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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陌生人

所屬書籍: 地鐵2035

“我以為適合人生存的地方在極地曙光城,在幾千里以外,但它就在我們旁邊,在巴拉希哈!你能想像嗎,尤金?就在我們旁邊的巴拉希哈。他們正在大莫斯科地區建一個地面哨所!這說明那裡有沒被污染的土地。。。紅線真是混蛋,不是嗎?他們不告訴任何人!沒人知道他們正在建一個地面哨所。我們就待在地底下,尤金,但他們可以呼吸新鮮空氣!”

“混蛋,阿囧,混蛋。安靜一點。”

“你聽到最重要的部分了嗎?無線電!那個人說他們的哨所靠著一個無線電發射塔。為什麼?很顯然,因為他們——他們——已經成功地和外界取得了聯絡。如果不是極地曙光城的話,或許是烏拉爾山掩體?也許就是烏拉爾山的秘密基地!你覺得呢,尤金?”

“該死的,你太重了。”

“也許就是極地曙光城?那個人應該不清楚。”

“別把腿晃來晃去的!不然我把你丟在這裡,你自己爬過去吧!”

“我會去那兒的,尤金。我會去的。畢竟。。。那些紅線的人不會承認的。我得親自去巴拉希哈一趟。去找那個哨所。不然沒法搞清楚情況。你會和我一起去嗎,尤金?”

“你知道嗎?你想要真相?那給我聽好了,我先得把你帶到花卉大馬路站,帶到你的薩沙那裡。我們才剛到引水管站,你就想去巴拉希哈?這有點過了,你懂嗎?你可不像那些我搬來搬去的屎桶,你足足有六十公斤重!話說,我也在那個地窖里幹了活,和你一樣!當你推著你那小車瞎逛的時候,我可是在揮稿子!你給我點面子好嗎?好了,下來吧。”

“等一下,尤金。。。你把我帶到哪裡了?”

“哪裡?我帶你見薩沙。在這兒躺好。我去敲門。如果他們不開門的話。。。我們就白爬出來了。”

“尤金。你以為我什麼都不懂嗎?你已經死了。我知道。你是怎麼把我背過來的?”

“我死了?你才是要死的那個。”

(譯註:這部分是阿爾喬姆神志不清,以為在和死掉的尤金說話,但其實是萊約克在背他去花卉大馬路站。)

“好了,我警告你。你沒有救活之前那個和我們一起的胖子,但現在做點好事,把阿囧的腿治好。”

“他的肩膀怎麼回事?腿是怎麼了?”

“他受傷了,簡單地說,是工傷。在傷口上塗點東西。”

“我們什麼都沒有,看看這裡。”

“在我的車站,他們把屎抹得到處都是,我希望你有一些有用的東西。不然我把他從上面拖到這裡不是浪費時間嗎?”

“別這麼咄咄逼人。不然我叫人把你趕回地面上去。”

“我也是個傷員!看看我的背,女士!這可不是被女人抓出來的。”

“如果是女人抓的就好了。躺在這兒的這個傢伙看上去好像是被火車碾過一樣。來點燈光。。。這不是我的專業。我是一個性病專家,你要知道。還有很多人在等我呢。”

“女士,我知道你是幹什麼的。就給他包紮一下。之後你可以檢查我的蛋蛋。我有一點擔心。之前有人告訴了我一些讓人困惑的癥狀。”

“為什麼他神志不清了?這不是因為膝蓋受傷。看看他皮膚的顏色,也許他做了個日光浴?”

“我也做了日光浴,我還好好地。我得去睡一會兒了。薩沙在哪兒?”

“誰是薩沙?哦,看這裡。。。”

(譯註:這部分是萊約克把阿爾喬姆帶到妓院女醫生那裡,之前他們也把奧列格帶去過。阿爾喬姆的皮膚已經開始發紅,說明他被輻射得不輕。輻射會破壞毛細血管。花卉大馬路站的女醫生顯然沒法治好阿爾喬姆。)

“嗨!這是你的那個薩沙嗎?”

