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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集

所属书籍: 一念关山

1、 城门日外
顾远舟和如意向城门走去。 顾远舟:昨天你杀人的时候,说的“第一个”是什么意思? 如意:在青石巷虐杀玲珑的,他是第一个。 顾远舟了然:玲珑?是你那个白雀姐姐?呵,你不该选在那个时候动手的。 如意不屑:没有人比我更知道什么时候动手最合适。 顾远舟一笑:你连白雀都做不好。 如意:我是最好的杀手,除了杀人,其他的确都不算擅长。 顾远舟:是吗?那你这个最好的杀手昨天为什么会做去而复返、暴露自己
其实武功高强的蠢事? 如意:因为元禄提醒了我。你杀了赵季,而他是“第二个”。(一顿)我平
生最不喜欢欠别人情。
顾远舟:那我们就算是两清了。
他向守城的护卫出示令牌,护卫放行。 如意:你现在又重新当上六道堂的堂主了,为什么还要放我走? 顾远舟:因为这个决定,是我还不是堂主的时候做的。而且你之前都那么
死皮赖脸出尽百宝了,就当结个善缘吧。你应该庆幸自己的特征和森罗殿里任何 的一个六道堂仇家的记录不相符,否则,我就没这么好心了。
如意一晒:这么心慈手软,难怪之前会被赵季那种货色陷害。
顾远舟:彼此彼此。你一个杀手,居然委屈自己做白雀,还为了另一个白 雀想要杀六道堂的主事,看起来也不怎么聪明——你是朱衣卫的叛将,还是褚国 的不良帅?
如意微微眯眼:什么都不是,我只是一个已死的人而已。
2、 城门外日外
两人走到城门外,顾远舟盯着她半晌,才把缰绳递给她。 顾远舟:那好,希望我们自此人鬼殊途,再不相逢。 如意突道:那…我可不可以不走?
顾远舟一怔。 如意:你们不是要去救皇帝吗?还有几天,我的内力就可以慢慢的恢复了。
带我上路,我可以帮你杀很多很多的人,安国的朝中和宫中的事,我也知道不 少……
顾远舟:你想混在使团队伍里,躲开那个越先生的追杀?
如意:我只想知道越先生是谁。这个人向你们出卖了整个朱衣卫梧都分 堂……
顾远舟:知道越先生身份的人,只有赵季和他的党羽,但他们现在都死得 差不多了。据见过越先生的道众说,这个人个子比你高三寸,出现的时候总是带 着面具、穿着黑袍,根据他的武功和口吻推算,至少是位紫衣使。
如意默默记诵:那你能帮我再查一件事吗?我有一个很重要的故人,几年 前突然被人害了,但走之前,她怎么也不肯说出谁是凶手。我想帮她报仇,你的 心机那么深,又有那么厉害的地狱道和森罗殿,能不能……
顾远舟:不能。
如意愕然。 顾远舟:刚才那个消息,只是为了再让你欠我一个情,换你对我们去救皇
帝的事情保密而已。其他的(一笑)我不需要杀手,而且你身上的秘密太多,我 的使命又太重,大家还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比较好。
如意不再说话,翻身上马。
顾远舟:越先生是第三个?
如意:不关你的事。
她疾驰而去。
3、 顾家院子日外
元禄在院口迎接:商队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指指身后)我想着还得有几个 打杂的,就从畜牲道挑了些人手。
只见六道众齐聚,几辆马车、十几匹马和几个从人正停院中,换了一身新 衣,收拾得整整齐齐的于十三正和钱昭、缇骑甲等人契阔。或是互相拥抱,或者 你打我一拳胸,我踢你一脚。
顾远舟走进院中。
众人齐齐行礼:顾头儿。(堂主!) 有一个声音带着哭腔,众人回头,看到了被人搀扶着走入的蒋穹。 顾远舟走过去,和蒋穹拥抱:辛苦了。 蒋穹热泪盈眶:顾头儿,我对不起天道其他的兄弟!要是那时候安乐候选
的不是我,而是柴明就好了!他们也不至于连块下葬的地方都没有,被安人往黄 河里一丢……(哽咽)
所有的人都低下了头,钱昭虎目含泪,捂住了眼睛。
顾远舟:我们六道堂人,若不能马革裹尸还家,死在哪里都一样。(拍拍他 的肩)我会去河边祭他们的。赵季不会再回来了,我们出发后,还得靠你和老杜 两个替我们坐镇总堂,随时支援。
蒋穹和缇骑甲:遵令!
道众送来酒杯,缇骑甲:大人,壮行酒。 众商队成员执酒,在顾远舟带领下,以酒洒地上:一祭天地,二慰同袍,
三壮来路!
第三次,众人一饮而尽后摔杯。
顾远舟:出发!
商队开始往院外走去,众人翻身上马。
4、 道路日外
顾远舟眼带怀念地回望顾家老宅,轻咳。 于十三:不是吧,你怎么连这点酒都受不了了? 元禄:顾头儿坐牢熬刑时受了寒,一直没好,他又不像你,有那么多胖的
瘦的黑的麻的红颜知己照顾。(摘下水袋递过去)润润嗓子。 于十三冲街边看呆了他的女子抛了个媚眼:小禄弟弟,你要想学这本事,
我可以教,叫一声十三哥就行。
元禄撇嘴。
于十三:老钱,给顾头儿开两副药?
