戲,那是因為咱本身就不是他妹妹,而此人對來自妹妹的調戲完全不拒絕,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甚至還說「可以再輕薄些」,有這麼親熱的兄妹?分明就是曖昧!.

  待她喝完,上官秋月接過杯子放好,然後果真坐到了床上!

  原以為自己已經夠強悍,想不到遇上了更強悍的,雷蕾生平第一次對送上門的絕色美男產生了畏懼心理,慌忙往旁邊躲。

  上官秋月笑:「怎麼,不想輕薄了?」

  事情發展越來越不對,雷蕾驚疑:「我們真的是兄妹?」

  上官秋月目光閃爍,奇怪:「我們自然是兄妹,怎的問這個?」

  雷蕾支吾:「就是問問……」

  上官秋月似有不悅:「哥哥對你不夠好?」

  雷蕾忙搖頭:「沒有,很好。」就是太好了點,不怎麼正常。

  上官秋月方才展顏:「這就對了。」

  雷蕾主意暗定,無辜地望著他:「可我什麼都不記得,難道我們以前也……像現在這樣?」

  上官秋月搖頭:「當然不是。」

  雷蕾道:「那……」

  「以前?」上官秋月想了想,煞有介事地,「自爹娘故去,你就跟著哥哥了,一處吃飯,一處睡覺,你可比現在還要大膽多了……」

  一處睡覺?雷蕾嚇得結巴:「真、真的?」

  笑容裡帶著一絲促狹,上官秋月微側了臉,斜睨她:「當然,哥哥騙你做什麼。」

  不愧是兄妹,這小春花雖然沒遺傳到絕世美貌,但彪悍的作風卻是半點也不輸給秋月,居然真的敢玩******?雷蕾像看怪物一樣瞧了他半日,直到被那笑容迷得暈乎乎的,也沒發現其中有半點猥褻的成分,與男女特殊關係的標準相去甚遠。她不覺又心生疑惑,難道是老娘思想太不純潔,把人家兩兄妹純潔的關係想歪了?兄妹兩個人都我行我素,異於常人,感情「深厚」些也有可能……

  放下猜疑,雷蕾問出心底一直以來的疑惑:「我以前是不是也經常挖人眼睛……把人五馬分屍?」發抖。

  五馬分屍?上官秋月微笑,這提議不錯,有創意。

  雷蕾訕笑:「是真的?」

  「這些事真的假的有什麼要緊,你只須記得哥哥最疼你,就夠了,」上官秋月摸摸她的腦袋,「待拿到蕭蕭鳳鳴刀心法與玄冰石,哥哥就可以一統星月教,到時候你也不必留在這裡,跟哥哥回去,我們兄妹又能在一起了。」

  回千月洞?天天看人挖眼睛太可怕了!雷蕾轉移話題:「對了,那間書房不讓外人進去,心法可能真的藏在裡面。」

  上官秋月低聲笑:「蕭白對你很好。」

  「小白」的人品當然沒說的,美人哥哥你又在打歪主意了吧!雷蕾有點無語:「可是還沒好到可以破例的地步啊。」

  上官秋月道:「不急,你且仔細跟著他,見機行事便好,倒是長生果的事,他們可有沒有什麼動靜?」

  雷蕾遲疑了一下:「碧水城大年初一晚上要拍賣長生果。」

  上官秋月道:「這消息我已經知道。」

  雷蕾道:「其實我也不想要什麼長生果,你……」

  「那是件難得的東西,」上官秋月皺眉,打斷她,「哥哥安心替你取,就決不能讓它落入何太平他們手上,你不幫哥哥也無妨,怎的反倒向著外人?」

  聽到責備,雷蕾沉默。

  上官秋月嘆了口氣,柔聲安慰:「許多事你都不記得了,所以才當他們是好人,如今哥哥也不勉強你,你且安心養病,不要想太多。」

  雷蕾「恩」了聲,直起身推他:「你快走吧,別叫他們發現了。」

  「你先睡,」上官秋月將她拉到懷裡,拾起她一隻手,「等你睡了,哥哥再走。」

  那手比她的大許多,有涼意源源不斷傳遞過來,身上燥熱逐漸退去,雷蕾只覺得遍體清涼,非常舒適,睡意席捲而來,所有亂七八糟的思緒很快都被淹沒.