“嗯?”

“她就是你的那個馬子?”

“等一下。別晃來晃去。。。站穩了。”

“是這個嗎?她是你的薩沙嗎?”

“你怎麼找到我的?”

“她找到你?哈哈!我把整個妓院翻了個底朝天!我找到了她!你是個不知感激的混蛋,是嗎?”

“我記得他。我記得。你。。。你在這兒幹什麼?”

“我也記得。。。我記得你。。。你總出現在我的腦子裡。”

“你是阿爾喬姆,是嗎?那個來自展覽館站的潛行者?他怎麼回事?”

“他怎麼回事?你也看到他現在的情況了。”

“他不能待在這裡。”

“我為什麼不能待在這兒?我其它哪兒都不想去。我是一路走過來的。”

“哼,你走過來的。他還能走,哼。”

“他不能在這兒,因為。。。因為我在工作。這裡是我的工作間。”

“那就和他工作吧。難道我一路把他背過來都是白費工夫?”

“你。。。關於那一晚,你還記得什麼?”

“記得你。我記得我躺在你的膝蓋上。我感覺。。。感覺。。。我可以再躺在你的腿上一次嗎?我真的很需要這樣。”

“他不能待在這兒。你得把他弄走。”

“求你了。我還能去哪兒恢復離開的體力?就五分鐘。”

“好吧,五分鐘。”

“求你摸一下我的頭髮。就像那樣。是的,再來一下。天哪,感覺太好了。”

“我幫他付一個小時的錢!反正我已經是欠了一屁股債了。。。”

“怎麼回事?阿爾喬姆。。。你看到了嗎?看。。。”

“看,這就是我說的,他已經不行了。”

“嗯?怎麼了?別停下,求你了。”

“你的頭髮在往下掉,阿爾喬姆。你在掉頭髮。”

“我的頭髮?真的嗎?有意思。。。很有意思。。。”

(譯註:這部分是萊約克把阿爾喬姆背到了薩沙的房間里,三人的說話是穿插的。阿爾喬姆回到了心心念念的薩沙身邊,但他的輻射病已經加重了,開始掉頭髮。)

“說好就五分鐘的。。。”(阿爾喬姆)

“小聲點。給你,吞下去。喝一口水。咽下去,咽下去,快點,你需要這些碘片。”(薩沙)(譯註:輻射對人的傷害主要是由於甲狀腺吸收大量放射性碘,服用含碘藥物可以飽和甲狀腺,避免吸收過多放射性碘。)

“我無所謂這是什麼東西。好在五分鐘還沒有結束。現在吃碘片已經太晚了,謝謝!”(阿爾喬姆)

“你睡覺的時候。。。在說關於荷馬的夢話。我不明白,你認識荷馬嗎?”(薩沙)

“是的。我認識荷馬,他是一個善良的老頭。他正在找你,之前他以為你已經被淹死了。你是在圖拉站被淹了,對嗎?”(阿爾喬姆)

“是的。”(薩沙)

“但你還是沒被淹死?我及其不希望你死。”(阿爾喬姆)

“她當然沒被淹死!她就坐在這兒,好好地。當然她的臉沒你這麼紅。”(萊約克)

“你知道嗎?我回憶起了你給我講的有關地面和城市的想像。以前我每天都上到地面。然後。。。我在地面上的時候,腦海里出現了那些蜻蜓飛機,那些微型列車,還有雨。我在地面上被雨淋了,而且沒穿防護服。”(阿爾喬姆)

“也許你就是那時候想起來的!你把我也拖到了地面上來,而且不穿防護服!你說,我們走,我們走。哈哈,我也是一個潛行者了!也許我該和那些小丑待在隧道里的。。。沒事,反正我的蛋蛋也已經有問題了。。。”(萊約克)

“你可出去一下嗎?你叫什麼?”(薩沙)