钱昭面无表情:药只能治病,不能医情。我怕他这样,是因为舍不得那个 如花似玉的表妹。
顾远舟一下子被呛住了,咳嗽更剧。
于十三来了精神:如花似玉?表妹?!真的?!
钱昭依旧冷面:章相亲口所言,怎会有误。
眼见于十三立马过去追着钱昭打听,顾远舟哭不得。
元禄小声道:如意姐真走啦?
顾远舟点头。
元禄:她有没有跟你说,她到底是哪边的人? 顾远舟摇头:八成还是朱衣卫,褚国不良人很少用女的。朱衣卫这些年的
内部倾轧得一直很厉害,连指挥使都换得跟走马灯一样快,她孤身一人,身份隐 密,提起朱衣卫的时候很冷漠,为其他白雀报仇的时候又很坚决,多半是颗棋局 中的弃子,才会对故主有那么复杂的感情。
于十三正和钱昭说着话,突然听到最后两字,又精神了:感情?! 顾远舟无奈,转头问钱昭:安军现在何处? 钱昭:安帝夺得镇守颖蔡许三城后,军力也到了极限,故派员镇守后,他
已亲率大军班师回朝,现在应该到了归德原,圣上也在随行人员之中。
5、 归德原 日 外
这是一片平坦的草原,草原上扎着迎接凯旋的彩架,沿途百姓穿着显然与 梧国不同,颇有草原豪迈之风,他们正在载歌载舞。
安国大军经过彩架,当先是威风凛凛的安帝,安乐候李同光白衣胜雪,玉 面金冠,随侍一旁。
沿途百姓们:恭贺圣上凯旋,圣上万岁!
安帝心情极好,示意他们起身。队伍中一身帝王打扮骑在马上,却被缚了 双手的景帝,则被众百姓指点斥骂,耻辱狼狈之极。(字幕 :梧景帝 杨行远)
女子们则含羞看着李同光,难掩爱慕的低声议论。 景帝脸上血痕未消,却更加苍白,和风光无限的李同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6、 归德原王帐外日 外
城内两王族青年相迎,众安国将兵纷纷滚鞍下马。 两王族青年躬身迎接:儿臣恭迎父皇圣驾,贺父皇威振天下,大胜而归! 众将兵跪地。
(字幕:安武帝长子河东王李守基 安武帝二子洛西王李镇业) 安帝笑呵呵地:平身平身!朕在前方肃敌,你们在后方协助,也是功劳不
小! 河东王:父皇过奖,儿臣不过只是押运粮草,又有何寸功?倒是三弟护送
贵妃娘娘从京城跋涉而来,一路委实辛劳。 洛西王:贵妃姨母既奉父皇旨意前来侍奉,儿臣自然要全力尽孝。 安帝仿佛没有听到两子各有机锋的对话:你们都辛苦了,这一回朕从梧军
手里得到不少宝物,等安顿下来,各有重赏!
两王同时:谢父皇!
河东王:儿臣准备好了行营,请父皇移驾。 洛西王:贵妃姨母也早就到了,正为父皇准备香汤沐浴呢。 安帝一笑:好,好,记得给同光安排一间离朕近些的营帐,朕晚上还有些
军务要和他商议。 两王这才看见后方的李同光,与那些一早就跪在地下的将兵不同,李同光
只不过微微欠身,抱拳道:两位殿下万安,请恕末将甲胄在身,礼数不周。 两王都颇为不满。河东王皮笑肉不笑地:安乐侯多礼了,父皇对你最是恩
宠,既然是姑表至亲,还那么客气做什么? 洛西王:不错。可是同光这一身打扮也太华丽了些,别人不知道的,还以
为你是个戏台上的将军呢? 李同光:两位殿下过奖。(径直向安帝耳语)陛下,刚才接到梧国送来的国
书……
安帝一挑眉:礼王?朕怎么没听说景帝有这么个弟弟? 李同光:所以臣想呆会儿好好盘问一下梧帝…… 见李同光不仅反应平淡,而且完全旁若无人地和安帝密谈,两王颇感无趣,
两人的眼神一触之后,又带着对对方颇为不满的烦燥地分开了。
7、 酒宴夜外
酒宴正酣,场中烤着一只全羊,安帝、诸王、诸将分坐,外围也坐着不少 士兵百姓,两位穿得颇暴露的舞女献舞,一位美貌女子亲密地坐在安帝身边,替 他倒酒。(字幕:安帝初贵妃)
8、 酒宴一角夜外
景帝脚上带镣,坐在角落,忍受着众官和舞姬们的指点议论,脸色苍白地 独饮着。
李同光在他邻座:这麦酒可还合陛下胃口?
景帝:又苦又涩,难以入口。(忍不住)龙蛇混杂,成何体统?这就是你们 安国的国宴?
