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取豪夺,不管哪个世界都有。同样的,在某些情况下,掌管财政的大臣和带病的将领之间,也一定会有不和。既然财政大臣想要用那样的手段来威胁孟翰,孟翰不介意用军方的力量来给财政大臣一些压力。
作为公国的财政大臣,劳伦斯伯爵算是公国少有的被国王陛下信任的人,很多的核心机密,他都清楚。除了孟翰说的强弩之外,劳伦斯伯爵也知道孟翰的卷轴基面会给公国带来什么。
在孟翰说出最后的那句话的时候,劳伦斯伯爵甚至微微的优点后悔,不该说那样的话。可是,事已至此,却已经稍显有些迟,财政大臣也只能恨恨的盯了孟翰一眼,悻悻的离开。
其实作为公国的国王陛下,只要随便找个理由,可以随便的收回孟翰的领地。但是,这样一来的话,却会导致很严重的后果,谁都知道这种收回背后的意思是什么,领地只要一富庶国王陛下就收回,以后那个领主还敢建设领地?人人自危的结果,绝对是以国王陛下被推翻而告终。
再有,就算是没有这些事情,黄沙镇是什么地方,哪个贵族愿意到那个鬼地方去帮助国王陛下镇守一番?而且,就目前知道的消息,就算剥夺了孟翰的领地,夺了他的产业,也不是接任的人就能造出丝绸,得到海量财富的。精灵族,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种族。
劳伦斯伯爵身为公国的财政大臣,竟然想要用威胁的方法,孟翰心中,已经对整个公国的上层彻底的失望。看起来,这个时候会帮自己说话的人,可以说绝无仅有,或者孟翰应该仔细的考虑一下,接下来应该如何操作,才能在群狼环视的情形下走出一条安全的道路来。
孟翰居住的旅店,几乎所有的势力都在盯着。这是任何一个小小的子爵都没有受到过的殊荣,被所有的大贵族世家看重。当然,大家关注的,只是如何能把孟翰手中的财富转嫁到自己手上,至于孟翰这个人,一个乡巴佬暴发户而已,嚣张脑残,不知道进退,是生是死和大家无关。唯一需要关心的,就是在财产到手之前,他不能死而已。
财政大臣面色不善的从孟翰这里离开,大家的眼线都已经看到。看来,这个安东尼奥子爵,似乎是相当的不通人情世故,难道不知道财政大臣早就因为暴风城主的事情对孟翰不满了吗?不过,这样也好,树敌越多,倒的越快,到时候雪中送炭一把,说不定能够得到不少的好处。至于恶人,自然是由这些敌人做,不是吗?
不是没有人表达善意,财政大臣刚离开,弗朗西斯子爵阁下就已经到了旅店,很快见到了孟翰。
“托尼,你树敌太多了。”弗朗西斯倒是没有和孟翰多么的虚伪客气,见面就直说孟翰的做事方式。
“不是我树敌,是他们要谋我的身家性命。”孟翰看着这个依旧可以站到自己面前,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弗朗西斯子爵,心中也不得不佩服这些世家自己的虚伪,佩服的同时,自己也忍不住开始学着这种虚伪,融入这种氛围。
“话是这样,总有解决的办法。”弗朗西斯丝毫不在意孟翰是不是会对他心有芥蒂,依旧还是如同在黄沙镇一般和孟翰说话并没有什么忌讳,好像真的是两个已经交情很深的朋友一般。
“有什么好办法?”孟翰眼睛一亮,等着弗朗西斯给自己出主意。
“暂时没想到。”弗朗西斯手一摊,示意自己无能为力:“你的产业实在是太让人动心,没办法,连我都有些动心了,不用说别人。”倒是一点都不隐瞒自己对孟翰的觊觎之心。
“有兴趣?”孟翰却眼睛一斜,看着弗朗西斯说道:“出个合适的价格,转让给你!”