  醒來時上官秋月已經不在,晚上發生的一切就像是在做夢,倒是公子知道她生病後,立即派人請了大夫來,不知道是美男刺激了免疫力增強,還是雷蕾本身體質太好,一副葯還沒吃完,病就已經好了大半。

  「這茶是公子的。」

  「行,我替你拿去。」

  雷蕾搶過下人手中的托盤,端著茶就往小花廳上走,原來這兩天公子體諒她病中,只吩咐她多休息,日常送茶送飯又換成了僕人。

  「小白小白!」快步進門。

  小花廳的椅子上已經坐了個人,見她進來,立即雙眉一抬,饒有興味地:「雷蕾姑娘別來無恙?」

  金冠寬袍,就算歪在那兒,也能讓人迅速聯想到「風流倜儻」四個字,除了秦流風還有誰!

  見到最不願意見的人,雷蕾驚得後退兩步:「你……你怎麼來了!」

  「我為何不能來?」秦流風起身踱到她面前,自顧自從她手上的托盤裡取過茶,「雷蕾姑娘傷寒可好了?要不要在下替你針上幾針?」

  不就是會個「床前明月光」嗎,你拽個屁,老娘四歲就會念了!雷蕾橫眉,將托盤一丟就伸手去奪:「這茶不是給你的!」

  秦流風順勢抓住她的手,似笑非笑:「來者是客,雷蕾姑娘怎好搶客人的東西?」

  雷蕾哼了聲,正要說話,門外卻走進一個人來。

  「秦兄。」.

  秦流風不動聲色放開她,走過去坐下,就著手中茶喝了口,笑吟吟道:「多謝雷蕾姑娘的好茶。」儼然又是溫柔有禮的才子。

  雷蕾咬牙笑:「不知道秦公子來了,我再去倒一杯。」

  公子回神,看她一眼:「不必,既病著,就多歇息吧,我不渴。」說完也往椅子上坐下。

  秦流風放下茶杯,說正事:「前日西沙派與南海派的一幫弟子又起了爭執,打得不可開交,西沙派還傷了好幾個人,溫掌門請了何兄去主持公道,何兄分不開身,因此叫我特地過來一趟。」

  公子皺眉:「冷前掌門的死因至今也未查明,南海派如何肯干休,只傷了幾個人還是好的,只怕將來再鬧下去,遲早會出大事。」

  秦流風苦笑:「比這更大的事也有,眼下當務之急,是大年初一碧水城的長生果拍賣會,長生果若當真再現江湖,必會引得人人搶奪,魔教又摻合進來,就不只是兩派恩怨這麼簡單了,勢必江湖大亂。」

  公子道:「何兄的意思?」

  秦流風道:「他讓我來知會你一聲,如今他處理完西沙派的事,也不回來了,打算順道去八仙府拜訪卜老先生的兄弟,順便查查有沒有遺漏的線索,讓我二人作一路,十二月初起程,只作奉命去夜譚城慰民,中途改道架空城與他會合,再一同去碧水城,到時候我會安排人掩護。」

  公子點頭不語。

  秦流風看看天色,起身:「不早了,我先回去,有了消息再找你。」

  公子起身要送。

  「不勞你親自送了,」秦流風轉身,瞟著雷蕾,「讓你的丫鬟送我就行。」

  老娘送你?雷蕾鼻子里笑了聲:「我病著呢,萬一傳染給秦公子可不好,慢走。」

  秦流風似覺意外,發笑:「還真病了?」

  先被鄙視,接著被搶詩,如今生病也要被質疑,雷蕾看此人鼻子嘴巴都不順眼,轉身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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