李同光一笑:我国族人本属沙陀,自是有草原遗风。陛下以后说不定还要 在我国做上好几十年的客,还是早点习惯的好。
景帝:朕也希望你们谨守沙陀人一诺千金的遗风,待我皇弟送来赎金,便平 安送朕返国!
李同光:那位礼王杨盈,真的是陛下亲弟?怎么据朱衣卫回报,之前都查 无此人呢?
景帝眼神微闪:盈弟今年十六岁,乃先皇才人所出,只不过从小养在深宫,
又没领过实职实封,是你们无能才查不到而已。 李同光:哦,原来只是个无用的闲散皇子,也是,丹阳王殿下倒是才略过
人,只不过他如今正忙着治理政务,没时间来迎您这位让梧国蒙羞的陛下吧? 景帝气得浑身发抖,但也只能强忍,李同光畅快地取酒豪饮。这笑容落入
河东洛西两王眼中,都颇觉刺眼。
9、 酒宴夜外
舞女舞罢退场,河东王:父皇,归德原的百姓为了庆贺您的大胜,特意织 了一张百胜毯,想要献上。
安帝:宣!
几位百姓抱着一卷地毯献上,安帝看了后颇为高兴:赐酒! 百姓们颇有豪气地一口喝完,众人拍手:好! 其中一位献毯女子喝干酒后,豪兴大发:圣上,你是大英雄,安国的这个
狗皇帝只是只猪,哪配跟您坐在一起!让阿娜替你把他赶走吧! 她醉醺醺地捡起篝火边的一根粗树枝就向景帝冲了过去,众人却都看好戏
似地不加拦阻。
10、 酒宴一角/酒宴夜外对切
那妇人眼看冲到面前,景帝因脚镣动弹不得,虽惊怒交加,也只能举袖抵 挡。眼见那粗黑的树枝就要打向景帝面门,突然之间,一根织金镶玉的马鞭伸了 过来,架住了那妇人的树枝——出手人正是李同光。
李同光声音温柔:姑娘的豪爽,委实令人佩服。不过梧国皇帝是咱们圣上 好不容易才请来的贵客,您这位归德草原上的百灵鸟,能不能瞧在本侯的面上, 替圣上多尽几分待客之礼呢?
那女子看到李同光的玉面,脸瞬间红了,树枝啪地掉在地上后,她捂着脸 飞也似的跑了。场中人猛然间哄笑起来。
贵妃:瞧瞧咱们的玉面安乐侯,多招姑娘家喜欢! 安帝:看来朕得早点替他找一个名门贵女成婚,省得他老抢朕的风头。 贵妃微笑:光赐婚哪够?这一回能生擒景帝,小侯爷是首功,圣上除了美
人,只怕还得赏个国公的爵位吧?
众人纷纷附和。
河东王妒意骤起,冷笑一声:同光真是不容易,为了护着梧国皇帝,连美
男计都用上了。哦,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你身上有一半梧人的血,故主难舍嘛。 此语一出,举座皆惊。 洛西王干咳一声:大哥可别说笑,同光乃是永安姑姑唯一的血脉,父皇特
赐御姓,尊贵之极,哪来什么梧人血统? 河东王:呵,谁不知道他亲爹就是个卑贱的梧人面首…… 洛西王:大哥!你喝醉了! 宴席上死一般寂静,众人都看向李同光,但李同光却面色丝毫不变,饮了
一杯道:河西王殿下还真是风趣,什么乡村野言都信。 安帝这时笑道:没错,同光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来来来,喝酒! 宴席上重新热闹起来。 景帝看着神色自若的李同光,眼神中突然有了一点复杂的敬意,他举杯道:
刚才,谢了。
李同光款款笑道:谢陛下,这苦酒多喝几回,总能习惯的,不是吗?
11、 营地角落 夜 外
众安人已经醉得歪七倒八,李同光毫无醉意,盯着人扶着醉酒的景帝入帐。 李同光:就算他喝醉了,也不能放松警惕,看守的人数再加两人。 有人领命而去。
李同光又巡视了一遍,才淡淡道:去准备,我要散心。
12、 李同光营帐外棚子 夜 外
火光熊熊,李同光汗湿鬓发,正锻打着一把剑胚,火星四溅。几位随从远 远静默而候,显然已经常见。
李同光不断地调整检验着,最终将火红的剑胚扔入水中,一声轻响后,水 雾蒸腾而起,他年轻英俊的脸上满是汗珠。
李同光再也不看剑胚,走向营帐,他伸平双手,脚步不停,随从替他除去 外衣,动作娴熟之极。
13、 李同光营帐 夜 内
营帐内灯光昏暗,中有一硕大的木桶,一随从正将满满一盆冰块倒桶中。 赤裸上身的、满头是汗的李同光步入冰水之中,冷热交作,他的脸上也微
微闪过痛苦与释然的表情。
随从沉默退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双柔荑从他身后中伸了过来,拿着巾子替他抹去额上 的水珠:每回不痛快,都这么压在心里作贱自己。你那位师傅到底教过什么啊?
