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还没说你这脸怎么弄的呢?”
白洛因无奈地撇撇嘴,“撞篮球框底下的那根柱子上了。”
杨猛又着急又想乐,“不是……你打球就打球吧,没事往篮球柱子上撞什么?”
说罢,用手摸了摸白洛因嘴角的口子,然后自己在那呲牙吸气,闹得特别血活,好像受伤的是他一样。
“我们班一个胖子撞了我一下,我没站稳。”
“多少斤啊?”
“二百来斤吧!”
杨猛急了,“他们队的队长没安好心眼儿吧?二百来斤的人还让上场,这不是摆明了要伤人么?草!你就应该让丫的掏医药费!”
杨猛说完这句话,整个世界都静默了,他感觉旁边的柳树枝都结了一层冰霜。再看那个一直没吱声的哥们儿,脸就像是被黑油漆刷过一样。
尤其想笑没敢笑,嘴角忍得直抽搐。
杨猛看顾海一眼,后者也在看着他,杨猛忍不住打了个冷噤,这哥们儿怎么和阎王爷附身了一样?
“因子,你身边这位是谁啊?”杨猛小声问。
白洛因简短地回了两个字,“队长。”
呃……杨猛傻眼了,喉结处动了动,试探性地和顾海打了声招呼。
“那个,对不住了,刚才那话你就当没听见。”
顾海微敛双目,凌厉的眼神朝杨猛扫了过来,笑容里透着一股杀气。
“我叫顾海,你好,美女。”
杨猛气结,“你瞅好了,我是男的。”
顾海抱歉地笑了笑,“是么?我还真没瞧出来。”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你丫的什么眼神啊?”
顾海不轻不重地回了一句,“我眼神再不好,我也能瞅见人,不像某些人,摔个跟头把眼睛都摔瞎了。”
白洛因的脸立刻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有些生硬。
“顾海你够了啊!杨猛不就是说句错话么?你至于这么损他么?他又没和咱们一块打篮球,他哪知道你是队长啊?”
顾海心里有个天平,一头被人蹬了一脚,另一头高高翘起,里面是一缸老酸醋,哗啦啦全都流出来,泡得顾海心里酸疼酸疼的。
他刚才暗着损了我一句,你什么都没说。现在我和他开了个玩笑,瞧你这上心劲儿的!
行,你丫的嫌我碍眼是吧?爷不跟你这耗着了!
顾海将白洛因的衣服猛地摔到他身上,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
“不是,这哥们儿怎么气性这么大啊?”杨猛一副不能理解的表情。
白洛因沉着脸没说话。
杨猛试探性地朝白洛因问,“没事吧?”
“没事,甭搭理他!”
……白洛因拖了半节课才回来,左半边脸全都肿了,尤其是颧骨附近,一大片的青紫。
顾海只瞥了一眼就后悔了,他刚才和自己说得好好的,这个人不值得心疼,他爱怎么着怎么着,以后他的事情自己少管。可一瞧见白洛因这副模样,顾海心里立刻换了一套话,你和他置什么气啊?谁撞成那样儿心情会好啊?你就不能让着点儿他?你瞧瞧他现在这样,你不安慰两句还甩脸子?你也太没人味儿了吧?
顾海还在纠结着,白洛因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钱包,扔到了顾海的课桌上。
“你的。”
又硬又冷的两个字。
顾海听出来了,白洛因还气着呢!
你还生气?……顾海心里的温度又降了下来,你气什么?气我损了你哥们儿一句?我刚打算宽恕你一次,你还和我横起来了?行!有本事你别和我说一句话,我看看咱俩谁能硬得过谁。
白洛因把钱包扔过去之后,心情没有舒畅起来,反而很烦躁了。老师的话一句都听不进去,但是对身后的声响特别敏感,顾海咳嗽一声或是挪动一下桌子,他的神经就会立刻绷紧,好长一段时间才能缓过劲儿来。
为了赶紧熬过这两节课,白洛因决定睡觉。
结果,刚一趴下去,就猛地吸了一口气。
课桌太硬了,白洛因忘了自己的左脸有伤,就这么硬生生地贴在桌面上,疼得肠子都在打结。他赶紧调整了一下姿势,结果腕子上的骨头又直接戳到右嘴角,喘气都带着丝丝的疼痛。可他愣是眉头都不皱一下,就这么硬生生地忍着。
这一举一动,顾海自然都看在眼里。
白洛因每挪动一下,他的心就跟着停跳一拍。可人家有骨气啊!当初他老爹把他按在窗户口,他都死不屈服,这点儿小事算什么?白洛因能忍着疼趴在那,他怎么就不能不痛不痒地坐在后面呢?