“嗯,我可是付了一個小時的錢,好吧,出去走一走再簡單不過了,是嗎?”(萊約克)

“萊約克。。。你出去走一走,嗯?”(薩沙)

“你慢吞吞的幹什麼?你看上去還很健康啊。快去忙你的,如果你的蛋蛋還沒被燒爆的話。”(阿爾喬姆)

“你還記得什麼,阿爾喬姆?還有什麼?”(薩沙)

“我不知道。我記得有一個人把我從走廊上扶了起來。他把我帶到了。。。是帶到這兒來了嗎?”(阿爾喬姆)

“不,不是這裡。”(薩沙)

“而且他還叫你的名字。然後。。。我想不起來了。我就記得我躺在你的膝蓋上,就像現在這樣。還有。。。你可以把你的上衣拉上去一點嗎?對,就是這樣。你的肚子這裡。。。等一下。這些疤痕是哪兒來的?是香煙燙的,是嗎?”(阿爾喬姆)

“這不重要。”(薩沙)

“我也有一模一樣的疤痕。看,就在我手臂上。。。它們就這樣出現了,怎麼回事?”(阿爾喬姆)

“我不知道,阿爾喬姆。我可以把衣服放下來了嗎?我冷。荷馬現在在哪兒?”(薩沙)

“他在帝國那裡。在寫一本書。一本歷史教科書。他還有一本關於你的書。”(阿爾喬姆)

“關於我的?他寫完了嗎?”(薩沙)

“是的。我記得他是這樣結尾的:荷馬在圖拉站從來沒找到過薩沙的屍體。”(阿爾喬姆)

“我從一個通風井裡逃出來了。”(薩沙)

“我也是,從通風井裡跑出來。有意思,不是嗎?”(阿爾喬姆)

“書裡面是怎麼說獵人的?”(薩沙)

“說誰?等下。。。你說誰?”(阿爾喬姆)

“躺下。。。躺下。。。你病了!你不能起來!”(薩沙)

“嗨!快出來!你在哪兒?我是從鯉魚站來的!”(某嫖客)

“就這樣吧,我的客戶來了。待在這裡。之後再聊。”(薩沙)

“快點,怎麼了?別縮在那裡。過來,到我腿上來。”(嫖客)

“先給錢。”(薩沙)

“你要錢?!那我還要先驗驗貨呢!看看你質量怎麼樣。快點!”

“啊!”(薩沙)

“開一點!打開一點!很好,就這樣。就是這。。。樣。”(嫖客)

“等一下。這樣很不舒服。”(薩沙)

“你不需要感覺舒服,小婊子。你不用,這不是為了讓你舒服的。”(嫖客)

“你幹嘛盯著我看?”(薩沙)

“沒什麼。”(阿爾喬姆)

“好吧,你知道我是幹什麼的,是嗎?這兒是什麼地方?話說,你的一個小時已經結束了。”(薩沙)

“我。。。這和你的工作沒有關係。不好意思。我該離開嗎?”(阿爾喬姆)

“你這個樣子。。。還能去哪兒?躺好了。你有什麼話要說嗎?”(薩沙)

“關於獵人。荷馬在書里講了獵人的事?”(阿爾喬姆)

“我以為你會告訴我,你認識獵人?”(薩沙)

“獵人?我當然認識他。。。他還活著嗎?你有見到他嗎?”(阿爾喬姆)

“我以前見過他。那本書應該是關於他的,不是我。荷馬開始就是和他一起的。之後我們才聚到一起。”(薩沙)

“什麼時候?哪一年?”(阿爾喬姆)

“去年。荷馬的整個故事都是寫獵人的——我不過是碰巧出現了。荷馬一直在從傳說中尋找一個英雄。荷馬很有意思。他在寫筆記的時候我偷看了幾眼。他把獵人描繪得很有神秘感。。。好像有一個惡魔住在獵人體內。好像那個惡魔想要跑出來。荷馬。。。想做一名詩人。”(薩沙)