李同光身子一侧避开,抓住了女子的手腕:是你? 女子:除了我,还有哪个女人敢进你的帐子? 李同光不着痕迹地移开她的手:老头子睡了? 女子有点受伤,但仍然一声轻笑:睡了,他毕竟也老了,不然我怎么能出
来看你?赶紧出来吧,水里多冷啊?
月光照亮她的面容,却是初贵妃! 李同光:比起我的公主亲娘,和那帮取笑我的畜牲,这水温暖得多。 但他还是从水中起身,初贵妃想替他拿架上的单衫,但他不过手一招, 内
力到处,单衫就已经到了手中,他利落披衣。 初贵妃看着他那被水半湿的年轻劲瘦身体,一阵脸热:好几个月没见了,
你想不想我?
李同光没有直接回答:那你呢? 贵妃:当然想,难不成我还能想那个老头子?当初他纳我入宫,不过是看
中我们朱邪部的势力,我傻了五六年,早就清醒了…… 她说话时不断靠近李同光,李同光却不着痕迹的转身。 贵妃负气:你为什么一直离我这么远?你不想见我是吧?那我就走好了—
—(转身欲走)
突然,一阵光芒耀花了她的眼。 李同光手里拿着一只华贵的凤钗。贵妃被吸引。 李同光:你又多心了,我只是想去拿这只凤钗而已。 他转动着钗子:这是我生擒梧帝的时候,在他身上找的。天宝年间的古董,
梧后爱物,他带在身边当作念想。我偷偷地藏起来,就是为了今日(把钗子放到 贵妃手中)愿以此物,贺娘娘早踞凤座。
贵妃爱不释手:可惜,他不会立我当皇后的。后宫的妃嫔都是沙陀各部的 贵女,他要保持势力平衡。所以,他天天说着难忘我的表姐昭节皇后,结发夫妻, 故剑情深……
李同光:太后,也是后宫之主,而且权利比皇后更大。
贵妃靠近,依偎在他身边:当然,我们不就是这么计划的吗?我会帮你二 桃杀三士,除掉大皇子和我那个蠢到不行的表外甥二皇子,到时候,我做太后掌 控内宫,你做首辅权倾外朝……
李同光这回没有躲开,只是淡淡一笑:立江采女生的三皇子,他现今才三 岁,最好控制……
他在贵妃耳侧轻言细语,神色却清冷之极,没有一丝情动。
月光渐渐明灭,薄雾笼罩住了两人。
14、 驿馆院子夜外
六道堂孙朗带着手下正向一身商人打扮的顾远舟行礼,顾远舟身后是于十三、 元禄等人。
六道堂众:堂主万安!
一脸虚弱的杨盈跌跌撞撞地奔了出来,不可置信:远舟哥哥!
女官厉声:殿下,注意体统!
杨盈一惊,但仍情急地:你这么快就回京了?怎么会突然来这儿?!
长史看着她激动的小女儿情态,一脸尴尬。
女官不满皱眉,瞪着顾远舟:你是何人?
顾远舟并不理她,行大礼:参见礼王殿下。
杨盈一怔,不知如何反应。
顾远舟举起监国玉佩:臣中郎将、六道堂堂主顾远舟,奉章相国密旨密令,
暗中护送礼王殿下入安,迎帝归梧。使团一应大小事务,此后皆归臣所节制。
长史、女史都脸色一变。
长史:下官遵令!
女官明显改了态度:女史明氏,参见顾大人。
15、 驿馆一房间夜内
杨、顾二人、商队众人、女史、长史等齐聚房间。
杨盈胆怯地抓着顾远舟:远舟哥哥,我好害,杜长史老说到安国后可能会遇 上刺客,(胆寒落泪)我、我会死吗?
女史不快地将杨盈拉开:殿下应该自称孤,您也不能那么称呼顾大人——
顾远舟微微皱眉:为了行事方便,我们现在的身份是去安国贩卖药材的褚国 的商队,因为担心一路上不太平,便靠着和使团护卫的交情,跟在使团后面一起 行动,算是搭个伴。以后叫我顾掌柜就好。元禄是小厮,于十三是账房,钱昭是 护卫,商队里还有若干马手。
三人向杨盈行礼。
杨盈:请起。
于十三桃花眼:臣有一件礼物,想敬献给殿下。 他翻手拿出一枝桃花:刚刚才在外面摘的,殿下看着这娇艳的花朵,心绪想
必会安宁许多。
杨盈脸红,想接又畏缩不敢。 长史见此皱眉,正欲说话,顾远舟却道:刚才看殿下身子似乎不太爽利,大
夫怎么说? 女史:殿下自出京以来,一直郁郁寡欢,虚弱力,可我们来得匆忙,没带御
医,再说公主这情况,也不能随意请民间的大夫。
钱昭上前:请恕臣无礼。
他给杨盈把脉。 杨盈:我、我也不想生病,就是总吃不好睡不好,长史还天天进讲,逼我学
安国的东西。
顾远舟:殿下学得怎么样了?
