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獨語斜欄（2）
在扶雲殿外的走廊上，十三與司命兩仙對峙，又是另一種情景！
十三氣勢洶洶指著十三的鼻子，「報信？那是男人乾的事嗎？」
司命退後兩步，臉上滿是委屈，反駁：「你都打不過他們，我就更打不過了，不報信？如何救你？」
十三很是固執，不滿的喊：「我若看見你被人欺負，定會想也不想，立刻出手！」
司命聞言，皺著眉頭：「做人做事，是要講策略的，明知打不過還要打，那不是笨嗎？」
十三身子一愣，開口：「那不是笨。」她說著，雙眸定定的看著司命，目光很是認真。
「那是因為喜歡！」
喜歡才不會顧及很多！
司命聞言，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只得沉默的低著頭，不敢回應十三此刻認真的目
光。
十三看著沉默的司命，隨意的坐在欄杆上，目光有些失望，「過去你不是這樣的，當年若我有難，你必定會拚死相救，根本不會去猶豫。
「我……」司命想解釋，又說不出什麼樣的原因。
十三低頭垂眸，揉揉自己的頭髮，揉揉自己的雙眼：
「我知道，你不接受我，除了因為我曾為男鮫，讓你心中彆扭外，更多的是怕遭人恥笑。其實不單單你，旁人想必也是如此，也正是因為這樣，我們鮫人一族大多只能族內通婚，男鮫還尚好，像我這樣的女鮫，要想在外族尋到一份美滿的姻緣簡直難如登天，這是命，我早就該認命的。」
十三話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小了。
司命聽出了十三話中的多愁善感，走近幾步，試圖安慰：「其實不是這樣的。」
十三抬頭，眼眶微紅，眼中閃耀出驚喜：「當真？你並沒有瞧不起我？」
「我當然沒有！」司命這話說的很認真。他真的沒有瞧不起十三過，只是這份深情，讓他難以接受。
十三雙目灼灼，又湊了上來。
司命下意識的退後，連忙擺手：「我們倆主要是不合適！」
十三直直盯著司命，「哪裡不合適，你說出一條！」
司命眼神一閃，靈機一現，「身高不合適！」
十三一愣，滿是不信！
司命愁眉苦臉的：「你不知道，我每次與你並肩而立，我的壓力都很大。我每次跟你說話，我都仰著頭，我很累的。」
「都是借口，你就是因為我以前是個男的！」十三又坐了下來。
「這種東西，不是男女就合適的，若是這樣，你為什麼不喜歡雲風上神？他也是男人。」司命真的很疑惑，當年在神尊那裡有那麼多的男人，她怎麼就偏偏看上了自己。
十三一擺手：「他？他就是個花心大蘿蔔！」
「那開陽呢？」
「我跟他都在一個桶里洗過澡。」
「那含章？」司命無語。
十三撇嘴：「他娘們唧唧的。」
司命更是無語。含章要是還娘們唧唧的，自己這麼文職仙官是什麼呢？女人？
十三似乎是看出了司命的無奈，解釋：「好吧，我承認你比他更娘們，但我就是……」
司命深吸了一口氣，直說：
「是感覺，感覺不對，人就不對。」
十三聞言，情緒瞬間低落下來。
「我對你……就是沒有那份感覺。」司命還是把所有的話都說了出來。
十三整個人就跟霜打的茄子一般，蹲了下來，雙手緊緊抱著自己的手臂，不想再看司命。
司命見狀，心中也不好受，想了想，也蹲了下來，在十三的對面，語重心長的說：
「其實，我們還可以做回朋友的。」
十三自嘲一笑：「還和過去一樣？把酒言歡無所顧忌。你還能做到嗎？」十三抬頭直直的看向司命。
司命聞言，有些猶豫：「應該……能吧？」
十三低頭苦笑一聲：「這都是命吧，若我一開始就化作女鮫，從認識你的那一刻起，便是一個女人，便沒有今日的種種了。」司命面色有些內疚。
十三又抬頭定定的看著司命，雙眸帶著一層濕意：「可是又怎麼可能，若不認識你，我又怎麼會想做一個女人？」
司命有些尷尬，又有些感動，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十三情緒低落回憶道：
「我自幼無父無母，一個人在大海里長大，從小就被人欺負。有幸認識神尊之後，就想成為一個他那樣的人。我性情粗獷，也是常年受開陽那些傢伙的影響。呵呵，你不知道，在軍中若 不硬氣一些，是要被欺負的，我剛入軍帳的時候，就因鮫人族的身份常被欺負。」
司命吐出兩個字：「十三……」
十三自嘲笑道：「和你分開後，我也不知道怎麼了，不知不覺得，就變成這樣了。他們說，若不是真心地很喜歡很喜歡一個人，是不會變的。我可能真的就是，很喜歡你吧。」
司命越聽越是沉默，心下感動，不知該如何是好。
十三坐了下來，一隻手摳著鞋子上的珍珠，強顏歡笑，故作洒脫：
「嗨，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麼，你別在意，也別害怕，大丈夫光明磊落，行就行，不行便罷，我不會強迫你，也不會對你糾纏不休的。」」
「呃……是。」
十三有些不好意思的，輕笑：「司命，我有個不情之請，還希望你能幫忙。」
「什麼？」司命疑問，不是還要跟著自己吧！
十三偷偷瞄了一眼司命，開口「我雖已是女兒身，可五萬年了，我到現在仍舊不知道如何去做一個真正的女子。你司掌凡人命數，必定見多識廣，可否找機會讓我瞧瞧，凡間的女子都是如何的？」
司命聽後，如釋重負的舒了一口氣：「我還當是什麼事，這有何難，你可以隨時去司命殿查看，但是，萬萬不要再像過去那般對我！」
「你多慮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先走吧。」十三還是坐在地上。
「那你……」司命站了起來。
「我想一個人靜靜。」十三語氣低落，雙手抱腿身體蜷縮，將下顎抵在膝蓋上，看起來可憐極了。
「那我走了？我真走了？」司命站起來後，試探性的走了幾步，沒見十三有反應，連忙快步離開。
過了片刻，十三側頭望向司命離開的方向，輕聲喊：「司命？司命你還在嗎？」
長廊沒有回應！空蕩蕩的，只有自己的聲音！
又過了片刻，十三猛然站起身，誇張的舒展身體，可憐的神色頓時變得惱怒不已：
混賬東西，你還真是說走就走，給我等著！
十三四處環視，發現沒有人，才從懷中抽出大書，上面寫著——《鮫人蜜戀之必成寶典》，她翻開其中一頁很是認真，裡面寫著『偽詐篇之以退為進，博取同情』。
她是不會放棄的！
鮫人的字典里可沒有放棄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