“他想成為真正的荷馬。但你要知道,我。。。”(阿爾喬姆)

“怎麼了?”(薩沙)

“我是在展覽館站長大的,國經成就展站。。。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是嗎?我幾乎一直住在那裡。我的繼父哪兒也不讓我去。有一天獵人出現了,披著黑色皮外套,穿著裝甲,帶著機槍。然後他和蘇霍伊。。。我繼父起了爭執。獵人說沒有什麼威脅是人類不能處理的。他說我們得戰鬥到底。像是一隻青蛙掉到了牛奶里,它得不停地搖腿直到把牛奶搖凝固,然後爬出去。但我的繼父。。。他很軟弱,已經做好投降的打算了。”(阿爾喬姆)

“向誰投降?”(薩沙)

“黑族人。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遇到了獵人,感覺是獲得了新生。我想要成為他那樣的人。他不是荷馬心目中的英雄。。。他是我的英雄。是他派我。。。他給了我這個任務。是他上到地面去消滅黑族人。他對我說,’如果我沒回來,你必須帶著這顆子彈去大都會。。。找米勒。’ 你知道嗎?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因為他,我成為了現在的自己。多虧他。”(阿爾喬姆)

“我也愛上了他。結果現在我們兩個碰面了。真是兩個傻瓜。”(薩沙)

“薩沙!你在哪兒,你這個害蟲?”(另一個嫖客)

“真抱歉。要不你再睡一會兒?”(薩沙)

“你有很久沒來這兒了。”(薩沙)

“你敢信嗎,除了你以外我沒和其它人睡過!我一直期待著見你!”(嫖客)

“你累了嗎?躺下;我自己來。”(薩沙)

“你累嗎?這樣好像不太好。我想讓你也舒服一點。”(嫖客)

“別擔心。我也很享受。真的。你一直讓我感覺很好,你很小心,很溫柔。”(薩沙)

“你。。。你知道我和你在一起是什麼感覺嗎?你和我妻子完全不一樣。”(嫖客)

“別說閑話了。住手,我不要額外的錢。拿著,這些還給你。”(薩沙)

“哦。哦。。。哦。我愛你。。。你是我的。。。”(嫖客)

“你在睡覺嗎?”(薩沙)

“在這種地方能睡著?”(阿爾喬姆)

“等一下,我要衝個澡。我身上都是那個人的氣味。。。你等我一下?”(薩沙)

“好的。”(阿爾喬姆)

“話說,我以為獵人已經死了。我一直是這麼覺得的。但你說他還活著?”(阿爾喬姆)

“去年他還活著。現在就不知道了。我沒有試著去找他。我從圖拉站爬出來以後。。。哪兒都願意去,就是不想回那裡。我不想見到他。”(薩沙)

“為什麼?”(阿爾喬姆)

“荷馬有在書里寫為什麼圖拉站會被淹嗎?他寫了嗎?”(薩沙)

“我沒仔細讀過那本書。他就說圖拉站被淹了。”(阿爾喬姆)

“好吧,荷馬想要維護自己的形象。他書里說:獵人心中的魔鬼蘇醒了。。。薩沙試著安撫那個魔鬼。誰會信這些?”(薩沙)

“那其實發生了什麼?”(阿爾喬姆)

“獵人酗酒很厲害。他每天都醉醺醺的。他搖搖晃晃的,走都走不穩。在他身邊會感覺很害怕,他是一個殺手。他總是帶著那把裝消音器的手槍。一點點小事他就會掏出手槍。右手一把槍,左手一個酒杯。他一直不停地喝酒,連話都說不清。我勸他不要再喝了。他就是停不下來。就是這個情況。”(薩沙)

“他。。。他冒犯你了嗎?”(阿爾喬姆)

“沒有。一次也沒有。他像躲火一樣躲開我。也許他不想糟蹋一個年輕的女孩。也許他根本不需要女人。但我,當我們的眼神相遇時。。。我的腿就發軟。我只能想像著某天他會來擁抱我什麼的。我還能有什麼幻想呢?”(薩沙)

