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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拔刺篇》41

議和
龍悅酒店。
張君寒和張君怡在這裡訂下一間包廂。
包廂的空間很大,容納下幾十號人綽綽有餘。
在包廂的正中央,擺放著一張大圓桌,張君寒和張君怡兄妹倆已然坐在圓桌旁。
張君怡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水,問道:「堂哥,謝文東真的會和我們合作嗎?」
她和謝文東已成水火之勢,議和都很難,更別說合作了。
張君寒慢慢戳著手指,說道:「會的。」如果他是個聰明人的話。
在張君寒看來,謝文東未來發展的方向,就是地下財閥。
雖然謝文東的勢力當中有東亞銀行,但東亞銀行在國內的發展已到極限,再想做強、做大,絕無可能,那已經觸碰到了金融體系的根本利益,而把持金融體系的集團,是絕不會允許謝文東來和他們分食蛋糕的。
謝文東的勢力若還想進一步的擴張下去,逐漸蛻變成地下財閥,這是必然之勢,而這,又恰恰觸碰到了地下財閥的根本利益。
現在,六合、興華、大唐、鼎易還沒有聯手對付他,並不是他們已經容忍了他的存在,只是因為他們暫時沒有空出手來,一旦讓他們得到了機會,這四家地下財閥都不會放過謝文東的。
與昊天合作,於謝文東而言,是最佳的選擇。
「這裡可是謝文東的地盤。」張君怡目不轉睛地看著張君寒,語氣凝重地說道。
雖然他二人帶來的保鏢有二十多號人,影衛也有在暗中保護,但寒氣仍從她的腳底板一個勁的往上躥,令她有頭皮發麻之感。
上一次的交鋒,直到現在,仍讓張君怡心有餘悸,她面的謝文東時,感覺自己不像是面對一個人,更像是面對一隻惡魔,好像隨時可能撲到自己的身上,把自己撕個支離破碎。
張君怡面色的凝重,言語中透出的擔憂,讓張君寒也頗有些意外,從小到大,天不怕地不怕的張君怡,竟然也有了令她這般忌憚的對象,他對謝文東也越發的好奇起來。
「放心,正因為這裡是謝文東的地頭,我們的處境反而會很安全。」張君寒輕輕拍下張君怡的肩膀,示意她安心。
其中的道理,張君怡都懂,可她就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懼。
謝文東很準時,晚上八點整,來到龍悅酒店。
看到謝文東從外面走進來,張君寒和張君怡一同站起身形。不等張君怡做介紹,張君寒已笑容滿面地迎上前去,說道:「是謝先生吧,久仰大名。」
說話時,張君寒仔細打量著謝文東。光看外表的話,謝文東沒什麼出奇的地方,給人的感覺就是個很清秀很平凡的年輕人,可是站於他的面前,會讓人自然而然地感受到一股壓迫感,在他的眼神中,時不時流露出凌厲的電光也令人陣陣心寒。
張君寒在打量謝文東的同時,後者也同樣在打量他。
張君寒三十左右歲的年紀,身材高大,肩寬背厚,相貌堂堂,英俊又不失硬朗,聲音洪亮,富有磁性,渾身上下透出著男兒的剛毅之氣。
兩人相互打量對方一番,謝文東笑了笑,與張君寒握握手,說道:「張先生,久違了。」
說著話,他目光一轉,看向張君怡,嘴角的笑意加深幾分,說道:「張小姐,多日不見,光彩依然啊。」
今日,張君怡穿著白色的長裙,少了幾分冶艷,多了幾分端莊秀氣。張君怡暗暗吸了口氣,向謝文東含笑說道:「謝先生過獎了,請入坐吧!」
不管心裡對謝文東有多麼的恐懼,但表面上,她沒有絲毫的表露,表現得依舊是從容不迫,大方得體。
「張先生、張小姐,請。」謝文東向他二人擺擺手。
三人在圓桌旁相繼落座。張君寒先是向謝文東笑了笑,而後轉頭向後看了一眼。
在場的黑衣大漢們紛紛躬身施禮,快步走出包廂。
見狀,謝文東一笑。把會面的地點選擇在龍悅酒店,自己到了之後,又特意憑退所有的手下,張君寒求和的意圖倒是表現得很明顯。
謝文東抬手,稍微揮了一下,跟隨他進來的眾人也紛紛退出包廂,最後只留下水鏡一人。
水鏡在旁沏了一壺茶,倒了三杯,端送到謝文東、張君寒、張君怡三人近前。
張君寒眼眸閃了閃,拿起一杯茶,笑道:「道上的規矩,我這個外行人不太懂,以前倒是有聽過敬茶至歉一說。」
說著話,他端著茶杯,遞向謝文東,說道:「這杯茶,是我代君怡敬謝先生的,不管之前有多少的不愉快,希望,從今以後,我們雙方能一笑泯恩仇。」
謝文東看眼敬到自己面前的茶杯,並沒有伸手去接,含笑說道:「敬茶賠禮,道上的確是有這樣的禮數,不過,這已經是老規矩了,現在的人,已經沒有誰還會這麼做了。」
言下之意,張君寒的這一套已經落伍過時了。
張君寒皺了皺眉頭,沒等他說話,謝文東繼續道:「何況,做錯事的又不是張先生,張先生敬的茶,我喝不了。」
張君怡握了握拳頭,拿起一杯茶,遞向謝文東,道:「謝先生,以前我多有得罪,還望你大人有大量,把以前的恩怨糾葛,一筆揭過!」
她覺得她的態度已經夠謙卑的了,不過謝文東看都沒看她遞過來的茶杯,而是把茶盤上剩下的那隻茶杯拿起,一飲而盡,笑道:「我想喝,我自然會親手去拿,並不需要別人送到我面前。」說著話,他把手中的空茶杯放下,又向張君寒和張君怡擺擺手,說道:「兩位不用客氣了,請自便。」