杨盈有点心虚:还好。 钱昭诊脉已毕:并无大碍,多半是受不了马车的颠簸,脾胃不和而已。 顾远舟:那臣来出几个考题。安国有几位皇子?各自封号是什么? 杨盈:三个。有一个叫河西王,另外两个……(着急地)我,我本来记得的,
就是一下子想不起来。
长史颇为尴尬。女史皱眉。 元禄忙道:殿下这是累了才一时想不起来,不如先好好休息,或许明日就想
起来了呢? 杨盈忙点头。
顾远舟:既如此,臣等就不打扰殿下了。
他带着众人施礼退下,杨盈长松了一口气。
16、 驿馆走廊夜外
众人步出房间,顾远舟便转头看着长史和女史:你们失职了。 两人羞愧:下官无能!
长史:殿下身子不适,老夫也不能强行进讲。 女史:是啊,殿下的性子实在太过柔弱了,又总是思念京城,一着急,就落
泪发热……我提点过她好多次了,但实在是才质有限。 长史:殿下其实颇为聪慧,只是一时千头万绪,不知从何学起。好在路途尚
远,老夫和明女官自明日起,一定加倍用功,为殿下授课。 顾远舟:你们准备讲哪些? 长史:大梧与安国之间的恩怨,安国三品以上大臣的大致履历。 女史:安帝的性情,后宫的情况,以及各位皇子的情况。 于十三:就这些?不讲朱衣卫?不讲安国朝中有哪些势力?不讲万一入安之
后,有人为难,该如何应对?只讲三品以上的安国大臣?可抓走皇帝的安乐侯,
实职只是个四品忠武将军。
长史尴尬。
女官却斥道:大胆,你竟敢大不敬!圣上只是北狩……
顾远舟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女史感受到压力,不敢再说下去。
顾远舟:继续,说正事。
女史:娘娘怕贪多不烂,只让下官捡最要紧的讲讲便是。毕竟殿下的职责,
只是交付赎金而已。与安国的谈判,自有杜大人负责。 长史:不错,反正世人眼中的礼王殿下自幼不通朝政,若太过精明,反而会
让安国起疑心。 顾远舟:杜大人觉得,现在动不动就哭的殿下,就不会让安国起疑心吗? 杜大人语塞。
顾远舟:不知女史将如何讲安国初贵妃? 女史:初贵妃是初国公爱女,三年前入宫,宠冠后宫。她喜骑射,擅媚术…… 顾远舟打断她:多谢。那杜大人又准备怎么和安国谈判?
长史:晓之以利害,动之以情理,自然,还要奉上赎金。 顾远舟:要是这三样都做了,安帝还不肯放人,甚至扣押使团呢? 长史凛然:若真到了鱼死网破之时,下官自当直闯朝堂,当着文武百官的
面,痛斥安帝言而无信,尔后从容赴死,以全君臣之义! 女史也盈然有泪:不错,反正我们从离开京城那一刻开始,便已经有了一
去不回的觉悟!
商队三人面面相觑。
顾远舟一笑:有道理。我们的房间在哪里?
17、 驿馆另一房间夜内
一进房间,于十三就道:直闯朝堂,痛斥安帝?戏本子看多了吧? 元禄:安人要想发难,只消把使团软禁在驿馆之中,一丝风都透不出去。 于十三:打个赌,咱们的小公主这样子去到安国,多久会被识破?我赌一天。
元禄:以后有顾头儿坐镇,怎么也能拖到两天吧。 钱昭:半个时辰,那个女官不行,她根本不尊重殿下,怎么能教得好她? 于十三:哎,冷宫长大的小公主,就是这么可怜。(一拍顾远舟的肩)就知
道跟你出来就不会有轻松的事。不过公主倒确实是个美人儿。
顾远舟:丹阳王倒是好心计,既不想让皇帝平安归来,又不想做得太明显,
索性就选了杜长史。这样不通机变的忠义直臣,到时候办砸了事,就成了天命如 此了。
于十三:那现在怎么办?公主要是一进安国就出了岔子,我们连皇帝都见不 着,还怎么救人?
顾远舟:长史是换不了了,得马上让皇后再派个得力的女官过来。 钱昭:没有别人了。
众人一怔。 钱昭:宫中能顶得上用的女官就那么几个。除非你是故意找借口,想换你那
青梅竹马的裴女官过来,不过人家已定亲了,不太合适吧? 顾远舟又呛了一下。 于十三忙岔开:要不,让安国分堂找几个女道众过来? 元禄:来不及吧?再说赵季把各地的地狱道裁撤得七零八落的,能不能选到
合适的人,还是个问题。 于十三伸出双手在空中画了条凹凸有致的曲:唉,要是能天降一个对安国无
所不知的美人儿,就阿弥陀佛了。
顾远舟突然想到了什么。
(闪回)
如意楚楚可怜地和他在极近的距离对视。
如意和他隔窗相望。
如意出手果断地杀死缇骑甲。 如意:带我上路,我可以帮你杀很多很多的人,安国的朝中和宫中的事,我
也知道不少……
顾远舟:元禄!飞鸽传书给总堂蒋穹,要他马上严审已经召回的赵季党羽,
务必查到越先生的行踪!