“有兴趣也没办法啊!”弗朗西斯刚刚意兴阑珊的说了这句话,突然听到了孟翰后面的那句,整个人都傻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孟翰,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一般。呆了好半晌之后,这才有些艰难的开口慢慢问道:“你,你刚刚说什么?”
“对我哪个产业感兴趣,出个合适的价格,转让给你。”孟翰脸上依旧带着笑容,但却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浑不知自己这句话给弗朗西斯带来了多大的震撼。
“真,真的?”结结巴巴的问出这句,弗朗西斯自己都觉得有点丢人,又不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人,连国王陛下都是常见,怎么听见孟翰这句话,却能失态成这个样子。
“当然!”孟翰耸耸肩,十分肯定的回答了弗朗西斯的问题。
“包括丝绸产业在内?”弗朗西斯依旧还是不敢相信,又仔细的追问了一次。
“当然,包括丝绸产业在内。”孟翰重重的点点头:“不过,丝绸产业只能给一半,毕竟有不少人跟着我吃饭,不能抛下他们。”
听到孟翰肯定的答复,弗朗西斯的呼吸都开始沉重了起来,眼睛好像突然之间变得血红,盯着孟翰,如同饿了十天的家伙看到一盘美味的珍馐。喉结已经开始一上一下的抖动着,离的近的话,还能听到弗朗西斯咽下口水的声音。
“别开玩笑了!”终于,弗朗西斯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句。丝绸产业卖掉?怎么可能,换成谁都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情来,孟翰这个玩笑,开的实在有些大了。
“唉!”孟翰也苦笑一声,指着弗朗西斯,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终于一咬牙:“算了,和你也说不清楚,这样吧,帮我找个拍卖行,今天就把这个一半的丝绸产业挂上去,择日拍卖。”
“你说真的?”这次弗朗西斯终于明白,孟翰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要卖掉丝绸产业了。
“不开玩笑。”孟翰再次点头。
“好,既然这样,我也不好给你出价让你吃亏,你的拍卖,我帮你解决。”弗朗西斯瞬间就做出了一个决定,全力的支持孟翰。别的敢说,孟翰连续的几次在诅咒之地展现的奇迹,已经让他对孟翰的能力再没有怀疑,既然孟翰想要卖掉一半的丝绸产业,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说不定,孟翰还有什么没有拿出来的比丝绸更加赚钱的买卖。显然,这是一个豪赌,赌孟翰不会任由自己的领地衰败下去。
“弗兰克。”孟翰这次,开始叫弗朗西斯的昵称:“你知道的,我除了是个贵族以外,更喜欢做一个商人,只要有利润,我不介意卖掉我能卖的任何东西。”
“任何东西?”弗朗西斯心中一动,目光转到了孟翰手上的魔法杖上面。生命之树的树枝,即便能量耗尽,枝头的那几片树叶依旧还是那么的翠绿。
“怎么,对这个感兴趣?”孟翰顺着弗兰西斯的眼神,立刻明白他想要的东西,手一伸,把魔法杖伸到了弗朗西斯的眼前:“开个价吧!别让我吃亏就行。”
对孟翰这种突然连自己的产业都可以卖掉的豪爽,弗朗西斯已经弄不清楚孟翰的真实想法。这时候让他估算出一个生命之树树枝做成的魔法杖的价格,显然他无法作出决定。
“我现在就帮你去安排!”弗朗西斯赶忙找一个借口离开孟翰这边,他怕呆在这边久了,被孟翰层出不穷的惊讶震撼到。况且,有些事情,必须马上去和自己的父亲商量一下,才好做出决断。
一直在暗中观察监视孟翰的许多人都发现,弗朗西斯子爵阁下,进入孟翰所在的旅店没有多长时间,就连滚带爬的从旅店里面疯狂的跑了出来,然后跌跌撞撞的跑回自己的车子上,疯子一般的赶回了家里。不明就里的各个眼线,都在奇怪安东尼奥领主到底做了什么,把一直在公国内都可以说是横行霸道的弗朗西斯子爵吓成了这样?