“圖拉站發生了什麼事?”(阿爾喬姆)

“獵人吧圖拉站淹了。他挖了一條連通地表水的通道,把圖拉站淹了。站裡面有病人,也有健康人。他是為了防止瘟疫在地鐵里傳播。他還帶了火焰噴射器要把病人趕盡殺絕。我當時就在圖拉,我朝他喊,說有治療的辦法。他聽到我了,他看見我在那裡。但他還是把牆整個炸了。就我們三個人逃了出來,其他人都淹死了。”(薩沙)

“為什麼?他這麼做是為了什麼?”(阿爾喬姆)

“他號稱是為了拯救地鐵。但我覺得他就是心裡痒痒,你懂得,酒精對他來說還不夠。”(薩沙)

“荷馬書里沒有這些。”(阿爾喬姆)

“書里是怎麼說的?”(薩沙)

“在書里,薩沙乞求奇蹟發生。然後,當水開始噴出來的時候。。。薩沙以為那是雨。大概這就是這麼寫的。”(阿爾喬姆)

“我乞求的是奇蹟!”(薩沙)

“我。。。我感覺不舒服。幫我一下。。。帶我去廁所。”(阿爾喬姆)

“你可以在這兒解決。我無所謂的。要我給你一個盆嗎?”(薩沙)

“我不想在這兒解決。不想在你面前上廁所。”(阿爾喬姆)

“快點!快點!再來!再來!怎麼了?”(薩沙)

“你真好,真是個好女孩。天哪,你是那麼漂亮。”(嫖客)

“別停下。再來。我還要。”(薩沙)

“我不行。。不行了。。。我。。。”(嫖客)

“別。。別。”(薩沙)

“我結束了。結束了。天吶,我的老天爺。我愛你。”(嫖客)

“別胡說。”(薩沙)

“不是胡說,親愛的。我要把你帶出去。我要存點錢把你就出去。我不想你待著這個地方。這裡不適合你。我會把你帶出去的。”(嫖客)

“好吧,你說服我了。”(薩沙)

“親愛的!我欠你多少錢?”(嫖客)

“和上次一樣。”(薩沙)

“給我打點折怎麼樣?給我點折扣!看在我是常客的份上。”(嫖客)

“你這麼做是為了什麼?”(阿爾喬姆)

“什麼?”(薩沙)

“你為什麼要做這種工作?我不是在批評你的道德觀念,只是。。。”(阿爾喬姆)

“看來你開始嫌棄我了,是嗎?”(薩沙)

“絕對沒有。荷馬說。。。他說你以前不是這樣的。”(阿爾喬姆)

“是什麼樣?你根本不明白,是嗎?荷馬說的算什麼?他活在自己的想像世界裡。我可是活在我的現實世界裡。在我的現實世界裡,幹這一行可比天天殺人好得多。我還能幹什麼?天天做著回到地面的白日夢?那個以後再說,現在我需要錢。”(薩沙)

“只是為了錢嗎?那有了錢以後呢?”(阿爾喬姆)

“你有錢嗎?”(薩沙)

“沒有。”(阿爾喬姆)

“那你還問什麼?”(薩沙)

“你是怎麼流落到這裡的?”(阿爾喬姆)

“一個好心人把我帶過來的。他救了我,給了我這份工作。當時我沒有其他親人,也沒有住的的地方。你有家嗎?”(薩沙)

“有。”(阿爾喬姆)

“你有老婆?”(薩沙)

“有,我之前有。現在也有。”(阿爾喬姆)

“那很好。你還在這兒幹什麼?”(薩沙)

“我不想回去。在這兒我覺得更安心。”(阿爾喬姆)

“你得儘快離開。你可以再休息一會兒,然後就得走。之後你可以再找時間過來。”(薩沙)

“為什麼?”(阿爾喬姆)