謝文東此舉,可謂是一點面子都沒給,別說張君怡臉色難看,就連張君寒也有些下不來台。
過了片刻,張君寒哈哈一笑,將手中茶杯里的茶水喝掉,說道:「看來,謝先生直到現在還在生舍妹的氣啊!」
謝文東聳聳肩,說道:「令妹得罪的人並不是我,所以令妹的敬茶,我也喝不了。」
張君寒眼珠轉了轉,笑吟吟地說道:「改日我讓舍妹備上重禮,去貴府當面向兩位……兩位小姐賠罪,不知謝先生以為如何?」
謝文東不置可否,目光一轉,看向張君怡,問道:「令尊、令堂在澳洲玩的可還開心?」
張君怡身子一震,舉目看著謝文東,一言未發。
「做人要小心,做事更要小心,稍有不慎,玩火自焚是小,牽連到無辜的家人身上,那就不好了,張小姐,你說是嗎?」
張君怡忍不住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張君寒伸出一根手指,按在她的手背上,示意她不可衝動。
他對謝文東一笑,說道:「女孩子做事,難免會偏激,衝動又不計後果,我想,謝先生還不至於和一個女孩子斤斤計較吧。」
謝文東仰面而笑,轉頭對水鏡說道:「吩咐人上菜。」
「是!」水鏡答應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時間不長,服務員魚貫而入,將一盤盤的菜肴擺放在桌子上。
等酒菜擺好,服務員退出包廂後,張君寒拿起酒杯,說道:「謝先生,這杯酒,我先干為敬。」說著話,他一揚頭,把杯中酒喝掉。
謝文東並沒有要回敬的意思,張君寒也不介意,把酒杯輕輕放下,話鋒一轉,突然說道:「近期,國外的熱錢將會大量湧入國內。」
聽聞這話,謝文東揚下眉毛。
張君寒自顧自地說道:「謝先生想知道會有多少的遊資(熱錢)嗎?」
謝文東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完全是一副事不關己、雲淡風輕的姿態。他抽出香煙,叼起,點燃,慢悠悠地吸了一口,吐出口淡淡地煙霧。
事實上,謝文東對此也確實是不太關心。
通過鄭天寧,他已經知道最近國外財閥和國內財閥準備來一場內外勾結的做空股市,但這與他無關,他旗下的企業,完全是封閉式的,沒有一家上市公司,不管股市再怎麼動蕩,對他都全無影響。
「五萬億!」張君寒一字一頓地說道。不管謝文東想不想聽,關不關心,他都要把事情告訴他。
五萬億?謝文東眼眸閃了閃,沒想到,國內國外的財閥能拿出這麼大的巨資。謝文東旗下的產業那麼多,甚至連銀行都有,但五萬億對他來說,也是個天文數字。
張君寒直視著謝文東,正色說道:「五萬億,僅僅是個開始,也僅僅是國外財團前期投入的遊資,後期的追加,以及國內財團的追加,最終的總資金,恐怕還要遠遠大於這個數。」
謝文東彈了彈煙灰,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我以為,你們五大財閥之間,就算沒有同心協力,至少也應該是貌合神離,但現在看來,你們似乎連表面的平和都不想再維持了。」
張君寒臉色微變,很快又恢復正常,他不緊不慢地倒了一杯酒,端起酒杯,笑問道:「謝先生這話是何意?」
謝文東反問道:「張先生告訴我這些又是何意?」稍頓,他說道:「這次勾結外資,做空股市,你們五大財閥,遮著掩著還來不及,又怎會告訴我這個外人?除非,其中有詐!」
張君寒面色一正,說道:「謝先生誤會了……」
「若是其中沒有詐,那麼,就只能說明你想破壞這次的做空。」謝文東慢悠悠地說道:「有錢不賺,這不符合財閥的本性,而張先生又偏偏想破壞這次的內外勾結,只能說明一點,昊天已與另外的四家財團鬧翻了。」
聽聞這話,張君寒和張君怡臉色同是一變,像看怪物似的看著謝文東。
他們還什麼都沒說呢,只說國外財閥打算投入五萬億進入股市,結果就憑這麼一句話的信息,謝文東就已推斷出他們和另外四家鬧翻,他二人簡直都懷疑謝文東是不是會未卜先知。
「謝先生……」張君寒正要說話,謝文東擺擺手,打斷道:「讓我猜猜,好端端的,昊天又怎麼會和另外四家鬧翻呢?」
停頓片刻,他眼珠轉了轉,瞭然一笑,說道:「五萬億的巨資要進入國內,得通過國內財閥的金融體系來幫忙消化,可偏偏在這個時候,身為五大財閥之一的昊天,卻不識時務、不分輕重的與我斗得不可開交,導致昊天金控的體系出了大問題,而且還引來太多不必要的關注,在這種情況之下,國外財團和國內財團自然都不希望昊天金控再參與到這次的行動當中,省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煩,而昊天金控又偏偏是五大財團中實力最弱的,遠沒有重要到離開了昊天金控就會影響整個行動的地步,所以,昊天金控被拋棄了,而張先生和張小姐都是打骨子裡驕傲的人,都心有不甘,所以,你們才想到我,與我議和是權宜之計,利用我來破壞這次的做空,才是你們真正想要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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