孟翰才来到巨石城堡不到一天,就连续的在魔法学院杀人,气走财政大臣,而且把侯爵大人的公子吓成那副德行,就连那些大世家的年轻人,听说以后,也不得不在心里给孟翰竖一根手指头,这个家伙,简直是疯狂的可以,自叹不如。
“大人,为什么要卖掉丝绸产业?”现在能呆在孟翰房间里的,就只有黛米戴安娜以及乔伊。倒不是说孟翰多么的好色,只是其他人都忠实的在自己的保卫大人的岗位上执行着任务,有空闲的,也就只有这三个女人。发问的,正是乔伊。丝绸产业可以说是孟翰能重新崛起的根本,就这么卖掉,似乎实在很可惜。
“又能赚钱,又能减少麻烦,为什么不卖?”孟翰却笑了出来。赚钱的手段实在是太多,并不一定非要指望一个产业。这样的话,产业结构太过单一,应对风险的能力会很脆弱。哪怕孟翰不是经济学专业出身,也知道这里面的问题。只是,和乔伊她们没办法解释,只能用最简单的理由。
“可是?”乔伊说了一个可是,接下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并不是很擅长言辞的人,也根本就不理解孟翰的做法,甚至连反对都说不出理由来。
“你们什么时候见我做过亏本的买卖?”孟翰看着窘迫的乔伊,看着她担忧的目光,心中很是受用。开心的同时,也涌起一阵豪情:“从我到黄沙镇到现在,你们的大人我做过亏本的买卖吗?”
不用乔伊回答,旁边的黛米和戴安娜已经异常坚定的摇头,她们两个,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孟翰的决定。乔伊听着孟翰的这句问话,心中似乎也突然对孟翰有了信心。联想起大人给她和朱莉讲的那两个故事,好像大人还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带着这种感觉再看孟翰的时候,乔伊眼中的孟翰顿时高大了许多。
“什么?他真的这么说?”饶是以侯爵大人的沉稳,听到弗朗西斯的转述之后,也不由得站起身来,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倒不是他不相信弗朗西斯,只是这个消息太过于让人无法置信,才会做出这样的确认。
“是的,父亲。”弗朗西斯双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忙不迭的点头:“甚至我表露出一点对生命法杖的兴趣,他马上让我开价,没有丝毫的犹豫。”
“连生命法杖都可以卖?”侯爵大人的表现比弗朗西斯好不了多少,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如果说金币对侯爵大人的吸引力有限的话,那么一支出自精灵族的生命法杖,绝对是能够让侯爵大人不顾一切拿到手的东西。
听到这消息的侯爵大人,开始在自己的书房当中来回的踱来踱去。弗朗西斯也不敢说或,生怕打扰到父亲的思考,静静的等待着自己的父亲做出决定。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年轻了一些,面对这种让人无法不震惊的事情的时候,就缺乏了那种冷静的理智。
“我明白了。”在来回的踱了几圈之后,侯爵大人停下了脚步:“这是他转嫁压力的手段。至少包括我们在内的大世家知道这个消息以后,一定不会对他本人如何。能够用钱买到的东西,而且什么都可以卖的人,用不着做出那种犯忌讳的事情来对付他。只要产业在手,多少钱赚不回来?高,这个小子年纪轻轻,却比你想的更明白。恩威并施,该放手的时候就放手。弗兰克,以后没事和安东尼奥子爵多接触,维持一个良好的关系。”
“那他的事情?”弗朗西斯答应了一声,然后征询自己父亲的意见。
“马上帮他联系拍卖行,并帮他大力的宣传。”侯爵大人飞快的命令着,随后,自己坐回了座位,闭上了眼睛:“这下,巨石城堡可会有意思许多。”
第二天一早,巨石城堡的所有大贵族世家以及商号都知道了这个爆炸性的消息。来自黄沙城的安东尼奥子爵大人,愿意拍卖丝绸产业一半的所有权。这个消息一出,整个巨石城堡好像变成了一锅滚油,被人从头浇了一瓢冷水,沸腾到了极点,甚至开始爆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