“我的主人快來了。不能讓他看到你。”(薩沙)

“什麼主人?拉皮條的嗎?”(阿爾喬姆)

“躺下,冷靜,喝點肉湯,喝,喝下去。”(薩沙)

“我不想喝那垃圾。。。我感覺噁心。什麼主人?”(阿爾喬姆)

“這不重要。”(薩沙)

“你是一個奴隸嗎?什麼主人?”(阿爾喬姆)

“你這個蠢貨!”(薩沙)

“你和那些髒兮兮的男人睡覺感覺很開心嗎?”(阿爾喬姆)

“開心?。。。話說,你自己最好也洗個澡。起來。我帶去你去。”(薩沙)

“你找得到萊約克嗎?那個交易員?帶我過來的那個人?讓他來帶我走。我得到其它地方過夜。”(阿爾喬姆)

“你可以。。。今天可以待在這裡。我的主人應該不會來了。因為打仗了。。。他現在不是每天都來了。你想留下嗎?”(薩沙)

“睡哪兒?就這裡?還是在你工作的。。。?”(阿爾喬姆)

“就睡這兒。你要跟我一起吃飯嗎?吃蘑菇。”(薩沙)

“謝謝。我不知道怎麼。。。我以後再付你錢。”(阿爾喬姆)

“讓我看看你的膝蓋。有人給了我一些藥膏。不要動。”(薩沙)

“傷口好冷。好疼。傲。”(阿爾喬姆)

“當你受傷的時候疼嗎?”(薩沙)

“那裡。。。在那裡我沒法向誰抱怨。但現在有你。”(阿爾喬姆)

“好吧。”(薩沙)

“什麼好吧?”(阿爾喬姆)

“你剛剛問,為什麼我是現在這個樣子?一個妓女。我怎麼會變成一個妓女的?”(薩沙)

“我沒這麼問。”(阿爾喬姆)

“問吧,我不以此為恥。你以為你是唯一一個無處抱怨的人的嗎?外面有數不清的男人跑來跑去,都是獨自一人。他們都沒人可以傾訴。他們都被我吸引了。我像一塊磁鐵一樣把他們吸過來。你明白嗎?如果我不接受他們,不讓他們。。。把那些污穢和憤怒釋放出來。。。如果不對他們溫柔一些的話,他們絕對會變成野獸。你們男人就是這樣的。他們都到我這裡來——生活讓他們十分緊張。我可以讓他們放鬆。我給他們平靜。你明白嗎?平靜。我撫慰他們。他們XX一下。。。喊幾下。。。然後就安靜下來了。他們拉上褲子,又可以過一段時間安穩日子,而不是去打仗。”(薩沙)

“你竟然這麼說。。。一個女孩不能這麼說。你還年輕,柔弱而且優雅。看看你的手。這雙小手。。。”(阿爾喬姆)

“在妓院里,一年就會老十歲。”(薩沙)

“那我們就一樣大了,是嗎?”(阿爾喬姆)

“哦,我還沒那麼老。”(薩沙)

“我得喝點酒。這有助於抵抗輻射。你有酒嗎?”(阿爾喬姆)(譯註:喝酒放輻射是一個傳說,科學家並沒有發現喝酒可以消除輻射的證據。但這個傳說流傳很廣,遊戲《潛行者》里喝伏特加就可以減輻射。)

“我也得喝一點。”(薩沙)

“挪過去點。”(薩沙)

“你不睡自己的床上嗎?”(阿爾喬姆)

“快點,挪過去。”(薩沙)

“我沒法就躺在你旁邊。你見過鏡子里的自己嗎?你很漂亮。”(阿爾喬姆)

“閉嘴。”(薩沙)

“我沒法閉嘴。”(阿爾喬姆)

“你還想怎麼樣?你自己該照照鏡子。你現在得好好休息。不久你的頭髮就要掉光了,看上去就和你的獵人一樣,你不是一直夢想成為他媽?”(薩沙)