18、 某布店日内
太阳照在着一座小镇布店上,店中不时有顾客出入,掌柜招呼着。
(字幕:六道堂开阳分堂)
19、 某布店后堂日内
满脸堆笑的掌柜一进了后堂就马上肃然,向越先生道:暗哨都放出去了, 大人放心。
越先生:一旦那人出现,格杀无论。 掌柜:可是六道堂的人都已经撤光了,属下担心,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越先生:你怕了? 掌柜:属下不敢!只是……您说逃走的那人有万毒解,不会是位紫衣使吧? 越先生身边的一英俊男子傲然道:紫衣使算什么?就算是位丹衣使,敢趟
我们大人的浑水,一样得死。
字幕(玲珑未婚夫玉郎)
突然间,有铃声响动,掌柜一凛抢出。
20、 某布店日内
柜台边站着带着斗笠的如意。
掌柜:姑娘想选什么绸缎? 如意不说话,推过来一张纸条,纸条上画着一个古怪的花押。 掌柜一震,挥手让小二们都退下。
掌柜:三十六宫土花碧。
如意:天若有情天亦老。
掌柜不可置信:左使大人?
如意微微点了点头。
掌柜:您、您居然还活着,这可太好了!自打您…… 如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我有紧急消息要传回总堂,飞鸽有吗? 掌柜一凛:有,我带您去密室。 他引着如意走向店中一侧,如意跟上。掌柜面露犹豫之情,可就在他还没
做决定的那一瞬间,跟在他身后的玉郎用脚尖碰触了某个机关,一只股浓烟喷向 如意,接着一只大网从天而降,将她笼罩其中。
众人仗剑冲上,将摔倒的如意团团围住。
越先生从后堂步出:做得好!
玉郎挑开如意的纱帽,但纱帽飘落后,现出的却是一个陌生女子的脸。
掌柜:是你!
越先生皱眉:你认识她? 掌柜:她是西街红香楼的头牌,平常最擅口技…… 他抢上前去拎起那女子: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那花押和切口? 女子虚弱地:今天早上,有个女人给了我一两金子,让我学了她两句话,
再上这儿来……
话音未落,她晕倒了。 掌柜也腿一软:完了,完了,左使故意派她来的,我们都活不成了。 越先生一惊:左使?颜左使? 掌柜面如死灰:不,是——(停顿了一下)任辛任左使。 越先生大惊:不可能,她不是早死了吗?
掌柜刚刚点头,突然前扑倒地。 众人大惊,有人追出,玉郎忙护住越先生。只见一只飞箭正钉在掌柜后颈
中央,上面还带着一张布条,上书“叛者唯死”四字。
越先生惊恐交加:送我回安都,马上!
21、 马车日内
车外,几十人跟随。
车内,越先生在马车里不断发抖,难掩惊慌。
玉郎:大人。
他握住了越先生的手。
越先生这才稍微平静了下来。 玉郎小心翼翼地:任辛是谁,为什么您那么…… 越先生按住他的嘴:别提这个名字! 玉郎:是。不过,管她是谁,玉郎都愿为大人分忧,求您拨给玉郎五个人,
玉郎这就替大人去杀了她! 越先生无奈地:傻孩子,你怎么可能杀得了她?(紧紧抱着钱箱)我们能
带着这些金子平安回安国,就已经是老天保佑了!
玉郎不解:她有那么厉害?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越先生:你进朱衣卫才两年,你自然不知道她当年有多可怕。
22、 一组镜头
(闪回)伤痕累累的如意瘸一拐地上了台,单膝跪下,从指挥使手中接过
浅红色的丝结,高高举起。 越先生(o.s.):在我们那一代朱衣卫眼中,她简直就是一个传奇。当年,
她不过是最低级的朱衣众,却在遴选会上一战成名,连败三位丹衣使,被指挥使 直接升为了紫衣使。
(闪回)全身白衣的如意一身是血,杀出重重包围她的黑衣节度使侍卫。
越先生(o.s.):她是朱衣卫有史以来最成功的刺客,只要她一出手,就没 有她杀不了的人。南平信王、褚国袁太后,都死在她手上。后来,她更因为在一 个月中连杀凤翔、定难、保胜三军节度使,被圣上亲赐总堂左使之号。
(闪回)如意将三个装着头的锦囊抛在地下,向座上之人跪拜敬礼,镜头 扫过那人的凤裙绣鞋。
越先生(o.s.):她平时并不怎么参与卫中具体事务,除了对外行刺,只是 负责追辑叛徒。你不知道她的手段有多毒辣,不知道那些被她亲手除置的人,有 多恨自己没早早自杀!
(闪回)一朱衣卫被涂上蜂蜜,推入野蜂群飞的蜂房,随后惨叫声传来。
23、 马车日内
玉郎不寒而栗:可,可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她?
