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猛的“病”一好,也不在到处逛荡了,老老实实跟着尤其跑动跑西,忙乎了一整天,晚上回到家,骨头都软了。习惯性地甩掉两只鞋,在门口脱了外套,刚要把裤子一块脱了,突然感觉到四周潜伏着危险的视线,杨猛又溜回了卧室。
不知道为什么,自打早上被尤其“治”好了之后,杨猛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暗示着某种东西,而且这种感觉伴随着尤其的靠近而愈加强烈。尽管一整天都待在尤其身边,可杨猛总在有意无意地避开和他的接触,否则心里不踏实。
从卧室出来,打开门,瞧见尤其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杨猛吓了一跳。
“你要干嘛?”
尤其脸上的线条柔和很多,语气也轻松随便。
“我能干嘛?拿衣服,去洗澡啊。”
杨猛小腹处紧绷的肌肉稍稍松动了几分。
以往俩人洗澡总是抢,谁都想先洗,今儿杨猛不抢了,乖乖地让尤其先洗,生怕自个先洗,尤其突然闯入浴室,假借共同沐浴的理由再占他便宜。
终于,尤其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来,浴袍的带子系得很松,杨猛总觉得这个浴袍随时随地会滑下来,于是加快了冲进浴室的速度。
尤其斜着杨猛那仓皇逃窜的身影,嘴角不由的翘了上去。
进了浴室,杨猛把门关得严严实实的,恨不得把洗手台搬过去抵住门。再三确认门已锁上,杨猛才放心地走到淋浴头下面。
“洗刷刷洗刷刷……洗刷刷……”杨猛哼着小调,缓解紧张的心情。
洗到某个部位时,杨猛的歌声戛然而止,他突然心跳加速,试着用手搓了两下,貌似没什么反应。他又刻意多搓了几下,还是没什么反应。他试着一边搓一边幻想那些动作片,可还是没什么反应。
咋回事?
以往洗澡的时候兴起,很容易就立起来了,今儿怎么又蔫了?
杨猛反复搓试均无效果之后,急出了一身汗。
“砰砰砰……”
突然而来的敲门声,吓得杨猛赶紧把手松开了。
“猛子,你怎么洗了这么长时间啊?”
杨猛心里一紧,敷衍着回道,“马上就好,马上就好了。”
也许,是我太紧张了……晚上睡觉,杨猛蜷在自个的被窝,辛勤地“劳动”着,可依旧一无所获。杨猛心里颓然了片刻,暂且找回几分自信,默默安慰着自个。也许是早上刚发泄完,这会儿精力不足,或者是病情刚好,还不稳定,偶尔会有复发的可能性。
结果,第二天,情况依旧如此。
第三天还是如此。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杨猛都没能再像那天早上一样生龙活虎。
走投无路之时,杨猛又去找那个大夫了。
“你不是已经好了么?”大夫诧异。
杨猛面露窘色,“就好了一天。”
“那天是怎么好的?”大夫问。
杨猛实在说不出口。
大夫会意,当即安慰道,“不方便说也没关系,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呢,再把那天治疗的流程走一遍,情景回放一下,看看能否有改观?如果有改观,证明你在那种氛围中,那样的一个人身边,心态是最放松的。”
“我在他面前一点儿都不放松,特紧张。”
大夫振振有词,“紧张证明你有感觉啊,没感觉怎么会紧张?”
杨猛心头一颤,耳旁突然就响起尤其的话。
“你喜欢我。”
难道我真的喜欢他?
……有时候,心理暗示是一剂毒药,它能腐化人的心灵,让人慢慢开始信以为真。在感情上,这种方式同样有效,当别人一口咬定你喜欢一个人,即使你不喜欢,在别人的狂轰滥炸之下,你也会慢慢地开始注意这个人,直至有一天谣言变为真。
尤其当你的心中已经滋生了这个幼芽,一经催化,会迅速枝繁叶茂。
晚上,杨猛站在尤其的门口磨磨蹭蹭的。
尤其故作一副不知情的面孔看着杨猛,关切地问道:“怎么还不去睡?”
“那个……有点儿失眠。”
尤其很体贴地给了杨猛一个台阶下,“进来聊聊吧。”
就这么聊着聊着,聊上了尤其的床。
因为药效要到第二天早上才消除,尤其即便知道杨猛的来意,也规规矩矩的什么也不做。反倒是杨猛,一直有意无意地往尤其那边蹭,而且蹭得很生硬,蹭得尤其直想笑。
啪!
杨猛把腿搭到了尤其的腿上,心跳骤然加速。
不想,尤其什么反应也没有。
眼瞧着尤其快睡着了,杨猛又把手伸到尤其的胳膊上,轻轻地抬起,观察一下他的反应,貌似真的睡着了。于是将尤其的手缓缓地朝自己的胯下运来,期间一直屏着呼吸,血压都快飙到二百五了。
突然,尤其咳嗽一声。
杨猛迅速松开手,滚到床的另一侧,用被窝把自个裹得严严实实的。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杨猛顺着胸口。
尤其的手砸回床单,余光瞥了一下旁边,某人裹得像个大圆球一样,正笨拙地蠕动着,散发着囧囧的光芒。
真是个大活宝……尤其的眼角弯出一个有爱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