“那你會愛上我嗎?我想要你愛上我。”(阿爾喬姆)

“為什麼?”(薩沙)

“這樣我就死而無憾了。”(阿爾喬姆)

“別胡說。轉過來,朝向我。”(薩沙)

“你。。。不,等一下。我不想這樣做。”(阿爾喬姆)

“什麼?”(薩沙)

“我不想你出於可憐我而跟我XX。就像對其他一樣。不要因為我時日不多了,就和我XX。好嗎?”(阿爾喬姆)

“好吧,那就算了。老實說,你看上去糟透了。明天得給你刮個鬍子。晚安。”(薩沙)

“等一下。或許是另外的原因?”(阿爾喬姆)

“比如說?”(薩沙)

“也許。。。因為上次,你很享受。因為當時我又英俊。。。又勇敢。”(阿爾喬姆)

“我不記得上次是怎麼樣的了。”(薩沙)

“再給我一杯。是的,因為我是獨一無二的。我想假裝自己是獨一無二的。我可以這樣想嗎?就一個小時?”(阿爾喬姆)

“喝點吧。”(薩沙)

“你睡著了嗎?”(阿爾喬姆)

“有你這樣的人躺在旁邊很難睡安穩。”(薩沙)

“如果我跟你說地球沒有被完全毀滅?不是所有東西都被污染了?”(阿爾喬姆)

“這是你做的夢嗎?”(薩沙)

“是真的,我知道,我從其他人那裡聽來的。那裡並不遠;他們正在莫斯科旁邊的巴拉希哈重返地面,他們沒告訴任何人。從這兒過去就不到一個小時的路。他們在那裡建造一些東西,哨所一類的建築。這說明那裡的土地適合人生活。”(阿爾喬姆)

“你不穿防護服在地面上待了多長時間?現在你是什麼樣子?用腦子想一想。”(薩沙)

“最重要的是他們在一個無線電站旁邊建造哨所。這說明什麼?他們正在和外人聯絡。也許他們準備撤離了?想像一下:回到地面!我必須得去巴拉希哈。”(阿爾喬姆)

“誰告訴你這些的?”(薩沙)

“一個人。這有什麼關係?”(阿爾喬姆)

“有許多人講各種各樣的故事。你不能什麼都相信。你不能相信任何事。”(薩沙)

“和我一起走?去巴拉希哈?”(阿爾喬姆)

“不去。”(薩沙)

“你覺得那裡什麼都沒有嗎?你覺得我們是唯一的倖存者嗎?你是說我天天上去都是白費工夫?你的意思是我是一個沒用的蠢貨?我會生出變異的小孩?這一切都毫無意義?”(阿爾喬姆)

“我只是不想你去送命。出於某種原因,我不想你現在就死。”(薩沙)

“我不是去送死的。但我還是回去。我要恢復一下體力,然後就上路。”(阿爾喬姆)

“抱住我。”(薩沙)

“深一點!深一點!別裝得好像你從來沒XX過一樣!”(嫖客)

“嗷。。。好疼!”(薩沙)

“閉嘴,你這個蕩婦。要我把你綁起來嗎?”(嫖客)

“不要,求你了。”(薩沙)

“你們都這麼做作。所有你們這些婊子。你以為我會信你們都是純潔的小女孩?你就是一個淫蕩的婊子。而且你很享受,是嗎?每次有人對你這樣做的時候。。。每當有人對你狠你一點的時候。”(嫖客)

“真的很疼!”(薩沙)

“這樣怎麼樣?這樣也疼嗎?接招吧!”(嫖客)

“你這個混蛋。。。要是你——”(阿爾喬姆)

“你是誰?你他媽的是誰?”(嫖客)

“你這個混蛋!混蛋!噁心的畜生。我要弄死你。”(阿爾喬姆)

“救命!殺人啦!守衛!救命!殺人啊啊啊。。。”(嫖客)

“你今晚不能待在這裡。他今晚要來。”(薩沙)