越先生迟疑了一下:本来不该告诉你的……唉,因为她五年之前,竟突生 祸心,刺杀先昭节皇后,被围捕后自焚于诏狱。圣上大怒,令扬其灰,又下令从 所有记载中抹掉了她的存在,并且严禁任何人提起她的名字……当年我就觉得她 的死有些蹊跷,没想到她居然真的还活着。
(闪回)火光中,如意挥剑冲上邀月楼,她信手一剑杀一人,看到楼顶的 凤裙女子后,眼神瞬间如剑。
越先生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双臂:她居然还活着,她已经当着我的面杀了一 个人了,她是故意的挑明自己的身份,她想我害怕!她就是一头豹子,故意盯着 我,一等我露出破绽,就扑上来咬断我的喉咙!我还不想死,不想死……
玉郎个了个寒战,一咬牙:大人别怕,玉郎怎么觉得,那个人未必就任辛 呢?她要真是那么厉害的刺客,现在还能放过我们?她又没露面,就凭花押和切 口,也作不得数啊。
越先生一怔,半晌道:有道理。刚才的切口和花押也是掌柜认定的,我并 没有亲眼看见。
玉郎眼珠一转:属下一直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越先生:说。
玉郎:属下总觉得,那个从青石堂逃走的人,会不会是老跟着玲珑的那个 小白雀如意?毕竟属下当日清查过所有尸体,确认所有的人都已经死了,只除了 如意——玲珑前一日回报说,她死在拾遗府上了。
越先生一凛,急速思考:没错,就是她!呵,你说得对,她不可能是任左 使,一个做过左右使的人,就算死里逃生,也不会屈尊来做一个出卖色相的小白 雀!
玉郎:八成她认识任辛以前的亲信,碰巧知道些切口花押什么的,所以就 胆大包天,扯着虎皮当旗!大人您想想,这小白雀既然能想出假死这一招,难道 就不能再弄一次调虎离山?您这一回安都,可不就没人追杀她了吗?万一她找个 其他的分堂,要了飞鸽向总部传信告发咱们——
越先生:贱人,竟然敢跟我耍心计!她在拾遗府上玩假死,无非就是想借 此除籍,换她家人自由而已。(开窗)马上去查她老家在何处!
(空镜:日落月升)
24、 某镇日外
镇上的空地的告示栏上,贴着一张告示,上写“寻人杜王氏知情者可至寿 州杜家庄十金重酬”
围观者议论纷纷。
如意看见了这张告示,难掩惊怒。犹豫之后,她一闭眼,深吸了一口气, 似是决定了什么之后翻身上马。
25、 杜家庄如意家院子日外
一位老妇被捆在院中,嘴里塞满了布巾,瑟瑟发抖。
一圈弓箭手躲藏在院中各处,指向老妇。
26、 道路日外
马车飞驰,越先生催促马夫:快,再快一点!
玉郎:大人稍安,寿州分堂的人不是已经控制住了如意的老娘了吗?咱们 还有三十人去支援了。只要她一去救人,必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越先生:不行,光靠他们,我放不下心!刚才我才想到,你那天说得也不
全对。如意如果只是个普通白雀,怎么能连接几次从我们和六道堂的眼皮子下逃 脱,还能当着我的面杀了掌柜……
马车驶上一座小桥。
27、 桥上日外
越先生:……所以,我必需得亲眼盯着她断气才行!
话音刚落,突然之间,一阵天崩地裂的爆响,随着巨大的气浪,小桥炸断,
马车和前后护卫四骑坠入桥下。
28、 河沟日外
越先生争扎着着爬出马车,只见到河滩上尽是被炸死伤的手下,接着一柄 剑就指到了他的喉咙,执剑者正是如意。
玉郎爬起来,挣扎着抢了一家匹马逃离。
越先生不可置信:玉郎!
如意一凛,侧头看时,玉郎已消失在山坡后。 越先生大受打击,脸色灰败地:您故意诱我来的。(苦笑)属下糊涂了,您
在暗,孤身一人,我在明,手下众多。您去分堂刺杀属下,那便是自投落网;所 以索性便将计就计,故意以家人为饵,分散属下的兵力,再半途出手,一击必中。 果然不愧是任左使。
如意挑开越先生的斗篷,下面露出一张中年女子的脸。
如意:你是谁? 越先生:梧国分卫紫衣使,越三娘。大人邀月楼蒙难之时,小人还只是一
个小小的绯衣使,没机会得您召见。 如意:你既然认识我,应该也知道我的手段,说,你身为梧国分卫之长,
为什么要出卖手下,害了整个梧都分堂四十七个人的性命? 越先生:属下哪有胆子自专,这是总堂的命令。 如意冷笑,剑尖刺破越先生皮肤。 越先生苦笑:属下命在旦夕,哪敢信口开河?去年经小人的手,梧都分堂
领了两千两黄金收买景帝身边的胡太监,但这笔款子在总堂的账目上,却是五千 两。
如意眸子收缩:有人从中贪墨? 越先生:是。但这事被梧都分堂的绯衣使发现了,总堂的人为了怕他告发,
索性就下了死令让我灭口,还说反正这回我军大获全胜,梧国分卫也算立了大功, 折损一个分堂的人,上头也不会详查的。我为了让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才找了 六道堂合作。他们也想借此立功,便一拍即合。
如意:六道堂给了你三千五百两,你就卖了四十七个手下,越大人,你的 生意做得可真精。
越先生:大人恕罪!