“他是誰?那個主人?”(阿爾喬姆)

“這不關你的事。”(薩沙)

“你肚子上的那個傷疤,煙頭燙的,是他乾的嗎?”(阿爾喬姆)

“不,不是他。”(薩沙)

“你在撒謊,是嗎?看,我手上也有這種疤痕。就是那晚被燒的,我們認識那一晚。。。那個人在走廊里找到我。當時我喝醉了,在地上爬。他把我扶起來,帶到你這裡來了。他把你帶到了我面前。他是你的主人嗎?”(阿爾喬姆)

“這和你無關”(薩沙)

“他用煙頭燙你了嗎?你為什麼要對這樣的事置之不理?他為什麼要燙我?我手上的遊騎兵紋身被燙掉了。”(阿爾喬姆)

“我知道那裡寫了什麼,阿爾喬姆。那晚我看過你的紋身。”(薩沙)

“你的主人為什麼要燙掉它們?他為什要折磨你?”(阿爾喬姆)

“阿爾喬姆,不是他燙的。他也沒有燙我。這些都不是他乾的。”(薩沙)

“那是誰幹的?”(阿爾喬姆)

“是我,我自己燙的。”(薩沙)

“你燙的?為什麼?太瘋狂了。那誰燙的我,誰把我的紋身燙了?是你嗎?”(阿爾喬姆)

“你自己燙的,阿爾喬姆”(薩沙)

“什麼?為什麼?”(阿爾喬姆)

“你真的得走了。實話說,如果你什麼都不記得了,那最好。”(薩沙)

“我不信你。你在包庇他,他到底是什麼人?”(阿爾喬姆)

“你今天可以睡在我朋友克里斯蒂娜那裡。我已經安排好了。今天不要再過來了。我不想你出現在這裡。明天也別來了。”(薩沙)

“為什麼?”(阿爾喬姆)

“你讓我感覺更糟糕了。我不想再燙自己一次。”(薩沙)

“嗨,薩沙,我今天有點累,我們就喝喝茶,休息一下,好嗎?去我的辦公室吧。”(薩沙的“主人”)

“好的。”(薩沙)

“那些畜生,你敢信嗎?他們把通向新庫茲涅茨克站的隧道炸了,整個普希金站都塌了。他們已經無處可去了,再加上紅線拒絕和我們聯絡。簡直就是一團糟。我累壞了。他們把一切都搞砸了,我得收拾爛攤子。”(薩沙的“主人”)

“我明白。”(薩沙)

“你小子在這兒幹嘛?嗯?偷聽嗎?你是誰?”(薩沙的“主人”)

“我——”(疑似是阿爾喬姆)

“他和我一起的。他是來做諮詢的。他把諮詢的時間搞錯了。我會把他弄走。。。我來弄他走!”(薩沙)

“我搞錯了。抱歉,時間錯了,地方也錯了。”(疑似是阿爾喬姆)

“他是喝醉了嗎,還是怎麼了?”(薩沙的“主人”)

“當然了,他完全喝醉了,你看不出來嗎?快點,走吧,大英雄。”(薩沙)

“他是誰?怎麼回事?”(薩沙的“主人”)

“沒事,阿列克謝爾-費列克索維奇,只是個誤會。”(薩沙)

“誤誤。。。會。。。”(薩沙的“主人”打了個哈欠)

(譯註:這一段的信息量非常大。首先,之前作者埋了伏筆,阿爾喬姆和那些奴隸在被往前線趕的時候,天花板上在漏水,說明地下水離普希金站很近。納粹炸塌了通道,結果整個普希金站都塌了,納粹三站都被水淹了。大家應該能看出來薩沙的“主人”——阿列克謝爾-費列克索維奇是個大人物,具體是誰後文會說,但應該有人能猜出來。他不但對地鐵動態很了解,而且很警惕別人。薩沙一直在保護阿爾喬姆,不想讓他的“主人”起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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