如意面色如冰,移开剑尖,一声呼哨,有飞鸽飞来。 如意:马上写信,附上你的小印,要寿州分堂的人放了我娘。 越先生忙从怀中摸出小幅丝绢,写好后放飞鸽飞走。 就在此时,她发现如意剑尖微晃,微微一怔。 越先生突道:大人难道不想知道总堂贪墨的那个人是谁? 如意:你会说吗? 越先生:只要大人饶属下一条性命,属下载便知无不言!那人就是…… 话音未落,她身形暴起,暗器如雨一般射向如意。 如意急急屏住呼吸,挥剑后退。 越先生纵剑逼上,狞笑道:连剑尖都在晃,任左使,万毒解的效力还在,
你果然一丝内力都没有了吧!
29、 河沟边山坡日外
如意且战且退,但毕竟内力已失,在越先生一阵猛攻之下渐渐支绌。而之 前河滩上受伤的越先生手下,也有几个见机爬起身来协助,如意以一敌数,渐渐 不支,最终被越先生的两个帮凶包围,左肩上中了一刀,血如泉涌。
越先生狞笑:看来您的本事也不过如此!
不料如意竟回身一个急旋,她身上的血便如箭一般溅出,糊上了帮凶的眼。 借着他们看不清事物的这一瞬,如意身如鬼魅,再一剑旋出,齐齐划断两帮凶的 咽喉。
越先生的笑容生生被掐断,咬牙疾起挥剑攻向如意,如意毕竟刚才受了重 伤,一时间被逼入背后是山崖的绝地,竟退无可退。
30、 山坡崖边日外
就在这生死关头,突然桥上传来一声呼喊。
元禄:如意姐!
如意猛然回头,就见桥上顾远舟正将几个药包掷来,越先生以为是暗器,下 意识躲避,而如意借机以空中的药包依次为垫脚,跳出越先生的堵截。等到越先 生避过暗器再次发动攻击,如意在空中虽不及回身,仍回剑从腋下一剑回刺,正 中越先生胸前。
越先生倒地。
如意:总堂那人到底是谁? 越先生露出诡异的微笑:我不会告诉你,但他联系不到我,一定会查到你
的…… 她就此断气。
如意确认她确已死亡,不禁一阵眩晕,但仍勉力从越先生腰间扯下一只紫色 的穗子。
斜刺里伸出一只手扶住了她。
如意看到了顾远舟。
31、 马车日外
如意坐在装着药材的马车(拉货,无盖)上,顾远舟帮她包扎着伤口。 如意:你们不是去追公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赶车的元禄:我们担心你,特意来找你的。 如意看着顾远舟,完全不信地一笑:想起用得着我的地方了?后悔那天没跟
我做交易了? 顾远舟:对。就按你那天说的,你教给公主一切有关于安国的事,我帮你查
害死那位故人的幕后真凶。 如意:价格变了,你还得保证我到达安都之前的安全。 顾远舟:我也得先验货,如果在进入安国国境之前,公主所学还达不到我
的标准,交易便就此作废。
如意:定金都没付,就想空手套白狼? 顾远舟:定金就是我刚才救下的你的命。你不是平生绝不欠人情吗? 如意沉默片刻:成交。但我要你立誓。
顾远舟:你还信这个?
如意:信,我要你以你天道兄弟之名起誓。 顾远舟一震,定定地看向她,半晌举手:六道堂顾远舟,以天道殉国兄弟
之名起誓,此生必遵与如意之约。若违誓,天道诸弟兄永入无间阿鼻,累世不得 昭雪冤名。
如意:你重新说一次,我真名不叫如意,叫任辛。甲乙丙丁、戊己庚辛的 辛。
元禄大惊,下意识地拉紧了缰绳,驾车之马人立,元禄回首不可思议地看 着如意
顾远舟眼中精光暴涨:你就是任辛?!
如意:对,五年前我死的时候,你应该还没当上副堂主,只是地狱道的道 主。
顾远舟:可你和六道堂卷宗中里的资料完全不一样。任辛是男的,身高六 尺,左脸有长疤。
如意:那是我刺杀褚太后时所用的身份,人皮面具而已,你们六道堂没有? 元禄:有。于大哥就特别会做这个。(意识到失言,捂嘴) 如意盯着顾远舟:看来,你们的地狱道森罗殿,并没有象章崧吹嘘的那么
好,你也有很多查不到的东西。我有点后悔做这笔交易了。 顾远舟:可你没得选。
镜头扫向如意还在渗血的伤口。 如意和他对视良久,突然一声冷哼,躺在药材包上睡下,翻身向里。 顾远舟:走吧。 元禄忙重新挥鞭上路,犹自喃喃:任辛居然是个女人?这下好了,有如意
姐来教公主怎么扮男人,肯定没人能看出破绽。 阳光照在如意苍白的脸上,顾远舟想了想,微侧了一下身体,替她挡住了刺
眼的阳光。
如意微微张开眼帘,看着顾远舟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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